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晴幾個初六就從花蓮回來了,沈氏和何氏子雨幾個還留在那里住到月底。(葉子·..)
林康平一到家,就忙著買胡家村的那片荒地,忙著找工頭們商量怎么弄沼澤地,還是林康平后來撿來的一個姓趙的老頭說了,沼澤地都是淤泥,不如先把荒地燒過后,把碎石頭拾掇干凈了,把地翻一遍,再一點點挖了淤泥鋪上去,重新再翻一遍地,淤泥也是一種肥料。
老趙本來負責種桂花的,現在桂花樹苗還沒出來,正好閑著,于是負責了這荒地的開發。
好在林康平也知道,這事不能著急,倒是先把地界標好,直接種一圈荊棘做籬笆,和原來的籬笆接上,這個,整個康莊就是一個整體。
竹林里已經先養上了雞,所有康莊的雞都挪了過去,又買了好些雞苗,有一個五十歲的老朱專門負責。
不過,這些日子子晴都沒去過康莊,天一天天熱了,一動就是一身汗,還不能穿短袖,所以,子晴除了回娘家,基本不出門。
永松自從這一趟花蓮之行,倒是跟子晴親近了很多,沒有人帶著,也能自己從小路來晴園找書睿玩。
徐師傅已經做完了子壽的家具,開始給子晴做滑梯了,兩個孩子成天蹲在游戲室里,巴望著看看子晴又能給他們什么好玩具。
這日,子晴正和陳氏說著老爺子和田氏的事情,端午那日子祿還是把老爺子和田氏接了過來。
“阿公看著比以前和氣了些,阿婆沒什么變化。我還以為大爹那邊會上門呢,誰知連個人影也沒見。我可算知道大爹大娘的性子了,聽說他們在外邊說:‘我對老人該敬的孝心一文沒少,不過。人家看不上我家的吃食,想跟著老二一家享福,咱也不能攔著。[]’真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賣乖。”
“我大爹沒了事做。一年的進項沒了不說,只怕心理的落差也是很大的,從一個州府衙門口的文書員到一個鄉下種地,一時也是不好接受的。”子晴說道,心里多少還是有些不自在,當然,這些還不足以讓子晴放下以往的恩怨去幫助他一家。
“這可怪不了別人。他要是行得正,不貪污,哪能有今天?所以說,這人莫做錯事,做錯了事。早晚有還的一天,你看大姑爹,二十多年了不是也翻出來,現在是家不成家了。還有,大爹,不是也有二十年了。老天爺看著呢,聽說大爹主動說了不跟咱家來往的?”陳氏問道。
子晴一想,可不就是這么一回事,當年曾瑞慶把子晴關進了豬圈。害原來的子晴失了性命,后來,又如法泡制,終害了子荷。
子晴正要開口,子晴的三堂嬸進來了,一進門就笑道:“聽說你出門了。你娘也沒回來,我們定好了五月十八定親,兩家已經商定好了,你可一定要來。對了,寶鳳的兒子前幾日滿月了,你知道嗎?”
“哎呀,三嬸不說我還真忘了,我連她什么時候生的都不知道,總想著問一聲,事情一多,就忘。還真不好意思,好歹人家也叫了這么多聲的姐姐。”子晴拍手說道。
子晴忙喊了小藍過來,預備一份禮物,農村送東西,無非是雞蛋和棉布,子晴也不想太過了,吩咐小藍撿了一百個雞蛋,又拿了一匹新買的月白色細棉布,給孩子做衣服正好。
“還是我陪你走一趟。”三嬸說道。
陳氏聽說是那日飯桌上的小婦人,也說道:“我對她印象還蠻好的,我也陪你走一遭。正好我在這邊也沒什么人可說說話。”
三人過去的時候,孫婆子正在屋里幫著收拾,見到子晴,忙把手在圍裙上擦了擦,笑道:“東家來了,我正和寶丫頭念叨,這一家子托東家的福,苦日子都熬過來了,我家二丫頭也有了個好歸宿。[]”
“姐姐,這大熱的天你還跑來看我,多謝了,我也沒想到,能認識姐姐,姐姐還能真心待我。”寶鳳抱著孩子出來了。
“這有什么,你都叫我姐姐了,來看看你還不是應該的。”
“對了,東家,我多一句嘴,吃飯時聽林管事說東家買了胡家村那片沼澤地,我聽說,那里的淤泥可是很深的,能把人陷進去,可千萬要當心些。那一大片地,要是收拾出來,可能派上大用場,種點什么或養點什么都行,只是太費力氣了些。”
“可不,也不知原先是塊什么地,居然荒廢成這樣?”子晴隨口問了一句。
“東家,那里原本是一片水庫,后來,年久不打理,水庫的淤泥越積越深,就成了今天這個樣子,我聽我當家的說過,早先可是各種魚都有的,現在不知怎么樣了?只怕早沒了,都幾十年了。東家,不如把淤泥清了,還留著做水庫?”
“別提了,如今就是這淤泥費事,人又不敢踩進去,萬一陷進去了,救人都來不及。”子晴說道。
“姐姐,我家孩子他爹最會這些了,不如讓他過去幫你們幾天,聽他說,小的時候去蘆葦蕩里采甜根,都是用木板子搭著過去,人就陷不進去。”寶鳳有些害羞地說道。
“果真如此,明日讓他過去找林安,還跟以前一樣,給他算工錢。”子晴說道,怎么沒想到用木板搭過去呢,多簡單的原理。子晴直罵自己笨蛋。
子晴回到家,跟林康平提了此事,林康平聽了說道:“還是要找幾人,最好在夏收前,能把地收拾出來,不然,后面的事情都耽誤了。”
“我三叔如今年歲大了,家里的事情也多,連帶咱爹娘那邊的,肯定忙不過來。不如,你看看寶鳳當家的,要是能用,就多給他找點事做,寶鳳剛生了孩子,那房子我看著實該修理了。”
林康平聽了自去安排。
五月底的時候,沈氏一行總算從花蓮回來了,子晴在晴園預備了飯菜,沈氏這才知道陳氏也有了身孕,一趟花蓮之行,誰也忘了說這事。
“娘,我以為爹肯定告訴你了,我就沒多嘴。”子晴忙道。
“我一個做家翁的,能好意思說這個,這不是你一個女人該說?”曾瑞祥瞪了子晴一眼。
“行了行了,你們一個個的,都夠可以的了。”沈氏說完拉著陳氏的手說道:“老二家的,娘還真不是偏心,我要早知道你有了,不能把這一攤子扔給你。你可不許生娘的氣,娘還真不是存心的。”
“娘,快別說了,我也沒做什么,照顧一下家里,還不是媳婦的本分?”陳氏忙回道。
沈氏出了一趟門,回來了理應看看老爺子和田氏,想了想,還是和子晴拎了點東西去看看。
一進學堂大門,就看見子全、輝輝帶頭爬樹摘桃子吃,田氏在水井旁吭哧吭哧地洗衣服,子晴見了忙喊道:“子全,輝輝,快下來,仔細摔了。”
大桃子早就賣了,剩下的也是些當時沒熟的,或錯眼沒看見的,所以子全才會爬上樹上去找。
“姐,放心。我爬樹好著呢,年年都沒摔過。”子全在樹上回了一句。
子晴過去接過田氏的衣服幫忙曬了,老爺子正坐在堂屋里,沈氏放下東西,說道:“爹,不如還是雇一個人過來,娘的歲數也大了,這些家務活,還是找個人來分擔下。”
沈氏也是見田氏這大歲數了還親自洗衣做飯,心里有些不落忍,田氏自打娶了媳婦后,這些事情只怕就沒怎么動手做過,年輕那會就因為不愛侍奉公婆,所以才不得家婆的歡心,老了老了,還要自己動手。這也是沈氏為什么一直沒有買人的緣故,不然,傳出去就更不好聽了。
老爺子聽了想了一會,說道:“就依你,我看她也是做點啥也是費勁了。”
田氏這時正好端了個空盆子進屋,聽見了老爺子和沈氏的話,把盆子往桌子一摔,說道:“你要真有這份孝心,就讓子福想法給老大找份事做,子全還那么小,用錢的地方多著呢。”
“娘,一碼是一碼,大哥的事,子福幫不上忙,大哥在家種地,怎么就養不活子全一個?我當年一個女人還養一大家子呢。”沈氏聽了田氏的話,回了一句。
子晴則是很奇怪,以前的田氏對曾瑞慶一家,還真沒看出好來,除了那次合伙一塊借銀子。可是自從燕仁達的事情翻出來后,田氏明顯偏向了大房一家,難不成說是原來想靠春玉一家,后來覺得以燕仁達的人品靠不住,又靠上了大兒子?子晴實在有些想不明白,不是還有秋玉嗎?
“那就不說這個,二毛回家了,你們知道嗎?”田氏問道。
子晴看了看沈氏,沈氏也搖搖頭,春玉家的事情,誰也不會主動去打聽了。
“子晴,二毛的腿斷了,也做不了重活,就當阿婆求你,你那個什么莊子里,不是養了很多外人,聽說還是撿來的叫花子,既然外人你都能發善心,你就對二毛發發善心,讓他去你莊子里養個雞,養個鴨子什么的。”田氏湊向子晴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