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斯有一只翡翠鼻煙壺,是他在北平的琉璃廠買下的,他十分喜愛,一直隨身攜帶,有一次被山田看到了,他也很喜歡,就向詹姆斯出家購買,詹姆斯沒有賣,之后好幾次,山田出價很高,詹姆斯都沒有賣給他,但是詹姆斯被殺的前三天,詹姆斯心情很糟,他的這枚古玉丟了,別人不知道,但我知道,是山田高價收買了一個飛賊從詹姆斯身上偷走了,這只鼻煙壺現在就在山田手中!”詹森仔細的想了一下道,“知道詹姆斯丟失翡翠鼻煙壺的人除了我就只有貝爾小姐了,其他人應該不知情,這么丟面子的事情,他一向不會對外人說的!”
“很好,詹森,你提供的這個線索非常重要,我們會馬上查證的!”裘安微微一笑,有了這個物證,恐怕這一次山田條太郎不死也要脫成皮了!
“我可以回去睡覺嗎?”詹森弱弱的問道,從被抓到現在,他是一直都沒合過眼。
“可以,你還可以有一個好夢!”裘安一揮手,“帶詹森先生下去洗個澡,換套衣服,然后再給他下一碗面條,吃飽了,讓他好好睡上一覺。”
宣化城內,日本特務機關另一處據點內。
“廢物,笨蛋,連抓個人都抓錯,我要你們這些人有什么用處?”
“哈伊!”
“西浦君,事已至此,已經于事無補了,我想支那人已經被驚動了,那個被他們放走的車夫才是真的布朗!”盛島角芳安慰正在發怒的西浦少佐。
“我很奇怪。這個布朗怎么會發現被我們跟蹤。而且他還能在那么短的時間內跟自己的車夫把衣服對調?”西浦少佐問道。
“我們的情報出現了偏差。這個布朗是一個深藏不露的高手,之前我們都忽略了!”盛島角芳道。
“高手?”
“西浦君應該知道在軍情六處吧?”盛島角芳問道。
“知道,英國對外的派遣特工的情報機構,又稱秘密情報局,以字母‘c’為其首領代號!”西浦少佐道。
“詹姆斯和威爾遜都屬于這個機構,現在看來,這個布朗可能也屬于這個機構!”盛島角芳道。
“這么說來,他們的身份到時跟盛島君差不多。難怪我總感覺他們身上有一股跟正統軍人不一樣的味道!”西浦少佐道。
“自從歐洲爆發經濟危機以來,軍情六處的經費被一再縮減,為了維持情報網絡的有效運作,英國政府默許了情報部門可以在不損害英國國家利益的前提下自籌部分資金,這就是我們跟他們這次計劃的合作基礎!”盛島角芳道。
“詹姆斯是一個不安分的人,他太貪婪了,屢次不敢約定辦事,這讓上面很惱火,英國方面就安排了威爾遜中校過來,就是來處理詹姆斯的!”
“這么說。詹姆斯極有可能是威爾遜下的手,他們內部事務?”
“是的。但山田覺得這是一個栽贓嫁禍的機會,正好他又撿到了一雙支那軍的軍鞋,所以他就偷偷的潛入仁記銀行,留下了鞋印!”
“等等,是你們知道詹姆斯已經被殺,再決定嫁禍,還是你們并不知道詹姆斯意思,栽贓嫁禍只是一個巧合?”
“巧合,畢竟我們也不知道詹姆斯會被人殺死,我們只是想給支那軍制造一些麻煩而已,沒想事情竟然朝一個不可預測的方向發展,可那個時候已經無法收手了!”盛島角芳嘆息一聲。
“不,你們是有機會脫身的,只要將那雙該死的舊軍鞋扔掉,就沒有人能夠查到我們的頭上,而且,威爾遜必然會因為鞋印而對支那人窮追猛打,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坐山觀虎斗了,而不是現在,我們被人夾攻,處處受制!”西浦少佐生氣的道。
“我們也沒有想到支那人查案的效率會那么高,至今我都不明白,他們是怎么找到隆興商行的,我們在此經營數年都沒有暴露,怎么這東抗一來,我們就暴露了呢?”
“會不會是二十九軍?”
“不可能,他們沒有那樣的能力,早發現的話,我們還能安然無恙?”盛島角芳道。
“盛島君,會不會是那一次從草原上逃回來,被人關注了,那匪首劉黑七會不會把你給招供了?”
“就算劉黑七把我供出去,那跟隆興商行暴露也沒有多大關系,我跟隆興商行幾乎沒有任何來往,平時都是山田君去的比較多,但一個星期最多一兩次,這頻率也就是一般熟客的頻率,應該不會引起注意的!”盛島角芳解釋道。
“那就奇怪了,隆興商行到底是怎么暴露的?”
“支那人能夠有如此精準的情報,肯定是有人暗中通風報信了!”
“誰這么吃里扒外,敢干這樣的事情?”
“別疑神疑鬼,也許就是一個巧合,支那人瞎貓碰上了死耗子唄!”
“好了,那個車夫怎么處置?”
“人一直昏迷著,應該不知道是誰綁了他們,要不把人直接找個地方扔了?”
“如果把人扔了,這就說明我們抓錯人了,那目標顯而易見,可如果不放人,那就真成了綁匪了……”
“按照綁匪的邏輯,下一步怎么做?”
“給肉票家里人打電話或者寫信,讓他們拿贖金換人!”
“這就一車夫,能值幾個錢?”
“不管值多少,咱們的按照綁匪的路數來,這樣支那人就摸不清楚我們的底了!”盛島角芳道。
“盛島君說的有道理,咱們不能讓支那人猜出身份來,就算是懷疑,那也不能讓他們找到證據!”西浦少佐道。
“咱們的人不要摻合進去,找一可靠的馬匪把這活兒接了,事后滅口!”盛島角芳吩咐道。
“哈伊!”
“盛島大佐,西浦少佐,矢野閣下讓你們馬上回領事館!”
“出了什么事情?”
“不知道,矢野先生好像非常著急,讓你們馬上回去!”報信的日本武士顯得非常的急促。
宣化,張家口日本領事館。
“矢野閣下急招我們回來,是出了什么事情了?”見到跪坐在榻榻米上一臉嚴肅的矢野真,盛島角芳和西浦都不免的心中有些惴惴不安。
“我剛從警察局回來,用五根金條向那個林探長買了一些消息!”矢野真道。
“什么,五根金條!”
“激動什么,區區五根金條而已,以后他還不得乖乖的給我送過來,只是暫時寄存他那里而已!”矢野真冷笑道。
“矢野閣下,您換了什么消息?”盛島角芳關心的問道。
“支那人極有可能把全部罪名都安在山田君的身上!”矢野真認真的說道。
“什么,支那人國人卑鄙無恥!”
“但是,林探長透露了一個重要的信息,我想它會幫到我們的!”矢野真道。
“什么消息?”
“毒死詹姆斯的一氧化碳毒氣正是他自己制造出來的!”矢野真重重的說道。
“自殺!”盛島角芳和西浦聞言,不禁倒吸一口氣。
“不管是自殺,還是他殺,現在支那人唯一的目的,就是將殺人的罪名推到山田君的身上,剛才我跟英國駐華大使藍普生先生通了電話,向他說明了我的觀點,大使先生沒有否認這種可能,所以,只要我們能夠證實詹姆斯是死于他自己制造的毒氣,那么,山田君的殺人嫌疑就去掉了一大半兒!”矢野真道。
“可怎么拿到詹姆斯制造毒氣的證據呢?”西浦少佐問道。
“很顯然,支那人已經掌握了這些證據,肯定會嚴密保護的,我們很難突破!”盛島角芳道。
“他們卻遲遲不公布,很顯然是想要制造一個證據鏈,然后誣陷山田君,讓山田君陷入死局!”西浦少佐驚悚道,“難怪他們已經停止了外圍的調查,原來,他們早已掌握了案情,只是不對外公布,甚至做出拖延時間的假象,讓人覺得他們的調查陷入了僵局!”
“這非常有可能,要知道我們的對手并不是宣化城內的那群只會欺負支那百姓的警察,是那個姓裘的支那軍東抗少校!”盛島角芳道,“那個人給我的感覺很危險,比那位支那軍少將還要危險!”
“今天我也見識到了,冷靜,膽大,而且口才極好,完全不受外界影響,是個心理素質極好的人,這樣的人出現在軍隊,往往都是極為優秀的軍人,在商場上,也會是一個成功的商人,很難對付!”矢野真點了點頭,認同盛島角芳的判斷。
“如此人才必然不是籍籍無名之輩,為何他在支那軍只是一名小小的少校?”
“軍銜不代表能力,不過,你的話還是有些道理的!”矢野真道,“希望我們的情報部門多關注一些特別的支那軍軍官,就像裘安這樣的,他們有很大的成長空間,一旦成長起來,必定會成為帝國正面戰場上的強大敵人!”
“矢野閣下,特高科急電!”
“納尼,獸醫培訓部部長!”矢野真憤怒的將電文團起,雜向那名大使館的報務員。
“矢野閣下,怎么回事?”
“特高科的人奉命調查那個裘安的身份,最終給了這個一個答案!”矢野真氣道。
盛島角芳、西浦少佐還有羽山喜三郎聞言,一個個都呆愕當場,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大日本帝國的精英們居然斗不過支那軍一個管獸醫培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