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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七十一章:來自松田的口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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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樺南縣,袁府。

  自從袁香城下大獄,袁夫人于煙蘿從袁家出走之后,這座袁府就變得死氣沉沉,沒有一點兒生氣了。

  袁府的下人們紛紛離開了,這里也被軍隊查抄后接管。

  于煙蘿住進了縣府,而且突然以“縣長”的身份接管了樺南縣的行政大權,這可把樺南縣的百姓們都看花了眼!

  丈夫下了大獄,老婆卻做了縣長,這可真是奇聞一件,很快就在整個樺南縣城傳開了!

  流言肯定是會有的,而且還會非常的兇猛,但是于煙蘿既然做了這個決定,她自然明白接下來會對她產生多大的影響!

  于煙蘿性格之中有女性特有的堅忍,既然知道這條路可能不好走,如果沒有思想準備她是不會踏出去一步的。

  所謂新官上任一把火,這第一把火于煙蘿就燒在了稅收上面,之前袁香城巧立名目的各種稅種統統予以取締!

  表現最直接的就是,沒有入城稅了!

  還有各種攤派也予以取締!

  這在樺南縣史上可是開天辟地頭一回,后來的縣志中把于煙蘿這一次取締苛捐雜稅的定性為“樺南新政”的開始。

  袁府雜物院地牢。

  松田副官不會想到,這個地方本來他是主人,關著別人的,但是幾天一過,身份卻掉過了,他自己卻成了階下囚。

  “松田,跟你交易的俄國人羅扎耶夫斯基藏在何處?”德信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提審松田了。奈何這個家伙還是個死硬派,一句話都不肯說。

  要不是怕用刑過度。這家伙一嗝屁,那就什么都問不出來了。

  “該死的支那豬,你們是找不到他的!”松田張開嘴,沖著德信嘿嘿一笑,眼中似乎充滿了一種蔑視。

  “混賬,該死的小日本鬼子,你是不是皮又癢癢了……”一邊的特戰隊員十分不忿的吼叫道。

  “松田,你知道落到我們手里是什么結果。羅扎耶夫斯基又不是你們日本人,再說他的手下基本上被我們給掃蕩光了,他現在就是一個光桿司令,他對你們來說,已經沒有任何利用的價值,如果你把他的藏身地點說出來,也許我們會對你網開一面。”德信循循善誘道。

  “做夢!”松田緊閉嘴唇。然后突然張開嘴沖德信一絲瘋狂的獰笑。

  “是嗎,他樺南城內,對嗎?”德信平靜的問道。

  松田眼中閃過一絲驚詫,但很快就收斂了起來,不過這并沒有逃脫德信的暗中觀察。

  松田畢竟沒有接受過專業的情報訓練,特別是應對審訊方面的。所以他的很多不經意的表情或者眼神,其實都是他內心的情緒的反應,而這些確實極為重要的信息,盡管他什么都沒有說。

  “羅扎耶夫斯基的手下大部分都向我們投降了,我想我們找到他只是時間問題。就算沒有你提供消息,他的結局也是一眼的!”德信慢條斯理的說道。

  回答德信的是松田的一聲冷哼。很顯然在松田的心中,德信的話他并不相信,甚至不具備任何的威脅性!

  “要不要打個賭,如果我們抓住了羅扎耶夫斯基,你就把你知道的說出來的,反之,如果我們沒有,我們就給你一條活路?”德信自信滿滿的說道。

  松田眼中閃過一絲希翼的火光,這是一個人求生的征兆,德信基本上可以肯定,松田并不想死,只是還沒有到讓他屈服的程度。

  “頭兒……”一名特戰隊員走了進來,在德信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我知道了,你先去集合隊伍,馬上出發!”德信聽完之后,點了點頭。

  “是,頭兒!”

  “松田,我想你沒有機會了,我們已經找到了羅扎耶夫斯基的下落,他就躲在城南的一間民房里!”德信站起身來,沖松田露出一絲微笑。

  松田聞言,眼珠子驟然凸了起來,有些不可置信的望著德信,那表情仿佛是一條魚從水里撈出來的感覺,缺氧難以呼吸!

  “如果你想說,還來記得,我現在還沒有抓到他,但如果等我抓到他,那你的價值就到了盡頭了!”

  說完德信故意等了三秒,但是松田卻沒有任何開口的跡象,德信搖頭一嘆,甩開大步朝外面走去!

  “等一等!”就在德信轉角就要從門口消失的時候,松田開口了。

  “你想說什么,我的時間非常寶貴,要是放跑了羅扎耶夫斯基,你同樣沒有任何好處!”德信道。

  “羅扎耶夫斯基藏身在……,他可能在家里挖有地道,也許,你們需要快一點兒!”松田道。

  “謝謝,松田,你為自己爭取了一條活路!”德信點了點頭,對門衛道,“找大夫過來給他好好治傷,未來,我們還需要他!”

  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地牢上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然后地牢的鐵門被打開了,光亮從上面射了下來!

  “進去!”

  一個身材高大,全身衣服都破了的中年俄國人被推了下來,但見他頭發亂成一團,腳下一雙皮鞋還開裂了,臉上也臟兮兮的,一圈胡須似乎有兩天沒有清理了!

  “羅扎耶夫!”包扎傷口,換了一套干凈衣服的松田見到來人,微微的露出一絲驚訝。

  “松田,是你,是你出賣了我!”見到松田,羅扎耶夫斯基哪還不明白,是這個日本人出賣了他。

  “羅扎耶夫,不是我,他們已經知道你的藏身之處,我不也是被他們搜出來了嗎?”松田忙解釋道。

  “不,不可能。我的藏身之處只有你知道,沒有別人!”羅扎耶夫斯基憤怒的吼叫道。要不是左右兩名特戰隊員死死的鉗住了他的胳膊,他早就撲上去狠狠的揍松田了。

  “我的藏身之處不也只有你知道,我不也成了中國人的俘虜?”松田反駁道。

  “你自己不小心,卻要賴在別人頭上!”

  “好了,兩位吵夠了沒有?”德信施施然的從地牢入口處走了下來。

  “現在你們兩位都成了我們的俘虜,羅扎耶夫斯基,你有什么可以說的嗎?”德信先問羅扎耶夫斯基道。

  “落在你們手中,我認倒霉。要殺要刮隨你們!”羅扎耶夫斯基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道。

  “我不想死!”松田卻說出一句令人驚詫的話來!

  “松田,你這個懦夫,你不是說你們日本人都是勇士嗎,對死亡無所畏懼的嗎,你的武士道精神哪兒去了?”羅扎耶夫斯基憤怒的沖松田咆哮道。

  “武士的死亡是要有價值的,這樣的死亡對我來說沒有價值!”松田道。

  “懦夫,膽小鬼。我真是看錯你了!”

  “把羅扎耶夫斯基帶下去!”德信一揮手,命令道。

  “松田,我想我們現在可以認真的談一談了!”德信緩緩的對松田說道。

  “我來自大坂,曾經是一名小商人,我曾經的理想是當一名成功的商人,賺很多錢。可以享受貴族一樣的生活,但是不幸的是,我是家中的長子,按照日本的兵役法,我必須服兵役。所以我來到了中國……”松田道。

  “有關清水十三你了解多少?”

  “清水大佐,他是我見到的最聰明和最殘忍的日本人之一!”松田評價道。

  “怎么講?”

  “聰明我就不必說了。我們這一支屯墾軍其實就是由現役部隊集體轉化過來的,清水大佐原本并不是我們的長官,我們的長官是藤原少佐,也就是現在駝腰子金礦的防務官,說他聰明,是因為我們這個利用白俄叛軍作為我們的中介,從中國人那里獲取我們的軍火物資補給的方法就是他想出來的……”

  “你是說,這一些列的軍火走私買賣都是清水十三策劃的?”德信微微一驚。

  “是的,這些都是清水大佐親自制定的,我不過是一個執行者,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松田道,“我因為曾經做過商人,比較善于跟人交際,所以被委任為副官,從事聯絡和交易的事情!”

  “你平常都住在什么地方?”

  “我一般都在樺南縣內活動,很少會駝腰子,基本上不會在一個地方停留三天。”

  “這么說你對駝腰子金礦的防務并不清楚?”

  “不清楚,我只是一個命令執行者,做我自己分內的事情,其他的不管!”

  “那你怎么接收到命令?”德信又問道。

  “樺南地區到處都有清水十三布置的眼線,他們當中只有少量日本人,其他都是朝鮮人、蒙古人還有你們漢人!”松田道。

  “你知道這些人的具體身份和地址嗎?”德信聞言不禁悚然一驚,這可是一個巨大的發現。

  “我知道一些,但不全,清水十三從來不會把自己的秘密交給別人掌握,但是由于我的任務關系,必須掌握一些聯絡人和方式,所以我就知道了一些人!”松田。

  “可以說出來嗎?”

  “可以!”

  “小陳,記錄!”德信命令一名特戰隊員道。

  松田提供的名單多達十四人,有的只有名字,沒有地址,有的有地址,卻沒有具體名字,也許這當中還有可能是假名字和假地址!

  “如果你被捕,清水十三會不會馬上命令這些人躲避或者撤離?”德信問道。

  “以他多疑的性格,應該會在第一時間通知他們馬上撤離或者躲避!”松田點了點頭。

  “頭兒,那這份名單和地址豈不是沒有任何作用?”

  “不會,只要這些人存在,我們就能掌握他們的體貌特征,到時候找他們出來就容易多了,而且現在大雪封山,就算清水十三得知松田被捕的消息,他要通知這些人轉移或者撤離,也是需要時間的!”德信道。

  “你們使用信鴿傳遞消息嗎?”

  “嗯,我們電臺有限,而人為通知太過緩慢,所以大量使用信鴿,這樣通訊速度大大加強。”

  “這就對了,只要發現有飼養鴿子的,全部帶回來審查,我想應該會有收獲的!”德信道。

  “這確實是一個辦法!”松田點了點頭,用信鴿作為通訊手段,這有一個弊端,那是信鴿是實體的動物,需要喂養,就算傳遞消息可以用莫爾斯密碼加密,但只要落到軍方手里,馬上就能判斷出這是情報人員才能使用的特殊消息傳遞手法,從而追根溯源,逮你沒商量!

  德信沒有馬上行動,清水十三未必會在第一時間通知他的眼線轉移,畢竟他布置下這些眼線也耗費了不少資源,說轉移就轉移,那損失可就大了!

  而且就算松田被捕了,也不見得會開口說話,再說信鴿也不是在無任何條件下隨意使用,下這么大的雪,信鴿是不愿意上天的,這還得用人工的方法,那反應速度就慢了很多。

  中隊雖然沒有把駝腰子圍的跟鐵桶似的,主要道路口的監控肯定不會放松!

  “樺南城內你們的眼線有哪些?”

  “我知道一個就是日本醫館的龜田,他跟清水十三是師兄弟,再同一所大學念書的!”松田道。

  “這個我們已經知道,并且對其實施了監控!”德信道,“還有別的嗎?”

  “別的我就不清楚了?”

  “頭兒,電報!”

  德信看了一眼電報,微微皺了一下眉毛,問道:“清水十三曾多次秘密前來樺南城,你知道嗎?”

  “清水十三多次秘密來樺南城?”松田眼中露出一絲驚訝的光芒。

  “好好想想看!”

  “哦,我知道了,他可能是為了袁香城的夫人于煙蘿小姐來的!”松田道,“有幾次故意的把我從樺南城調開,應該是這樣的!”

  “你是說,他把你故意的調開,然后在悄悄的來樺南城?”德信道。

  “清水十三這個人對身邊的人都不完全相信,他把我調開,也是怕我知道他來樺南城的消息!”松田解釋道。

  “你覺得,你被捕的消息清水十三會不會已經知道了?”

  “這個我說不準,也許已經知道,也許還不知道,但是我失蹤的消息,他肯定是知道的!”松田道。

  不管是陸山在樺南,還是現在的德信,都沒有對城內的日本人眼線動手,一來是怕驚動對手而打草驚蛇,而來也希望來一次一網打盡。

  松田失蹤的消息清水十三確實早已經收到,但是松田是否已經被捕,清水十三并不清楚。

  可以肯定的是城內的日本人的眼線們此時必定是焦急如焚,松田的失蹤影響是巨大的,畢竟他也是掌握了不少機密,特別是一些名單,就算清水十三兵敗駝腰子,這些人潛伏下來,那也是有無比巨大的價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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