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密斯和凱琳并沒有多帶手下,僅僅就他們二個,做這種事,當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再說除非遇到特別重要緊急的事,不然他們絕對不會隨便動用其余眼線,以便確保安全隱蔽。做情報出身的兩個人,對此深以為然。況且不過就是收拾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根本沒有必要興師動眾,簡直就是無比輕松,十拿九穩的事。
“老規矩,我進去抓人,你留在外面戒備。”史密斯的車子緩緩停靠在房子前面的馬路上,他打開車窗,瞥了眼仍然是被窗簾遮掩著的屋子,眼中閃爍出冰冷光芒叮囑道。
“嗯,小心點。”凱琳點點頭道。
“放心吧,小意思,很快就好。”
史密斯雙手托住凱琳的臉龐,低頭親吻了下她的額頭,轉身就打開車門下去,然后警惕的確定四周沒有任何人后,一陣疾步便從正門口消失,再次出現時,已經是位于房屋的后門。
做這種事,當然是不能明目張膽的走正門,否則必然會打草驚蛇,低調隱秘才是最明智之舉。
吱扭一聲輕響。
當史密斯嫻熟的將房門打開,閃進房間中的瞬間,都還沒有等他做出下意識的警戒反應,后腰上便傳來一陣冰涼刺骨的寒意,一種死亡般的威脅籠罩住他全身。
“站著別動,別說話,否則死。”
很簡單卻很直接的威脅,讓史密斯頓時知道自己中套了,這里或許是葉惜藏身的地方,但他遲來一步。
遲來意味著他的結局必然悲慘,他現在根本沒有任何辦法從對方手中逃脫,想要有什么舉動對方必然會毫不留情滅口。他腦海里現在只想如何才能給外面的凱琳示警,只要她能逃走,他哪怕死在這里都行。
就在這個念頭升起的剎那,朱槐笛漠然開口。
“我知道你想要通知你的同伙,但既然你已經被我們抓住,她又怎么可能逃掉?只不過才擁有一級內力,難道也想翻天。不相信的話,過來睜大你的眼睛看看吧。”朱槐笛控制著史密斯走向客廳處的窗戶,當兩個人出現在這里時,史密斯發現了這次過來的目標,葉惜和聞人庭離,但除了她們兩個人外,在這里還站著一個戴著熊貓面具的男人。
看似可愛的熊貓面具卻讓史密斯感到心弦猛顫,直覺告訴他,這個男人擁有輕松秒殺自己的實力。
就知道葉惜身邊怎么可能沒有強者跟隨?
難道說整件事情從頭到尾都是一個局,葉惜則是將亞特思安從天使徽章吸引出來的誘餌嗎?想到這個,史密斯忽然就有種周身寒徹的驚懼感。他不畏死不怯戰,但要是說就這樣稀里糊涂的死掉,卻非他所愿。
面對著處于絕對主宰地位的敵人,以可憐卑微的面貌送命,相信換做是任何一個人,都絕對不愿意去面對。
葉惜冷漠的眼神從史密斯臉上劃過,沉默不語。
朱槐笛押著史密斯站到窗戶邊,透過這里能清楚的看到馬路上的情況。而當史密斯看到自己那輛車的時候,瞳孔猛然一縮,陡然想要掙扎發力,但被朱槐笛牢牢壓制住,稍微一動就感覺渾身身后劇痛。
對面那輛車中,原本應該是留在那里當作后援的凱琳,已經被人押著上可另外一輛車中。惟一讓史密斯感到安心的是,對方好像沒有想要殺死凱琳的意思,她還好好活著。
“好了,我認輸,你們贏了。”史密斯親眼目送著凱琳從眼前消失,然后轉身沖著蘇沐說道:“不要要殺死她,只要她能活著,我愿意去死,我愿意為你們做任何事,包括帶你們找到亞特思安,他現在就藏在我家。”
夠直接,夠光棍,夠識時務!
“放心吧,她不會有事的,我雖然說很憤怒,卻也不是什么兇殘好殺之人。我要是想她死,又何須帶她離開?至于你說的這個條件,我更加不會在意。其實應該這么說,我是懶得在意。”
“史密斯,你難道認為我需要靠你,才能找到亞特思安嗎?或者說你認為你的藏身之處,我不知道嗎?”蘇沐安靜的坐在椅子上,雙眼正視過來,碰觸到這種隱藏在面具背后的目光,史密斯感覺身體一僵,一種從來都沒有過的恐懼油然而生。
“你知道我是誰?你怎么可能知道我是誰的?”
“當你出現在這里的時候,我就知道了。你這個身為亞特思安身邊最忠實諜報人員的家伙,讓我如何說你好?我是應該說你自作聰明呢,還是說你愚蠢呢?”蘇沐不屑的挑起嘴角漠然道。
“你什么意思?要殺就殺,別當我是個小丑來羞辱!”史密斯怒喝道。
這話剛從史密斯口中喊出,朱槐笛一腳就踢中他的后背,讓他頓時趴到在地上,跟著如影隨形的出現在他身邊,再次將他控制住后,反手就拎起來,直接丟到一張椅子上,眼神里滿是嘲弄。
“你最好老實點,你現在是俘虜,沒有任何權力吼叫。還什么羞辱?和死亡相比,羞辱真的有那么重要嗎?再說我們家少爺說出來的話,你真的認為是羞辱嗎?你這個可憐的白癡,這么多年都不知道是怎么過來的?竟然心甘情愿的為你的殺父仇人效命,我很想知道你到底是不是人?”
“什么,你剛剛說什么?再說一遍!”史密斯驚愕的抬起頭問道。
“我說你就是一個糊涂蟲,一個被蒙在鼓里面的可憐蛋,要不是我們家少爺的話,你能有機會得到事情真相?恐怕到死你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你不會真的認為你和凱琳都是所謂的孤兒,是被亞特思安好心領養的吧?我可以明明白白告訴你,你們根本不是所謂的孤兒,這一切全是捏造的。”朱槐笛抬頭看了眼蘇沐,發現他不置可否后,就繼續開口。
“你的親生父母,凱琳的親生父母,全都是被亞特思安殺了。當初你們兩人的父母算得上是天使徽章最初的創辦者。但是因為他們堅持的理念是和平自由,忤逆了亞特思安意愿,便被他毫不留情的干掉,而你們二個因為當時年幼,便被他以孤兒的借口領養,然后對你們進行訓練,讓你們成為他的殺手,為實現他的意圖而賣命。”
“可笑的是這些年,你們還都是將他當成是你們的父輩,對他是那樣恭敬。這要是讓你們親生父母知道,估計會從地獄爬出來,指著你們的鼻子痛罵你們的無知和可憐。不要用那種眼神看著我,你已經是階下囚,要不是我家少爺,找到了葉總,心情大好,又在這時候收到了有關你們夫婦的情報,對你們是有所憐憫,不想要讓你們這樣稀里糊涂死掉,你當我愿意和你說這些廢話嗎?”朱槐笛嘲諷道。
史密斯聽了這番話,如同雷震。
直覺告訴他,朱槐笛的話是真的,因為他是階下囚,人家沒有必要騙他。但他無法相信這個消息,因為這要是真的話,他這些年豈不是認賊作父?想到那種被期盼被玩弄的感覺,他就有種瘋掉般的沖動。
“你撒謊,你說的不是真的,是騙我!這不可能的,事情不可能是這樣。”史密斯睜著猩紅雙眼,像是一頭受傷的野狼嘶吼著,要不是被朱槐笛死死壓制住,他估計已經暴走了。
“少爺,咱們需要在這里浪費時間做這事嗎?”朱槐笛漠然掃過史密斯問道。
是啊,的確是有點浪費時間。
蘇沐不是神人,當然是不可能做到未卜先知。但就在他剛走進這間房子時,他便收到了從紐約那邊發過來的一條情報。這條情報是加列提供的,加列是位數不多知道史密斯秘聞的長老。
被抓獲的加列,為了能活命,主動將史密斯夫婦供出來不說,還將他們的身世也說出來,同時還有證據,這些證據是當時亞特思安殺人時候的視頻資料。
這些視頻資料,加列一直在自己的私密信箱內,除了他沒有誰知道,如今為了能不死,為了能主動提供亞特思安的下落,他一股腦的全都拿出來。只要能不死,加列什么事都愿意做。
所以才有了現在這幕。
蘇沐不是什么同情心泛濫,只是想要從史密斯的嘴中知道亞特思安最有可能去的落腳地。因為這里是洛杉磯,史密斯是肯定會知道這個。
葉惜已經安然無恙,蘇沐現在有的是時間去抓住亞特思安這個做事沒有底線的混蛋,不然你當他真的會在乎史密斯的死活嗎?你的人生經歷再凄慘,和我有任何關系嗎?
你之前還想要殺死聞人庭離,想要帶走葉惜,我沒有讓你稀里糊涂死掉,已經算夠仁慈的了。
蘇沐從椅子上站起身,將手中一個手機遞給史密斯,聲音冷然道:“我知道你的心中還是心存疑慮,認為我是在騙你,你最好不要這樣想,因為我實在沒必要那樣做。還有你最好祈禱亞特思安這時候還在你家中,因為那樣你就能親眼見到殺父仇人在你面前死亡的一幕,也算是為你這些年的憋屈生活畫上一個圓滿句號。”
“那,這些視頻是天使徽章加列提供的,相信你看過后就會知道真相。老朱,帶著他,咱們一起去他家。”
“是。”
蘇沐拉起葉惜的手,從后門出去上車后,六輛車就一溜煙的開出去。
最后那輛車上,瞪大雙眼死死盯著手機的史密斯,身軀抖動如篩,嘴唇發青,一股仿佛世界末日來臨他都無動于衷的死寂氣息,從他身上釋放開來,他此刻心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