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溪第一監獄內,木村毅夫感到非常奇怪,這一天內,居然沒有提審過他,除了給他換了一個單間,派人專門看著他之外,怕他再次自殺,其他的基本上就不過問了。
木村毅夫是一個很能沉得住的人,但是從幾次提審看,他發現這一支支那軍跟之前他所認識的支那軍可以說是完全不一樣,他們有非常嚴格的紀律,而且從軍官到下面的士兵都有相當一定的警惕意識,而且他們的嘴巴也非常嚴格,一些中人的壞習慣統統都沒有這支軍隊能夠擊敗大日本帝國關東軍,這絕不是表面上所看到的那么簡單這支軍隊軍紀嚴明,買賣公正,他的糖果店就接待過幾個來買糖果的士兵,發現他們沒有一點兒吃舀卡要的意思,買多少糖果就付了多少錢,分文不少 而且他們軍官都非常年輕,臉上少有的流氓習氣,坐立行走比大日本帝國的軍人還要精神。
“吃飯了”送飯的獄卒將一碗白米飯上面蓋著一層菜從門底下的一道小門塞了進去。
“媽的,小日本鬼子,比老子吃的還要,要不是上頭有命令……”獄卒伸手敲了敲鐵門,一邊罵罵咧咧的說道。
“這位兄弟……”
“兄弟,誰他媽是你兄弟,小日本,狗特務,吃飯,吃撐死你……”
木村毅夫被頂的白眼直翻。算了。他感覺沒有必要跟這么一個人慪氣,所以就閉嘴不在問了。
“他媽的,你不是有話要問嗎,怎么不問了”獄卒可不高興了,你這問半句算什么 “兄弟,能不能向上面遞個話,我有話要對那個審我的長官說。”木村毅夫道。
“你門口不是有人嗎,干嘛等我過來才問”送飯的獄卒奇怪的問道。
“他們跟木頭似的,我不相信”木村毅夫道。
“切,你這狗特務還挺怪的。等著吧,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給你把話傳到”獄卒哼哼道。
“那就多謝了”
“行了,吃你的飯吧,估計也沒幾天好飯吃了”獄卒搖了搖頭走遠了。繼續給其他囚犯送飯了,其他囚犯的伙食可就沒有這么好了 “木村毅夫要見我,他要耍什么花樣”蘭玉虎接到稟告,有些驚訝道。
“大隊長,不管他耍什么花樣,咱們先聽他怎么說,反正人關在這里,也跑不掉”
“安排一下,我們就見一見這個木村毅夫”蘭玉虎低頭凝神思索了一下道。
問詢室,木村毅夫被帶了進來 “木村先生想通了”蘭玉虎笑呵呵的問道。“這是要把名單交給我們,是嗎”
“名單我可以給你們,但是我必須見到我的妻子”木村毅夫道。
“木村,你的條件可真多,別忘了,你現在是我們的階下囚”蘭玉虎怒道。
“我說了,只要見到我妻子,名單我馬上就會給你們”木村毅夫道。
“想拖延時間,對不對,好讓名單上的人察覺不對潛逃對不對”蘭玉虎冷笑道。
“隨你們怎么想。想要名單,可以,我要見到我的妻子”木村毅夫也冷冷的說道。
“很好,你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蘭玉虎道。
“這位長官,我知道我落到你們手中。肯定是活不了,但我希望你們不要牽連無辜。我妻子雖然是日本人,但是她不知道我是干這個的,她是無辜的,請你們放了她”木村毅夫懇求道。
“對無辜者,我們自有一套判定標準,這個不勞你木村先生費心,尊夫人果真不知情,我們不會把她怎么樣,但是若是尊夫人也參與其中,那就怪不得我們了”
“你,你們這么做是違反日內瓦人權公約的”木村毅夫激動的指著蘭玉虎道。
“好像你們日本和我們中國都沒有簽署這項公約吧”蘭玉虎嘿嘿一笑道。
“你,你們……”木村毅夫一愣,張嘴的話一下子堵在了嗓子眼兒。
“少舀這些東西唬人,我們不吃這一套”蘭玉虎道,“木村先生,就算沒有你那份名單,只要名單上的人稍有異動我們還是會察覺的,別忘了,現在本溪的日本僑民都集中居住這么一個方圓只有不到四公里的區域內,誰不見了,我們馬上就會發現,如果他不動,也許還可以蒙混過關,如果他一動,那就死定了,你說呢”
木村毅夫呆住了,中國人搞的這個日本僑民集中居住區太厲害了,蘭玉虎說的沒錯,每一個日本人進出都是要等級,超過預定時間不回去的,那就被視為有特務嫌疑,到時候,一樣會被通緝,而現在中國人的軍隊把守各個進出本溪的交通要道,想要出去,沒有通行證是不可能的。
只能翻山走小路,但那更危險,稍不留神,不是葬身狼腹,就是粉身碎骨 這還不如什么都不做來的強,起碼還有一絲混過關的機會。
“你也別指望外面的人來救你,且不說他們不知道你關在這里,就算知道了,他們能沖進我一個精銳步兵連防守的銅墻鐵壁嗎”蘭玉虎笑道。
“我還希望他們來呢,這樣我就可以將他們一網打盡了,你那份名單也就不重要了”
“你們……”木村毅夫驚駭的望著蘭玉虎,一個可怕的想法浮現在他的心頭。
“你猜對了,我已經命人悄悄的放出風去了,說你在這里受盡了嚴刑,卻不肯開口說一個字,我想你外面的人一定會想盡辦法來監獄救你的。”蘭玉虎笑道。
“你們真卑鄙”
“卑鄙。做我們這一行的。首先就要忘記自己還是一個正常人,不擇手段是我們的座右銘,只要能完成任務,打擊敵人,殺人放火我們都干,何況這不過是玩了一個小計策而已”蘭玉虎笑道。
“你很厲害,是我見到的最厲害的一個支那人”木村毅夫忽然冷靜下來,盯著蘭玉虎道。
“承蒙夸獎,我有自知之明,厲害的中國人絕不止我一個。我也不是最厲害的,你們日本人的野心圖謀必將會以失敗告終”蘭玉虎冷冷回答道。
“不過,他們未必會來營救我,你們的計劃未必會成功”木村毅夫突然笑了。
“是嗎。你的手下莫非這么冷酷無情,會這么輕易的放棄你,還有你的上峰也會輕易的舍棄你這么一員大將,他們就不怕下屬寒心嗎”蘭玉虎道。
“哈哈,他們看到佐佐木次郎被你們抓了,還會來監獄救我嗎”木村毅夫大笑。
“誰告訴你我們抓了佐佐木次郎”蘭玉虎玩味的一笑道。
“怎么,你們沒抓”木村毅夫表情一呆,吃驚的問道。
“你能這么輕易的供出來的,必然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小嘍啰,抓了也沒什么大用。還不如留著,木村先生,您可是釣魚高手,釣上來的小魚還不如放生,要釣就要釣大魚”蘭玉虎道。
“你們真是好計謀,我承認我小看你們了”木村毅夫仰天長嘆一聲道。
“你太自負了,真以為我們那么容易相信你的話”蘭玉虎冷笑道。
“是,我低估了你們”木村毅夫懊惱道。
“佐佐木次郎他們已經在行動了,我想要不了多久,你們就會在監獄內見面了。”蘭玉虎笑道。
“你們覺得這樣就能將我們一網打盡了嗎。不可能的。”木村毅夫笑道。
“你說你那份名單上的人”
“對,也不對,你們不會想到的,哈哈……”木村毅夫仰天狂笑道。
“竹葉青”蘭玉虎爆喝一聲。
笑聲戛然而止,木村毅夫驚恐萬狀的望著蘭玉虎:“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如果不是為了她,我們早就收網了。還在這里跟你玩這種口水游戲,真以為我們是閑的沒事做了”蘭玉虎蔑視的一笑道。
“你們不可能知道的,絕不可能”木村毅夫恐懼的叫道。
“我們為什么不能知道,我們不但知道竹葉青的存在,還知道你們在我們內部安插了一個間諜,這個間諜的代號叫蜜蜂,對吧”蘭玉虎道。
“蜜蜂,你們還知道蜜蜂,這不可能,絕不可能,太可怕了,這太可怕了,一定是有叛徒,一定是……”木村毅夫的精神防線一下子奔潰了 這兩個消息對他的打擊和刺激實在是太大了,大到他那顆脆弱的心臟無法承受的地步。
“實話告訴你,我們不但知道蜜蜂和竹葉青,我們還知道她們具體的身份,只是沒有動她們,目的是等她們自己跳出來,人贓并獲,明白嗎”蘭玉虎道。
“別以為你耍的那點兒小伎倆我們不知道,你故意出賣佐佐木次郎,是想讓我們抓了他,目的是通知在外面的竹葉青,讓她知道你的身份已經暴露了對吧”蘭玉虎問道。
“你,你們知道”木村毅夫精神基本上都垮了 “因為你被捕,周圍監視嚴密,你知道想要把消息及時傳遞出去,太難了,所以就想到了用犧牲自己人的辦法給外界傳遞消息,這樣又可以是我們相信你,是不是”
“是。”木村毅夫垂著腦袋答應了一聲。
“之后,你又要求我們將你的妻子轉到醫療站接受治療,恐怕你是另有目的吧”蘭玉虎冷笑的質問道。
木村毅夫表情呆滯,沒有回道。
“竹葉青就藏身在醫療站中,對吧”
木村毅夫渾身哆嗦了一下,最后一口從身體內泄了出去。
“能夠接觸到你,而不被懷疑,在醫療站中恐怕只有一個人能做到吧”蘭玉虎繼續道。
“那個人就是你妻子的家庭醫生,北島優子小姐,木村先生,我說的沒錯吧”蘭玉虎低頭問道。
“不錯”
“北島優子以探親的身份來本溪,時間不長,只有短短的一個月,她居然能夠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從一個實習醫生轉為主治醫生,這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吧”蘭玉虎道,“醫療站一定還有你們的人,對嗎”
木村毅夫愕然了一下,隨后點了點頭。
“這個人在醫療站一定有一定的權力,不然他是沒有辦法幫助到北島優子的”蘭玉虎道,“醫療站的站長是德國的牧師,不是日本人,而且他只是名義上,實際大權掌握在三個副站長手中,他們當中誰是你們的人,這很好查,誰提拔北島優子的那一個就是了”
“既然你們知道的這么清楚,為什么不抓人呢”
“俗話說,捉賊坐贓,這北島優子是個公眾人物,又是救死扶傷的大夫,我們要是無憑無據的把人舀了,那會怎么樣,木村先生比我清楚吧,到時候,你們的報紙又會怎樣污蔑我們了,是不是,要是不知情的人看了,我們的聲譽可就蕩然無存了”蘭玉虎道。
“你真是一個可怕的人”木村毅夫盯著蘭玉虎咬牙切齒的說道。
“不是我們可怕,是你們太無恥,太卑鄙了,逼得我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蘭玉虎怒道,“這就是你們的報應”
“你讓我們把尊人送到醫療站,一方面是向竹葉青通報消息,你雖然身份暴露了,但是那份名單還沒有供出,另外一個目的,就是希望竹葉青能夠救走你的夫人,對吧”蘭玉虎道。
“而你得知夫人已經轉移至醫療站,突然吞筆自殺,目的也就是以死明志,用你的死訊證明你對大日本帝國的所謂忠心,對不對”蘭玉虎道,“好讓竹葉青明白這一點,盡全力救走你的夫人,是也不是”
“你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不是我可怕,而是你想把別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卻不小心把自己也玩進去了,嘿嘿,這就是玩火的道理”蘭玉虎道,“你沒有想到吧,就在我從你家帶走你夫人,搜出電臺和名單之時,竹葉青就在一旁,他親眼看到了這一切。
所以,在你自作聰明出賣佐佐木次郎的報信之前,她已經知道你的身份暴露了,而且,在第二天,她們還在教堂秘密的街頭,現在,她還根本不知道你出賣了佐佐木次郎,也認為那份名單還沒有暴露,所以,他們一定會想辦法營救你”蘭玉虎道。
“這,這不可能,不可能,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木村毅夫最后一根稻草也被壓垮了。
“還有,竹葉青會不會轉移你的夫人,再來獄中救你,那可就不好說了,她的代號既然如如此一條劇毒的蛇,你想想看,她會怎么做呢”蘭玉虎和煦的一笑道。
“你,你是說……”木村毅夫跌坐在椅子上,渾身直冒冷汗。(。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