“沒我的準許,你哪也不許去!”
迪蒙特原野,火焰賢者法師塔中,對于圣騎士的離去請求,普羅斯想也沒想,第一時間就拒絕了。//最快78xswww.//
說話的時候,他的大部分注意力依然投射在法陣上火焰之球的運轉狀況上。
只要那個年輕人還沒出現,還沒被他殺死,他的這個合作者,所謂的圣光之主麾下第一戰士,就必須呆在他身邊,和他共進退。
“普羅斯,你無權命令我。”說話的人聲音十分漠然,毫無感情,就像是在例行公事。
他身上穿著荊棘花戰鎧,手持審判之槍,正是教會第一圣騎士米拉特。
見火焰賢者沒有回應,米拉特繼續道:“我們已經在這里守了一個多月了,事實證明,這一切毫無意義,對方早已經跑了。”
“我直覺他還在這里。”普羅斯的聲音正在慢慢變冷。
他知道這個圣騎士為什么要在這個時候提出離去的請求,絕對是因為北地巨龍荒野的戰爭。
他不愿意在這個時候介入北地戰事,但教會可是愿意地很,他們需要聲望,需要信仰。
給幾萬陷入風雪的絕望戰士們帶去期盼已久的希望和光明,這種雪中送炭之舉最易震動人心,最容易催生出狂信徒。
教會打得好算盤,但得看他愿不愿意成全。
作為法師領袖之一,普羅斯自然也不希望教會壯大。對于教會的任何復興計劃,他一概持阻撓態度。
普羅斯轉過頭,看著眼前的這個年輕武士,冷冷地道:“我們這次的合作還沒有結束,如果你想中途退出,那我的誓言也就宣告無效。”
米拉特臉色一變,全身汗毛一炸。身體下意識地做出了戒備之態。
誓言失效,那么兩人就回歸了宿敵的狀態,他將面對對方無情犀利的攻擊!
這一位火焰賢者可是處于傳奇中期的大能。即使加持了符文石,米拉特自忖也難以在對方手上撐上一分鐘。
真實情況是,對方根本不會給自己加持符文石的時間。
面對這冷酷的殺機。他無力地辯解道:“你的力量遠超那頭紅龍,對于傳奇中期的人來說,你要殺他輕而易舉,何必。。。。。。”
紅龍皇妃燃燒了龍血精華,肯定已經死了,無論是教會,還是米拉特,都覺得他繼續呆在這里,根本就是浪費時間。
普羅斯耐心耗盡,他手一揮。空中出現了一只火焰巨手,將米拉特捏在手上。
對這種攻勢,米拉特只覺得眼前光芒一閃,根本來不及躲避,只能在千鈞一發間全力爆發圣力。希望能躲過一劫。
灼熱的法則火焰第一時間將荊棘花展開燒的通紅,火焰撩起,猶如巨獸口中的舌頭,輕輕舔舐著米拉特的臉。
若不是這位圣騎士的圣力勉強護住身體,這一下,就能要了他的命。將他焚成灰燼。
普羅斯面容森冷,一字一句地道:“你在我眼中,就是一條狗。你太吵了,滾回你的窩里去!”
火焰巨手一揮,像丟破麻袋一樣,將米拉特扔到樓梯口。
隨后,普羅斯看也不看這位‘盟友’的狀況,繼續將注意力轉回到了火焰晶體上。
一個多月了,他依然毫無所獲。
表面看起來,他很鎮定,但心中的焦慮卻是與日劇增。
時間越久,不確定的因素就越多,給這位火焰賢者帶來的壓力也就越大。
到了最近這幾天,普羅斯感到自己心口上就像壓著一塊巨石一般,竟有些喘不過氣來。
還是那句話,傳奇強者沒有無緣無故的心理壓力,這壓力必有來源,是冥冥中對危險的一種感應!
這就說明,對方的力量在快速增長,而且已經到了可以威脅到他的地步。
如此一想,普羅斯心中壓力更大了,這也是他要強留住這位圣騎士的一個原因。
此時,迪蒙特原野邊陲的一處山幼里,幾個師也在靜靜地關注著這片原野。
三大貴族的掌權者都在這里,對他們來說,即將發生在迪蒙特原野的這場傳奇之戰,已經不僅僅關系著他們家族的切身利益,同時也和人族未來的命運緊密地聯系在一起。
此時迪蒙特原野中陽光朗照,天空碧藍如洗,萬里無云,是一個讓人心空疏朗開闊的好天氣。
但在場的三個師的眼中,天空的顏色不是爽心的藍色,而是壓抑的暗灰色。
米蘭達忽然嘆了口氣,轉頭問著狄羅特:“你說誰會勝出?”
聽到這個問題,達修也將注意力轉了過來,顯然對這問題也十分關心。
對米蘭達的問題,狄羅特沉默良久,說出了他的想法:“如果沒出意外,普羅斯能夠輕松地取得勝利。”
這個結論很悲觀,但卻是事實。
按他的意愿,他確實是希望野火城的城主勝利,但愿望是美好的,事實卻是殘酷不留情面的,它只按力量的高低說話。
野火城的城主,雖然不知道他是用什么辦法晉升傳奇的,但滿打滿算,進入傳奇之境不過半年時間。
對一個法師來說,半年時間能做什么?
半年時間,能讓一個法師學徒學會一個初階法術;一個中階法師勉強悟懂一個法術結構;一個高階法師則僅僅能獲得一些施法感悟;對于師來說,這點時間,力量的提升微乎其微,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至于對傳奇強者如何?這些師就不知道了。
但依理類推,對這些超凡脫俗的人物來說。半年時間應該更不算什么事了,可能一晃眼就過去了。
最近百年出現的最強大人物冰霜賢者艾森特,進入傳奇境界一百多年,也不過才看看到了準巔峰罷了。
半年時間,真的不算什么。
狄羅特黯然道:“這本就是一場不公平的戰斗。”
聽到這個答案,米蘭達臉色非常復雜,不知道是否應該喜悅。因為在她心底,一直有一個男人的影子。
這男人有一頭燦爛的金發,是絕世美男子。她對他留戀繾綣,難以忘懷。
但另一個聲音卻告訴她,這是一件十分糟糕的事。
普羅斯風流不羈。多情之至,也無情至極,對方早就將她忘了個干凈,她這純粹是自己單相思。
面對這種冷酷的男人,若是讓他掌控人族命運,簡直是個大災難。
這一點,看看他現在正在做的事情就知道了。北方,無數戰士在面臨異族傳奇強者的戕害,而他卻無動于衷,一心一意地要消除競爭對手。
在這種矛盾心理的作用下。讓這位女師深深地嘆了口氣。
達修卻不如此認為,他插言道:“未必如此!我們不能妄自揣測傳奇之境,更不能用常理推斷那些站在大陸巔峰的絕世人物。”
這位來自威爾侯爵家族的師眼中精光灼灼,臉上毫無頹喪之色。
在他身上,沒有任何悲觀。失望的情緒。
“普羅斯面對的,是一個和真理賢者站在同一高度的人物。這種人,多少年出一個?能被輕易抹殺嗎?”
達修看向狄羅特,問道:“能嗎?”
面對這毫不客氣的詰問,狄羅特張嘴欲言,但隨即又想起自己家族的失敗。
在這年輕人的崛起之路上。肖家族有心阻攔,最終卻無可奈何地退到了一邊。
那個時候,對方還只是一個小小的騎士,而肖家族確實有著千年傳承的龐然大物。
可他依然敗了。
達修嘿嘿笑道:“我能想象此刻普羅斯面對的壓力,他一定焦慮欲狂,一定夜不能寐,哈哈,這個瘋子,活該如此!”
說道最后,達修忍不住仰天大笑起來。看這無賴吧,數十年前就勾引他威爾家族的女兒,現在總算碰到克星了。
不知在何時,原本晴朗無云的天空,竟出現了一溜魚鱗狀的白云。
這云彩極淡,猶如輕紗,就像浮在蔚藍大海上的幾朵浪花。
對于這種正常地不能再正常的天氣,三個師都沒有注意,也就身為水系師的狄羅特稍微瞄了一眼,卻也沒放在心上。
也就在同時,法師塔中的普羅斯感到自己心中某種壓力劇增,他急忙站起身,仔細地觀察火焰水晶上的紋路,試圖尋找出一些異常來。
但這番努力依舊無果,整個迪蒙特原野一切正常。
這種詭異的狀況,讓普羅斯內心深處一直存在的那絲無力感被放大了幾倍。
他狂躁地伸出雙手,使勁拉扯著自己精心打理的頭發,直到將一切弄得一團糟,他才捂住臉,一動不動地坐倒在冰涼的地面上,等待對手的降臨。
此刻,野火城中,一個披著寬大灰布斗篷的人似慢實快地走向了城主夫人所在的法師塔。
相比街道上那些高大的傭兵,強壯的巡邏士兵,這人的身體顯得有些矮小和單薄。
走動之間,隱隱地能從斗篷的褶皺痕跡中透出一些柔和的身體曲線。
斗篷兜帽下方露出了半張精致的臉龐,肌膚光潔如瓷,線條完美優雅。
那飽滿的紅唇,嬌嫩欲滴,嘴角微微翹著,帶著一絲邪,一些媚,惹人遐思。
兜帽邊沿,還露著幾縷火紅的發絲,折射出一絲撩人心弦的火熱激情。
無疑,這是一個絕代尤物!
只要是個正常的男人,無須去掀開她的斗篷去看個究竟,就自然而然地清楚這一點。這是一種雄性本能!
在走過街道時,不經意間,這個灰袍人就吸引了幾乎整條街上男性的目光。
男人們的眼角余光追隨著這個身影,一直到街道盡頭的宏偉法師塔,才戀戀不舍地收回目光。
如此美人,竟然是一個高貴的法師,真是一朵帶刺的玫瑰,可望不可及,徒惹人嗟嘆啊。
到了法師塔前,這身影一刻不停,在走到塔門時,她伸出手,按在堅固的大門紋路上。
這大門立刻應身而開,就像是在歡迎法師塔的主人。
到了塔內,這人才脫下兜帽,露出了真容,正是紅龍露娜比西亞!
她抬起頭,就看見茉莉和愛爾雅已經站在了大廳中,顯然,她們剛才被塔門的動靜驚動了。
此時的茉莉,竟已經是初階中位法師,而她身后的愛爾雅也不差,精神力只比前者低上一線。
見到這紅龍,茉莉臉上的表情淡淡地,淡漠地道:“你來這里干什么?”
她對這妖艷的紅龍一直沒有好感,因為這紅龍一直和她的丈夫勾搭不清。
露娜微微一笑,難得地對茉莉欠了欠身,聲音中竟帶上了一絲謙卑之色:“我受人所托,來此地保護你們的安全。”
她的精神力已經恢復到了高階上位的程度,借助于這座性能優良的法師塔,保護這兩個小法師免受傳奇強者戰斗余及,還是能夠辦到的。
當然,這戰斗會不會發生,規模到底有多大,露娜也說不準,她只是服從那個年輕人的命令,防范于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