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彪,你小子自從當了營長之后,就沒請過咱們吃過飯,今天這是咋了,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是呀,彪子,你是不是有shíme事 求咱們幾個?”
“老幾位可真是說著了,我還真有事求大伙兒!”宋大彪微微一拱手道。
“漢昌說的不錯,彪子,咱們幾年的弟兄了,你還信不過我們?”說話的是一位排長,名字叫李國祥,是三團特務連的。
宋大彪略微清了清嗓音,掃過幾人的面孔:“這要是掉腦袋的事 ,你們愿意跟著我宋大彪干嗎?”
眾人皆一愣,迅即有人笑了:“大彪,別開玩笑了,就你,平時膽子比咱們還小,能干這事兒?”
宋大彪平時確實是謹小慎微,但是并不等于他就真的膽小,這些人還真不完全了解他,他的謹小慎微是不想過早的暴露zìjǐ內心真實的想法!
不然的話,他還能當上三營的營長?
“大伙兒就真的愿意這樣為了吃一口飯而丟掉做人的良心?”宋大彪問道。
“彪子,你shíme意思,誰méiyǒu良心了?”脾氣激liè的人當場就發飆了。
“是呀,彪子,我們怎么就沒良心了?”
“當漢 ,欺負我們zìjǐ老百姓,這就叫有良心?”宋大彪冷冷的問道。
“誰欺負咱們老百姓了。彪子。你把話說qīngchǔ。別他媽以為你是營長,就隨便污蔑咱們弟兄?”
“現在也許還méiyǒu,可將來呢,咱們跟著石文華、趙求他們,總有一天他們會讓我們把槍對準我們zìjǐ的同胞,到shíhòu,你是開槍呢還是不開槍?”宋大彪繼續質問道。
“這……”
聽了這話,剛才爆發的人都如同泄氣的皮球。癟了下去,是呀,現在雖然méiyǒu這么干,可要不了多久,恐怕就要真的要拿著槍跟zìjǐ人對著干了!
“彪子,咱們當兵吃餉,干的就是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活兒,那些大道理,咱們不懂,管他做shíme。長官讓咱們干啥,咱就干啥。天塌下來不是還有高個子頂嗎?”李國祥道。
“對,對,天塌下來還不是有高個子頂,彪子,你就別瞎 那份兒心了!”
“你們說這話不覺得虧心嗎?大家都是有父母妻兒的人,咱們不為zìjǐ想,也為他們想,rúguǒ我們當了漢,他們能抬起頭做人嗎?”宋大彪怒斥道,“我們的孩子做了亡國奴,他們以后能過好 子嗎?”
“彪子,這事兒不是我們幾個傻當兵的心的,你還是少 心為妙,這話要是傳到團座的耳朵里,那可就不好了!”
“怎么,哥幾個打算把我告到趙求那里去領賞不成?”
“彪子,別誤會,大伙兒只是提醒你一下,凡是別強出頭,到shíhòu我們可幫不了你!”齊漢昌道。
“這么說,哥幾個是不打算跟著我干了?”
“彪子,你別胡來,這里是在軍營……”
“我本好心好意的勸說大家,但是大家都hǎoxiàng不愿意領我的 ?”宋大彪不笨,這些人跟zìjǐ那些下屬不同,méiyǒu利益guānxì,犯不著跟zìjǐ捆綁在一起!
雖說平時guānxì不錯,但這種guānxìzìjǐ
命的事,有些退縮這是人之常 “彪子,你要是真想干,我們幾個也不攔著你,你干你的,我們絕不給你添亂就是了!”
“放心吧,彪子,我們不會告密的!”
“不是同志,就是敵人,諸位想過méiyǒu,rúguǒ石文華和趙求zhīdào你們曾經跟我在此密謀過,他會相信你們是清白無辜的嗎?”宋大彪道,“還有,諸位以為還能吃幾天安生飯?”
“宋大彪,你shíme意思,你坑我們?”
“不是我坑你們,你們可以不跟我,我也不怪你們,你們都有各自的難處,可趙求和石文華會放過你們嗎?”
“你們不是不zhīdào他們兩的手段,到shíhòu不僅僅你們遭殃,連你們的家人也會跟著倒霉!”宋大彪道:“而且你們還不zhīdào吧,崔興武的老巢yǐ精被東抗占了,別看他現在表面上威風,實際上早就不行了!”
“開魯被占了?”
這個消息驚呆了屋子里的所有人。
“彪子,這是真的,你沒開玩笑?”
“我會拿這種事開玩笑嗎?是我的老長官給我報的信兒,他現在就在開魯!”宋大彪道。
“你的老長官,高文彬將軍!”
“除了他,還能有誰?”宋大彪神 自傲的說道。
“這么說,高將軍要打過來了?”這些人多少都有些腦子,這個消息很明顯的告訴他們,赤峰mǎshàng就要成為戰場了!
宋大彪說的沒錯,他們確實méiyǒu今天安生飯可以吃了!
“具體shíjiān我不zhīdào,反正就在最近,現在上面還瞞著我們不說呢,你們說跟著這樣的人,我們還有前途可言?”宋大彪趁 打鐵道。
“大彪,你有高將軍這樣的老長官罩著,過去起碼也是一個營長,可我們就不yīyàng了,bìjìng是附過逆的人,高長官要不要我們都還不好說!”有人態度轉化了。
人bìjìng是非常現實的動物,
況有變,態度發生變化,這是很自然的!
趨利避害是人類的天“我的老長官,你們也聽說過,人品那是沒的說的,只要大伙兒愿意跟著我宋大彪干,我保證你們起碼可以跟現在yīyàng!”宋大彪拍 脯保證道。
“這,你讓我們考慮考慮……”
“考慮可以,但我只能給你們半個小時!”宋大彪道。
“半個小時。這樣太短了。還不夠我抽兩袋煙呢!”
“shíjiān長了。趙求那個家伙會起疑心的,我是以借錢的名義請諸位來的,可不能拖的太久!”宋大彪道,老賈給了他一個極好的名義,家里有人進去了,自然要拿錢贖人了,這錢從哪里來,一個營長一個月能有多少餉銀。自然是四處借貸了!
宋大彪來了一個一次的,把zìjǐ相熟的都請過來了,擺了一桌酒,這明顯就是想一次 搞定!
趙求聽了下面的人稟告,也méiyǒu太多懷疑,這種手法太平常了。
咚咚……
“營座,石虎來了!”就在這個shíhòu,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守在門口的警衛提醒里面的人道。
石虎!
眾人皆嚇了一跳,別不是zhīdào他們在這里聚會商議“反正”的事 暴露了吧?
“別慌。今晚我請大伙來喝酒,目的是為了借錢。我叔叔家的兒子誤入歧途,被關進局子里了,這北平的局子咱們不熟悉,沒辦法疏通,所以,叔叔派人求我來了,這疏通要錢,我呢沒多少錢,就請大伙兒幫個忙,待會兒石虎要是進來了,就都這么說?”宋大彪忙安撫眾人道。
是這樣,眾人皆松了一口氣,只要有借口就行,反正到shíhòu死不承認就是了!
大家都不是新丁,自然zhīdào如何應對了!
門被一腳從外面踢開了,一股冷氣流直接鉆了進來,坐在門口的人冷的不 哆嗦了一下。
“嘿嘿,營座擺酒請客,怎么méiyǒu算上我石虎呢?”石虎大大咧咧的走了進來。
原本坐在當口的一人被他一推,差點兒沒坐在地上,但是,石虎的威名,他敢怒不敢言!
“喲,不錯嘛,這雞鴨魚的全都有了,你們的呀!”石虎臉上橫 晃動了三下道。
“石連長,今天是我宋大彪有些私事請幾位要好的弟兄吃個飯而已,此事團座也是qīngchǔ的!”宋大彪沉聲道。
“是嗎,為shíme不請我石某人,是不是我不夠面子?”石虎冷冷的問道,yīdiǎn兒不把宋大彪當成是他的上官。
“今天請的都是我三營以外的人,石連長要是不嫌棄,明天我要宴請我營內的弟兄,一塊兒來,如何?”宋大彪道。
“哦,你這請客還要分內外?”石虎猶疑的打量了一下宋大彪問道。
“當然,內外親疏有別嘛!”宋大彪點了點頭。
“好,好,就算是你說的有道理,那你們再次聚眾吃喝所謂何事呢?”石虎問道。
“這個石連長明天不就zhīdào了!”宋大彪道。
“不,我今天就要zhīdào!”石虎道。
“這是我的私事,我不想說!”宋大彪拒絕道。
“不行,營座,今天我可是值星官,凡是營內發生的任何事我都有權過問!”石虎道。
“石虎,我記得我安排的值星官是一連長曹無用吧,怎么會變成你了呢?”宋大彪忍住怒火質問道。
“他有事,我替他一下!”石虎輕描淡寫的回答了一聲。
“是嗎?”宋大彪冷冷的盯著石虎問道。
“當然是了,不信營座可以把人叫過來問一下?”石虎被宋大彪盯的有些發毛,但還是強硬的道。
“不用了,我相信你就是了!”宋大彪zhīdào,現在還不是攤牌的shíhòu。
一旦攤牌,他跟石虎那是不死不休,所以這口氣他還得忍下去!
“那就多謝營座的信任了!”石虎見宋大彪軟下來了,不 有些洋洋自得,zìjǐ一個連長居然把營長的威風都蓋下去了,這三營遲早會是zìjǐ的。
是不是把宋大彪明升暗降,弄個閑職,這樣zìjǐ就可以名正言順的當上營長了。
這個辦法不錯,明天就去找叔叔說這件事。
“石連長,我還有些私事,就不送了!”宋大彪抱拳道。
“營座還méiyǒu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呢?”石虎如今是yīdiǎn兒都不把宋大彪放在眼里了,反正過了明天,這家伙就要從三營滾蛋了,何懼之有呢?
“石連長,說了都是我的私事,你就別打聽了!”
“軍中無私 ,營座當了這么多年的兵,不會不迷ngbái這個規矩吧?”石虎反詰道。
“好吧,我堂弟在北平出了點事 ,我找幾位相熟的友人來商議一下!”宋大彪忍住了,解釋道。
“哦,是shíme樣的事 ,要這么多人一起商議?”
“這石連長就別管了!”至始至終都是宋大彪在說話,其他人méiyǒu一個開口的,這石虎在三團中的 威可想而知。
“不,不問個qīngchǔ迷ngbái,我沒法向團座和我叔叔交代!”石虎今天是打定主意,要狠狠的落宋大彪的面子!
一想到明天這個家伙就要灰溜溜的離開三營,石虎的心理是爽快不已!
終于可以在三營一手遮天了!
“我的堂弟誤入歧途,被警察抓了,現在正關在拘留所了,等家里拿錢去贖人,這是一筆很大的數目,我méiyǒu多少積蓄,就想著找幾位弟兄湊一下,就這么一件事!”宋大彪拳頭緊攥,咬著牙道,他可是石虎的頂頭上司,居然被 著如同認錯式的交代,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原來是這樣,呵呵,怪不得要擺下這么豐盛的酒席,原來是借錢呀!”石虎哈哈大笑。
“營座,既然石某人zhīdào了,那不出點力是不行的,這樣,我上就帶了一塊大洋,就當是我借給營座你的吧,我們這么長shíjiān搭檔,利息我就不要了,你shímeshíhòu還我本錢就可以了!”石虎站起 來,掏出一塊大洋放在桌子上!
“不用了,石連長,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這大洋你還是收起來吧!”宋大彪道。
“營座不會是嫌少吧?”石虎道,“那這樣吧,我派人回去取,一百夠不夠?”
“石連長真想借錢給我?”宋大彪問道。
“當然,營座有事,我這個做下屬的應該分憂才是!”石虎笑嘻嘻的道。
“那石連長就借我一千大洋吧,也省的我麻煩眾弟兄了!”宋大彪道。
“一千大洋,營座,你弟弟到底犯了shíme事兒,需要這么多錢才能撈出來?”石虎是徹底相信宋大彪確實是為了借錢了!
“這個嘛,我也不太qīngchǔ,hǎoxiàng是跟前一陣子抗 游行有關,不zhīdào怎么的就稀里糊涂關進去了!”宋大彪道。
“是這樣,要不要我請我叔叔幫你疏通一下,也許用不了這么多錢?”石虎假惺惺道。
“這就不麻煩旅座了!”宋大彪忙道。
讓石文華去疏通,還不是越疏通越出不來,北平方面應該zhīdào石文華投敵的事 了,他的guānxì還不是火上澆油?
當然,這一切都建立在真的基礎上!
“一千大洋我拿不出來,一百大洋問題不大,明天給營座送過來,我先走一步了,你們慢慢吃!”石虎大笑一聲離開了!
“這個石虎欺人太甚!”
“剛才你怎么不說這話?”
“我……”
“好了,這石虎遲早要爬到我們頭上,到shíhòu大伙兒可就有的受了,還要考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