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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關家,跨火盆,拜天地,送入洞房,全程李大娘都盡職盡責地陪著,一張老臉樂得開了花。
關家拿不出錢來大操大辦,一切都從簡,請的人家也都是平日里交好的,沾親的請了兩桌,帶故的請了兩桌,余下一桌便是村子里跟關家處地好的了。
關文以前待過的那個鏢局的總鏢頭也來了,帶了鏢局兄弟們一起湊的三兩銀子給他,喝了兩口酒,大著舌頭說:“阿文吶,我們,我們都承你的情!那次的事兒多虧了你,其他的都甭說了,你以后要有啥事兒,盡管開口,兄弟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關文笑著道謝,他沒喝多少酒,酒都讓他二弟四弟幫著擋了。
來關家做客的人也都知道關文娶的是什么人,心里多少有些不自在,也不好去鬧洞房,吃喝了會兒便紛紛告辭。關明也不多留,招呼著兒子們把人都送走,又催著關文去新房陪新娘子,自己帶著兒子女兒收拾這一片狼藉。
關文進了房,天色已經黑了。床頭燃著一對紅燭,是劉氏特意放在嫁妝箱子里的,囑咐關家人成親那晚一定要燃到天亮。
透著光,關文看見床炕上坐著的新嫁娘。蓋頭遮著看不見臉,但她聲音很好聽,溫溫柔柔的,讓人很舒服。她身子有些嬌小,但并不虛弱,被花轎抬著顛了一路也沒喊一聲苦。腰肢細細的,肩膀平平的,一雙手交疊放在腿上,靜靜在那兒坐著,就像一幅畫似的。
沒想到他也娶妻了啊。
關文心里感慨,朝李欣走近,伸手慢慢揭了蓋頭。
李欣頂著猴子屁股,低垂著頭。她見過關文長什么樣,所以并不好奇。可關文沒見過李欣,手拽著蓋頭望著她,臉上柔柔的都是笑意。
“餓了嗎?”
關文輕聲問,李欣自然不矯情,點了點頭,“有點兒。”
聽她說了話,關文很高興,“那我給你弄點兒吃的來。”說著便將蓋頭放在了一邊出了門。
李欣伸了伸胳膊,活動了下頸子,覺得臉上黏糊糊的不舒服,想打點兒水來洗洗臉。
站起身才打量了一下這所謂的新房。
倒并不是新屋子,是舊屋子好好拾掇了一番后改造的。屋子小的很,靠著最里邊兒放了張床,床頭有個高及人腰的床頭柜,床腳邊上便是一個大柜子和一個大箱子并列著放著,李欣看出來那大箱子是她娘給她準備的嫁妝,而那大柜子便是那日孫氏鬧事的時候關文扛著的那件。
箱子對過去,是一扇窗戶,窗戶下便是一個梳妝臺似的物件,下放著條凳子,上面還擱著一個首飾盒子。不過臺子上沒銅鏡,倒是擱著一盆水,盆沿上搭了一塊巾子。
李欣也顧不得其他,趕緊上前去拿了巾子蘸水清洗臉。等洗好后她才長舒一口氣,有功夫來打量這以后要住的地方。
一個字,小!兩個字,真小!
確實是小啊,放了床、柜子、箱子和梳妝臺,剩余的空地還不足十平米。這么小的屋子單身漢住是無所謂的,可多了個媳婦住,也顯得太寒酸了些。
李欣心里挺疑惑的。據說關文跟著人走鏢的時候賺了不少,關家那時候經濟情況還挺好的,為什么現在還是那么窮?
想了想李欣也明白了。關家人多,進賬少,關家供著六郎讀書就已經是筆很大的錢了,更別說家里還有個孫氏那樣的人主著內宅這塊兒,恐怕私下里昧下了不少銀子吧。關文不像是個糊涂的,但鞭長莫及,他根本不在家里頭住,孫氏耀武揚威也就沒人能管住了。
想著便坐到了床上,再仔細打量了一下床。
長度是頂夠的,李欣目測關文也有一米八左右的身高,自己相對于他來說是比較嬌小的。這床估計有二米二三的長度。雙人床,床沿搭了塊防止掉下去磨得光滑的寬木板子,夏天睡的時候肯定很涼快。對過去的床內側便是靠著泥墻壁了,除了讓人上下床的那塊,蚊帳拿鉤子掛在兩邊以外,床頭床尾和內側都是蚊帳罩住了的。內側上邊還橫了塊木板,放了床八成新的被褥子,還有一個小箱子。
李欣坐在床沿上,幾下就將屋子打量完畢了,想著夜晚來臨便是洞房花燭,還是有些緊張。
她經驗不多,但也不是不知道其中滋味。更何況還有原來的李欣的記憶,那種地方教的床上的技巧什么的,不勝枚舉。她怵的也不是即將發生什么,只不過自己的“丈夫”對于她而言還差不多算是個陌生人,讓她有點兒尷尬。
但那種事卻是避無可避的。李欣做了番心理暗示,倒也覺得自己能坦然接受了。
關文端了碗像是泡飯一樣的東西過來,看到李欣洗凈脂粉的臉先是有些驚訝,眼底慢慢溢出歡喜,不過臉上還是有點窘迫,把碗擱在梳妝臺上,“就只剩下一些青菜了,飯倒還有些,和著一起煮了,味道不大好,你將就著墊墊肚子吧。”
李欣笑著點了點頭,輕聲說了句謝,拿著勺子慢慢地舀起泡飯來,一口一口地塞進嘴里。
味道確實不太好,李欣估計是關家人不大會做菜的緣故。但勝在飯菜都是熟的,還冒著熱氣,而她正好餓了,倒也吃得干干凈凈。
李欣擱下勺子,這才想起關文還在旁邊看著,不好意思道:“你餓嗎?不然你也去吃點兒?”
“不餓,酒席上我就吃過了。”
關文拿了碗要出去,李欣忙道:“放著吧,明日我來收拾。”
關文頓了頓,還是將碗拿了出去,“我去打點水兒,順便就拿到灶間去。”說著對李欣笑了笑,走了出去。
等關文回來,端來了一盆熱水。李欣倒了點兒水進梳妝臺上的杯子里,然后又搓了把臉,將水倒進關文拿來的洗腳盆中。腳早就不舒服了,這會兒忙脫了鞋襪要泡進去。脫到一般才想起關文還在旁邊,頓時有些不好意思。
“你洗吧,我去外邊兒沖個涼。”
還不待李欣說話,關文就已經撩了話出去了。李欣傻傻地想著“沖涼”兩個字,乖乖地把腳洗好擦凈,又拿杯子漱了口,這才鉆進了床上,睡到了內側去。
關文回來時上身搭了件衫子,下身穿著條短褲。默不吭聲地端著洗腳盆出去倒了后回來,鎖上了門。
李欣只覺得心中撲通撲通地跳著,關文脫了鞋上來,原本是老老實實躺在李欣旁邊的,過了會兒還是試探地將手探了過來,正好摸到李欣的手。
兩人同時轉頭去看對方,關文是略微羞窘的,李欣的目光卻是柔柔的。
比起一上來就要跟人那啥啥的男人,關文無疑表現得很好了。一點兒也不急色,慢慢地靠近,也不強迫。李欣在心里給他不斷地加分加分加分……此時他握了她的手,李欣又想起白日里他從她爹那兒牽住了她的手,暖暖的,厚厚的,連心都被他那聲“岳父放心”給熨燙了。
于是她輕輕反握住他的手,羞澀地垂下了頭,而略微顫動的睫毛卻泄露了主人的真實情緒。
關文心中激蕩,慢慢伸手攬住了她的腰肢。如他所想的那般,她腰肢細細的,卻也柔軟。心弦一動,關文再進一步,攬住了她的肩。
都是年輕氣盛的年紀,洞房花燭,是他們認識彼此,了解彼此的第一步。
所幸,這第一步走得很穩,看那一對紅燭之下,在床上摟在一起睡熟的二人,便可略知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