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于趙家來說倒真的是一件大喜事兒了。
趙昌會二十歲的年紀,高不成低不就,在酒樓里當個學徒也不能跑一輩子。現下得了掌柜的賞識,有心要提拔他,如何不讓關氏高興?
如今趙家也是有點兒春風得意,不說別的,就是李欣得了那一百兩官府的賞銀,關氏這邊李欣除了還了當時關文治傷借的錢,還另外以趙昌生的名義給了錢的。粗略算起來現在趙家的資本也有二三十兩,不算低了。
關氏說著趙昌會的事情高興,李欣朝趙昌會望了眼,只見關文他大表弟沖著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對她眨了個眼,最李欣做了個口型――沈家。
李欣恍然。
福滿樓本就是沈府的產業,上次李欣救了沈家小少爺引得沈夫人認識了趙昌會。難不成提拔趙昌會是沈夫人的意思?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的。
李欣也不多說什么,只道:“既然掌柜的賞識大表弟,大表弟跟著管事做事可就要好好用功,平時多學些總沒壞處。要真是當上管事了,大表弟可要記得請客啊。”
關氏樂呵呵地笑,接了李欣的話頭說:“請,一定請!”
李欣幾人都坐了下來,李欣抱了揚兒,這孩子估計是一個人玩兒得無聊了,這時候又被太陽曬著,就開始犯困,在李欣懷里打起盹兒來。李欣斜抱了他。讓他臉沖著自己胸口給他擋了太陽光,一邊輕輕拍著他背哄他睡覺。
關氏看著李欣嘆了口氣說:“你還是抓緊著些,現在你也不缺多少銀錢,買點兒補身子的東西吃,趕緊懷上個娃才是正經。”說著頓了頓,道:“我哥上次還跟我抱怨來著,雖然我理解你,但他不理解。老人家,還是想要抱自己的親孫子。”
李欣捂了揚兒的一邊耳朵,聽他呼吸似乎是睡著了。便也放低了聲音道:“姑,這事兒也要順其自然,我最近也有在吃些補氣養血的,不過孩子嘛,也得看緣分。”
關氏便又嘆了一聲,不再提這事兒,轉而抓了阿秀的手說:“今兒是你生辰。姑沒啥送你的。”說著卻從自己腰間掏了個金鐲子出來。
那金鐲子成色很不錯,看著純度就高,只是沒多大的款式,也就只是素凈,瞧著也有些年頭了。
關氏把金鐲子塞到阿秀手里說道:“這給你做生辰禮。”
阿秀嚇了一跳,趕緊推:“姑,不行。這太貴重了!”
“姑說行就行。”關氏執意塞給阿秀:“收著。不然姑可就生氣了。”
阿秀臉色漲得通紅,憋了半天才道:“這、這鐲子姑戴了好些年生了,我不能要……”
關氏由不得她推,愣是塞到她懷里,回頭對李欣道;“你快說說她,哪有拒收長輩禮的!”
李欣很是為難。
如果她沒猜錯,這鐲子應該是關氏打算要送給兒媳婦兒的吧?既然是她戴了好些年的,很大可能便是陪嫁。甚至可能是阿文奶奶給的。
李欣記得關文說過,他那位奶奶去得也早,關明和關氏是老關頭一把拉扯大的,關氏這個女兒的婚事也是老關頭自己置辦的。阿文奶奶留下的東西,這種女兒家的首飾自然是歸了關氏,充作嫁妝。
如今關氏拿了這金鐲子出來,阿秀要是收了,以后這事兒可就說不大清了。可要是不收,有句話叫做“長輩賜,不敢辭”,又太過不給關氏面子。
這鐲子要是沒點兒寓意,單拿金鐲子充作生辰禮送出去,關氏這也真夠大方的。要說沒點兒別的意思,李欣可真不信。
也不知道阿秀是了然了關氏的心思還是就只是覺得這禮太貴重,橫說豎說就是不收。
關氏又氣又笑:“給你你就收著,姑給你的東西還不能收了?”
阿秀只說太貴重,就是不收。
李欣在一邊也很是為難,關氏逮了她要她勸阿秀收下,私心上來講李欣不覺得阿秀和趙昌會相配,就算撇開那層血緣,他倆在一起李欣也不覺得有多合適。
所以李欣只為難道:“姑,阿秀都十八了,她的意思我也不好駁的……”
關氏無奈,這金鐲子怎么推也推不出去,手都塞紅了阿秀就是不收。
而此時趙昌會就落寞地坐在門檻邊兒上。
李欣只看得見他背影,一時之間又覺得這趙昌會委實有些可憐。
他個頭不高,二十歲了,前段時間還只是一個酒樓跑腿的,家里有個癱了的老爹,雖然人口簡單,但是家境也不大好。
自然是沒有多少姑娘看得起他的。
古往今來的,哪個姐兒不愛俏?姑娘家都喜歡個子高的男人。關氏自然也知道這個道理,或許也想著和自己哥哥家親上加親,侄女又是自己娘家人,反正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他們表兄妹的從小也認識,知根知底,結親好處多多。
如果李欣是古代人,她必然也這樣想。可是她畢竟有一個現代的靈魂,知道表親結婚,后代孩子得遺傳病的幾率要大些。
況且現在看來,阿秀對她那大表哥是沒有什么特別的感情的。
誠然趙昌會喜歡阿秀,這李欣是看出來了。阿秀如果嫁到趙家來,趙家一家會對她好是一定的。這本是門極好的親事,只是……
看著趙昌會本挺直的背隨著阿秀地一再拒絕而漸漸弓了起來,李欣也有些難受。
關氏最終也是嘆了口氣,收了鐲子,面上也帶了點兒失落道:“你這孩子,跟姑就那么見外……”
“姑。我不是這個意思。”阿秀忙說:“只是這鐲子禮太貴重了,我不過就是個生辰,哪值得那么貴重的禮啊?再說我平時在醫館做事,也戴不上這東西,收了也就是擱在箱底,不也是糟蹋了嗎……”
關氏只遺憾地搖頭,李欣在一邊說道:“姑,這丫頭不識好歹,你別跟她一般見識。以后她想要了,姑還不給了呢。錯過這村可就沒這店了。”
阿秀不依道:“大嫂……”
李欣笑道:“今兒你壽星,姑姑和我不跟你一般見識。”
關氏勉強笑了笑,說:“那晚上姑做碗壽面給你吃,你可一定要吃的。”
“嗯,吃,一定吃。”阿秀忙點頭,一派誠懇。
關氏這才算放松了下心思。問李欣道:“阿秀的婚事兒辦得如何了?”
李欣搖搖頭:“這丫頭說她現在不想談婚事兒呢。”
這也是實話,關氏問到她頭上李欣自然也只能這樣回答。
關氏便又看向阿秀道:“你大嫂幫你張羅,怎么你這會兒還使小性子,不想談婚事兒?”
“沒多少人家看得起我這樣的。”阿秀笑了笑道:“反正十八歲也過了,不在乎這一年兩年的。現在我也有手藝要學,成了家倒是累贅了。”
關氏沒說話,阿妹在一邊小聲道:“可是五姐。你總要嫁人的呀。”
“阿妹乖。五姐是禍福相依的,雖然現在談不成婚事,但到底還能在醫館當個學徒學門手藝不是?”
“當學徒有什么好的,嫁人才是正經事兒。”關氏肅了臉,對李欣道:“待會兒我們談談阿秀的婚事兒,這要怎么辦總要有個章程,她雖然是大了,也不能任由她自己做主。”
李欣忙道:“好的。姑。”額角卻開始冒汗。
……這姑姑該不會是要跟她把事情說開,攤牌了吧?
這要是讓她跟阿秀說要她嫁給趙昌會,她怎么說得出口啊!
李欣這兒糾結著,關氏與她說話也就隨便應兩聲,等到太陽落下去的時候關文便和趙昌生回來了,兩個人租了輛車,一筐筐地從車上抬東西。
趙昌生嗓門兒大,隔著門就在喊:“娘!娘!大表哥買東西,我瞅著也好,順便也買了些年貨回來!”
關氏迎了出去,李欣抱著睡眼惺忪揉著眼睛打哈欠的揚兒也迎了出去。
關文抱了一筐子擱在院墻邊上,看見李欣在便笑道:“你來了?”
“嗯。”李欣瞅了瞅筐子里問:“都買了些什么?”
“干果點心瓜子花生糖果蜜餞什么的有一些。”關文含糊地答應了一聲,李欣抬頭見趙昌生擠眉弄眼的,疑惑道:“二表弟,你眼睛不舒服?”
“啊?”
趙昌生叫了一聲,關文“唰”地一下抬起頭來,趙昌生立馬“嘿嘿”笑道:“對啊大表嫂,我這眼睛不舒服,進沙子了。”
“那趕緊吹吹。”李欣應了一句,揚兒軟軟地摟著她脖子,她便抱了揚兒去舀水給他洗臉。
關文這才松了口氣,瞪了趙昌生一眼。趙昌生無辜地傻笑。
東西都搬進院子里來了,關文付了租錢,將一個盒裝的小東西遞給阿秀。
“這是什么?”
“大哥送你的,生辰禮。”關文搔了搔頭:“那掌柜的說女孩兒都喜歡這種東西。”
阿秀打開一看,卻是兩朵綴了點翠的珠花。
“喜歡嗎?”關文笑問。
“嗯,喜歡。”阿秀吸了吸鼻子:“謝謝大哥。”
“兄妹倆謝啥。”關文笑了兩聲,找去灶間尋到李欣問:“跟沈夫人談得怎么樣?”
“談妥了。”李欣汲了帕子遞給揚兒,揚兒自己搓著臉,李欣回道:“阿秀恰好也在沈府上,我跟她一起回來的。”
關文點了點頭:“那應該是文大夫去沈府問診了吧?”
洗了個手,關文又道:“收拾收拾就回家去吧,不然這時間有些晚了,悅哥估摸著這時間也在鎮西口等我們了。”
“不急。”李欣道:“你帶著阿妹回去,爺爺在家等著,不能放了爺爺鴿子。我明兒要跟沈夫人去衙門簽個字據協定,事情才能算定得下來。明日事情了了我就趕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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