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打發人去請了大姑小姑還有阿公他們,咱爹也要喊去,今天做一個徹底的了結。[.]”林康平道。
林康平送子晴先回娘家,把事情一說,沈氏氣得直想罵人,曾瑞祥去學堂了,估計這會也該知道了。
子晴本想跟著去看看,林康平沒讓,新來的這四人年歲都不小了,而且,這樣的亡命之徒,林康平又不能一棍子打死,真要有什么后患的話,他輸不起子晴。
子晴回到了晴園,林康平去學堂找曾瑞祥,老爺子他們知道了,正和曾瑞祥求情呢,林康平用馬車把大家請到了康莊,秋玉兩口子已經來了,正對著二毛罵人呢,沒多久,春玉兩口子也過來了,是林安用馬車接來的。
林康平等眾人都到齊了,把康莊的人也召齊了,先把四個內賊扔到灶房這邊的大廳,彼時,沈寶福已經把關節給上了,四個人疼得死去活來好幾個時辰,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林康平待幾位長輩都坐好,林安也搬了把椅子過來,林康平坐了下來。
“說,把事情的經過說出來。”林安問道。
“林管事,我們就是鬼迷了心竅,受了別人的蠱惑,做出了這等豬狗不如的事情,求爺看在我們初犯,年輕不曉事,饒過我們這一回。”四人說完就對著林康平咚咚磕頭。
“可真是豬狗不如,爺好心收留了你們,吃的、穿的、住的哪樣不比一般莊戶人家強?你們可真是能恩將仇報的。我們莊子里可不要這種東西,沒得攪和了我們大家伙好好的一個家。”底下站著有人說道。眾人紛紛應和。
林安伸手示意大家安靜。
“你們才來莊里一個多月,怎么拿到的庫房鑰匙?怎么認識的二毛?”林康平對這幾人問道。
“這個,庫房的鑰匙是我們偷了林管事的摁在泥巴上去配的,二毛是配鑰匙的時候認識的。[]爺,求爺饒了我們這一遭,以后。再也不敢了,我們愿意留下來,做牛做馬的報答爺的恩情。”那個叫順子的答道,幾人經過了剛才的那一番疼痛,知道害怕了。
“是嗎?都說實話了?當我這么好糊弄,既然沒人愿說實話,林安。結結實實地一人先打五十大板,打完了再來問話。再不說實話,接著打。”林康平說道。
四人聽了,忙磕頭,說道:“爺。開恩,爺,真的,我說,我說。”其中一個年齡小些的嚇得尿了褲子,五十大板弄不好,可就是一條人命。
原來,這幾人一直是安州街里的小混混,二毛從牢里出來后。也是無所事事,只好從操舊業,不過,這一次謹慎些,專挑窮人下手,就這么跟他們幾個勾搭上了。
子壽成親。二毛憋了一口氣,想給曾家找點亂子,打聽的子晴弄了這個康莊,里面還有個什么帳房,銀庫、糧庫什么的,便準備在這里下手,那四個人原本就是偷盜之徒,聽的有這等好事,哪里會不愿意?
四人在這里干了一個多月,覺得吃住都還行,就是不愿出力做事,從帳房里沒撈到銀子,便想了長久些的法子,從糧庫里搬糧食,好幾萬斤的糧食,慢慢搬,主子應該發現不了。原本,做了這一筆,他們想歇兩天看看風聲再動手的。
可小偷的共性都是貪婪。親眼看見了林安不知從哪里弄來的十來只大甲魚,那可是二十多兩銀子呀?要搬多少袋糧食?這個要是搞到了,夠他們吃喝好幾個月的。
就這樣,他們給二毛送了信,二毛豈有不愿意的?
“難道你們不知道,你們到了我這里來,已經是簽了賣身契的,你們這樣背主,我即便打死了你們,你們也是無處訴冤的,你們不知道嗎?”林康平問道。
四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個膽小的便哭了起來,“爺啊,饒命,我們就是聽了二毛的蠱惑,我們也不懂這些的,我們就是街頭的小混混,他說可以來吃香喝辣的,還有銀子可以撈,我們就跟來了,爺,饒命。”一邊說一邊磕頭,前額都見血了,田氏和秋玉見不得這樣的場面,扭過了頭去。
春玉聽了直罵人,說他們給二毛潑臟水。
林安忙讓他們跪好,喊人把二毛五毛帶了過來,兩人身上也是青一塊紫一塊,昨晚林安林福沒少拿這兩人撒氣。
田氏一見,氣得又要暈過去,黃婆子忙把準備好的大蔥送到了田氏的鼻子底下,掐住了田氏的人中,田氏只好挺著。
二毛見了這架勢,對著老爺子和田氏哭道:“外公,外婆,二毛是冤枉的呀,這四人,我根本就不認識,我好好的在街上溜達,他們上來問我,有便宜大米要不要?有便宜的甲魚要不要?我問了這地方,我又不知是表妹家的,我才出來幾天,表妹成親我都不知道,哪里知道這個什么莊子不莊子的?我一來,糊里糊涂就被人摁住了,外婆,你老人家可要救救我呀?我真的是冤枉的,我才從那個鬼地方出來,我可不想再回去了,外婆,你老人發一句話呀?”
“你胡說,要不是你,我們怎么知道這地方?爺,我們才是冤枉的,爺,你一定要相信我們。”四人朝林康平喊道。
田氏眼淚汪汪地看向曾瑞祥,曾瑞祥黑著臉,田氏說道:“祥兒,娘就算求你了,你開口說一句話。二毛也受到了懲罰,你看看他,身上被打的成什么樣子了?最可憐的是五毛,還這么小,他知道什么,被二毛誑了來做苦力,孩子這會還不嚇得魂都沒了?”
田氏招手要五毛過去,五毛一下撲到了田氏的懷里,哭了出來。
燕仁達和春玉也哭道:“二哥。孩子小不懂事,就饒過他們這一遭,以后,肯定不敢了。還有,二毛也是,好容易才從那鬼地方出來。真的也是吃足了苦,要不是因為腿瘸了,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也不至于總想著走歪道。我可憐的兒子呀,你的命可真苦,誰家有了這么有錢的親戚幫襯一下,你何至于到今天這一步?”
曾瑞祥氣得對春玉問道:“你的意思二毛走到今天全怪我。怪我沒養著他?”
“可不是這理?當初你要不把他攆了,留在學堂里,他哪里能學壞?不學壞,好好的腿,做點什么不能養活自己。還有,好容易出來了,你又不肯看顧,子晴這也是,養了這許多的外人,怎么就不能給二毛找點事做,孩子能不走上絕路嗎?還不都是你們逼得?”田氏也擦了把眼淚說道。
曾瑞祥倒氣得笑了,對著田氏問道:“娘,你又一次讓我開眼了。我不知你的心竟然可以偏成這樣,兒子受教了。”
曾瑞祥轉身對林康平說道:“女婿,我先回去了,這里你看著辦,愿意怎么做隨你自己的意,不用顧慮我。”說完抬腳就要走。
“祥兒。坐下。”老爺子開口說話了。
“二哥,康平,我先說兩句,打也打了,罵也罵了,這一回,就饒過他們,我不為別的,康平,看在你阿公阿婆的面上,再有下回,我們真的不管,隨你怎么發配。”秋玉見老爺子開口似乎有些為難,便先開口了。
林康平看了一眼老爺子和田氏,說道:“既這樣,我就給阿公阿婆一個面子,不過,丑話說在前頭,我寫個契約,大姑大姑爹給摁個手印,就是從此之后,和我爹我娘徹底斷絕來往,不準在年節和家里有好事時再上門來打擾,不準在外頭說我爹娘的壞話。你們同意嗎?”
都到這地步,春玉和燕仁達也只能點頭。
林安忙備了紙筆,等春玉和燕仁達摁了手印,林康平吹干了油墨,收好契約,看著二毛片刻,忽然笑著說道:“至于二毛,總得留點什么下來,不然,以后,不長記性,我還一而再地來管教你,我可沒這閑工夫。可是,昨兒還是子晴的生日,這三天,我的手上可不能沾血,可真有些為難。”林康平說完,看著二毛尋思,忽然對林安耳語幾句,林安一聲“得嘞”便笑著跑出去。
不一會,只見林安端了個木盆進來,里面趴著五六只大甲魚,“可惜,要是來得及抓幾條蛇來就更好了,要不,爺,下次咱們預備幾條毒蛇,應該比這個好玩。”林安說道。
二毛聽了心里直發毛,五毛一直靠著田氏,被林安一把抓了過來,林安林福把二毛和五毛的手摁了進去,沒幾分鐘,就聽見二毛和五毛的慘叫,一個個跳了起來,手指上吊著一只甲魚,鮮血往下流。
“你不是想偷甲魚嗎?我可告訴你們,不準跳,甲魚是買來給我們奶奶補身子的,要是摔死了,不能吃了,可是要三兩銀子一只,你們看看能賠的起嗎?”林安對著兩人說道。
二毛五毛一聽,忙蹲了下去,扯又扯不下來,還是老爺子罵了一句:“還不端盆水來,快去。”
燕仁達聽了跌跌撞撞地進了灶房,端了盆水,老爺子命他們把手放了進去,好一會,甲魚才松了口,兩人也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驚魂不定。
田氏哭著喊道:“真是造孽呢,好狠毒的心。”
“阿婆,你也別罵。說實在的,要不是看在晴兒生日的份上,我要出手了,今天,他們至少是一根手指頭。還好,你們兩個挑了個好日子。滾,以后別想讓我看見你們。”
二毛爬起來就要走,剛到門口,林康平說道:“回來,看看這幾人的下場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