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叔最后這個超低空滾轉通場雖然不是無懈可擊,不過針對著跑道長度恰好兩次滾轉后完成飛機改正,這份精確的控制力可就嚇人了,特別是沒在事先大量練習過的時候,美國海軍所屬的那位解說倒是目光敏銳,直接先把這個特點給黑掉了……。¥℉,
梁遠正和兩個丫頭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這次寧雷飛行表演的種種,天空中在新高度上重新通場而過的f14戰斗機忽然有了新動作。
此時f14戰斗機已經飛行到梁遠左側距離梁遠頭頂的正上方天空只有不遠的位置,所有的參展民眾都發現空中的戰斗機好似輕輕一頓,然后猛地一頭扎下進入了俯沖。
一千米的高度能有多高,遠嘉剛剛在盛京建成驗收的香格里拉酒店高有三十層,不包括酒店樓頂的避雷針,樓高145米,而進入新世紀之后,中東迪拜耗費800億美元所建的全球第一高樓迪拜大廈樓高818米,以香格里拉酒店的高度計,如果迪拜大廈在多出三十層,那么大廈的整體高度將高于一千米。
不過對于動兀時速上千公里/,移動1000米的距離只是三、四秒時間的事情。
只經過了一小段有角度的俯沖后,金紅色的f14戰斗機迅速進入垂直俯沖狀態,在梁遠的方位望去,此時戰機距離地面也就在500米左右的距離。
傳說在飛行員界,渣飛們駕機做垂直機動的距離不會低于1200米,普通飛行員駕機進行垂直機動的距離在1200米至1000米之間,王牌飛行員可以把距離進一步縮短至800米,敢在600米高度做垂直機動的除了作死的瘋子就是超級王牌。
那么在500米高度做向下垂直機動的又是什么?看著快速下降的f14戰斗機梁遠猛地靈光一現,大喊著說道:“越肩滾轉。這個機動是變種的越肩滾轉,寧叔剛剛用英麥曼回旋拉起根本是在騙人。”
“越肩滾轉是什么?”聽著梁遠難得的大呼小叫,雙胞胎疑惑的問道。
“非常著名,非常有難度的一組飛行機動。”梁遠答道。
其實,在日后的特技飛行界,越肩滾轉這個機動甚至可以用“臭名昭著”來形容。蘇27、米格29、蘇30、甚至美國裝備的a10攻擊機都曾在這個機動或者其變種機動上折戟沉沙直挺挺的摔在跑道,二毛子的蘇27事故甚至直接改寫了人類航空展的管理歷史。
越肩滾轉是個較為復雜的復合型機動,一般是由大坡度斜筋斗加倒扣俯沖半滾再加大坡度俯沖退出這三個機動組成,其特點是垂直與水平機動完美結合,除去f22、蘇35之類的新一代超機動戰斗機,越肩滾轉這個動作向來是發揮考驗飛機性能和飛行員技巧水平的組合型機動動作。
當然越肩滾轉進行到最后飛機退出俯沖時,一般高度都非常低,由于動作極具連貫性,此時的飛機狀態看起來更像一片隨風而蕩的落葉。在發動機的咆哮聲中飛機一點點的恢復改正,對于現場觀眾來說無論從視覺還是聽覺都刺激到了。
在梁遠的喊聲中,f14戰斗機從天而降,經過一小段距離的俯沖之后,垂直機動的f14剛好飛到梁遠的正上方。
一架二十多米長,二十米多寬的全金屬疙瘩在你頭頂上垂直落下是什么感覺,反正梁遠是把戰機正在垂直機動這個詞給忘記了,雖然知道寧雷的駕駛技術肯定靠譜。不過腿肚子里的筋還是一陣緊似一陣的抽抽。
倒是兩個丫頭沒心沒肺的死摟著梁遠興奮尖叫,使得某人就算想逃跑都邁不開腿。
看著腦袋上的陰影越來越大。耳際灌滿了航空發動機的巨大轟鳴聲,上輩子那些直挺挺摔在跑道上的蘇27、蘇30之流打著滾從梁遠的腦海里劃過,某人終于有些冒汗了。
寧叔這個俯沖的位置選的簡直太巧合了,難道是想嚇唬嚇唬我,我就摸過菲菲的小腰和大腿,別的可啥都沒干過。至于弄這么大場面么……,梁遠覺得自己的苦膽已經運動到了味蕾上。
紅色涂裝的f14戰機好似地獄里竄出來的烈焰,帶著巨大的聲響從天而降,梁遠身邊看熱鬧的人群可沒兩個少女對自家老爹那般信任,在飛機臨頭后就有些小騷亂。等到發覺f14俯沖的位置和自己重合之后,無數聲尖叫驚天動地般的響起,連巨大的航空發動機轟鳴聲都不能掩住其分毫。
一陣亂七八糟的聲響過后,梁遠身邊為之一空,至少清出了一個二十多米的大空圈,而此時呼嘯而下的f14戰斗機正在退出俯沖。
為使安哥魯莫亞王復活,帶著火與血,恐怖大王從天而降……。
看著距離自己只有二十米遠,距離地面撐死能有五米高,可變的機翼已經張開至最大角度,引擎噴吐著兩、三米長的橘黃色火焰,正嘶吼的抗拒著這顆星球上無所不在的地心引力的f14戰斗機,梁遠忽然覺得跨世紀時流行的某段詩詞簡直太符合眼前的場景了。
望了一眼天空,又看了一眼在跑道中心上空怒吼的f14戰斗機,梁遠對寧雷的操縱佩服得五體投地,七扭八拐的高g機動之后還能準確的落在跑道的正上方,這次哪怕是厚皮的美國海軍估計也不太好意思說是蒙的了。
終于,梁遠眼前帶著落葉般飄蕩感的f14戰斗機機身一挺,在跑道上留下兩條焦黑的尾焰印記后恢復了正常的飛行狀態,向著跑道的著陸端飛躥過去。
寧叔這是在玩命啊,不光是自己的一玩就是四個,梁遠咂著嘴巴吐槽著。
不過直面f14戰機自高空攜帶而來激射的氣流,梁遠攬著兩個丫頭半步不退又使得某人自感頗有些“中流擊水,浪遏飛舟”的豪邁,這時候的梁遠自然自動忘記了剛剛腿肚子還有些抽抽的感覺。
某人先是躊躇滿志的扭頭右看。自己身側果然空出了一大片,地面上甚至還殘留著不少鞋子或是遮陽傘之類的小玩意,兩個丫頭也發現了身側的異常,看了一眼之后兩個丫頭倒是把梁遠抱得更緊了。
“我就知道,道。
“那是自然。”以梁遠的臉皮厚度。自然是毫無愧色的笑納了少女的夸獎。
不過當梁遠把視線轉向自己左側時,就不那么淡定了。
f14戰斗機掠過時的氣流還未徹底消散,在距離梁遠七、八米的地方,一位穿著黑色長褲,白色半袖襯衫的老人和梁遠一樣突兀的站在跑道邊緣,看起來都是剛才“臨機”不動的。
老人雖然臉色紅潤但終究是年紀很大了,雖盡力在挺直腰板不過還是無法向年輕人那般站的筆直,一位西裝筆挺看起來是老人晚輩的中年男子焦急的神色還殘留在臉上,大約剛才被從天而降的f14嚇得夠嗆。
對著f14戰斗機離去的方向。老人正舉著右手敬著一個異常標準的軍禮,部分殘留著的激射氣流狂亂而過,老人銀白色的發絲隨風而舞,一股說不出的感覺涌上梁遠的心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重重的呼出,梁遠看著老人的晚輩小心翼翼的攙扶著老人離開了跑道邊緣。
“噢,噢。就在剛才中國寧進行了一次越肩機動,這是一個非常刺激也非常危險的特技飛行動作。看看剛才寧俯沖的地方,你就知道這個動作有多么危險了……。”擴音喇叭里美國海軍的解說人員頑強的忠于著自己的解說風格。
“又改成危險了,這也能黑?”這次嘟著嘴巴發牢騷的換成了寧婉嘉。
“不好,快跑。”
“再不跑就成大白鯊給人圍觀了。”
寧婉菲和梁遠幾乎同時反應了過來。
三人自是年輕力壯、身手敏捷,幾秒之后梁遠就帶著兩個丫頭擠進人群,進了人群之后梁遠偶然回首一瞥卻發現。那位和自己一樣迎著f14戰機的老者,因為行動原因已經被兩個看起來記者模樣的人物圍住了。
三人離開跑道,穿過一個賣冷飲的大型遮陽篷,兩個丫頭又在展區內的紀念品商務攤中買了三個超大號的墨鏡,最后兩個丫頭又露出了一小截雪白的纖腰。把上衣的下擺在肚臍位置系成一個扣子,帶上墨鏡除了黑發之外兩個少女看起來和展區里的普通美國少女終于沒了什么不同。
至于梁遠所謂的鄰家哥哥形象說實在點的就是較為親切的路人臉,只要遮住梁遠那雙靈動得有些過分的眸子,帶著墨鏡的梁遠基本可以完美的演繹男性路人形象。
“看起來沒人能辨認出我們了。”
“原本還打算偷偷去塔臺那邊和爸爸說話的。”
“不要想了,嘉嘉,就算有機會那些蒼蠅般圍著寧叔的記者也會第一時間發現的,我們肯定找不到什么機會的。”
三人邊走邊聊,漫步在航展旋翼式飛機的專用展區,梁遠拎著兩個丫頭的背包,兩個少女手中各自捧著一杯冰水,有些無聊的叼著吸管在冰塊上戳來戳去。
轉完旋翼式飛行器的展區,整個公眾開放日的所有開放展品三人算是徹底的參觀完畢,三人又不死心的去塔臺附近的f14機庫看了一眼,發覺附近有著大批記者守候之后終于徹底死心,打算結束行程回洛杉磯的酒店。
回到賣紀念品的毛絨玩具攤,兩個丫頭買了兩只超大號卡通形象的f14戰斗機,依舊是梁遠拿著兩個丫頭的背包,三人說笑著向基地門口走去,剛剛出了基地的大門,梁遠就看到不少拿著長槍短炮的記者正圍著一輛靠近停車場出口位置的黑色加長林肯,連停車場的出口都占據了小半。
梁海平給梁遠安排的車和司機都在停車場內正好順路,梁遠略帶好奇的靠了過去,站在邊上聽了幾句梁遠才發覺眼前這事居然是剛才寧雷飛行表演的后續。
林肯車里坐著的正是那位對著寧雷座機敬軍禮的老者,寧雷的飛行表演也算得上是跌宕起伏劇情宛轉,除了特技飛行本身,無論當時嚇跑的還是沒嚇跑的在記者看來都是新聞的好題材以美國記者的職業敏銳又哪能放過。
本來老者平時也見慣了記者的圍追堵截,一般來說活動結束后開車走人即可擺脫糾纏,可世間事難免意外連連,老者的坐車恰好壞掉這就給了記者糾纏的機會,在另一臺救援車抵達之前,不甘心的記者把老者的坐車團團圍住試圖弄出什么有價值的新聞。
“林董,能否說說今天您對著f14戰機行軍禮的原因。”
“林總,我聽說當時跑道附近的人都撤離了,能否說下是什么原因促使您當時留在那里?”這是對著老人的兒子發問的。
“林董,我記得五年前采訪您時您說過三民主義終將獲得勝利,您為何異乎尋常的關注來自共產中國的寧”
“通過這件事,是否可以理解為林氏企業即將改變對大陸和臺灣的慣有態度。”
梁遠聽了片刻發覺在場記者所問的問題本質都是大同小異,不過從問題上倒是能聽出那位林姓老者在商業上應該是一位成功人士。
本來搞明白事情的由來后梁遠就打算溜之大吉,畢竟剛剛自己和老者一樣拉風的站在跑道邊緣一動未動,雖然帶了個大號墨鏡不過萬一被這些記者認出來也是一樁大大的麻煩事。
就在梁遠轉頭想走的時候,記者的提問又變了,共和國剛剛經歷了一場巨大的混亂,混亂的現場和原因已經人所共知,現在的共和國在西方媒體看來好比風中殘燭隨時可熄,這種局勢下對著共產中國行軍禮的人難免就有些不合時宜了。
政治這玩意根本就是道不同無法與謀,雖然老人一直沒開口,中年男子的回答也十分圓滑,不過三言兩語下來后記者的問題也越發激烈起來,過了一會沒得到要領的記者頗有些氣急敗壞,徑直把共和國和元首德國定義成一伙,試圖搞個大新聞出來。
邊上看熱鬧的梁遠有些看不過眼了,美國人的自大和自以為是簡直全球著名,不過再自大再自以為是還能牛b過穿越的,所謂一個德行相排斥,梁遠終于決定替天行道。
清咳了一聲,帶著大號墨鏡的梁遠突兀的擠進了圈子,歪著腦袋看著一個正大放厥詞的美國記者。
開口打斷了那位滿口自由民主、神愛世人美式八股的老記,梁遠低著嗓子說道:“問了半天全是狗屎問題,明明這是一個關于勇氣、信任和愛的話題,讓一些內心骯臟的人士曲解成這樣,實在看不過眼了。”
好比裝小龍蝦的槽子里突然冒出來一只大號螃蟹,梁遠十分少有的橫行出場還真鎮住了不少人。
伸出手指,敲了敲林肯的玻璃窗,稍微醞釀了一下情緒,指著記者的方向梁遠好似一個神棍般繼續說道:“你,是要當懦夫,還是要當英雄?哪怕只有幾分鐘!那時能安穩站在那里的,需要的不僅僅是勇氣,站在那里有來自智慧的判斷,更多的則是來自心底的信任,如果,我沒猜錯,老先生年輕時也一定是一位異常優秀的飛行器操縱人員。”
梁遠在最后耍了個花腔,把飛行員改成飛行器操作人員,當然在某人眼里,風箏也是簡易飛行器的一種。
“年輕人,你要記住,對于這顆星球上的許多事情來說,真理向來是掌握在少數人手里。”梁遠最后老氣橫秋的補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