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住八一,精彩。
“什么,二十文?你怎么不去搶?”街道上一個年輕的唐軍士卒手拿著一件玻璃花瓶,一臉通紅的和一個瘦小的商人討價還價。花瓶估計也是從哪個府上查抄來的東西,造型美觀別致,李愔一眼就認出來,這個花瓶應該是長安城自己的那個精品玻璃廠出產的。“小兄弟,我出二十文已經很高了,你拿東西的時候也不看看,這東西是玻璃的又不是水晶的,玻璃制的東西放在幾年前還能出高價,可是現在連罐頭瓶子都是玻璃的,也就只有這些高句麗土包子,才會把玻璃瓶子當成寶來供起來!”瘦小的商人抖動著眉毛,一臉精明的討價還價。他顯然是在欺負年青的士卒不懂行,玻璃現在雖然不值錢了,但那只是普通的玻璃制品,像李愔那個精品玻璃廠出產的玻璃工藝品,在市場上還是很搶手的,特別是在周邊的小國,要是這個商人收購,然后轉手賣給東邊的新羅或百濟,絕對能賣出上幾十貫的天價。“不行,二十太低了,你再加點!”年青士兵憑直覺猜測,手中的花瓶肯定不止這個價,但一來這東西帶著不方便,而且也易碎。二來也覺得對方說的有些道理,他身上還帶著個罐頭的玻璃瓶子,知道這東西不值錢,因此最終覺得還是賣了吧,但要求對方再加點。“行,雖說這東西不值錢,但也是小兄弟你拿命拼來的,那就再加五文。絕對不能再高了!”瘦商人聽到對方語氣松動,眼中立刻閃過一絲喜色,不過臉上卻露出一副肉痛的神色,好像加的五文錢是在割他的肉一般。年青士兵是個窮苦人出身,掂量著二十五文已經不少了,能在老家買好幾斗米呢,于是就點頭同意。剛想把花瓶交給對方。這時旁邊的李愔終于看不下去了,開口說道:“既然知道這東西是別人用拿拼來的,那就給個公平的價格!”聽到李愔的喊話。正在交易的兩人都是一愣,扭頭這才看到道路中騎在馬上的李愔,雖然他們都不認識李愔。但只看穿著和身后的侍衛就知道,對方肯定是個大人物。同時年青士兵也很機靈,立刻領會了李愔話中的意思,將已經遞出去的花瓶又給奪了回來。“將軍,您……您這話是什么意思?”瘦商人心中暗暗叫苦,對方的身份肯定不簡單,看出這個花瓶的價值也不奇怪,看來今天自己要倒霉了。“十貫,花瓶你拿走!”李愔也懶的和對方計較,更沒打算太過為難瘦商人。畢竟現在是買方市場,士兵們手里的戰利品太多,而商人的購買力雖然強,但卻不是一時半會能吃的下的,因此士兵吃虧自然也是很正常的。瘦商人一聽對方只是將價格提高。并沒有為難自己,立刻松了口氣,忙不迭的答應下來。而年青士卒聽到手中的花瓶竟然值十貫,激動的一哆嗦,差點把花瓶給摔了,兩只眼睛更是瞪的溜圓。不過當年青士兵反應過來。發現自己剛才差點被瘦商人給騙了,立刻是一肚子火,單手抓住對方的脖領子,要不是另外一支手要拿玻璃花瓶,估計早就給對方一頓老拳了。“兄弟,和氣生財,雖說對方也有做的不對的地方,但你自己的眼力差,看不出玻璃花瓶值多少錢,這個可怪不得別人!”李愔急忙開口勸道,雖說瘦商人不地道,但打人可就不對了。年青士兵聽到李愔的教訓,雖然感覺有點委屈,不過仔細一想,好像也有幾分道理,再加上對方身份尊貴,他也不敢再放肆,氣呼呼的放開瘦商人,先向李愔道了謝,這才繼續和對方交易。李愔點了點頭,這才和李永他們繼續向前走,準備回自己暫時的住所。“六郎,你就這么輕易放過那個商人?”李永做為軍中將士,自然看瘦商人不順眼,只是剛才是李愔在處理,他不好插手。“那又能如何,難不成讓人打瘦商人一頓?”李愔笑呵呵的說道。“那是自然,不但要打,而且還要抓起來法辦,這樣才能震懾那些不法商人,看他們以后還敢不敢欺瞞將士?”李永恨恨的說道。雖然入軍中時間不長,但他已經是一副典型的軍人思想,無論什么事,第一想到的就是用暴力手段解決。“九弟,雖然我不懂為將之道,不過我卻知道一點,若是今天的事讓你父親或衛公遇上,他們也絕對不會用你說的那種辦法解決!”李愔一臉肯定的說道。當初他之所以讓李永進到軍中,其實只打算磨一磨他的性子,沒想到這小子入戲太深,打定主意要在軍中發展,雖然這不是自己的本意,但事情都到這一步了,李愔再反對也沒任何用處,還不如再幫他一下,不過在幫他之前,卻要讓李永認識到自身的不足。“廢話,我要是有我老爹和衛公的本事,哪里還會是一個小小的伙長?”李永翻了個白眼說道。之前李愔見到他時,他還只是個什長,不過這次與淵氏的決戰,他又立下戰功,積功升任到了伙長,手下管著五個什長,加在一起有五十人,再升一步就到隊正,那時才勉強算是軍中的中層軍官。“切,沒志氣,你為什么不能有你老爹和衛公的本事,同樣是一個肩膀扛著顆腦袋,難道你就比他們差?”李愔故意做出一副不屑的表情反問道。“這……”李永被李愔反問的面色通紅,他年輕氣盛,自然不愿意承認自己比別人差,哪怕對方是自己老爹也是一樣,只不過想到老爹的本事,以前還不覺得,現在卻有種高山仰止的感覺,只得悻悻的說道,“這怎么能比,我老爹和衛公都是自幼熟讀兵書,之后又常年帶兵打仗,積累下來的經驗哪里是我這種毛頭小子能比的?”“這倒是,叔父和衛公在兵法上的造詣,我也是一向十分佩服的,只是可惜……”李愔說到這里,停下來看了李永一眼,下面的話再也不肯說。“可惜什么?”李永追問道。李愔聽后扭頭沖李永笑了笑道:“可惜后繼無人,恐怕百年之后,再也沒多少人會記得我大唐的這兩位兵法大家了。”“誰說后繼無人?”李永也聽出李愔話中的意思,當下臉色通紅的反駁道。“不是嗎,衛公那里你應該知道,幾個兒子都是文官,業詡雖然喜歡習武,但卻被衛公嚴令禁止,甚至連自己寫的兵法都不讓他看,若無意外的話,三代之后,衛公這一系肯定再無武將,至于你家里,你應該比我清楚,你們兄弟九人,加在一起又學到了叔父幾成本事?”李愔再次刺激道。“這……這……”李永被李愔反問的啞口無言,他八個哥哥,除了大哥還像點樣子外,其它幾人都和他差不多,都是只懂吃喝玩樂的紈绔子弟,又哪里有功夫自己老爹的兵法?“唉,想叔父和衛公英雄一世,卻因為種種原因,自己一生總結的兵法精華卻無法流傳下去,實在是太可惜了!”李愔接著又嘆道,而李永的臉上也終于露出一種羞愧之色。李愔看時機也差不多了,于是裝出一副靈光一閃的表情,眉飛色舞的說道:“哈哈,我想到辦法了,既然你們或不能或不愿學,那干脆我稟報父皇,由朝廷出資建一所大唐軍校,然后將叔父和衛公等這樣的老將軍都網羅到里面執教,學生則從軍中選出優秀者充任,相信經過那些老將的熏陶后,這些學生肯定能學到不少兵法,說不定還能出幾個兵法大家來。”“不行,我家的兵法憑什么讓別人學?”李永一聽立刻就急了,這個時代都講究子承父業,兵法這東西也差不多,一般都是家傳,可是現在李愔竟然要讓李孝恭公開教學,這讓李永感覺好像自己的東西被人偷了一般,自然是堅決反對。“九弟,人不要太自私,反正你們兄弟也不愿意學,與其讓叔父帶進棺材里,還不如拿出來教給其它愿意學的,說不定還能名揚后世,與孫子一樣,成為流傳千古的兵法大家,而且若是你不服氣,也可以進到里面去學,和其它人比一比,看到底誰才是叔父兵法的真正傳人?”李愔笑嘻嘻的說道。這時他的狐貍尾巴終于露了出來,既然李永想要從軍,那就不能任由他在軍中胡混,還是走一條比較正規的渠道為好,而李愔能想到的,自然就是軍校了,現在沒有沒關系,稟報李世民辦一所就是了,反正大唐現在有人又有錢,而且又是利國利民的好事,自然不怕沒人支持。“去就去,我難道還怕他們不成?”李永想都沒想,立刻開口說道,不過話剛一出口,他忽然愣住了,腦子急速的轉動幾圈,然后露出一臉怒容的對李愔吼道:“混蛋,我又中了你的算計了!”李永話一出口,立刻伸手想抓住李愔廝打。可李愔卻大笑著撥馬便跑,李永自然是緊追不舍,兩人在平壤街頭打打鬧鬧,儼然像是回到當年的長安一般。不過就在前面的李愔剛跑過一個街口,忽然看到前面有個大唐士兵一身狼狽的向這邊跑來,看到李愔這隊人馬時,立刻一臉狂喜的高聲叫道:“前面的兄弟,快過來幫忙,否則咱們就要吃大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