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銘并沒有立刻遠去,他離開拍賣行三層后,就在拍賣行一層等著。
在這里,蘇銘滯留了一分鐘,既在觀察拍賣所外是否有著埋伏,同時也在等待諾斯。
如果他毫不猶豫地追下來,那么蘇銘立刻就會下狠手。
之前他之所以沒這么干,只是覺得一個被嚇破了膽的洛迦城高層更加符合野火城的利益。
觀察的結果很符合他之前的猜想,諾斯沒有奮起直追,與他不死不休,拍賣所外也也沒有埋伏。
半個小時,本來已經足夠這個城市布置好包圍圈了,就如上次一樣,但他們沒有,只來個騎士來試探。
這種情況,洛迦城應該是真的屈服了。
蘇銘微微笑了笑,他走向拍賣所大門,對著仍站在門邊的侍童笑了笑。
“歡迎您再次光臨。”侍童臉上立刻綻放笑容,用清脆的聲音歡送蘇銘的離去。
等在一邊的馬車夫看到他出現,立刻駕著馬車走上前來。
“去碼頭。”
蘇銘轉身,回頭看著三樓的窗口,抬手揮了揮,微笑地上了馬車。
“是,爵士大人。”
馬車夫一揮響鞭,立刻向碼頭駛去。
幼底河是墨河的一條大支流,并處在上游,從碼頭坐船前去,只需十天便可達到布拉城。
洛迦城的碼頭繁榮依舊,巡邏的士兵,等待貨船的船主,操作貨船的水手,搬貨的苦力,以及招攬客人的妓女,人來人往,十分熱鬧。
到了這里,蘇銘起身輕輕拍了下呆坐在他前面的真正塞爾瓦的頭,塞爾瓦頭一歪,倒在了一邊,暈了過去。
下了馬車,蘇銘同樣拍了下馬車夫的頭,后者也暈迷了過去。等到他們醒過來,只會認為做了一場夢。
蘇銘走到碼頭人群中,舉起手,高聲道:“我要去列凡城,十個金幣的酬勞,哪位船主能搭一程。”
列凡城并不是暴風王國的城市,他是南部玫瑰公國的一個大城市,建在墨河的一條支流邊上。
當然,更重要的是,從洛迦城到列凡城,途中會經過布拉城。
蘇銘臨時發布的任務很快就有了回應,四五個衣飾光鮮的船主圍了上來。
“列凡城太遠了,要是去坦布爾城,倒是可以帶你一程。而且我的船已經裝好了貨,即將出發。”一位船主用商量的語氣道。
坦布爾城,位于暴風王國邊境線上,是去列凡城的必經城市。
另一位船主立刻接道:“要是二十個個金幣,我就專程送你去。”
這個家伙看蘇銘的年輕,起了宰客的心思,這個專程送去,有極大可能是專程送人上天堂,半途就可能殺人劫財。
這世界,由于信息流動的局限性,很多船主在文明的城市里,他是文明人。在蠻荒的荒野里,他就是野蠻的強盜,無所不用其極。
余下的幾位船主也提出了類似條件,十個金幣,不是小數目了,就算是專程送人到列凡城,也不會太虧,所以對這些人吸引力很大。
最終,蘇銘還是選擇了第一位船主,因為他看起來最忠厚老實。
“我決定了,先到坦布爾城。”蘇銘對著這船主伸出了手:“我叫塞爾瓦。十個金幣的酬勞不會減少,我會先支付給你一半定金。”
船主臉露微笑,伸手回握:“我就麥斯勒,很高興能與您這么一位紳士同行。”
他這趟出行,原本賺不了多少錢,沒想到能有這么一位慷慨的金主,讓他很是高興。
麥斯勒擁有的是一艘中等貨船,長三十米米,船底扁平,載貨量很大,船上有十幾個木質艙室,是船主和一些順道搭船的人休息的地方。
至于水手,一般在船底的貨物休息在一起。
一如他之前所說,這船已經整裝待發了,麥斯勒帶著蘇銘上船后,便高聲吩咐水手開船。
“塞爾瓦先生,請跟我來吧。”
在麥斯勒帶領下,蘇銘來到了一間干凈整潔的艙室,里面的被褥,用具雖然不是新的,但洗的很干凈。窗口正對著江面,采光也不錯,這讓他很滿意。
蘇銘點了點頭,拿出了八枚金幣,交給了麥斯勒:“船主,我希望在今后的旅程,能得到令人滿意地食物和服務。”
多收到了三枚金幣,讓麥斯勒很是高興,他保證道:“除了最好的面包奶酪,還有江里捕上來的鮮魚,絕對能讓您胃口大開。這些都會有人送到您的房間門口。”
頓了一頓,麥斯勒又道:“塞爾瓦先生,除了您以外,船上還有幾位紳士和小姐,如果感到旅途煩悶的話,可以找他們消遣時光。”
之前蘇銘也看到了同船乘客,他笑了笑,應下了。
麥斯勒離去之后,蘇銘便從空間戒指拿出了一些材料,嘗試開始繪制‘風之槍’卷軸。
之前和諾斯的戰斗,讓他充分見識到了這個初階攻擊卷軸的威力,雖然不如‘灼炎箭’犀利,但威勢驚人,雖是單體法術,卻有范圍攻擊的威力,對付普通人效果非常不錯。
他拿出一張空白卷軸和風元素墨水,靜下了心,用專門的法術筆蘸了蘸墨水,憑著他的理解和腦海中關于‘風之槍’法術結構的精確記憶,開始繪制法陣。
這是蘇銘頭一回獨立繪制陌生的法術卷軸,所以他非常緩慢,同時潛心感受著卷軸與風元素的感應情況。
這個過程一直進行了一個多小時,法陣也即將完工。
但就在蘇銘繪制的法陣還差最后幾個結構時,一陣微風突然從關緊的窗縫中吹進來,攪亂了船艙內的風元素平靜狀態。
“啪”一聲輕響,卷軸上一處結構立刻爆裂了,累得光滑的卷軸表面也出現了破損。
不用說,這張卷軸報廢了。
蘇銘經常碰見這種情況,這是沒辦法的事,因為他沒有一個能夠保持元素平靜的煉金室。
這也是一個提升力量的瓶頸,想要繪制中階卷軸,對元素平衡的要求非常苛刻,至于高階,那就更不用說了。
初階法陣繪制失敗還沒什么,要是蘇銘在這種簡陋環境嘗試繪制中階法陣,絕對會造成船毀人亡的慘劇!
而且他身上也沒有任何制作中階法術的材料,這也大大限制了他的學習速度。這個世界,想要成為強大法師,干擾的因素實在太多了。天賦,勤奮,機遇缺一不可,而以最后者最為重要。再加上大貴族的壟斷和打壓,真是行路難,難于上青天!
第一張失敗,蘇銘毫不氣餒,他站起身,那布條將窗縫,門縫全都堵住,將艙門也反鎖住,再次開始繪制卷軸。
他的動作輕緩無比,絲毫沒有因為船身的晃動而出現失誤,這一狀態持續了兩個小時。
當蘇銘將最后一筆繪制上去后,其上的風元素聚集結構開始自動運作,微弱的風元素被吸引到卷軸當中,卷軸微微一亮,發出了淡淡地青光。
這代表這張卷軸繪制成功了。
蘇銘長呼了一口氣,用精神力輕輕觸碰共鳴結構,讓卷軸處于半觸發的狀態。
這是攻擊卷軸,自然是風元素凝聚的越快,越多,同時越穩定,質量就越好。
隨著蘇銘的觸發,卷軸青光大盛,這青光均勻穩定,反映出了整個法術結構的穩定。
艙門和窗戶被狂涌進來的風元素擠得咯吱咯吱作響,顯示了對風元素的強大吸引力。
蘇銘放棄了觸發,又拿出他從天青騎士身上繳獲來的卷軸,同樣進行了測試。
測試結果很快出來,他繪制的‘風之槍’卷軸的質量并不比天青騎士的低,甚至在結構穩定性上,還有所超過。
這讓蘇銘十分滿意,他開始回憶著剛才前兩個小時的所有動作,將這些記憶整理,精煉,以便下次繪制時,能夠做的更快,更好。
洛迦城城堡里,諾斯正向勞倫斯匯報著拍賣所發生的一切。
那八枚戒指,一一擺在勞倫斯的桌子上。
勞倫斯臉色陰晴不定,一直到諾斯說完,他才問道:“你說,我該不該將這騎士的行蹤傳給肖侯爵?”
諾斯考慮了片刻,搖了搖頭:“不好。羅茜當日放棄追殺,已經間接表明了支持萊恩男爵的態度。若我們將這消息傳給肖侯爵,則置羅茜于兩難境地,絕對會引起這個大法師對洛迦城的惡感。若是她繼續追殺后,能夠成功,那倒還好,怕的是再次失敗。”
再次失敗后,洛迦城將面對那個騎士的怒火,這叫人如何承受?
“諾斯,我感到了你對那個年輕人的恐懼。”勞倫斯看著他的總管,有些不明白他的顧忌。
諾斯沉默了會,只能實話實說:“我在他面前沒有任何反抗之力,活不過兩秒。他不僅武技高強,法術技巧是我生平僅見。”
一個掌握中階斗氣,曾經殺死過中階法師,可說是洛迦城武技第一人的他,竟然會這么說。
這頓時打消了勞倫斯的念頭,他一手撐著額頭,苦笑道:“總算他沒大開殺戒,還留下了這八個戒指,這次我也沒太虧。”
至于那些死去的家族侍從,都是平民,每人給二十個金幣撫恤頂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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