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子舒不舒服只有腳知道,一起睡了一個晚上,情況就得到了好轉。沒得選擇之下,順其自然或許是最好的辦法。
宦娘一大早看到活蹦亂跳的那日暮就嘆氣,誰家新娘子第二天起來不是步履蹣跚,滿臉病容,為何自己這個比女兒還親的傻姑娘就不知道這個道理,居然在和小丫比賽爬樹。
老奶奶笑成了一朵花,嬸嬸,姑姑都在都陪在老奶奶身邊捂著嘴偷笑,辛月臉紅的像要滲出血來,絞著手帕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昨晚三個人在一個屋子里睡的事情,家里幾個老人都知道了,再一看那日暮大清早的就在上躥下跳的參觀自己家,那里還不明白辛月的小心思。
老奶奶現在一天什么事情都不管,就是整天笑瞇瞇的準備抱孫子,每天早上一碗牛奶,兩個雞蛋,從不間斷,說是要多活幾年,看著云家子孫滿堂的才準備去見老祖宗。
云燁和蒔蒔趴在桌子上吃早飯,還是蒔蒔乖巧,每天都陪著師傅吃飯,不像小丫幾個,數錢的數錢,練武的練武,每一個有良心的,云燁發現,自己教育出來的妹妹,似乎和其他人家的女子不一樣,獨立性似乎更強一點,自尊心似乎也強得要命。
一娘出嫁,辛月給準備了豐厚的嫁妝,云燁又添了不少,奶奶嬸嬸,姑姑都從自己的例份里拿出一部分補貼這個沒娘的孩子。
當云燁把一娘背出家門要往馬車里放的時候,她揪著云燁的衫子不肯松手,眼淚把臉上才畫好的妝容都弄花了。
云燁也不舒服,一娘一向溫婉可人,如今就要嫁給那個騎在馬上得意洋洋的家伙,這家伙便宜占大了。
“一娘,如果那小子敢欺負你。就告訴哥哥,回頭我把他的腿打折。”
不管云燁愿意不愿意,一娘都要出嫁的,看著接親的隊伍浩浩蕩蕩的離去,云燁的心情就越發的糟糕了。
潤娘現在很聽話,躲在家里不出門,認真的跟著文夫先生學,前些天已經能把千字文背下來了。很好。就是秦家送過來的那兩只猞猁不好處理,每天都要有人牽著出門去溜一圈才行。
那日暮很喜歡家里的花園,見到菊花,就摘了一朵大的,插在頭上一個勁的問云燁自己好不好看。
柿子樹上掛滿了紅彤彤的秋柿子,經了霜才好吃。那日暮不管那些,自己拿了竹竿子往下捅,讓丫鬟給她接住。可憐的丫鬟,拿裙子兜,看不準就砸在頭上。頂著一腦門子的柿子漿,想哭又不敢哭。
云燁看不下去,把她的竹竿子拿過來,用薄鐵片給她彎了一個彎鉤,下面再縫上一個布口袋。這下子只要用鐵片把柿子勾下來,就會落進口袋里,柿子完好無損。
摘柿子的問題解決了,吃柿子又出了問題,傻姑娘連皮都不剝就往嘴里塞,等云燁發現的時候,嘴已經麻的說不出話來,不明白那么澀的柿子她是怎么吃下去的。
看她還是一副很想吃的樣子,云燁無奈之下,只好給她做柿子餅。
把去皮的柿子放在面粉坑里,剁得稀爛,再活好面,加一點牛油,最后放在鐵板上烙,還好,很成功,味道香甜,清香宜人。
云燁的耐性永遠也只有一瞬間,做好了一鍋,就絕對不會去做第二次。不過看到那日暮把一盤子柿子餅給奶奶,嬸嬸,姑姑,還有宦娘送了過去,自己像只小狗一樣又跑回來準備讓云燁再做一次。
“嘖嘖嘖,果然是只記得新人笑,不記得舊人哭,做個吃食都沒我的份,看來我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沒人疼了。”
辛月雖然和那日暮相處的極好,但是嘴上卻從不饒人,最見不得云燁和那日暮獨自行動把自己拋在一邊。
這還說什么呀,如今的日子就像是煎熬,和那日暮睡個覺都要時時提防辛月闖進來。
好不容易有了和那日暮獨處的機會,完成了周公之禮,天還沒亮,辛月就嚷嚷著要看新媳婦,新郎官不值錢,被推到一邊,自己掀開被子看光溜溜的新娘子,才浸完井水的冰手就在那日暮的身上胡摸,惹得茲里哇啦的叫,然后心滿意足的在新郎官的光脊梁上拍兩下,仰天笑兩聲,就得意的出門去了,只留下兩個擁著毯子的新人面面相覷。
“想吃就吭聲,不要說怪話,再做就是了。”
這婆娘現在快瘋了,惹不起,云燁繼續剛才的工作,柿子餅一出爐,就被辛月霸占了,自己拿三個,才給那日暮一個,分得清楚。
搖搖頭,把倆婆娘拽回屋子說:‘咱們這樣子被全家看笑話,這樣吧,咱們三去小樓里住,誰也不帶,就我們三個,丫鬟都不要,自己過幾天寬松日子。“
這個提議獲得了兩人的一致同意,不過不去小樓,而是去長安,去興化坊的院子里住,丫鬟必須要,家丁也要,不然會被笑話,有敢嚼舌頭的立刻板子伺候。
看著誥命夫人大發神威的指手畫腳,云燁對那日暮說:”就你的氣勢,還不行啊。“
有樣學樣,那日暮覺得自己有必要加強學習,就跟在辛月的身后一板一眼的學,從發式到穿衣,再到走路,說話的語氣,無一不學,就連辛月罵丫鬟的茶壺樣子也學了個十足。
北風緊了,草原上該飄雪了,那日暮回不去,云燁也沒有讓她回草原的準備,大冬天在草原,就是受罪,現在草原上有云家的外族管事在操持,那日暮回不去也不要緊,等到春暖花開了再回去,草原上的花朵呆在溫室里會枯萎的。
那日暮這幾天總是提到那些羊羔能不能平平安安的過冬,云燁知道,她想草原了。
”如果想草原了,就唱唱歌,你不是一直都想唱歌么?唱就是了。“
”不行的,哥哥,這里是長安,不是草原,我胡亂唱歌會被別人笑話你。“那日暮蹲下來,把云燁的鞋子脫掉,給他換上一雙烤的暖暖活活的拖鞋,仰著臉對云燁說。
”沒關系,今晚我帶你去個好地方,你在那里可以好好唱歌,我陪你一起唱,夫人也去,就我們三個,如果你喜歡,我們就唱一夜,那日暮的歌,我永遠也聽不厭。”
大唐女子就聽不得情話,不管是都市里錦心繡口的才女,還是草原上天真爛漫的少女,聽到云燁枯燥無味的情話,都會眼睛里含淚,全身發燙,腿發軟。
辛月的肚子越發的大了,行動起來很吃力,看她的樣子就像吞下去了一個籃球,整天抱著肚子哼哼。
有好幾回,云燁掀開她的衣服,看她被撐得發亮的肚皮,就為她擔心,上面細細的青色血管都清晰可見,總擔心她的肚子被撐爆。
懷孕的女人干什么都顯得笨拙,伺候辛月穿衣,套鞋子,云燁從不假手他人,就連晚間頻繁的起夜,云燁都親自服侍。
她很容易抽筋,每天按摩小腿和腳,云燁規定死了時辰,從不間斷,至于小家以外的事情,他充耳不聞,就連程處默,牛見虎,都見不了他幾次。于是長安就開始笑話云燁沉浸在溫柔鄉不可自拔。
這是小事情,今晚給那日暮的驚喜才是云燁關心的大事,至于薛延陀惹怒西突厥,被人家把使者的人頭穿在鐵矛上警示四方這種小事情就不在云燁的關心范圍。
吐谷渾的大長老一頭碰死在大唐延年殿的門柱上就更和云燁扯不上關系,自己要死,誰也攔不住。
林掌柜果然不負眾望,據傳回來的消息,高麗國主極度喜歡琉璃器,尤其是一件琉璃球,被他譽為人間少有,世上難尋,不顧大臣的反對,執意用永安三州的存糧交換了三十件精美的琉璃器,現在這些糧食已經被運回遼東,本慷慨的杜大將軍全部買下,昨日兵部就把銅錢換成了金子存入云家的戶頭,連折扣都沒打。
辛月站在床上精心的為那日暮梳妝打扮,特意把她的頭發打散結成辮子,穿上云家特制的皮襖,一個美麗的突厥少女就出現在兩人面前。
夜幕剛剛降臨,那日暮就催促云燁趕緊準備,她等不及要去看看自己唱歌的地方是一個怎樣美麗的地方。云燁已經夸了一天了。
沒有去城外,也沒有去皇家園林,就在興化坊的劇院里,只要是房子里,那日暮就不喜歡,雖然不高興,她依然裝作歡喜的樣子,只是眼睛里的失望之色誰都能看得出來。
馬車停在天橋上,幾個云家的劇院管事施了一禮就去準備了,今晚的燈光,安全還需要他們掌控。
舞臺上長滿了綠色的小草,足足有兩寸高,七八只白的像白云一樣的小羊羔在啃草,還有一頂氈房就扎在在舞臺中間,旁邊的木樁子上還拴著一只大狗,旺財把頭伸進氈房里好奇地打量,這位群眾演員是自己跑來的。
牧民是離不了羊群的,看到羊羔,那日暮就飛快的跑了過去,抱著小羊淚流滿面。
“夫君,你是怎么把草種在那個石頭臺子上的?”辛月用肩膀拱拱云燁問道。
“簡單,麻包里裝一層薄薄的土,再把草籽撒進去,草自己就從麻包的窟窿里鉆出來了。”()天才看書一住<wW.5kwx.c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