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陰毒的老酒井!
陸山思考再三,還是自己親自去見戴雨農。
“處長,對方約了我們明天下午三點鐘在教堂見面!”王天木興沖沖的推開了戴雨農的房門。
“終于肯見面了?”戴雨農咬著牙說道,晾了他十多天了,這對他來說簡直就是一種侮辱,要不是有事相求,他早就拂袖而去了。
“處長,這會不會……”
“不會,晾了我這么久了,也該露面了,南天王,好大的架子!”戴雨農冷哼一聲,雖然他地位不顯,可還沒有什么人該如此輕慢于他,他可是代表校長來的。
“處長,這里畢竟不是咱們的地盤兒,而且咱們還有求于人家,您是不是……”王天木咳嗽一聲,提醒道。
“放心吧,我知道分寸,任務要緊!”戴雨農臉色一緊道。
下午兩點五十,陸山沒有帶任何人,只是悄做打扮,灰布長衫,墨鏡還有禮帽,從教堂的后門進入。
三點鐘,一襲黑衣,個頭不高,也戴著墨鏡,兩道粗重的眉毛,消瘦的臉龐,沒有留胡須的戴雨農警惕的四下查看了一下,這才推開了教堂的大門。
“神父,我有罪!”
“是嗎,你都做了些什么?說給主來聽一聽?”
“前些日子,家里的老人走了,我沒來得及見他最后一面……”
“孩子,這不是你的錯,主會保佑你的!”
結束了這一段聯絡暗語的對話,陸山與戴雨農就像當初他跟犁天才一般,隔著告解室的一道屏風開始了正式的對話。
“是南先生嗎?”戴雨農問道。
“我就是,請問是戴雨農,戴先生嗎?”
“正是戴某!”
“戴先生從南邊來?”
“是的,專程來見南先生的!”
“有事?”
“確有一事相求!”戴雨農開門見山道。
“說吧,能幫的我一定盡力,大家都是中國人!”陸山捂著嘴道,那感覺是想笑卻又笑不出來。
“族長說了,兄弟不和,想要分家,想請南先生出手,除掉叛族者!”戴雨農道,他這么說相信對方能夠聽的懂的。
“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族長就沒有什么表示?”陸山緩緩道,他娘的,還跟自己來這一套。
“族長說了,事成之后,可以獨擋一面,日后裂土封侯!”戴雨農道。
“此事需要斟酌,我知道了,你回去聽信兒吧。”陸山道。
“南先生?”
“好了,戴兄,此事非同小可,況且那人身邊鷹犬眾多,豈是那么容易除掉的?”陸山不悅的道。
“南兄可是應下這件事了?”戴雨農問道。
“我只說斟酌,并沒有答應你!”陸山不客氣的道。
“南兄,這件事要是做成了,你今后的榮華富貴……”戴雨農勸說道。
“不要跟我說這些,此事要是做成了,能不能全身而退還不一定呢,什么榮華富貴,那也要有命享受才是!”
“南兄,此事族長再三交代,不能……”
“好了,戴兄,此事我知道了,要么你現在回南方,要么安心住下,等我的消息!”陸山可不想跟他廢話,直接從告解室的另一個門離開了。
戴雨農推門走了出來,臉色很不好看,朝陸山遠去的方向透過陰鷙的一撇。
回到七號公館。
“老板,怎么樣,那個戴雨農怎么說?”薛顯急切的問道。
“果然是帶著老蔣的命令來的,要溥儀的小命!”陸山坐下,喝了一口熱茶道。
“就沒點兒表示?”薛顯砸吧一下嘴巴道。
“表示,表示什么,人家代表的是gmzf,咱們是什么,平頭百姓,人家說什么,咱們就該乖乖的聽從才是……”陸山不無諷刺的道,這種自以為是天子門生,找了個主人,就忘了自己過去的人實在沒什么好感。
“那事后呢?”
“說是主政一方的諸侯!”陸山道。
“真的假的?”薛顯驚訝道。
“這話你也相信?”陸山不無鄙夷的道。
“這話是聽著不可信,那就沒來點實質的,比如說幾萬大洋或者幾個美女啥的?”
“想要美女,你身后就有!”陸山一抬頭,嘿嘿一笑道。
“啊?”薛顯一扭頭,看到秦嵐一張黑臉,眼珠子瞪得大大的,像是一只要吃人的母老虎。
“嵐嵐……”
“誰是你的嵐嵐,找你的美女去!”秦嵐拂袖而去。
陸山莞爾一笑,這一對簡直就是歡喜冤家,薛顯每次說錯話都會被秦嵐抓現行,而且幾乎是每一次都是薛顯完敗告終。
林玉琴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從森山由美住進七號公館,這還是她第一次笑。
天上人間和船渡料理都漸漸的走上正軌,而渡邊一郎也開始對“方便面”進行量產,這兩天開始調試味道,出產的方便面也在船渡料理和森山料理進行試銷售。
反響還是不錯的,多數食客都還接受這種用開水直接沖開的速食面條。
陸山接下來就是考慮貸款的事情了,日本央行馬上就要宣布取消金本位了,必須在這個政策取消之前,把錢從銀行里貸出來!
陸山選擇的自然是橫濱正金銀行了,這家銀行是日本在滿洲最大的銀行,營業網點遍布整個東北的各大城鎮,資金雄厚。
陸山拉上了渡邊一郎以名下的產業和股票作為抵押,向橫濱正金銀行貸款一千萬日元!
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如此數目大的貸款必須要銀行總裁井上準之助批準才行!
貸款申請提交之后,橫濱正金銀行的總裁井上準之助親自從橫濱飛了過來談這筆貸款。
日本人是不會輕易的將這么一大筆貸款貸給你的,但凡是貸款,除了要付高額的利息外,還有很多附加條件。
如果陸山不是借用“船越仁敏”這個日本人的身份的話,條件還會更苛刻。
貸款一千萬,最好的結果就是能夠貸八百萬左右,就算吧森山料理和七號公館都押上的話,總資產也沒有一千萬,按照銀行放貸的規矩,最高也只是抵押物品估價的百分之七十。
加上渡邊一郎的全部資產,可以貸到八百萬左右。
陸山還有一筆錢,就是被柳玉書他們用棺材帶走的那些金條和銀元,這部分大概有一百萬左右,已經讓雷冬和王榮去取了,這筆錢當然不能用,但可以作為先遣隊北上的資金,這筆錢是不能用的。
山上的錢陸山已經換成了美元,大部分用于資助周雪暉去美國的研究和經營,小部分他設立的了一個“留學基金”,用于接下來的可能安排一部分人出國留學。
這些錢都跟“船越仁敏”沒有關系,因此都不能用,所以陸山要擴張,要建立一個龐大的實業帝國就必須利用別人的資金。
當然,橫濱正金銀行并不是陸山的唯一選擇,還有很多銀行可以選擇,但資金都不如橫濱正金銀行雄厚,
貸款的事情牽扯了陸山很大一部分精力,不過橫濱正金銀行還算給面子,陸山的貸款一千萬的申請沒有直接拒絕,而是上報了總行,總裁都親自下來了。
這一日,陸山從天上人間返回七號公館。
“老板,菊文酒館的美惠子小姐打來電話,說請您去一趟菊文酒館!”林玉琴替陸山脫了大衣和帽子說道。
“美惠子,沒說什么事情?”陸山很詫異的問道。
“不知道,她沒有說,只說是老酒井讓她打電話的。”林玉琴道。
“她怎么沒有把電話打到天上人間去?”
“不清楚!”
“沒說什么時候?”
“她說最好是這兩天。”林玉琴道。
“現在幾點了?”陸山問了一聲。
“五點半了!”
“嗯,我不在家吃飯了,我去一趟菊文酒館!”陸山隨后又將大衣和帽子取了過去道,“叫阿根開車送我去!”
“要不,派幾個人跟著?”林玉琴擔心道。
“不了,要殺我的人現在都在監獄里,很安全!”陸山道,“再說了,如果真有人要殺我,他們跟著也只有送死!”
“那你小心一點兒,早點回來!”林玉琴上前給陸山整理了一下衣領,順手撫了一下道。
“知道了,不要等我回來,你們先睡吧!”陸山去了圍巾,帶上禮帽,出了門,鉆入汽車中。
菊文酒館的生意還算不錯,至少沒有因為天氣寒冷而令客人們躲在家里不愿意出來。
來菊文酒館喝酒的基本上都是常客了,陸山一路走進來,看到了不少熟人,這些都是他新認識的在奉天的日本上企業家和商人,在經濟上屬于有錢人一類。
也偶爾看到幾個同胞,大多數都是走狗之類的。
“船越先生,您來了!”中村駿雄迎了上來。
“酒井伯父他……”
“主人在后院,我帶您去!”
“謝謝!”
“船越君來了?”陸山見到了老酒井了,這才幾天沒見,老酒井半邊頭發就白了,人也顯得消瘦,精神狀態似乎也差了很多。
“酒井伯父,您這是怎么了?”陸山假裝關切的問道。
老酒井一揮手,中村微微一躬身,離開了。
“船越君,快坐下說話!”老酒井道,陸山看出他的眼珠子有些渾濁。
“美惠子,給船越君沏茶!”
“是,主人!”美惠子抬頭看了老酒井一眼,站起來,緩步走出房間。
“酒井伯父,究竟什么事情讓你把我這么急的招來?”陸山問道。
“船越君,我的時間不多了!”老酒井開口道。
“酒井伯父,你……”
“早在四個月前,醫生就診斷我得了絕癥,只有不到半年的命!”老酒井緩緩解釋道,“人的力量始終敵不過病魔,我想我快不行了。”
“酒井伯父,你難道沒有去醫院再看過嗎?”
“我得的是絕癥,根本看不好的,還去醫院做什么?”老酒井笑道,“就算他們給我肚子上來一刀,也不過是茍延殘喘而已,還要受疼痛折磨!”
“那您要我做什么?”
“我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菊文酒館,還有我在這里的一些產業!”老酒井道,“我一生沒有娶妻,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獻給了帝國的大業,在我快要死的時候,我想找一個人把我的一切都繼承下去,也為了帝國的大業!”
“酒井伯父,你要找的那個繼承人不會是我吧?”陸山心中狂跳,這種事情簡直比小說里還要玄幻,天上有這樣掉餡兒餅的嗎?還一砸正好砸在他的腦袋上?
難道老酒井已經認定自己就是“船越仁敏”了,這也太荒唐,太匪夷所思了。
“您不是還有中村君和美惠子小姐嗎?”陸山表示懷疑,自己就算被認定是所謂的“船越文夫”的兒子“船越仁敏”,那也不至于讓老謀深算的老酒井這般信任吧?
他就不怕他把的家業都敗光了?
“中村雖然跟了我二十多年,但是我了解他,他的心胸太窄,不成大器,美惠子只是一個女人,是駕馭不了我的這些手下的,所以她們兩個都不是合適的人選!”老酒井搖頭道。
“那您為什么選中我呢,我跟您好像還不太熟?”
“哈哈,你夠膽色,有勇有謀,做事果斷狠辣,商場之上縱橫卑闕,游刃有余,我在奉天多年,敢拿刀威脅我的,你還是第一個,所以我從第一看看到你,我就很欣賞你,當得知你是我老友船越文夫的兒子,我就動了要把我的一切繼承給你的念頭,后來我多次試探,發現你做事不按常理出牌,令人防不勝防,在后來,你遇刺之后,別人都以為你向強權低頭了,實際上你暗中操控輿論對zf造成了巨大壓力,甚至還驚動了陸軍部,他們甚至有想把你征召入伍的打算!”老酒井兩眼放光道。
“啊?”陸山微微有些驚訝,要是日本人真要征兆他入伍,他還真不知道該如何辦呢!
“放心吧,他們不會這么做的,因為你在民間比在官方要好的多!”老酒井道,“土肥原大佐不是想請你擔任什么中日友好武術協會的會長嗎?”
“是有這么一回事,但是……”
“這個會長你倒是可以做一做,但只是名譽的,不要牽扯太深!”老酒井道,“我在中國三十多年了,深知這個民族文明的可怕,外來的文明只要一進來,很快就會被其同化,而我們大和民族要征服這樣一個民族,首先要征服他們的文明,軍事占領只是手段,而真正的應該做的就是從經濟和文化上對其控制,這一點滿清做的并不徹底,他們當時如果徹底的廢除漢語的話,那此時此刻就沒有什么漢滿之分了……”
陸山越聽越心驚,這老酒井果然不愧是在中國生活了三十多年的老鬼子,將中國人的性格研究的十分透徹,對中國的經濟文化也非常了解,所提出的針對的辦法也十分歹毒,完全是想要從根兒上斷了中華民族的傳承!
如果按照老酒井的方略,一旦日本真的占領整個中國,幾代之后,恐怕就沒有人記得自己還是“大漢”的子民了。
老酒井的中心思想就是,要徹底的占領和控制中國,在學習滿期的基礎上,從經濟、文化著手,先控制中國的經濟,然后再斷文字傳承之根。
尤其最令人感到憤怒和毛骨悚然的是,老酒井居然有再來一次“焚書坑儒”的想法。
等日本對中國實施占領之后,收繳全國的漢文字書籍,全部予以焚燒,徹底斷了中華民族的文字傳承!
雖然陸山知道,這根本是不切實際,也是不可能的,但是他被老酒井種種歹毒的計劃給驚住了。
這樣人幸虧得了絕癥,不然讓他活在世上,真是一個大禍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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