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間,迪蒙特原野上就出現了一座宏偉的法師塔。(搜讀窩.)
這塔高有百米,占地十幾畝,通體呈淡紅色,氣勢宏偉,風格華麗,排場非常的大。
法師塔的主人,正是火焰賢者普羅斯。
多日來,他都在尋找蘇銘的蹤跡,但卻毫無結果。
在這片土地,他逐寸逐寸地搜查,探詢的范圍甚至深入地下上千米,發現了大量的地底暗穴和地下巖洞。
這些地下巖洞中,其中就包括了幽魂道舊址的那個山洞。
有幾次,普羅斯的精神甚至搜查到了平靜之墻的外面,但卻始終沒有發覺其中的奧秘。
在他的感知中,這就是一面普通石壁,里面除了巖石,還是巖石。
他所追殺的人似乎真的已經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留下任何氣息。
但他的某種直覺卻告訴他,那個年輕人,一直就躲在他的眼皮底下的某個地方。
這種事實與感知之間的矛盾讓普羅斯幾欲發狂,他一咬牙,干脆在原野上建起了法師塔,準備長年駐守于此,監視這片區域的一草一木。
一旦對方出現,他決定不惜一切地要將他擊殺!
當然了,作為尊貴的賢者,這法師塔是一定要盡善盡美的,不然就太丟他的身份了。
轉眼間又過去了半個月,對方依然是杳無音信,普羅斯的法師塔也迎來了客人。
來者有著一頭花白長發,臉容清癯。全身骨架雖大,但身體卻十分瘦削,正是肖家族的掌門人,冰系師,狄羅特.肖!
他化身冰龍而來,在法師塔外百米處,他就不得不停了下來。因為前方就是火焰法則結界,在淡紅色的流光中,隱含著可怖的力量。
就算他是一個師。也根本沒辦法對抗法則之力。
狄羅特站在結界前耐心地等著,他相信塔中的火焰賢者已經發現他了。
但這一等,就是一個小時。這種近乎無視的怠慢,讓狄羅特心中暗怒,但臉上卻不敢出現任何不滿。
又等了半個小時,火焰結界上終于出現了動靜,上面出現了一個入口。
這是火焰賢者的接見許可,狄羅特毫不猶豫地走入其中。
他沿著法師塔前的小路一直向里面走著,又穿越了塔中繁復華麗的通道,走了約莫十多分鐘,終于在法師塔的頂層見到了普羅斯。
法師塔的頂層是一個半徑足有十米的圓形大廳,大廳中間的地面上。紋刻著一個玄奧神秘的法陣。
這法陣是如此的復雜,以至于狄羅特只是仔細觀察了一會兒,就感到頭痛欲裂,再難為繼。
這讓他心中一驚,知道這法陣必然已經超越了高階法術的范疇。達到了可以干涉法則的傳奇層次。
法陣之上,懸浮著一快腦袋大小的紅色晶體,在晶體光滑的表面上流淌著非常復雜的花紋。
這花紋快速變幻著,它所顯現的影像,時而具體,時而抽象。
普羅斯就站在這晶體旁。聚精會神地盯著上面的花紋,看起來無比專注。
這花紋就是整個迪蒙特原野中的元素流動狀況,只要一有異常,普羅斯就能發現,并定位。
見到普羅斯,狄羅特立刻恭敬地向他行了一個法師禮。
感受到狄羅特的到來,普羅斯的大部分精力仍然在紅色晶體上,只抽出了小部分來應對這個師。
他身體一動不動,漫不經心地問道:“你來這有什么事嗎?”
這態度讓狄羅特心中越怒,他好歹也是個巔峰師,養尊處優已久,對方這種怠慢,讓他感到十分不滿。
但心中如此想,狄羅特卻是不敢發作,依舊躬身回答道:“賢者,北方的蠻族的攻勢越來越凌厲,而西邊的獸人也顯得極不安分,蠻人軍隊中甚至出現了獸人薩滿,聯軍死傷慘重啊。”
普羅斯對此漠不關心,淡淡地問道:“風暴賢者有沒有出現在戰場上”
狄羅特略一遲疑,答道:“我們沒有看到,但北地已經連續下了一個星期的大雪,這很不正常,我們懷疑。。。。。。”
現在才剛剛深秋,北地的雪不僅持續時間長,而且非常大,地上積雪厚度可沒人至腰,再加上極其寒冷的天氣,將士們苦不堪言。
而蠻人們對這天氣卻極其適應,他們仍然保持了一定的戰斗力,硬是將聯軍打得節節后退,留下了一路尸體。
狄羅特還沒說完,他的話就被普羅斯蠻橫的打斷。
“你的懷疑是錯的。北方下雪是正常的事,這點我比你清楚。你回去吧,等風暴賢者真出現了,我自然會攔住他。”
“可是。。。。。。”狄羅特張嘴就要辯駁。
等真見到了風暴賢者,那聯軍豈不是要全軍覆沒?普羅斯再出現,那又有什么用?
普羅斯臉上露出了不耐之色,他像趕蒼蠅一樣揮了揮手:“沒有可是!快走,別讓我發火!”
北方的那些戰事,對他來說都是小事情,螻蟻一般的生命,死幾個又有什么關系?
人族人口上億萬,死傷百萬,千萬都沒什么問題。
就算是風暴賢者又如何,那個野蠻人和人族的混血兒,雖然成為賢者,但力量不過爾爾,現在的他,可以輕松將他擊殺!
這位風暴賢者,對普羅斯來說,根本不是威脅。
整個大陸,能被普羅斯放入眼中的,除了那些逍遙世外的半神,就數野火城的年輕領主了。
而后者的潛力無窮無盡,對他的地位威脅最大。必須當做首要清除目標。
若是殺了這年輕人,那什么都好說,他獨身闖入極北之地,殺盡蠻族都是小事。
但若是對方還活著,那對他來說,就是如芒在背,如哽在喉。時時受威脅,非常不痛快。
所以,他當前最重要的事。就是殺了這個年輕人,其他的事,都可以放一邊!
狄羅特不敢去觸犯傳奇強者的威嚴。一見普羅斯沉下臉,他立刻就諾諾告退。
剛走了幾步,身后又傳來普羅斯的聲音。
“狄羅特,你回去和其他人說,叫他們沒事別來打擾我,北方的戰事,你們先應對著。等時機成熟,我自會去幫忙。若是來和我胡攪蠻纏,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狄羅特身體一顫,對這位賢者性情的劇烈變化感到了恐懼。
他強自鎮定下來。轉身對普羅斯行了一禮,匆匆離開了法師塔。
到了法師塔外,狄羅特立刻凝結法術冰龍,向北方飛去,幾個小時后。他就到了布拉城外沿。
此時,在流經布拉城的墨河面上,正停泊著一艘龐大的元素戰艦,這正是狄羅特的目標。
這艘元素戰船,就是三大貴族家主會面商議北方戰事的地方。
船上,杜克公爵家的米拉達師。還有威爾侯爵家的達修師也早已感受到了狄羅特的接近,早早地在甲板上迎接相侯了。
天空中的冰龍慢慢降下高度,到了甲板上時,組成龍軀的水元素迅速化作水汽消失無蹤,露出了一臉陰沉的狄羅特。
一見到這表情,船上的兩位師就已經猜到了他此行的結果。
狄羅特也不說話,沉著臉就像元素戰艦的內艙走去。
身后的兩位師對視了一眼,也跟著狄羅特進了船艙。
一直到了戰艦深處的暗艙,狄羅特心中被壓抑的悶氣才猛然爆發,他一手拍在艙壁上,牙齒咬的咯吱直響。
肖家族傳承近千年,每一代家主無不是地位尊貴至極,都是站在人族巔峰的人物。
就算是賢者見了,也是以禮相待。之前暴風王室還在的時候,普羅斯對他們雖然疏遠,也確實抱著尊重的態度。
哪像今日,簡直是將他當做了搖尾乞憐的狗。
發泄了好一會兒怒火,狄羅特才抬起頭對跟進來的兩位師道:“火焰賢者不愿意去北方戰場。”
頓了頓,狄羅特終究還是沒忍住,低低地罵了一聲:“這個泥腿子暴發戶!”
普羅斯的過往,誰都清楚,一個落魄貴族罷了。底子里就沒被這些歷史悠久,底蘊深厚的大貴族放在眼中。
在力量層面上,狄羅特等師敬畏他,但從內心深處,卻是對這人萬分瞧不上眼。
這是一種潛在的妒忌心理在作祟。
聽見狄羅特的話,達修立刻勸道:“肖,注意你的言辭,對一位賢者,不管他出身如何,現在的他都是無比尊貴的。”
狄羅特冷哼了一聲,終于還是沒有說出難聽的話來。
一旁的米蘭達不解地道:“北方大雪綿延,這種異常氣候,您沒跟他說嗎?”
一說起這個,狄羅特就越加氣憤:“說了,都說了!可他怎么說?他說只要風暴賢者沒有親臨戰場,他就不會出手!”
難道非得讓他們的家族士兵全都消耗一空,蠻族一路南下,他才會出力嗎?
這段時間的戰爭狀態,光肖家族一家,就死了上萬精銳士兵,十幾個法師,真正的是傾盡了全力!
威爾家族和杜克家族也都是如此,真正算起來,連平民在內,已經有三十多萬人埋骨北地!
這并不是一個可以隨意忽略的數字,至少,他們這些還沒脫離凡俗的師,無法做到視而不見。
米蘭達還是無法相信狄羅特說的話,她蹙眉道:“他怎么會變成這樣?他以前不是這樣的人啊!”
狄羅特嗤聲道:“他正跟野火城的城主斗法呢,就看誰會勝出了。”
在今天之前,他一直希望普羅斯能夠取得勝利,但現在,他卻動搖了。
誠然,野火城的城主曾經帶給他無盡的恥辱,但這位城主雖然少年得志,但卻少年老成,沒有什么劣跡傳出來。
這位絕世天才并沒有被輕而易舉得到的力量給沖昏頭腦,他依然有著行事底限,保有著強者的自覺,身上帶著一股渾然天成的貴族風范。
狄羅特原本以為,普羅斯應該也有這個底限。
但今日一見,這家伙就暴露了本性,目空一切,狂妄自大,根本就是暴發戶!
這讓狄羅特心中的天平傾向了野火城的霍爾城主。
達修疑惑道:“斗法這是怎么回事?”
三人之中,只有狄羅特對此事最了解,事實上,肖家族對領地內發生的一切都了若指掌。
就算失去了對野火城的掌控,但從一些蛛絲馬跡中,狄羅特還是能推測出普羅斯的目的。
他也不隱瞞,將猜測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末了,他才深深嘆了口氣:“說實話,我現在非常希望梅林師能夠勝出,普羅斯眼光太高,他這人靠不住。”(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