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按蘇定方的性子,必是要親眼見到靈芝長成才會舍得走的。可高買的扛把子雖比不過一國首腦,那也算是日理萬機的大人物,行程一拖再拖,最后還是要提前離開。
王棟的假期也到了,特種部隊不比城市衛戍部隊那樣悠閑,上面已經催幾次下來,他也只能望著已經生出芝冠的靈芝扼腕長嘆,看來只有弄幾壇五神釀帶走才能彌補受傷的小心靈了。
王棟這個師傅走了,楊彩當然也要跟著離開,卻不是隨王棟回部隊。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各人,在突破明勁之前,王棟不惜損耗內力,幫助她好一番伐毛洗髓,難得她也夠用功,天賦根骨正是個練武的好胚子,估計用不了半年,就能嘗試突破暗勁、甚至是化勁。
國術就是如此,有天賦肯下功夫再加明師指導,并不需要太長時間就會有相當成就,而且王棟的拳法綱領、從明勁層次一路突破到混元級別的經驗心得,都傳給了楊彩,以后能有多大的成績,就要看她自己的努力和領悟了。
臨行的時候,楊彩舉杯與周易碰了碰,微笑道:“哥們兒,三年以后我會回來挑戰你,就為了讓你知道,你那天不肯收我,是個最大的錯誤。”
“好啊,期待你的挑戰。”
周易哈哈一笑,就是喜歡楊彩這樣的性格,至于挑戰不挑戰的倒是不重要,有這個勁頭兒在,她未來的成就肯定差不了、
“楊姐姐,你要挑戰我叔叔師傅,可要先過我這一關。”
常香姑嘻嘻笑道:“說不定三年后是我打敗了你呢?你要是輸給我,就不能挑戰叔叔師傅了。”
“那好啊,三年后我先和你打,打敗你再挑戰你師傅。”
楊彩自信滿滿,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轉身就隨王棟去了。她將在三年時間中行走天下,領著王棟幫她淘換來的那個軍中記者身份,四處尋求突破;等到武術大成之日,她一定會回來這個地方,讓那個人后悔莫及。
想到這里,楊彩轉頭看了周易一眼,如水雙眸中輕輕漾起了一層水霧,不過很快就轉過了頭去。
“這個楊彩......”
周易搖搖頭,心里有些五味雜陳。不是所有的風景都可以私人的、也不是每份情都可以駐留心中......紅袖添香、陳香暗渡固然是好,多了也會麻煩,就讓這個倔強的女孩化成永遠的記憶吧,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曾經有過這個紅粉知己就好。
“師傅您在想什么呢?”
桌旁忽然只剩下了自己和師傅,常香姑難免有些失落,皺了下小鼻子,眼圈兒也有些紅了:“好舍不得楊姐姐啊,叔叔師傅是不是也舍不得呢?”
“胡說。你昨天不是說暗勁已經練到鼻子了麼?練一下我看看。”
口不應心的岔開了話,同時把心靈抹拭干凈,昨天接了電話,柳絮就要回來了......
一個多月沒見,柳絮竟然有些發福,微見圓潤的臉上總是帶笑,和當初那個苦哈哈的女孩子判若兩人。
“未來師母,你好漂亮哦......”
常香姑是陪著周易一起來接站的。她跟爺爺幽居水窩子的時候,整天跟爺爺的那些徒子徒孫混在一起,偶爾有些女兒家的心事都不知道跟誰說,所以現在是見個女的就親,之前跟楊彩混了沒幾天,兩人就成了閨中密友,現在見到柳絮一副和善的樣子,打心里就想親近一番。
“未來師母,小葉子怎么沒跟你一起回來呢?早就聽叔叔師傅說過,好想見見這個小精靈啊。
“未來師母?叔叔師傅?”
聽常香姑說的有趣,柳絮頓時輕笑起來:“這就是香姑吧?”在永濟的時候兩人就通過電話,她也早就知道周易收了個女徒弟叫常香姑的,沒想到卻是這么個討人喜歡的小姑娘家家,讓她一眼看到就喜歡。
“可不就是香姑麼,這些天要不是她陪著我,我還不得寂寞死了?”周易呵呵一笑,‘望氣別院’好是好,就是太大了些,蘇定方和大和尚他們沒走的時候還好,突然走了好多人,心里倒是有些空落落的,比不得那些可以在山里一悶就是幾月幾年的高僧大賢,心性功夫還沒到家呢。
柳絮回來了,‘望氣別院’也終于要有個家的樣子了。
“葉子真表現的如此優秀,鬧得華夏棋院都不肯放人了?”
在周易眼中,小葉子就好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樣,雖然早就知道了,還是忍不住要重復一遍,就像個兒女有了成就,到處去夸耀的父親一樣。
柳絮當初讓小葉子學習圍棋不過是一時起意,想著就算學而無成,也能陶冶氣質,卻不想周易找了毛鈺這個職業選手做老師,一步登天直接把小蘿莉送進了華夏棋院。當初無論陳院長還是毛鈺,都把這件事當成對周易的回報,沒人想過小葉子能夠如何如何,準備教上一段時間,幫她弄個業余段位也就算顧全了周易的面子。
不想小葉子居然是天生的棋手,還在香江的時候,就表現出不俗的一面,讓毛鈺懷疑自己是揀到了寶貝,回到華夏棋院之后,更是突飛猛進,這才不到兩個月,已經做到了‘弈林九難’這種級別的死活棋,國少隊那些七八歲的圍棋小天才都要頭疼的難題,她居然一看就會!
如今小葉子的真實棋力已經有了業余六段,毛鈺和她下指導棋的時候,讓兩個子都有些讓不動了。這才剛四歲的孩子啊,而且還是個女孩子......
周易和柳絮或許還不了解其中的意義,陳德和一幫前輩女子棋手卻是樂翻了心,華夏女子圍棋有希望了!
如今小葉子的老師是越來越多了,九段女棋手芮偉、八段女天元陳清,都不用人上門去請,就一個個的上趕著要輔導小葉子,急的毛鈺差點沒哭了,憑什么啊?輩分高就搶人家的學生啊,找院長說理去!
最后還是在陳德的轉圜下,才讓幾名女棋手共同做了小葉子的老師,就這聶曉春還惦記著呢,說什么四歲的女孩子考慮什么性別,我們男棋手也能教啊,什么都是假的,能幫孩子快漲棋才是真的!
陳德一想還真是,以往圍棋界女師收女徒,一來是因為女孩子天賦畢竟有限,很難在圍棋上取得多大成就,男棋手中的高手雖多,卻沒幾個有興趣收女徒弟的;二來是因為圍棋界真正傳徒,都是在師傅家里吃住的‘內弟子’,男性棋手也不好把個或七八歲或十幾歲的小蘿莉弄家去,男女之防甚于防川,華夏人可沒島國人那樣開放。
可小葉子就不一樣的,不但表現出的天賦超越了那些國少隊的小男孩兒,年齡還小,四歲的女弟子進男老師家就沒問題了,聶曉春這個怪蜀黍就是帶上她去男澡堂洗澡也沒人敢挑理兒啊?
于是小葉子就成了華夏棋院歷史上唯一一個同時接受十幾名男老師和女老師教導的天才少女棋手,連國少隊那幫天才小棋手都看得眼紅,尼瑪,這蘿莉太爽了吧,一個老師家住一天,天天換新房啊?這讓打小就被譽為天才的他們情何以堪?
“呵呵,我就知道咱家葉子了不得,這叫有其姨夫就有其侄女兒,你說對不對?”
周易哈哈大笑,上了路虎車就是一腳油門兒,這輛頂配路虎頓時發出野獸一般的怪叫聲,猛地從停車位躥了出去。
“你小心點開啊,看把你高興的......”
柳絮嘴上埋怨著,心里卻是甜甜的,周易那句‘姨夫’讓她幸福的仿佛跌進了棉花糖,還是好大的一堆。
“放心吧,如今你老公我別說是開車了,開飛機都沒問題。”
就跟所有的男人一樣,在大小兩個美女的歡呼和歡笑聲中,周易也會得瑟。
“對了,小花昨天給我來了個電話,說是他今天上午回楚都的。自從我把‘臨水香榭’蘇省的代理權給了他,這貨整天光顧著賺錢,把朋友都快忘記了,今天咱們就去吃他一頓。”
“好啊,我給他打吧,你小心開車。”
柳絮撥通了‘花朵’的電話,好半天才聽電話那邊傳來一聲女人的尖叫聲:“死胖子,你輕一點好不好,是柳絮的電話,周易說不定還在呢,別讓人聽到了......”
“我早就聽到了。”
周易大笑著從柳絮手中接過電話:“小花啊,咱可不帶這樣的,都老夫老妻了吧?大早上的這是怎么說的......”
“滾蛋,有你這么調侃老大的麼?”
就聽電話里朱小花呼哧呼哧地喘了幾口粗氣,強行保持著還算平穩的聲音:“別瞎想,減肥呢,多做幾個俯臥撐......”
“哈哈......”周易和柳絮笑得聲音更大了。
“行了,你就別解釋了。麻溜兒的出來吃飯,我跟柳絮都在楚都呢,回頭再叫上劉哥跟張哥,你請客。”
“又我請客,我的董事長大人,你才是有錢人啊?”說啥都行,說讓請客,比殺了他還痛苦呢,小花同志頓時慘叫起來。
“給你個賄賂董事長的機會,怎么?不想干了?”
“得,得,您說了算,我請,我請......”
周易聽得出,小花同志呻吟并歡樂著,其實他就是愛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