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頜?”
聽了于禁的匯報,曹操的眉頭頃刻間就是一皺。
在袁紹麾下的一眾武將當中,令曹操印象最深的便是這名武將。
官渡之戰的首戰之中,張頜在官渡戰場上與大將張遼酣戰五十余個回合,竟是勝負不分,武藝極為不俗,且帶兵的能力也頗為不弱,真可謂是一員優秀的良才。
此人竟然為先鋒來救烏巢?
“本初一向優柔,沒想到這一次的反應倒是頗為迅速,真是頗出乎孤的預料之外.......莫非這烏巢之地,還有什么讓他牽掛的特殊之事?”
想到這里,曹操仰頭看了看山上的袁尚,心中似是若有所思。
“主公,我們該怎么辦?”于禁見曹操沉默不答,心下不由的有幾分急躁,急忙張口又問了一遍。
“別慌。”
曹操鎮定自若的擺手示意,并出言安慰于禁:“如今張遼,徐晃率領的虎豹騎已然是沖入烏巢寨中燒糧,袁軍此來救援與否,意義不大,不過還是要適當的為他們爭取些時間,派人傳令張遼,徐晃等人,命他們速速燒盡袁軍輜重,勿做拖延,我料張頜的兵馬之后必有規模更多的袁軍前來救援,文則你先率領本部兵馬去阻攔張頜,為徐晃他們拖延時間,孤親自去接應張,徐二將。”
“諾!”于禁受命之后隨即奔馳而去。
曹操轉眼看了山上的袁尚一眼,眼睛微微半瞇,嘴角挑起一絲冷笑,自言自語道:“本初出兵如此迅速,大大出乎孤之預料,事態緊急,今日便先饒過你這小子,日后若有機會再見,必將你千刀萬剮,替我虎侯報仇.......只是打了半天,卻仍不知這小子究竟是誰,未免可惜,呵呵,本初帳下何時竟然多出這么一號人物,當真是有趣之極。”
語罷,便見曹操將馬鞭一揮,縱馬率領麾下士卒奔往烏巢,去接應張遼徐晃等人了。
眼見曹軍舍了他前往烏巢,袁尚終究是長喘了一口氣,今夜這場仗打的實在是太危險了,適才但凡是走錯一步,只怕自己的小命此刻已經交代到曹軍的手中了。
救援烏巢......這活真他媽不是人干的。
眼見曹操率軍奔烏巢而去,郭援急忙對袁尚諫言道:“三公子,曹操舍了咱們奔烏巢而去,要不要末將率領弟兄們追擊?”
袁尚白了郭援一眼,心中不由感慨萬千,經過一夜的相處,他能看出來郭援這小子頗有些指揮軍士的才能,打仗也不怕死,性格也夠剛強倔犟,而且對自己還非常的忠心,是一個可以善用的好副將。
但比起一流武將來說,這小子還是差了一樣至關重要的東西,而這樣東西,袁尚偏偏還給不了他。
這樣東西就是腦子。
抬手拍了拍郭援的肩膀,袁尚語重心長的道:“郭援啊,你看看咱們山上的這些弟兄,適才與曹操一番激戰,死的死,傷的傷,累的累,勉強撐到現在已經是很不錯了,我知道你立功心切,可也得看兄弟們的狀況能不能撐的住不是?曹操好不容易不把眼光往咱們身上看,你非得著急上火的追著他攆,萬一把他惹回來非要滅了咱們,你說你抽不抽自己耳刮子?”
郭援聞言沉思點頭,過了一會突然又道:“可是三公子,淳于將軍他們還在烏巢之內,若是不支援......”
“放心吧,那大酒包雖說是人傻點,但還是能看明白時勢的,關鍵時刻,大不了投降就是了。”
“投...投降?”
郭援聞言頓時張口結舌,不知所措的看著袁尚,不知道他為何會說出這般話來。
卻見袁尚一臉正色的抬頭望天,也不知是真是假的幽幽然道:“其實憑心而論,我倒是希望淳于瓊將軍能夠投降,那個草包要是進了曹軍,并得到曹操的重用,說不定可以從內部瓦解,徹底的毀了曹軍.......咱們也就可以省事了。”
郭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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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分兩頭,不說曹操棄了袁尚,卻說于禁奉命阻擋張頜,雙方迎面碰上,二話不說便廝殺在了一塊,兵對兵,將對將,兵兵乓乓的廝殺格外熱鬧。
于禁的兵馬在數量上不占優勢,但皆是精銳強軍,人數不占上風卻也能拼個旗鼓相當,不落下風。
問題是雙方武將的比拼,于禁與張頜。
這兩個人在后世時都是曹魏的五子良將之一,領兵布陣的本領自不必說,且武藝也都是杠杠的,今日刀槍相見,打起來自然分外精彩。
但歸根結底的較起真來,張頜的武藝委實還是高過于禁一籌,只見一支銀白色的長槍在他的手中揮舞的繁花點點,瀟灑自如,于禁的刀法雖然不弱,隱隱的卻是落在了下風。
二十回個已過,張頜的身手不慢反快,手中的長槍攜帶者風雷之勢,向著于禁或扎,或挑,或掃,或點,逼迫的于禁渾身汗流浹背,左支右檔,顯得是分外狼狽。
又將將巴巴的舞遮了幾個回合,于禁終于支持不住,將身子向后一閃,回收一刀使了個虛招,打馬跳出圈外,氣喘吁吁的打量著張頜。
喘息過后,方聽于禁面帶佩服神色的說道:“張將軍好俊的身手!不愧是袁紹麾下的第一良將!就算是顏良、文丑全盛之期,比之將軍今日,也是強之有限。”
張頜面色冷然,聞言絲毫沒有得色:“閣下過贊了,顏良文丑乃我河北昔日名將,張頜本領低微,不敢與之同列而語。”
于禁聞言冷然一笑,搖頭道:“不驕不躁,卻是良才,真是可惜了。”
張頜雙目一瞇:“可惜么?”
“可惜張將軍如此人物,卻隨從與袁紹外華內腐之輩,當真是埋沒英雄。”
張頜不屑一笑:“有話直說,拐的什么彎子。”
于禁繼續道:“張將軍今日來救烏巢,但烏巢糧草卻依然為我軍所焚,足見天意在曹,袁紹好謀無斷,色厲膽薄,非為明主,早晚必被我主所擒,將軍一代豪杰,豈不聞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壯?不如投靠曹司空,報效朝廷,不但前途霍坦,更可不負這一身本領......”
話還沒有說完,便見張頜一槍直刺過來,邊打邊道:“多謝好意了,可惜本將并無興趣!”
于禁冷笑一聲,也不在與之糾纏,轉身撥馬,朝著烏巢奔去。
其麾下士卒見主將奔走,也是紛紛棄戰而撤。
此時此刻,曹操已是率領著張遼,徐晃等人從烏巢而出,仰頭看了看天色,見夜色已然要過去,而烏巢內的糧草也基本被焚,嘴角隨即露出了一個得意的微笑。
“本初,這一仗,烏巢被焚,白馬是孤贏,延津是孤贏,如今官渡之戰又是曹某贏了,沒有糧草,你七十萬大軍旦夕將滅,曹某看你這一次還如何翻身.......呵呵,傳令三軍,勿要在此耽擱,火速退兵烏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