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這個時候的鮑勃,心里很矛盾,他是不愿意跟中隊交手的。
“鮑勃,有兩個消息,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想先聽哪一個?”魯登道夫如是開頭,鮑勃道:“先說好消息吧。”
“好消息是總參決定由你來指揮坦克突擊集群,一共是五百八十輛坦克,你充分展示才能的機會來了。”這是魯登道夫帶來的好消息,此前的法金漢,在坦克的使用上,還是比較死板的戰術,用坦克掩護步兵。從結果上來看,還算是成功的,但是坦克的損失也很大。五百輛坦克,在戰斗中損失了三百六十余,這讓威廉二世很不滿意。整個東線戰役,一共才損失了不到一百輛,可是戰果呢,俄軍先后被殲滅了三百余萬,三個方面軍被打殘。
“壞消息呢?”鮑勃看上去并沒有太興奮,很冷靜的接著問。魯登道夫似乎也習慣了這個年輕人的嚴謹,繼續道:“壞消息是中國遠征軍來了,就在昨天,他們在馬賽港上的岸。先期抵達的部隊為兩個軍六個師。坦白講,中隊的出現,讓我很擔心。拋開工業能力這些客觀因素,他們在戰術方面的能力,在當今世界軍事領域是領先的。”
“您的意思,擔心我指揮坦克集群突擊的時候,遭遇中隊么?”鮑勃問一句,魯登道夫沉重的點點頭,鮑勃面色凝重道:“沒錯,關于如何使用坦克部隊,我的戰術來源與我的兄長方劍雄。您的擔心不是多余的。他既然能想到如此天才的戰術,就一定會有對付的辦法。所以,在遭遇中隊的時候,我會謹慎再謹慎。”
因為凡爾登的陷落,平行歷史上是索姆河戰役,被迫提前了。實際上這個時候的英法聯軍,并沒有完全準備好,但是也顧不上了。法軍一方面在國內動員兵力增援凡爾登方面。一方面決定盡快發動索姆河戰役,緩解凡爾登方向的壓力。凡爾登距離巴黎,不過225公里,這點距離不過是幾天的路程。法軍更為被動的是,過了凡爾登,前往巴黎的方向,無險可守。
馬賽,碼頭上的臟亂差,全世界都差不多。聞了一個多月的海風腥味,蔡鍔和張孝淮也基本適應了這種味道。這一路的辛苦就不說了。反正走下船的時候,腳下是打漂的。雖然一路上也不斷的有靠岸補給。但是遠征軍紀律嚴明,除了后勤的人員,其他人一律不得離開碼頭。因為這個紀律,蔡鍔還下令要槍斃兩個軍官,后來還是張孝淮說情,給關禁閉了事。
法國方面的來人早就等在了碼頭上,前方戰局的巨變。法軍出現了短暫的兵力不足的現象。前來迎接的法軍代表,是內維爾中將。如果不是歷史被搞亂,他將接替貝當做為凡爾登的指揮官。現在凡爾登已經丟了,法軍在貝當的指揮下,正在抓緊備戰,迎接德軍更為猛烈的攻擊。可以說,整個一戰德軍在西線一直走背字,最好的機會出現在1914年的戰爭初期,可惜那時候德軍犯了巨大的錯誤。
凡爾登戰役也是如此,盡管凡爾登被攻克,那顆該死的炮彈還是出現了,該死的天氣兩度幫忙,現在還在幫著法國人呢。雪后的泥濘中,作為進攻一方的難度大大的增加。德國人只能耐心的等待天氣的好轉。借著這個機會,貝當指揮他的部隊,又構筑了一道防線,可惜的是沒有了默茲河為屏障,法軍的防御現在是在一馬平川的平原上。作為防御的一方,這個難度也是相當的大。
內維爾并沒有著急去見中隊的指揮官,坦白講他對這支遠征軍的戰斗力一點都沒信心。中國人似乎打贏了日本人,但是中國人和日本人有區別么?至于俄國人,日俄戰爭的失敗,是由于西伯利亞鐵路沒能及時的修建好,導致俄軍后勤補給跟不上的結果,與日本人的善戰關系不大,倒是日本人的海軍很強,陸軍就算了吧。
德國陸軍最看不起的就是法國陸軍,法國陸軍倒是看得起德軍,但是看不起天下其他國家的陸軍。內維爾找了個安靜的角落,視線很好,距離也不遠,默默的看著正在下船的中人。碼頭上圍觀的人很多,這些中國經過了一個多月的長途跋涉,下船的時候并沒有混亂的意思。他們排著整齊的隊伍,帶著各自的裝備,安靜的有序的,下來之后有軍官吹哨子,尖銳的哨音似乎在發出指令一般。士兵們在哨音的指引下,朝一個一個軍官所在的空地匯聚而去。內維爾整整看了將近一個小時,并且為自己所看到的事情吃驚了。
可以很明確的說,如果這些人是法軍,現在肯定是混亂不堪的場面。可是這種中國人,竟然如此的井然有序。毫無疑問,這是一支訓練有素,紀律森嚴的軍隊。怎么說呢?如果不是軍裝的式樣和顏色差異太大,內維爾還以為是德軍在下船呢。
聽說中國人的軍隊中有很多德國顧問,看來所言不虛。希望他們不僅僅是學到了德軍的皮毛,最好能具備一定的戰斗力。超越德軍是不敢想象的,五個人能頂一個就不錯了。
等在碼頭上的還有先遣隊司令程芝萱,他帶來的都是技術兵種,來到法國之后,很快在馬賽郊區安了家,法國人和英國人交付了二十個營的15榴彈炮,兩個旅的15榴彈炮,其他的裝備目前還沒看到影子,坦克就更不要指望了。先遣隊的戰車司令夏享,整天在罵娘。開口就是狗日的法國佬,狗日的英國佬。
蔡鍔和張孝淮下船的時候,一個法國船員走了過來,手腳筆劃了一番,翻譯及時的翻成中文,感情這個法國船員希望能得到一些午餐肉罐頭。聽到肉罐頭這三個字,蔡鍔有惡心的,趕緊把頭扭開,對他的副官張治中道:“給他拿兩個。”
“這些法國佬什么毛病,那么難吃的東西,居然當寶貝。”張孝淮表示很不理解,這一路走的都是海路,遠征軍后勤準備的很充分,自帶的運輸船,裝滿了午餐肉罐頭和壓縮餅干,還有大量的黃豆,自己做豆芽在海上吃。午餐肉這個東西,吃一兩次還湊合,頓頓吃這個能吃死人的。反正蔡鍔和張孝淮已經發誓,再也不吃這玩意了。
“歐洲戰爭打了一年多了,法國人的物資很緊張,想吃肉只能吃人肉了。”程芝萱出現在兩人的面前,來了這么一句更為惡心的。蔡鍔有踹死這個家伙的沖動,轉頭抱著一根柱子,先吐了幾口黃水。
張孝淮還好一點,不過也挺夠嗆的,甩了甩有點暈的腦袋,苦笑道:“怎么沒見夏享?”
程芝萱敬禮之后笑道:“福生兄去找法軍的接待處了,法國人答應的坦克,現在一輛都沒到。別說坦克了,汽車都沒一輛,就給安排了兩輛出租車。我看法國人答應的東西夠嗆。”
蔡鍔一聽這個,立刻停止了惡心,眉頭猛皺道:“怎么回事?沒有坦克,我們怎么跟德國人打?這不是開玩笑么?還有重炮,英法兌現了沒有?”
程芝萱道:“兌現了一部分,還缺五個重炮旅的裝備,而且都是15,155榴彈炮一門都沒有看見。據說,這是法國人的新產品,他們自己裝備的也不多,我們被忽悠了。”
這時候一隊法軍士兵出現,一輛轎車緩緩的開過來,蔡鍔掃了一眼道:“來了大人物。”
程芝萱掃了一眼道:“狗屁,頂多是個中將,我們到法國已經一個多月了,見過最大的軍官就是法軍后勤部門的一個少將。蔡司令,法國人對我們可不是想象的那樣客氣。”
汽車在十米之外停下,車上下來的正是內維爾,先正了一下軍裝,內維爾露出微笑,信步上前來。“歡迎來自中國的朋友們,我是內維爾中將,很高興見到你們。”內維爾主動敬禮,然后伸手,表現的還算客氣。
蔡鍔回了一個禮,握手之后自報家門。一干軍官依次敬禮握手之后,內維爾也不說找個地方什么的,直接就在碼頭上問:“蔡將軍,請問貴軍何時能全部到齊,何時能開赴戰場?”
蔡鍔看了一眼副官張治中,小伙子上前一步道:“不出意外,最多一個星期,遠征軍全部能到齊。然后是技術兵種歸隊,休整一個月左右。這樣一算,一個半月是最少的。”
“一個半月么?太晚了,現在戰局有了新變化,我們需要部隊增援凡爾登一線。”內維爾還是沒有說實話,什么叫增援凡爾登一線,這個時候凡爾登已經被德國人打下來了。很明顯,德國人正在醞釀一場更大的戰役,巴黎能不能守得住都是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