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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顏老太爺站在一起就舒服多了,雖然頭發不多,半瞇著眼睛聽李二念祭表,不時地搖頭晃腦一下,不過走近了,還能聽見老爺子發出的輕微的呼嚕聲。
“我爺爺正在欣賞陛下的雄文,不要打擾。”一臉胡子的小顏警惕的對云燁說。
云燁只是來尋求安慰的,不是來打擾老爺子睡覺的,站在老頭旁邊就覺得很舒服,才扭了身子,為下午的長途跋涉做準備,老頭子就睜開眼睛,朝著云燁把手伸了出來。
“拿來,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不知道尊老敬賢,懷里揣著肥雞,也不知道孝敬老人,老夫喝了兩頓粥了,嘴里老覺得少點啥。”
云燁傻傻的把雞腿取出來,給老頭子雙手捧過去,小聲的問:“老祖宗,您這都聞得出來?”不是說人老了各種器官的敏感度就會下降嗎?為什么他的鼻子還是如此的靈敏?
老頭子取過雞腿放在鼻子下面聞一下,砸吧兩下嘴,惋惜地說:‘老咯,不中用了,想當年,這樣的雞腿老夫一頓能吃八個,如今只能聞聞,過一下干癮,遺憾啊。“說完就把雞腿揣進懷里,拍兩下,覺得那東西鼓鼓的存在,又閉上眼睛繼續欣賞皇帝的文章。
風伯已經快要站不住了,被那面聚風旗帶的到處跑,黑壓壓的云層已經快要壓到頭頂了,沒人慌亂,就連小孩子都豎起耳朵聽皇帝的旨意。
風帶的走吏部官員的聲音,卻帶不走大木板上寫上去的字,先是皇族,接下來是王公大臣,程咬金進盧國郡公,牛進達進縣公,云燁萬年不變的藍田縣侯,何邵不知道走了誰的門路,伯爵的頭銜居然沒被擼掉,秦瓊的翼國縣公沒變,尉遲恭的鄂國公爵位沒變,卻加了鎮軍大將軍的頭銜。
榜上有名的互相間彈冠相慶,因為這是在大禮儀期間的封賞,所以今后沒有大過者不可能被捋奪,這是李二在安撫新貴們的人心。
當吏部官員寫完最后一個字轉身離去的時候,木板下面哭聲一片……
“陛下,不能啊,老臣為大唐效命多年,您不能這樣對我。“
“太上皇,您發句話啊,老臣的爵位是您版賞的,如今一句話就沒了,我沒過錯啊,沒過錯啊,太上皇您發句話啊,當年您起兵的時候,我全家節衣縮食籌集軍資,如今連口富貴飯都不給老臣享用么?“
“陛下,劉文靜乃是罪臣,為何會有冇版賞,我全家何辜啊,要被死人壓制?……”
在歡呼和哭號聲中貞觀七年的大禮儀,終于開啟了一個新的時代,大唐皇帝李世民用雷霆般的手段,剝去了俗世所有的紛爭,利用大禮儀甩開了所有權貴的外部聯系,以訊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確定了自己的新王朝,李淵時期殘存舊人,還有一些不得不臨時妥協產生的貴族都在在這一次的大清洗中,完全徹底的退出了歷史的舞臺,在老弱婦孺的牽絆下,那些往日高高在上的勛貴們不得不低頭咽下這枚苦果。
李承乾的太冇子地位再一次在狂風中得到了確立,昭告天下的旨意被狂風帶上了九天,特許身著五龍袍。
李泰的魏王地位不但沒有減弱反而得到了加強,并且以親王的身冇份入駐武德殿,皇帝親許不之官,并被加綬鄜州大都督及夏、勝、北撫、北寧、北開五都督,余官如故。
李泰與李承乾相擁祝賀過之后,就向皇帝父親力辭都督官職,并且聲明封地之事全部請皇帝代為管轄。
長孫歡喜之下,失禮的從帷幕后面走出來,擁抱了自己的兩個兒子,一時間兄友弟恭之名遍傳天下,李淵當年在悲憤中發下的毒誓似乎已經破滅了。“我的兒子相互殘殺,你的兒子也會血流成河。”這句惡毒的誓言隨著李淵吐出的一口鮮血全被狂風和hòu土帶走了,再也沒有絲毫的音訊。
李恪和其他的皇子也得到了豐hòu的賞賜,李恪也得到了不之官的許諾,對于其他封賞李恪毫不在意,但是對于不之官這一條卻幸喜若狂,在讓云燁掐了他好幾把之后才確定自己沒有聽錯。
封賞皇子這種喜聞樂見的事情關云燁屁事,可是禮部官員偏偏再一次念到了藍田縣侯與國同休的字樣,這就是說云家完蛋了,子孫后世就只有這個爵位了,云燁想當公的希望胎死腹中,黑著臉問李恪:‘我八十歲了也只能當侯爺?”
李恪點著頭高興地祝賀云燁,說這比當一個普通王爺都厲害,與國同休啊。
“這孩子怎么一點禮數都不懂,還不進去拜謝陛下的大恩。”程咬金一副長輩的慈善模樣,和牛進達一起催他快去謝禮。
“以后一輩子當侯爺,這事值得慶賀?”
“侯爺不算什么,與國同休四個字值錢,就算你的子孫再不成器,將來也是穩穩當當的藍田侯,以后這個爵位就是你家的了,老夫等人得封公爵,每一代是要遞減一級的,你家的爵位沒這顧慮,只要不造反,就沒事,就算造反了,還有一次赦免的機會,這不是大封賞是什么,千古難遇。”
不情不愿的進了屋子,李二,長孫坐在上面像兩個泥塑的菩薩接受一波又一波的拜謝,同時還有慷慨jī昂的效忠誓言。云燁藏在角落里,等其他人都拜完了菩薩,自己準備上前施禮,然后就撤退,混在人群里逃跑。
“云燁留下,朕有話說。”有了這句話,云燁只好留在屋子里,等李二發話。
“云侯,本宮賀你云家世代興旺,子孫延綿,萬世永昌。“李二沒發話,長孫倒是先說話了,一說話就把他嚇了一跳,這句話聽著就怪誕,好像不是平日里的賀詞。
“娘娘言重了,云家承受不起。“
“以前當然承受不起,現在就可以,你以為與國同休四個字是陛下的筆誤嗎?“
“我本來準備過幾年年紀大些,找些功勞當公爺來著。“對于長孫,云燁從來就是有話說話,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說,這對兩個人都省事,免得猜來猜去的猜出誤會。
“你不知道與國同休是什么意思冇?“李二奇怪的問了一句。
“就因為知道,才有些不愿意,云家以后想要出一兩個出類拔萃的子孫就難了。“對于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他有著極為清醒的認識。
“這句話說得倒也懇切,生于憂患死于安樂這是一句老話,沒想到你云家倒是遵行無虞,只是小子,你以為你云家可以占盡天下的便宜?你一個人占盡了你云家的五百年氣運,天地間的靈氣都是有數的,你多一些,云家的子孫就少一些,不以一代而費盡三代氣運,這就是儒家講述的中庸,小子,不信啊,你數數史書上的那些驚采絕艷之輩,再看看他們的子孫就明白此言不虛,朕為了感jī你為皇家做的這些,特意賜給你云家屢世富貴,就是為你考慮,還不知足?
以朕看來啊,你當公爵現在就夠格,嶺南,河北,長安的這幾件事情,足以把你送上國公的位位上,那么以后你立的功勞讓朕怎么封賞?封王?朕沒打算封異姓王,如果封了,這個人的歲數至少需要到顏之推的年紀才沒有后患,你確定你想要?“
小子當侯爺多好,現在立多少功勞都沒有后患,全當是在為子孫積福,哪怕將來你后世的長子嫡孫是個傻子,也能富貴一生,享受你的萌庇,聽明白了就滾出去,朕今日居然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小子,你記住了,這種話除了皇后,朕就沒對別的人說過,你明白?“
頂著一頭的唾沫星子,云燁準備出門,長孫又發話了“云燁,李元昌毒氣發作,雙目已盲,醫官說就算治好人也會成為一個怪物,面目永世不會恢復,只能茍延殘喘而已,陛下去了他漢王的爵位,準他在京冇城養傷,現在,你能告訴本宮,是誰干的?”
“陛下的處置非常好,就是韓龜,韓延年干的,除了他不會有別人。”李泰自己還沒說,打死云燁也不會現在就告訴皇帝夫婦。
李二陰笑著問:“你確定朕的處置沒有差池?你對這件事知道多少?”
“微臣知道的很清楚,陛下的處置絕對是最好的,沒有比這更好的了,很完美。”云燁低著頭拿腳碾地,李二要是處置自己兒子才是怪事情,所以回答的很肯定。
長孫眼睛眨了幾下,忽然想通了什么,就對李二說:‘陛下,臣妾也認為您的處置沒有不當之處,這樣就很好了。“
李二兩口子對眼之后,同時點點頭,就不再問云燁,讓禮官把云燁送了出去。
才出李二的屋子,云燁就看到旺財正在辛月身上亂拱,錢管家帶著一大群仆役帶著馬車等候在帳篷外面,不是說大禮儀期間不許低賤的人前來么?怎么誰家的仆役都帶著馬車過來了?
看看那塊在風中搖擺的木板云燁就完全明白了,李二不是在紀念拓跋宏,也不是在紀念黃帝,他唯一需要的就是掌握絕對的優勢。()本文字由啟航自動更新提供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