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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9號晚上,陸山乘坐列車前往舒蘭。
夜里兩點,列車駛入舒蘭站臺。
秦時雨、王榮還有張貫一等人到車站迎接,因為是深夜,倒是沒驚動什么人。
舒蘭縣治所在搶子坡,縣公署自然已經被征用作為東縱的指揮部。
城東駐扎的是東縱第九旅以及改變為舒蘭警備旅的原來建設1師,城西駐扎的是新加入的東縱第十旅,原來是馮戰海將軍的吉林救。
“老秦,我來的消息沒有通報給馮旅長嗎?”陸山上了汽車,有些奇怪的問秦時雨道。
“通報了,馮將軍本來說要到車站親自迎接,但是臨時有事,走不開!”秦時雨解釋道。
“什么事情?”陸山問道。
“是為糧餉的事情!”秦時雨無奈的說道。
“是不是缺糧餉缺的厲害?”陸山臉色凝重道。
“是呀,馮將軍的隊伍人數不少,長時間的跟日軍周旋,得不到補充,還有大量的傷兵拖累,雖然打了不少勝仗,戰力也到了一個極限!”秦時雨解釋道。
“既然馮將軍已經加入東縱,那就是一家人了,為何?”陸山有些不解?
“我怎么會那么小氣,不但勻給了他們一些兵器和彈藥,另外還調撥了一半兒的軍糧給他們,但是這遠遠的不夠,我們搞的我們現在都缺糧了!”秦時雨嘆息一聲道。
“既然你們遇到了困難。為何不向總部報告?”陸山微微有些生氣了。
“我跟老張他們幾個商議了。總部也困難,所以……”秦時雨說道。
“你呀,糊涂,差一點兒壞了我的大事!”陸山差一點兒要罵娘了,這都要打哈爾濱了,居然告訴自己,部隊嚴重缺糧,這仗怎么打?
“老陸,這一次真對不起,我沒想到你下了這么一大盤棋!”秦時雨懊悔道。
“這事兒也不能全怪你。我也是走一步算一步,在這之前,我也沒想到攻打哈爾濱的時機就這樣到來了!”陸山腦子里閃電的思考起來。
哈爾濱必須打,不然錯過了這個機會。再找機會下手就難了,拿下哈爾濱和黑龍江省,哪怕只有一半兒,對東縱來說都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這要是錯過了,那是要抱憾終生的。
“想想看,從哪里可以搞到糧食?”陸山問道。
“李海青部從扶余城帶出來一部分,不過那部分只夠他們自己吃的,要想支援我們就難了!”秦時雨道。
“缺口多少?”
“無法估算,這就要看最快什么時間能夠拿下哈爾濱了!”秦時雨道,“拿下哈爾濱就什么都好說了。”
“那我們的糧食還能堅持多久?”
“一個星期左右!”秦時雨道。
“什么標準?”陸山追問了一句。
“餓不著。但也飽不了!”
“這要是敞開供應,按照平時訓練的標準?”陸山又問道。
“四天!”
“四天,這可是真要了命了,四天時間,就算完成攻擊哈爾濱的部署都難!”陸山感覺這一次攻打哈爾濱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困難,他已經把很多困難都想到了,但是沒想到最困擾他的居然是糧餉!
總不能讓戰士們餓著肚子去打仗,就算打贏了,那得要死多少人?
“你就告訴我,哪里有糧食?”陸山一咬牙問道。
“日本人手里有。還有當地的一些士紳,他們家里都囤積著大量的糧食!”秦時雨道。
“日本人那里就不考慮了,除非去劫他們的補給列車,這是一個辦法,不過也是杯水車薪。沒有大效果,至于這些士紳。有惡跡的倒是可以動一動,但那些名聲比較好的,不宜過激,可以上門化緣,能化多少是多少,如果我們動作太激勵,反而會把他們推到日本人的懷里,這對我們也不利……”
“老陸,我也在為難,接到你的密電,我是愁的幾天都睡不著覺,你說這幾萬大軍,沒吃沒喝的,怎么打仗?”秦時雨眼窩的深陷,這些日子確實是受了大苦了。
“我來的時候,路過吉林,見到了樂全,吉林城內有不法的商人在哄抬物價,其中糧食在短短的幾天內漲了五成,這些糧商手里一定囤積著大批的糧食!”陸山說道。
“拿糧商開刀?”秦時雨一驚。
“不錯,對于為富不仁的糧商,我們可不能手軟,樂全明天就會動手了,這些人大發國難財,是不見棺材不不掉淚,他們以為我們占幾天就走,或者說不敢拿他們怎樣是嗎?”陸山眼中閃過一絲濃烈的殺機。
“老陸,這些人能量很大,如果手段太激烈的話,會不會……”秦時雨擔憂道。
“放心,我們沒逼著他們傾家蕩產,賣兒賣女,我的目的是讓他們主動降價,然后賣糧食給我們!”陸山道。
“這行嗎,再說我們手里也沒有多少錢?”秦時雨道。
“錢,我們暫時還有一些,來的路上,順道抄了幾個匪穴,幾十萬大洋還是拿的出手的!”陸山笑道。
“真的?”秦時雨驚喜道。
“沒看見我帶來了十個大箱子嗎,裝的都是金銀珠寶,留了一半兒給樂全,一來是給他做后盾,二來用這筆錢購買糧食,以解決我們目前的困境!
“那可真是太好了!”秦時雨眉開眼笑道。
“不過老秦,你給我說實話,馮、李二人到底麾下有多少人馬,裝備和戰斗力如何?”
“馮戰海麾下原本編制有十五個團。前一陣子攻打長春失利后。縮編成六個團,加上老弱病殘,現在總兵力還有一萬多人。”秦時雨道。
“李海青部呢?”
“李海青部人數略少,總兵力大概有六千至七千人。”
“算上的我們的兵力,一共多少兵力!”
“第九旅編制是三團一營,減去圖們機場警備部隊和民兵組織,現在舒蘭的總共有四千人左右,舒蘭警備旅是也是一旅三團的編制,不過吸納了偽軍俘虜,兵力也有六千人!”
“這么說。現在我們手中可用的兵力將到兩萬五千人了?”陸山微微有些驚訝,比他預估的居然多出五千人出來了。
“可能要略少一些,差不多就是這個數字!”秦時雨道。
“你再給我說說這兩部的一些情況,武器裝備。各團級指揮官的姓名、履歷等等,大概說一下,不要太詳細。”陸山道。
“好,馮戰海將軍,三十歲出頭,原吉林公署衛隊長,上校軍銜,他還是輔帥張作相的侄子,哈爾濱失守后,率部轉戰方正一帶……
麾下原本有宮長海、姚殿臣兩旅……
李海青。山東武城人,早年逃荒之黑龍江,曾入旅行,民國十四年被吳俊升招撫,任營長,馬占山將軍江橋抗戰,任先遣支隊支隊長,副支隊長是張希武,麾下有韓福元、趙有今、王寶瑞、柳春庭等驍勇悍將,另外。李海青麾下還有一支騎兵部隊,跟日本人血戰過,現在就剩下六百多人……”
“看來,血戰余生的都是精華呀,這些老兵是我們的寶貝。一定要盡量的減少傷亡,將來我們的隊伍能不能發展壯大。就靠這些人了!”陸山感嘆道。
“是呀,不過他們這大半年轉戰可是夠辛苦的了,居無定所,一直在轉移戰斗,犧牲很大,根據他們自己說的,當初活下來的人現在已經不到三分之一了,馮戰海起事的時候兩萬多人,轉戰數月,算上中途加入的,犧牲和致殘的人就有兩萬多人,當初跟他一起高舉抗日大旗的,只剩下不到兩千人了!”
“不把日寇趕出中國,中國的反抗就不會停止,中日之間,只能有一個存在!”陸山道,“這是國戰,也是死戰!活著的人會記住他們的。”
從車站到縣公署也就十幾分鐘的車程,很快汽車就停在了公署門前。
陸山本要推開車門下車,但是手還沒有用力,車門就被一股大力從外面拉開了!
陸山一抬頭,頓覺眼前一亮,一個身著上校東北軍軍服的年輕軍官帥氣剛毅的臉龐映入他的眼簾!
“陸長官!”
馮戰海!
除了他,還有別人能夠身著上校軍服,如此筆挺的軍資,干練的動作!
“馮將軍,你好!”陸山也隨之回敬了一個軍禮!
“聽說陸長官要來,壽山本想親自到火車站迎接,不想突然一點小事耽誤,請陸長官不要介意!”馮戰海見到陸山那張年輕的不像話的臉,微微一驚,不過當他看到陸山眼神之中的尊重以及回禮時候的嚴肅,心中不禁產生了一種敬重的感覺。
“壽山兄說哪里話了,陸山可是對馮將軍的神交已久了!”陸山呵呵一笑道。
“陸長官,請!”
“馮將軍,請!”在張貫一等人的簇擁下,陸山進入了縣公署。
舒蘭原本是馮戰海的吉林救的臨時駐地,秦時雨率軍北上后,馮戰海主動的將縣公署讓了出來,作為臨時的指揮所!
秦時雨是東縱的副總司令,馮戰海決心率部隊并入東縱也是經過慎重考慮之后才決定的。
雖然他跟李杜、丁超等人聯合成立了吉林自衛軍副總司令兼左路軍總指揮,但這個聯盟并不牢靠,相互之間甚至還有矛盾,比如還有人私下里跟日本人有聯系,抗日并不堅定等等!
而他有深知孤軍奮戰并不能長久,本來他是打算帶著隊伍一路向南打,退到關內去的,東縱的崛起讓他有了另一個選擇,所以他決定率軍加入東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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