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雖然D—30確實在噪音水平、可維護性以及燃油消耗水平方面與三大巨頭有相當大的差距，但如果真的突破了發動機適情維護技術，也是一款很有競爭力的產品，只要市場定位準確，質量控制的好：戴姆勒的MercedesBenz的S級轎車和E級轎車在全世界范圍內賣的供不應求，可便宜的大眾甲殼蟲不也照樣大賣嗎，盡管誰都知道MercedesBenz的E級車和S級車肯定比甲殼蟲好得多……
但是說到這，皮爾姆也反應過來了：靠！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我只要5000萬美元，豈不是虧大了？！別的不說，要是你小子能生產D—30了，那你們國家還會從我這里采購D—30嗎？肯定不會啊，這根本就是你們自己生產的好不好，誰會放著自己家能生產的發動機不用，去買別人家還稍遜一籌的發動機？
這么一想，皮爾姆立刻肯定，沒錯，自己提出來的條件，確實是虧大發了！自己剛才得多么豬腦子，才能開出這么沒水平的合作條件來？
但是開個什么條件呢？
繼續加價？這顯然不可能，皮爾姆很清楚，5000萬美元的價格已經讓這個共和國政府的代理人快要接近暴走了，再提價大家直接不用談，還是一拍兩散的好……共和國政府其實也是個窮鬼。
繼續加價不可能，那就只能剩下一個辦法了。
“林。我們索洛維約夫設計局有使用多年的熟練的技術工人，只要稍加培訓。他們完全可以勝任新的工作崗位，生產出合格的產品。我們可以派我們設計局的工人來你的公司工作五年，幫你培訓你的工人，而作為回報，在還完了那5000萬美元之后，你每生產一臺發動機，給我們索洛維約夫設計局2萬美元的技術使用費。”
這一次，林鴻飛沒有回答。而是道，“這樣吧，皮爾姆先生，感謝您的到來，但我需要考慮一下。”
“當然，”皮爾姆笑著站起了身，信心滿滿的向林鴻飛伸出了手。絲毫不懷疑中國人會不同意：這就對了嘛，這小子肯定就是中國人的一個代理人。
雖然初步和皮爾姆達成了協議，但這么大的事情，國內是無論如何也繞不過去的，根據后世的一些資料，似乎這個時候的國內已經開始了D—30KP發動機的仿制工作……或者更早。但肯定已經在琢磨毛熊的東西了，必須要問一下，這個東西要怎么處理？
“這個D—30發動機很厲害嗎？”電話打到賴峰的電話上，賴峰對軍事方面的事情不是很懂，但還是小心翼翼的向林鴻飛問道。能讓林總這么鄭重其事的匯報的事情，應該很重要吧？
“很厲害。”林鴻飛鄭重的點頭，“對咱們國家很重要，是俄羅斯大型運輸機以及民航機用的最多的一款渦輪風扇發動機，米格—31上用的就是這臺發動機的加力版。”
“米格—31……”賴峰聽的手一抖，電話差點兒掉在地上，他再怎么軍事盲，到了這個層次，一些基本的軍事知識還是知道的，誰讓國防部就是內閣的下屬部委之一呢，米格—31這種強悍的高空高速截擊機的名頭他還是知道的。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他立刻道，“這樣，你現在就去大使館，呆會使用大使館的保密電話聯系……我現在就向領導匯報……我先給大使館那邊打個電話……”
他激動的有些無語倫次了。
大使館方面顯然已經接到了國內打來的電話，當林鴻飛來到之后，立刻就被他們帶到了一個小房間的門口，并且鄭重的告訴他，“林總，您放心，這部電話絕對安全，絕對不會有被竊聽的危險……我就不進去了。”
“謝謝。”林鴻飛笑著點點頭，心里卻不免覺得自己老丈人有些小題大做了：現在的俄羅斯，大家都在忙著拼命往自己兜里撈好處，誰還有心思管這些爛事？當然，這些表面上的禮儀他是不缺的。
“不用客氣。”帶著林鴻飛來到這里的那位大使館工作人員說完，很自覺自動的幫林鴻飛關上了門。
“鴻飛，到底是怎么回事？”電話剛一接通，東方正急切的聲音就響了起來，他是如此的急切，以至于連一句寒暄都沒有。
“是這么回事……”林鴻飛將自己和索洛維約夫設計局的負責人皮爾姆的談話介紹了一下，但還沒等林鴻飛說完，越聽越覺得不對勁的東方秘書長打斷了自己女婿的話，“你是說，你和索洛維耶夫設計局合作搞這個D—30發動機項目，是為了給你的TU—134飛機提供發動機？”
D—30發動機是個什么水平的發動機，到了內閣秘書長的級別，這些對東方正來說都不是秘密，這些他自然是知道的，但這話從林鴻飛的嘴里說出來，他總覺得林鴻飛的這個計劃有些兒戲了，就像是……就像是某人想吃個雞蛋，然后自己買回來一堆的雞蛋，又找來一只老母雞孵蛋，孵出小雞來之后等雞長大下蛋吃一樣，有必要這么麻煩嗎？
“也不單單是給我自己的公司提供發動機，皮爾姆先生向我提了個建議……”
聽林鴻飛說完整個計劃，東方正真的傻了。盡管他已經身居內閣秘書長之高位，但林鴻飛告訴自己的這件事還是超出了他的想象能力……私人向國家的軍隊提供航空發動機？
“所以啊，爸。這個事情我有些摸不準咱們國內到底是個什么意思，還有。如果將來我們在美國生產的D—30發動機，到底是不是屬于巴統禁運范疇之內的東西……”
“先不說巴統禁運的事，”思考了良久，東方正終于開了口，“但這么大的事情，國家肯定要參與進來的……”
“中航工業總公司？”林鴻飛問道。
“嗯。”
“如果中航工業總公司參與進來，美國那邊會是什么反應？他們會不會……嗯，您知道。對于中航工業這些公司，美國政府的看法和我們不太一樣。”
林鴻飛的這番話，讓東方正頓時言語不得：是啊，這件事由中航工業總公司接手自然是最好的，但美國那邊會是什么反應呢？
作為內閣秘書長，東方正不可能不知道美國政府對共和國這些關系國計民生的大國企的態度：那就是一個另一種形式的政府部門，而不是一個如美國財團一般的商業組織。
好半晌。東方正才道，“這樣，我幫你問問吧，不過你最好有個心理準備，這種事情不是一個月兩個月能夠出來結果的……你能肯定索洛維約夫設計局能夠搞定俄羅斯政府那邊？他們不會中途更改條件？”
“誰知道呢，這種事情誰敢肯定？在事情沒有最終確定下來之前。誰敢保證索洛維耶夫設計局不會再次該條件？”林鴻飛道，他沒想到自己一語成讖，隨后感覺自己似乎吃了虧的索洛維約夫設計局果然提出了更改合作條件的要求，“但是我覺得，這種大推力的發動機我們必須要有。我聽說好像咱們現在就在仿制D—30KP，說明咱們國家對這種級別推力的發動機的需求還是很大。某些領導的自己研究不如買的想法不合適，萬一雙方的關系出現了變化，人家不賣給咱們了，咱們不是被卡脖子了么……就算最不濟，有了自己的發動機，咱們也有了和別人討價還價的本錢。”
“那好，這件事你先談著，我向首相閣下匯報一下……”他搖搖頭，“你小子，可給我們出了個大難題。”
東方正很清楚，林鴻飛給共和國出的不是一個大難題，而是一個超級大難題！
從共和國領導們的傳統思維方式來講，他們當然傾向于將這個項目抓在國家的手里，就算是與索洛維耶夫設計局合作，那也應該是國家與索洛維約夫設計局合作，你林鴻飛這么做算是怎么回事？雖然古齊省工業制造有限公司也有國家的股份，但總歸不是那么“純潔”嘛！
但另一方面，他們又很清楚現階段國家的困難：國家沒錢。
沒錢就沒有辦法搞科研，沒有足夠的科研投入，就搞不出合適的發動機來，沒有合適的發動機，共和國就要受制于人……這種情況當然不能一直持續下去，一定要加以改變。
古齊省工業制造有限公司有錢，他們也舍得在科研這一塊進行投入，從哪個正在籌建當中的材料實驗室和航空實驗室這一點上就能看得出來，將生產工廠放在美國，也盡最大的可能規避了自己這邊的短處，盡可能的早出成績，可是，為什么古齊省工業制造有限公司就是一家中外合資的股份制公司呢？
東方正頭疼不已，他頭一次發現，古齊省工業制造有限公司中外合資的股份制公司的身份，竟然還有這么多的麻煩。
這些都不是最麻煩的，最麻煩的是，當看到這么大的一塊肥肉之后，國內那些餓瘋了的家伙還不得瘋了一般的沖上來？自己的女婿……頂得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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