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長,還沒吃飯呢?”三十六師參謀長高文彬笑呵呵的走了進來。
“老高,你來了,幫我看看,我這個寫的怎么樣?”看到高文彬,鐵猛忙起身招呼一聲。
“什么?”
“關于三十六師……”高文彬接過鐵猛手中的稿紙輕聲念了起來。
“師長,著就是你熬了三天夜寫出來的吧?”高文彬念著,念著,就沒有聲音了,全部讀完后,一臉驚訝的表情。
“嗯,總算弄出點兒頭緒出來,你看看,有什么可以補充的?”鐵猛捧著飯碗大口吃了起來,雖然有些涼了,但他吃的津津有味。
“很好,很具體,也很全面,師長,你這水平夠高的呀!”高文彬道。
“我,沒上過幾天學,什么高水平?”鐵猛笑笑道,“我就是把我心中的想的謝了出來,這東西要是拿出去,那可要被人笑話了,老高,你讀書比我多,幫我潤色一下好不好?”
“好,我幫你看看,不過你這一天三頓都沒給準點,我這當參謀長的可要批評你了!”
“沒事,我心里有數,這可比打仗的時候好多了。”鐵猛不以為然道。
“我說師長,新來的那個少校,你真打算讓他帶咱們得師部偵察營?”高文彬問道。
“咋了,你覺得不合適?”鐵猛驚訝的一抬頭。
“不是,他軍事素質和能力都沒的說,可是他是什么來歷,師長你又不是不知道,放這么一個人帶在偵察營的位置上,你就不怕……”高文彬沒有說下去,但意思很明顯了。這不是跟咱一條船上的人,安在這么重要的位置上,那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師部直屬偵察營可以接觸一些機密了,要是讓南京方面知道,總歸有些不好的。
而且這杜心武來自老蔣的侍從衛隊,那可是擁有上達天聽的權力,這個不能不防。
“你覺得他是南京方面的間諜?”鐵猛道。
“難道不是嗎,如果不是肩負特別的任務,他一個少校。隨便外放的話,至少也能混上一個團長,卻跑到我們東抗來,如果不是為了刺探我們的軍情,何至于如此?”高文彬道。
“老高。老蔣將他派過來,目的是如此明顯,如果我們將他安排一個無關緊要的位置,你說老蔣會怎么想?”鐵猛反問道。
“這確實是個問題,可咱們也沒有必要將他放在這么重要的位置上吧?”高文彬道。
“那你說將他安排在什么位置,后勤,運輸。還是師部機關?”鐵猛問道。
“這……”
“杜心武出生武術世家,父親杜重曾經擔任過孫先生的保鏢,后來考取南京陸軍中央軍官學校,跟老高你還是校友呢。你說這樣的一個人才,我要是把他放到哪里合適呢?”鐵猛道,“下面的部隊,不在眼鼻子地下。能放心嗎?”
“師長,還是你考慮周到。偵查營選拔的都是東北籍,而且還是我們東抗的子弟兵,就算他有什么想法,也沒有用武之地!”
“怎么會沒有用武之地呢?”鐵猛道,“師部的偵察營那是尖刀部隊,他要是不能把我的偵察營帶好了,你說我是不是有借口將他打回去呢?”
“師長高明,可是這樣一來,偵察營不就……”
“我從來都不認為兵有好壞,一支部隊有沒有戰斗力,關鍵還是他的軍事主官,一頭狼帶領一群羊跟一只羊帶著一群狼在草原上相遇,誰會贏得最后的勝利呢?”鐵猛道。
“應該是一頭狼和一群羊獲勝!”
“東北軍三十萬人,面對只有不到三萬人的關東軍,結果如何,可我們當初只有多少人?不是照樣打的日軍損失慘重,還搶下了偌大的地盤兒?”
“師長說的對,我還是患得患失了!”高文彬道。
“你是太小心,太緊張了,我們好不容易攢了這些家底兒,恨不得都藏起來,捂著不讓人看見,這想法是沒錯,但也要有一個度,不管對內,還是對外,你越是藏的深,那別人越是懷疑你,可你若是適當的露一點兒,讓別人知道你是不好惹的,那么動手的時候就得掂量一下了!
“師長一席話,令文彬茅塞頓開呀!“
“老高,你呀,別老是夸我,這一夸,我的牙都酸倒了!”鐵猛與高文彬相視一笑。
“報告!”
“進來!”
“是姚參謀呀,什么事兒?”
“師長,參謀長,光狼電報,任務完成,狼群歸巢!”姚參謀敬禮報告道。
“哦,太好了!”鐵猛一拍大腿,喜笑顏開道。
“命令,他們在圍場錐子山休整一夜,明天上午返回赤峰!”鐵猛隨即下令道。
“是!”
“總算將這個殺人如麻的山東巨寇給逮住了!”高文彬也滿心歡喜的說道。
“是呀,這個劉黑七縱橫華北七省多年,欠下的血債累累,這一次一定要讓他血債血償,付出應有的代價!”鐵猛恨恨的說道。
“這么大的事情,是不是該向總部匯報一下,讓陸總他們也為此事高興一下,今天可是除夕呀!”高文彬提醒道。
“對,對,趕緊發報!”
又是一年春來到,這是陸山借尸還魂到這個時代的第二個春節了,有親人,但一個個都不在身邊,還好有和尚師兄弟五個陪著,弄了一桌團圓飯,倒也沒有那么寂寥。
“陸總,鐵師長來電,匪首劉黑七等人剛剛落網了!”
“哦,這可是喜事兒一樁,來,馮云,和尚,我們干一杯!”陸山舉杯邀請道。
“干!”
“陸總,這劉黑七如此處置,鐵師長請您拿一個章程?”馮云坐下說道。
“劉黑七為禍多年,可以說是血債累累,這樣的人不殺不足以平民憤,這樣,馮云,你以東三省綏靖公署的名義給山東韓向方出一道公函,請山東方面將有關劉黑七為禍地方以及所犯下的罪孽證據,物證和人證也好,請他們都到赤峰來,公審劉黑七等土匪!”陸山道。
“這個這么審理?”
“可以一東三省高院和山東高院組成聯合審判法庭!”陸山道,“另外,將這個消息和決定通報給南京方面,此事還需行政院和立法院方面同意才行!”
“好的!”
“那劉黑七就暫時關押在赤峰?”
“這個當然,不要挪來挪去的,這挪的過程中最容易出問題了,而且還要耗費人力,物力,得不償失!”陸山道,“審判必須在赤峰,這是最基本的。”
一晃四五天就過去了。
新的一天,最大的頭條不是中日雙方在日內瓦在相持不下的外交交鋒,也不是蔣委員長的取得階段性勝利的“剿匪”戰績,也不是德國希特勒正式上臺組閣。
德國離中國遠著呢,小胡子上臺對中國的影響并不大,至少暫時還是這樣。
而是流竄華北七省多年,惡貫滿盈的山東巨寇劉黑七被捕了。
很奇怪,劉黑七投靠了孫魁元,在孫的四十一軍下認獨立旅旅長,而對他實施逮捕的確實駐守赤峰的東抗第三十六師!
三十六師的人去抓第四十一軍的旅長,非常順利成功的將所有人犯抓捕,而四十一軍除了在事后發表一則聲明,說是發現劉黑七勾結日本人,這一次抓捕是四十一軍與東抗三十六師的聯合行動。
之所以實施抓捕的不是四十一軍的人,那是為了保密的緣故,防止劉黑七收到消息后逃逸,才用的是三十六師的人,這樣保證消息不被泄露,而且出其不意。
并且四十一軍還宣布掌握了劉黑七及其部下數人與日軍情報部門私通的直接證據。
但四十一軍卻并沒有透露證據究竟是什么!
但是外界普遍關心的是,為什么四十一軍請三十六師完成抓捕后,劉黑七等人犯卻沒有交還給四十一軍,而被三十六師帶回,關押在三十六師駐地的赤峰監獄?
有人懷疑,這一次抓捕行動,很可能是東抗主導的,而四十一軍迫于壓力,只能配合,之所以說是一次聯合行動,估計也是為了面子問題。
畢竟之前四十一軍接受了劉黑七的投誠,四十一軍不能保證自己部下的安全,這在內部造成了不小的動蕩,但很快就被孫魁元平息了下來。
劉黑七被抓,這已經成為一個事實!
大家都在看,東抗究竟會怎樣處置劉黑七,是直接予以槍決,還是審判后再槍決?
不管怎么說,劉黑七的命運已經畫上了一個句號,只是這個句號什么時候落下來,這成了國內的記者們關心的話題,甚至一些外國記者也關心起這位曾經縱橫華北二十年的巨寇的前世今生起來!
劉黑七犯下的一樁樁罪惡逐漸被披露出來,有真實的,有謠傳的,但隨著不斷的有人翻出劉黑七的歷史,他的一生所做的每一件事,所放下的罪惡漸漸的全國人民乃至全世界人民面前清晰起來!
“放天花”、“點天燈”……
刀刺、刀鍘、零刀削、活埋、剖腹、挖心等等手段,殘酷的令人發指!
其手段之殘忍,比之日軍的在中國犯下的罪孽毫不相讓,完全喪失了人性。
劉黑七被捕,他的母親王大腳嚇得躲進山里,但還是被憤怒的百姓給挖了出來,差一點兒讓人亂棍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