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桑,既然令千金已經同意了,那我們就在這里說吧,你看如何?”多田駿問道。
“丫頭,在這里,你沒問題?”
看見女兒點了點頭,蔣連瑞對多田駿點頭道:“沒問題!”
“好,這不是審訊,只是一次談話,等同做一次筆錄!”多田駿手輕輕一揮,命令八木道。
“哈伊!”
八木點頭轉身出去,很快就,叫來兩個人,一個是翻譯,一個則是記錄員。
“好了,蔣桑,蔣小姐,請坐!”
所有人都落座,蔣連瑞和蔣廷芳坐在沙發上,父女兩個緊緊的依偎在一起。
“蔣桑,我問的問題,你也許不一定能夠完全回答,可以讓令千金予以補充,可否?”多田駿問道。
蔣連瑞想了一下,緩緩點了點頭。
“那就好,開始吧!”多田駿對八木緩緩吩咐道。
“蔣局長,蔣小姐,我的第一個問題,你和李會長家的公子李平還有另外三人的為何要在前天中午離開通遼,前往錢家店?”八木緩緩問道。
“這個問題我可以回答,丫頭不懂事,受人蠱惑,跟著一起出城,說是去投什么東抗!”蔣連瑞道。
“哦?”多田駿和八木都驚訝的出聲。
“怎么,誰都有年輕熱血沖動的時候,丫頭還小,不懂事,被被人蒙騙了,難道兩位年輕的時候沒有犯過錯誤?”蔣連瑞道,“幸好懸崖勒馬了,丫頭回來了,不然不知道闖多大的貨呢!”
“蔣小姐的選擇是對的!”多田駿訕訕一笑,蔣連瑞如此直截了當的承認,有沒有既成的事實。他還真不好把蔣式父女怎樣呢!
“我是她爹,她怎么做是陷我與陷阱,丫頭當然不愿意了!”蔣連瑞道。
“好,這個問題就次過去,希望蔣小姐正如蔣桑所說的那樣!”八木有一拳打在了空處的感覺。
“蔣小姐,你們是什么時候到達錢家店了,住在什么旅店?”八木問道。
“下去四點半左右吧,我記得不太清楚,我們五個人到了錢家店之后。為了隱匿行跡,住進了……”
“你們一直呆在店內嗎?”
“我們四個都一直呆在店內,李平出去過一次,他是出去打聽消息的以及購買代步的工具!”
“蔣小姐,你能說的具體一點兒嗎。李平是等你們住店后出去,還是你們去住店,你們跟他分開?”
“我們……”
“丫頭,下面我來說,你歇息一會兒!”蔣連瑞打斷了蔣廷芳的回答道。
“李會長生了一個好兒子,其實他并沒有去打聽消息和購買交通工具,而是去告密。他悄悄的去了錢家店警察所,將他們五人要去投奔東抗的消息告訴了錢家店警察所所長,錢桂,并且跟錢桂約定。等天黑之后就去旅店抓人……”
“天黑之后,錢桂果然帶著七名警察來到了旅團,以管店老板收保護費的名義強行闖進了旅店,發下了丫頭五人。這個錢桂曾經是我的一個部下……”
“什么,錢桂要帶走蔣小姐。予以侮辱?”八木非常的驚訝,顯然這個情況他是不知道的。
“是的,我丫頭當時嚇壞了……”蔣連瑞繼續敘說,將四人如何從錢桂手中逃脫,錢桂又怎樣率人追殺的過程說了出來!
“這么說,除了李平之外,蔣小姐四人都逃了出來?”
“李平根就是一個告密者,他如何要逃?”蔣連瑞冷笑的問道。
“后來呢?”
“那時,天黑,又冷又餓,丫頭一路奔跑,根不知道自己已經跟其他三人失散了,最后昏倒在地上,幸好被附近的牧民發現搭救,不然恐怕就算不被錢桂侮辱,也會凍死在茫茫草原之上!”蔣連瑞紅著眼說道。
“救下蔣小姐的人?”
“多田司令官,就是護送蔣小姐回來的那九個人,屬下已經派人去請了!”八木少佐道。
“八木,你什么意思?”蔣連瑞怒了。
“蔣局長,請你不要動怒,我們只是想了解一下真實的情況,只要情況屬實,令千金的救命恩人,我們是不會把他們怎樣的!”多田駿忙解釋道。
這時一名士兵走了進來,在八木耳邊低語幾聲,八木露出一抹驚詫,但隨即收斂了下去!
“蔣局長,你的人夠快的!”八木臉色很不好看的問道。
“八木司令,你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蔣局長不明白嗎?”八木冷冷的問道。
“我還是不明白!”蔣連瑞搖頭道。
“八木,怎么回事?”多田駿也看到事情有些不對勁,連忙追問一聲。
“多田司令官,蔣局長派人將那九名牧民帶回了警察局!”八木稟告道。
“蔣桑,這是真的嗎?”
“我沒有叫人將他們帶回警察局,我只是吩咐金浩警長,讓他替我招呼好我女兒的救命恩人而已,他們救了我女兒,我這個做父親的總不能把人家丟在旅館不聞不問,連一點兒表示都沒有吧?”蔣連瑞輕描淡寫道。
“若是感謝,為何將人帶到警察局?”八木眼中欲噴火。
“那你得去問金浩警長,自從你來到我家,一直到現在,我跟八木司令都是寸步不離的,而且我從回家也沒有離開過!”蔣連瑞冷笑道。
“蔣連瑞,你……”八木有些惱羞成怒。
“多田司令官,八木少佐,我們該說的都說了,你們還有什么疑問的,如果沒有,我要帶丫頭回去吃飯休息了!”蔣連瑞氣哼一聲,“丫頭砸了這么大的罪,到家還沒吃上一口飯,就被你們帶過來了!”
“蔣小姐還沒有吃飯,蔣桑,你怎么不早說。來人,馬上讓廚房準備一桌酒菜,親自為蔣小姐和蔣桑壓驚!”多田駿吩咐道。
“多謝多田司令官的好意,蔣某心領了,只是這里環境實在不適合壓驚,請你允許我們父女告辭!”蔣連瑞拒絕道。
“好吧,既然如此,那司令官就不強留你們了!”多田駿想了一下,“八木。替我把蔣桑和蔣小姐安全的送回府!”
“哈伊!”八木憋屈的一躬身!
“蔣局長,蔣小姐請!”
“等一下,我們父女的筆錄是不是該簽個字,免得到時候還要再做一次?”蔣連瑞道。
多田駿一臉陰沉,沖八木點了點頭。記錄員將筆錄遞了上來,蔣連瑞看了內容,確認無誤后,在上面簽了自己的名字,然后蔣廷芳也簽了自己的名字!
“好了,可以走了!”
八木領著蔣連瑞和蔣廷芳從憲兵司令部出來,正好迎面撞上了匆匆而來的李默然!
“李默然。你個混蛋!”蔣連瑞沖上去,掄起老拳沖這李默然眼眶上就是一拳!
“嗷!”李默然慘叫一聲,一下子被打懵了,不知道怎么回事。等他看清楚打自己的人是誰的時候,蔣連瑞一腳踢向了他的下體。
這是要自己斷子絕孫呀,李默然急忙在地上打了一個滾,才躲過了這一記斷子絕孫腳!
“蔣連瑞。你個王八蛋,你想要老子的命呀!”李默然爬起來。捂著自己左眼眶,痛的嘴角抽搐道。
“老子混蛋,兒子也不是什么東西,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我呸!”
“蔣連瑞,你說什么,你敢罵我?”
“罵你怎么了,老子還打你呢,告訴你,李默然,最好保佑你那寶貝兒子已經死了,否則,老子一定將他送進監獄里過一輩子!”蔣連瑞威脅道。
“平兒?”
“混蛋,你把我們家平兒怎么了?”李默然撲了上來,瘋狂的揪住了蔣連瑞的衣領。
“王八蛋,這是你自找的!”蔣連瑞毫不留情的伸手一板,李默然頓時如同殺豬似的嚎叫起來!
八木少佐就站在一邊,嘴角略微抽搐了一下,但是他并沒有上前阻攔,反而一副看戲的摸樣!
而同樣站在一邊的蔣連瑞看到父親跟李默然扭打在一起,嚇的花容失色,一副手足無措的表情!
兩人扭打了近一分鐘,最后還是蔣連瑞占了上風,一腳踹在李默然的肚子上,將他踹了一個四腳朝天,活像是一只癩蛤蟆。
“蔣連瑞,你等著,老子跟你沒完!”李默然從地上艱難的爬起來,捂著肚子,臉色蒼白的指著蔣連瑞道。
“沒完,老子還跟你沒完呢!”蔣連瑞冰冷的目光欲殺人,走過去對蔣廷芳道,“丫頭,咱們回家!”
“蔣連瑞,你別走,混蛋……”
“李會長,多田司令官有請!”
“是,是,我這就來!”李默然望著遠去的蔣連瑞父女,恨恨的道,“蔣連瑞,你等著……”
“李會長,看一看這份筆錄!”多田駿的辦公室,擺在李默然面前的是一份墨跡還未干的筆錄,上面清晰的記錄這李平是如何向錢桂告密,以及錢桂打算侮辱蔣廷芳的全部過程。
“多田司令官,這,這不是真的,我們家李平自幼知書達理,品學兼優,怎么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呢,一定是蔣廷芳那丫頭誣陷,不,是蔣連瑞那個老東西攛掇他女兒一起誣陷我們家李平?”李默然驚駭的辯解道。
“蔣小姐從回到家中到現在也就兩個兩個小時,其中她跟蔣桑單獨在一起的時間不到二十分鐘,其他時間她們身邊都有外人,你覺得在二十分鐘內,她們能夠將這個故事編的如此的毫無破綻嗎?”多田駿冷冷的問道。
“多田司令官,我們家平兒絕對不可能做這樣的事情,一定是那個錢桂,他覬覦蔣家丫頭的美貌,所以才……”
“證據,李桑,來我還想撮合你們兩家成為親家,現在可好,蔣桑恐怕對你是恨之入骨,更加不可能將女兒許配給你兒子了!”多田駿惋惜道。
“證據!”李默然想了一下道,“多田司令官,只要能夠找到那個錢桂還有其他三人,就能證明我兒子的清白,還有,我們家李平這么做也是對大日帝國一片忠心呀!”
“正是因為如此,我才打算給李桑一個證明李平清白的機會,你明白嗎?”多田駿道,“三天時間,能不能吧他們都找出來,不管死的還是活的?”
“多田司令官放心,我一定會證明我們家李平清白的!”李默然一咬牙,眼底閃過一絲兇光。
“李桑,筆錄上的線索你都記住了?”多田駿問道。
“記住了!”李默然點了點頭。
“李桑,我只能給你三天時間,蔣桑那邊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這一次令公子做的太過了!”多田駿道。
“明白,謝謝多田司令官,三天之內,我一定將所有人都送到您的面前!”李默然保證道。
“既然如此,李桑就不必耽誤時間了,趕緊去吧!”多田駿一揮手,讓李默然離開了。
回到家中,蔣廷芳的情緒才似乎好了些,臉色不那么差了,眼中的驚恐之色也消失了不少。
“梅嫂,飯做好了沒有?”蔣連瑞問道。
“做好了,老爺!”梅嫂從廚房內出來,恭敬的回答道。
“端出來吧,我跟丫頭都餓了!”蔣連瑞有些疲倦的吩咐道。
“好的!”
很快,色香味俱全的五道菜肴就端了上來,餐桌跟前,父女倆坐了下來!
“丫頭,餓了吧,來,咱們吃飯!”
“謝謝,爹!”
“謝什么,有爹在,沒有人能傷害你!”蔣連瑞端起飯碗說道。
“爹,喝一杯?”
“喝一杯,好!”蔣連瑞點了點頭。
“爹,我去給您拿酒!”蔣廷芳起身過去,去了酒和酒杯,是兩只酒杯!
“丫頭,你這是……”
“女兒今天陪您喝!”蔣廷芳道。
“好,好,好!”蔣連瑞心情轉好,一連說了三個“好”字!
“梅嫂,坐下一塊兒吃吧?”蔣廷芳招呼這個在自己家幫傭了十多年的老傭人道。
“不了,小姐,我已經吃過了!”梅嫂連忙擺手道,大戶人家,傭人是不允許跟主人同桌的,雖然現在已經是民國了,可很多規矩還是保留著。
“吃過來,那就再吃一點兒?”
“不,不用了,小姐,我去給老爺燒洗澡水!”梅嫂慌張的朝廚房跑去。
“爹,梅嫂今天怎么有點兒緊張?”蔣廷芳望著梅嫂過去的背影,有些奇怪的道。
“沒什么呀,她一直這樣,膽子很小的,今天發生了這么多事,她興許是有些害怕!”蔣連瑞道。
“或許吧!”蔣廷芳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