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欣頓時發出一聲驚呼。
關文趕緊捂住她的嘴,環抱住她安慰道:“沒事,沒事的……”
這怎么會沒事呢!
姑且不論喬二姐和她男人之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是,在喬二姐家中死了三個人是不可逆轉的事實!
關文摻和到了這其中,難保不會因此惹上什么禍事……
最重要的是,呂捕頭不是說了嗎,那地方極有可能是窩藏北方那一伙響馬的一處地方!
北方響馬,燒殺搶掠無惡不作,要是因此懷恨上關文……
李欣完全不敢想象。
關文抱著她輕聲哄慰,一邊說:“呂捕頭也知道我這件事情干系重大,而且我與他說話的時候旁邊沒有人在聽,所以我很安全。”關文拍著李欣的后背道:“沒事的,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可是……”
李欣抬起頭,焦急地看著關文:“要是以后呂捕頭還找你怎么辦?”
“不會的。”關文道:“呂捕頭說他本來就對喬二姐的證詞不大相信,我這說法只不過是證實了他的猜測。”
“可是你只是說你聽見了女人尖叫聲,你并沒有說,那尖叫聲就是喬二姐發出來的啊!”
關文微微搖了搖頭:“是喬二姐的聲音。”關文道:“為了讓我確定是不是喬二姐發出來的尖叫聲,呂捕頭特意驚嚇了喬二姐一下,讓她尖叫。”
“結果……的確是與你昨夜聽到的聲音一樣?”
“是。”關文點頭道:“比這聲音要大些,但是。的確是一模一樣。”
李欣深吸一口氣:“幸好韋大娘不在那邊兒……”
若是韋大娘還留在那邊兒,隔壁出了命案,她怕是再也睡不安穩了。
“這件事情也先別告訴韋大娘。”李欣拉著關文道:“越少人知道越好。”
關文不知在想什么,微微有些出神。被李欣拉了拉才回過神來,頓時點頭道:“我知道了。”
“阿文……”
李欣眉頭輕蹙,抿了抿唇說:“你這段時間也別出去……”
“別擔心我。嗯?”關文攬住她的腰,低頭抵住她的額頭,“我哪兒也不去,就在家里,白天和你一起粉刷粉刷墻壁,看吳師傅帶著他的學徒們做做活,或者去石頭地那邊兒鑿鑿石頭。把那片地給徹底清理出來。晚上也不離了你,隨你怎么把我綁在你身邊兒。怎么樣?”
李欣頓時掩唇笑了笑,微微嘆了一聲:“阿文,我們才平靜了多久,怎么好像又是我們不找事兒。事兒卻找我們呢……”
“碰巧趕上了。”關文的唇輕輕碰了碰李欣的額頭:“不過真的不用擔心,沒事的,嗯?”
李欣眼中仍有不確定,關文撫了撫她的臉:“別擔心,我再不濟,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他一再安慰,李欣也不好再表現出擔憂的情緒。勉強笑了笑,李欣說;“你保證你好好的,可不能失信于我。”
想起上兩次李欣回娘家。關文神色立刻正經起來:“我保證我會好好的,絕對不會失信于你。”
李欣這才環住他的腰,把頭靠在了他胸膛上。
一會兒后,李欣笑道:“阿文,你腰變粗了。”
“有嗎?”
關文忙伸手去摸了摸自己腰。
李欣便笑:“長將軍肚了。”
“啊……欣兒你嫌棄我了。”關文帶了點兒委屈地看向李欣,見她笑了。他便也笑了起來:“最近吃得好,也沒干什么活,肚子倒是真的鼓了一點兒,可也只有一點兒而已……”
說著關文便戲謔地看向李欣:“欣兒觀察地那么仔細啊……”
李欣頓時臊紅了臉,伸了他一下,“不理你了。”
李欣轉身出去,收羅了衣裳去洗。關文笑望著她出門,等看不見她了,關文才收了笑容,神情中更是有一抹深思。
若是李欣看到他這副表情,那必然會知道關文沒有對她說實話。至少是沒有把事情講全。
沒錯,關文瞞了她一些其他的事情。
比如,酒子巷那濃郁的酒香。
從喬二姐家中發出來的濃郁的酒香,并不全是尋常人家能喝到的酒。在喬二姐家找到的還有上貢給皇家的貢酒。
而且,在喬二姐家的地底下,還挖出了一具尸體。
呂捕頭問過周圍的人家,這酒香濃郁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按著這個時間推算過來,再加上天氣因素,也應該是這尸體死忙的時候。
關文在院子里邊瞄過一眼,如今想來他都有一種要嘔吐的惡心感。
濃郁的酒香,或許是掩蓋曾經不小心打翻了的貢酒的醇香味道,或許是掩蓋埋在地底下的尸體的味道,但不管是為了哪種,這酒香都不正常。
呂捕頭說,縣里對這件事情很是重視,一方面縣令大人已經決定要張貼告示,讓畫師畫上喬二姐男人的畫像通緝,并上報給州府;另一方面,喬二姐已經被收押到了縣衙牢獄,聽呂捕頭的意思,似是縣令大人下了命令,要嚴刑拷打,把喬二姐知道的事情都給敲出來。
酒子巷已經被封了,住在酒子巷的街坊都已經陸陸續續搬走了,有親戚的住親戚家,沒有親戚的也住到了客棧去,或者另外租賃房屋去住。
那兒畢竟是有這么一起惡劣的案件。
關文甚至能想象得出縣令大人的憤怒。
本來輝縣治安一向還好,上次還因為欣兒機靈,逮住了人販子,讓縣太爺能順藤摸瓜起出這一群拍花子的,那可是大功一件。縣太爺就等著卸任之前可以平平安安順順利利的,便好再升一級。
可沒想到。即將卸任之際,竟然出了這么一起惡劣的案件。
這比當初那件溺女嬰的事情更加惡劣。
更何況還牽涉到了北方那批響馬。
關文嘆了一口氣,心中默念,希望能盡快捉到喬二姐的男人。
更希望那批響馬能盡快落網。一直這般人心惶惶的。這到底要到什么時候?
出了幾日的太陽,天氣似乎又回暖了些。這會兒明明已經立秋了,似乎是秋老虎到了。身上本來穿的兩件衣裳又得脫掉一層。
李欣這幾日倒是真的黏上了關文似的,寸步不離地跟著他,就連他去荷塘邊兒瞅瞅她也跟著去。
關文好脾氣,任由李欣跟著,兩人像是剛成親似的,焦不離孟孟不離焦,惹得杏兒打趣。
李欣也不對杏兒多說。杏兒畢竟懷著身孕,怕她聽了這個嚇著。
幾天時間也沒聽見有什么重大消息傳到村里來,關文也表現得很輕松,慢慢的,李欣的緊張心情便舒緩了下來。漸漸的也不黏關文了。
因為,揚兒好像吃醋了。
這幾天李欣只顧著關文,甚少搭理揚兒。等她主動去關心揚兒字學得怎么樣了,三字經背得怎么樣了,揚兒就撇開小腦袋不答她的話,撅著小嘴不理人。
要么就是嘴巴抿成一條線,淚眼汪汪地看著李欣,但還是不發一言。
李欣便跟杏兒笑道:“我得罪這小祖宗了。”
“那可不是,誰叫你這幾日跟大哥好得蜜里調油似的。揚兒叫你你也敷衍人家。”
韋大娘在一邊笑,說:“孩子小,都黏娘。”
說著就感慨地想起了韋書生。
“當初我老來得子,心里雖然高興,但也沒什么精力去照顧他。行知小的時候也喜歡黏人,我敷衍幾次。久而久之的他就不來黏我了。”韋大娘嘆道:“如今想想,倒也覺得可惜。”
阿妹正幫扶著老關頭走路,耳邊卻是朝著這邊支了過來。
韋大娘來的日子里,只要韋大娘說韋行知的事兒,阿妹保管是聽得一字不落。
揚兒和小康又跑了過來,小康伸手在杏兒的背后摟住了杏兒的脖子,撒嬌地喊道:“娘……”
揚兒看樣子也想去摟李欣的脖子,走近李欣了才想起自己還在跟自己娘生氣,頓時氣鼓鼓地站在了邊上,聽小康叫杏兒娘,自己就又委屈上了,望著李欣就抽了抽鼻子。
關文和關武一邊聊著一邊走了上來,見大家都望著揚兒,頓時疑惑道:“揚兒怎么了?”
揚兒立馬就朝關文跑去,抱住關文的腿喊爹,仰起頭去看關文:“爹,抱!”
關文便伸手一把將揚兒抱起來。
杏兒笑道:“揚兒跟大嫂鬧別扭呢。”
“大伯娘壞!黏大伯不理揚兒哥!”小康松開摟著杏兒的手,沖著李欣羞羞:“大伯娘黏大伯,羞羞!”
李欣頓時漲紅了臉,杏兒和阿妹都笑了起來。
老關頭也是咧開嘴笑。
關文的視線便火辣辣地投向了李欣,臉上掛著明顯的笑意。
關武搭了條胳膊在他肩上打趣:“大哥,這青天白日的,你也不怕……”
話還沒說完,李欣就高聲道:“二弟,要論咱們這兒誰最離不開人,當屬你才對。你可別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
關文頓時笑起來,回拍了關武道:“二弟,你大嫂這句話說得對啊。”
杏兒笑瞪了李欣一眼:“你就是個轉移話題的猴精兒。”
幾人說笑了一番,阿妹攙著老關頭坐下休息,剛直起身,卻見孫鴻雁從坡下上來。
關文招呼他道;“鴻雁,你怎么來了?快坐。”
“不坐了。”孫鴻雁擺手,神情凝重,“關文,你和你二弟跟我來。”
關文和關武頓時面面相覷,李欣等人也是一臉疑惑。
孫鴻雁卻不欲多說,只道:“大事兒,走!”
說著便率先又下坡去了。
關文當機立斷:“欣兒,我們去看看是什么事兒。先別著急。”
李欣直起背,輕輕點了點頭。。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