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這馬博凱能夠在區區半年內走私賣出這么多條槍,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
這按照依蘭兵工廠的產能,新槍一天能生產十桿就不錯了,它的主要業務還是修槍,承接的都是原來黑龍江境內的邊防部隊的槍械修理任務。(。M).
后來增加了一些機器和工人,才有了造槍的能力,不過質量上要比奉天兵工廠稍差一些,也能用就是了。
“那個尤利婭說他是俄羅斯遠東義勇軍的領,麾下有四百多人,而馬博凱賣出去的槍至少可以裝備一個加強團,這么多槍支彈藥,她們買回去難道是想擴軍嗎?”梁永勝問道。
“這個也說不準,人家既然以反蘇復國為目的,那四百人自然是不行的,不招兵買馬怎么行呢?”伍子說道。
“問題這些人哪來的這么多錢,還以一個女子為領,這就奇怪了,作為領,她為什么親自跑過來交易,交給手下人辦就可以了!”陸山道。
“有沒有對尤利婭進行審訊?”
“還沒有,我們才僅僅對常樹青等幾個馬博凱的鐵桿進行了簡單的問話,那些白匪還沒有來得及呢!”馮云道。
“那就接著審,大家辛苦一些,爭取今天下午把這件案子弄出一個脈絡來!”陸山道。
“是!”
姚平的問訊基本結束了,陸山下一個面對的是一個硬骨頭,就是這件私自倒賣軍火案子的主犯,原依蘭兵工廠署理,現在副廠長馬博凱。
馬博凱鬧了一個晚上,加上一個上午,除了送飯的,基本上就沒有人來看他,就是他吵著要見梁永勝,也沒有得到回應。
吵也吵夠了。鬧也鬧夠了,他也漸漸明白,自己這一回恐怕是在劫難逃了。
馬博凱是聰明人,知道自己一旦東窗事發,恐怕能夠救自己的就只有李杜了!
但是李杜現在不在依蘭。能夠保自己命的也只有李杜的夫人。自己的堂姐馬夫人了!
問題是,現在不知道這些人掌握了多少證據,常樹青他們會不會出賣自己!
這些都是利益結合,為了自己的活命。()肯定會出賣自己的,馬博凱太了解自己手下這些人了。
你給她們利益、甜頭,他們就跟哈巴狗似的,管你叫“爺”都沒問題,可一旦涉及自身安全。恐怕一轉身就會將你賣的干干凈凈,可是這些人不用還不行,不用他的這些交易都做不了!
他有些后悔,這次交易不冒險就不會出事了,可是這次利潤真的挺大的,比平時價錢多了三成,量還不小。
這世上沒有后悔藥,馬博凱只能再心里嘆息自己倒霉!
“馬博凱,出來!”禁閉室的大門被打開。走進來一名特戰隊員,對坐在床上的馬博凱喊了一聲!
“我不出去,你們憑什么把我關起來,我犯了什么罪了?”馬博凱早就想好了策略,無論對方問什么。他都不會認罪的,一旦認了罪,那就沒有好果子吃了。
只要一口咬定自己沒有罪,所有的事情都是收底下的人瞞著他干的。再不就是栽贓嫁禍,反正就是不認罪!
只要自己不承認。沒有直接證據自己參與到軍火倒賣當中,那就沒辦法給他定罪!
只要堂姐知道自己被抓,肯定會出面營救自己的,這關系到馬家的顏面。
“馬博凱,你給我出來!”
“我說了,我不出去,你們必須說清楚,我犯了什么罪,還把我騙過來,關了起來,我要到李zx那兒告你們去!”馬博凱道。
“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馬博凱,你要是再不出來,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干啥,你們還能把我怎樣,告訴你們,我是依蘭兵工廠的副廠長,軍銜是上校,你們幾個小兵,知道不敬長官的罪名是什么嗎?”馬博凱暴跳如雷,幾個小兵就敢對自己吆五喝六的,這是反了天了嗎?
“馬博凱,你不是我們的長官,我們敬不敬你沒關系,再問你一次,是自己走出來,還是我們進去把你拎出來!”特戰旅的官兵可沒把什么上校放在眼里。
“你,你們太放肆了,眼睛里還有沒有尊卑!”
“對你這種人,我們就是想尊敬都尊敬不起來!”
“你們想干什么,要對我用刑嗎?”馬博凱一副大義凜然的問道。
“這個不歸我們管了,到地方你就知道了!”特戰隊員淡淡的一笑,解釋道。
“好,我倒要看看你們是怎么對一名黨官濫用私刑的!”馬博凱一副準備慷慨就義的摸樣從禁閉室內走了出來!
“跟我們來吧!”
“進去吧,我們就陪你了!”
馬博凱有些忐忑的走進了進來,看到里面只有一張桌子和一張椅子的時候,他松了一口氣。
因為他沒有看到那些令人生畏刑具!
除了桌子和椅子之外,還端坐著兩個人,兩個年輕的軍官,軍服是藍灰色的,軍服的樣式稍微跟東北軍的有些區別,沒有任何軍銜,但一眼看上去,這兩個人都坐的筆直的,十分有氣勢。
當中那個年輕的軍官更是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質,心理有鬼的人一看就忍不住生出一種心理發虛的感覺。
馬博凱就有這樣一種感覺,那眼神好像一眼就將他看穿了似的,赤條條的,完全沒有一點兒遮掩。
“馬博凱,坐吧!”
“請問你是?”馬博凱沒有馬上落座,而是定了定心神,出口問道。
“陸山!”陸山靜靜的回答了一聲。
“陸山!”馬博凱眼珠子轉動了一下,忽然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珠子一下子瞪的如同銅鈴大小,“您,您是陸總司令!”
“我想在東抗,沒有第二個陸總司令了!”
“陸總司令您好,依蘭兵工廠副廠長馬博凱給您敬禮!”馬博凱一個激靈,“啪”的一下立正給陸山敬了一個軍禮。
“坐吧,這些禮數就不必了!”陸山淡淡的道,“今天找你談話,主要是想了解一些事情。”
“陸總司令,能不能給我一杯水?”馬博凱坐了下來,他內心有些緊張,今天來的任何人他都不怕,但是面前坐著這樣一位大人物,他害怕了!
“伍子,給他倒一杯水!”陸山吩咐道。
伍子起身出去,不一會兒就拿著一個搪瓷杯子,里面盛了大大半杯水走過去,遞給馬博凱道:“吶,給你水!”
“謝謝!”馬博凱接過搪瓷杯,一口氣喝了三口,將搪瓷杯放在膝蓋上。
“馬博凱,你什么時候開始私自盜賣兵工廠的軍火的?”陸山雙手擱在桌子上,一交叉,平淡的問道。
“我,我……”
“別緊張,慢慢想,我會給你時間的!”
“陸總司令,博凱一時糊涂,您就大人有大量,饒了我這一次吧!”馬博凱突然從椅子上一下子跪了下來,手中的搪瓷杯也摔在地上,里面的水濺了出來。
“馬博凱,你知道你這么多,多少人會失望嗎?”陸山眼神灼灼的盯著他問道,“你的堂姐,對你有知遇之恩的李zx,還有你的父母妻兒,你為他們想過沒有?”
“陸總司令,我錯了,您給我一個機會,別槍斃我!”馬博凱大聲哭求道。
他知道陸山親自出面,這件案子怕是他硬頂都不行了,因為常樹青等人的證詞足夠讓他上絞刑架了!
“要不要槍斃你,還要看法官怎么判你,我沒有這個權力,當然,如果在戰場之上,你早已是一個死人了!”陸山冷冷的道,“起來說話吧。”
伍子上前,將馬博凱從地上攙扶了起來,重新坐到椅子上。
“回答我的問題,什么時候開始盜賣軍火?”陸山繼續問道。
“有大半年了,有一次去長春公干,經人介紹認識了彼得,當初我并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只是說是流亡東北的俄羅斯貴族,想搞些武器防身,數量也不多,就是十把快搶,三千發子彈!”馬博凱道,“快槍五十大洋,子彈三毛一發,總共兩千大洋……”
“雖然那個時候我才當上兵工廠署理不久,也不敢做的太明顯,這些東西,我分了好幾次才帶了出來,差點兒還被警衛給發現,那個彼得收到槍和彈藥后,當上付給我兩千大洋,并且還送給我一枚瑪瑙戒指,說是交個朋友……”
“但是我沒想到的是,這個彼得后來居然來到了依蘭,他還想要軍火,我不敢答應他,可第一次嘗到了甜頭,反正又不是賣給日本人,所以我就沒忍住,決定跟他做這筆交易,但是因為這一次彼得要的量太大了,我一個人肯定做不了,于是,我就講幾個信的過人的人叫過來,一起商量如何做這個生意,得錢了,大家分賬,因為金主是我的找來的,我又是兵工廠的署理,所以我就拿了四成,兩成用來打點上下,封嘴,剩下的就他們自己分……”
“生意越做越大,我們的膽子也越來越大,同時也越來越謹慎了,不敢在同一個地方交易兩次,我們不斷的變換交易地點,越來越多的人加入進來,后來,我把警衛連的連長姚平也拉進了,因為我發現他跟一個逃難的寡婦好上了,急需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