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先生,我的副官藤田駿……”土肥原沒直接說出來,但意思很明顯,是不是把人先放下來?
“土肥原先生,對于藤田先生,您不覺得他們給您惹下這么大的麻煩,不接受一點教訓是不行嗎?”陸山現在壓根兒就沒有放人的意思。
“接受教訓是應該的,只是……”
“那不就結了,土肥原先生是個淳厚善良的人,一定不忍心處罰自己的手下,那還是我來代勞好了!”陸山大包大攬的說道。
土肥原氣得吐血,分明是你不想放人,卻非要說我善良?我要是堅持放人話,豈不真成了良善之輩了?
“大先生,既然你已經答應我的條件,而且藤田他們也是我的人,是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先把他們放下來?”土肥原這是把頭低的更低了。
“行,既然土肥原先生如此體恤下屬,那就半個小時后放下來!”陸山一副我給你面子的模樣道。
土肥原苦笑不已,面對這樣一個渾身上下都長滿刺兒的愣頭青,他還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了。
不過有一點他算是明白了,這個“大先生”是個認準了不回頭的人,不是執著了,是執拗,這樣的人是最可怕,也是最難對付的。
“請吧,土肥原先生!”
餐廳內。
“土肥原先生,這是我們中國北方的烙餅,您一定沒有吃過吧?”陸山指著桌上盤子里的金黃色的烙餅介紹道。
“我有所耳聞!”土肥原假惺惺道。
“來人,上大蔥!”陸山大手一揮。
“這個大餅酒大蔥最好吃了,土肥原先生,你可要試一試!”陸山將大蔥放在大餅上,然后一卷,往嘴里一送,咬了一口,大嚼了起來。
土肥原在中國多年,自然知道這大餅跟大蔥卷起來一起的吃法,只是個人不太習慣大蔥的那個味道,這真要他吃,還有些為難?
“土肥原先生,你為何不吃呢?很好吃的!”
“大先生,大蔥就免了,我不習慣那個味道,我吃這個大餅就好了!”土肥原伸手取了一張大餅,卷起來,送到嘴中大口的嚼了起來,昨天被陸山灌了一肚子的酒,到現在都沒正經的吃過東西,他也確實餓了。
“芳子小姐,不,該叫格格,你也吃點兒?”
川島芳子吃相倒是蠻優雅的,有點兒大清皇族后裔的范兒,撕下一小塊,一小塊的往嘴里送,紅唇蠕動間,一種說不出的誘惑!
娘的,這女人天生的就是一蕩貨,吃飯都不忘勾引男人,怪不得聲名狼藉。
土肥原大概是想把自己損失的給吃回去,一口氣吃了三張烙餅,決定還不夠,又拿了第四張,卷起來往嘴里送了去。
“有酒嗎,給土肥原先生來一碗?”
“別,大先生,酒就免了,給我來一碗茶就可以了!”
“茶,我這兒可沒有什么好茶葉,怕您喝不慣,這樣吧,白開水怎么樣?”
“白開水也行!”
該死的土匪,小氣成這個樣子,窮瘋了吧。YHZW網站。
“土肥原先生,白開水來了!”
土肥原端起碗猛喝了一口,牙關顫抖,嘴唇哆嗦了一下:“涼的?”
“是呀,涼白開!”
土肥原嘴唇哆嗦了幾下,最終忍住怒火沒有罵出來。
但見陸山從林玉琴手上接過熱氣騰騰的豆漿,土肥原眼睛霎時間瞪圓了。
“熱豆漿?”
“是呀,現磨的呢!”
“給我來一碗?”土肥原舔了一下嘴唇道。
“你不是有白開水了?”
“我不知道你們還準備了豆漿,豆漿,我很喜歡喝的!”
“行,給土肥原先生上一碗熱豆漿!”
土肥原迫不及待的端起林玉琴送來的豆漿就往嘴里喝了一口,但是他很快就張嘴吐了出來:“燙,好燙!”
“土肥原先生,這豆漿是現煮的,很燙的,要一小口一小口的喝!”
“大先生,你,你怎么不早說?”土肥原一張老臉憋得通紅。
“您的動作太快了,我還沒來得及張嘴,您就……”陸山一副“不關我事”的無辜模樣道。
土肥原氣的是七竅生煙,自己號稱狡智,居然讓一個土匪一而再再而三的玩弄于掌股之間,簡直就是畢生最大的恥辱!
川島芳子看到土肥原的心有些亂了,忙提醒道:“老師,我們該告辭了!”
“土肥原先生要走?”
“是的,我還有軍務在身,不能在山上久留了!”土肥原道,“不過芳子小姐很仰慕大先生,她想在山上多盤桓幾rì,向大先生請教學習!”
“是的,請大先生不吝賜教!”川島芳子沖陸山深深一躬道。
“這個,土肥原先生這么快就走了,實在是太遺憾了,我聽說土肥原先生十分精通中國的棋道,本想能夠跟先生切磋一下,沒想到……”
“大先生也是棋道高手()?”土肥原眼睛一亮。
“呵呵,讓土肥原先生見笑了,我只是略懂一二而已!”陸山無比風sāo的說道。
“那我倒要討教一下了!”土肥原道。
“土肥原先生不是有軍務在身嗎?”
“軍務嘛,也有輕重緩急,但是能夠跟大先生對弈,那是很難得的。”土肥原道。
“既然如此,那就請土肥原先生賜教一番了!”陸山呵呵一笑道。
“大先生,請!”土肥原興致高昂道。
“老師,大先生,能否允許芳子觀戰?”川島芳子請求道。
“這個,大先生,你看?”
“格格愿意看的話,我沒問題!”
棋局很快就擺開了,陸山執白子,土肥原執黑子。(筆者不懂圍棋,寫的不好,大家見諒。)
陸山的棋藝,用一句話來說,那就是臭棋簍子,不過有幸看過棋圣下過幾盤棋,記下了棋譜,到還能應付一下。炎黃站。
土肥原的棋力蠻高的,至少看起來,陸山用了棋圣的路數對付他,他居然能夠有還手之力。
陸山有棋圣的棋譜打底,下起來自然是一點都不吃力,反正輸贏對他來說也不是很重要。
可土肥原就慘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土匪窩里居然還有這樣一位棋道圣手,逼的他絞盡腦汁,滿頭大汗。
“大先生,我輸了!”第一盤棋,土肥原就感到難以為繼,索性認輸了。
“土肥原先生,承讓了!”
“大先生的棋藝令土肥原汗顏,不知道大先生師承?”
“家師一山野村夫,不是什么名士,土肥原先生知道了也沒用!”陸山呵呵一笑。
“呵呵,令師真是高人,土肥原無緣一見,真乃憾事!”
“土肥原先生,要不再來一盤?”
“不了,我的棋力遠遠不如大先生,還是改rì吧!”土肥原忙拒絕道。
一步輸,步步輸,在陸山面前,他已經沒有了當初的斗志了,再下下去,結果都一樣。
“那好,我就不送土肥原先生了!”陸山道,“還望土肥原先生不要忘記我們的約定!”
“一定,一定!”土肥原點頭答應道。
“來人,開山門,送客!”
“大先生,我把芳子留下,有事也可有個聯系?”土肥原道。
“土肥原先生,您就不怕我把您的這位嬌滴滴的學生給欺負了?”陸山問道。
“大先生會欺負我一個柔弱女子嗎?”川島芳子媚眼放電道。
“這個,說不準,格格,你還是隨土肥原先生一起下山吧,我這里山里男人多,女人少,萬一這……”
“芳子只要待在大先生左右,就不怕被人欺負了!”
“格格,我睡不起呀!”陸山白眼一翻,很直白的說道。
川島芳子聞言,一張粉臉羞怒之下,瞬間變得煞白煞白的。
土肥原真是有一種撞墻的沖動,跟這樣的人交流,沒有強大的心靈是沒有辦法承受的。
陸山這一句話也太毒了,簡直就像一把刀狠狠的扎在了川島芳子的心臟上,她一個滿清皇族后裔,卻無恥的賣主求榮,甘愿充當罕見走狗,第二,還暗示了她利用自己的身份,做一些骯臟的勾當,是一個蕩婦,連土匪都不愿意找她這樣的女人,那不是很下賤嗎?
就這一句話,川島芳子面皮再厚,也不可能留在山上了。
“既然如此,大先生,土肥原告辭了,希望我們有機會能夠在奉天城相見,到時候土肥原一定延請大先生嘗一嘗我們rì本的料理和美酒!”土肥原提出告辭道。
“那行,土肥原先生,您常來!”陸山抱拳道,“我一定掃榻相迎!”
還常來,來一次就夠了!
“來人,開山門,送客!”
上山的時候三十多人,下山的時候不足十個人,藤田等櫻花會的忍者被扣了作為人質,等土肥原拿東西換人!
“你們這是怎么回事?”看到自己的部下一個個都成了叫花子似地,鋼盔被人扒走也就算了,怎么連皮帶和鞋子都讓人扒走了?
“機關長閣下,這不是您的命令嗎?”
“我的命令,可惡!”土肥原想起來了,自己是下令讓他們繳械,可沒說連褲帶子也要扒了呀?
這一群大rì本帝國的士兵一個個提著褲子,光著腳丫子回去,那還不成為笑談?
“老師,現在最要緊的是跟藤原少佐匯合!”川島芳子恨透了這個大先生,要不是他那句話,她這有心要將這個大先生拜倒在自己石榴裙下,現在,她恨不得將他大卸八塊!
“土肥原先生,您的厚禮我們收下了,這是我們的回禮!”秦時雨領著七八個人跳著一籮筐的破鞋和皮帶送了過來!
“秦先生,回去替我多謝大先生!”土肥原咬牙切齒道。
“土肥原先生客氣了,我一定會把話帶到的!”秦時雨鄭重其事的說道。
“還不快穿上,回去!”土肥原沖著傻愣愣的部下憤怒的吼道!
一群鬼子兵頓時一擁而上,沒有褲帶可以用手提著,可這光著腳走山路,那不是要人命?
所以,幾筐破鞋很快就一槍而空,沒能搶到的,還打了起來,場面很是熱鬧!
這可真是丟人丟到家了!
憤怒的土肥原只能鳴槍制止這個混亂的局面!
“都給我聽好了,有鞋子的穿鞋子,沒鞋子的用棉衣裹腳,速速整隊!”
小鬼子的紀律性還是蠻好的,很快的就整好隊,裹好腳!
“開路!”
土肥原略帶復雜的眼神朝馬耳山忘了一眼,然后頭也不回的下山去了。
來的時候還有馬騎,回去只能徒步了,馬都讓陸山派人給牽走了。
“你們說土肥原回去之后會拿咱們怎樣辦?”陸山問站在身后的一圈人道。
“土肥原這個老鬼子陰險狠毒,而且睚眥必報,估計很快就會派大軍圍剿咱們!”薛顯道。
“我覺得土肥原會忍下這口氣,會找個機會把我們連根拔起!”王榮道。
“土肥原應該已經知道我們的身份,恐怕不會再想著招安我們了!”秦時雨道。
“我覺得土肥原還會招安我們!”林玉琴道,“只是他不會再這么忍氣吞聲了。”
“玉琴,說說你的理由!”陸山問道。
“山哥雖然這次大大的戲耍了土肥原,但是并沒有殺他,這會給他一個錯覺,山哥是有可能被招安的,只是籌碼不夠而已,而只要籌碼夠了,山哥自然就會乖乖的下山了!”林玉琴分析道,“何況山哥一直表現出一幅玩世不恭,貪得無厭的樣子,而這就是一個人的弱點,只要抓住這個弱點,就能夠逼山哥就范!”
“而且,馬耳山位置很重要,隨時可以掐斷撫順至沈陽的鐵路線,鬼子一定不會讓我們在這里發展壯大的!”趙子和插進來一句道。
“老陸這一次沒有殺土肥原,估計會有很多人誤會咱們要當漢jiān了!”秦時雨道。
“我這也是沒有辦法,rì本人不會給我時間訓練出一支精兵來,所以我只能采用這種方法,還有,我購買了一批機器,這是我們未來抗rì根據地發展必須的,這批機器不能夠有任何的閃失,必須安全的運到,一旦我們跟小鬼子開戰,這批機器能不能安全的運到就難說了!”陸山也不想就此放過土肥原,但是維持這種曖昧的關系,卻是為了未來考慮。
如果現在跟rì本人死掐,首先隊伍能不能保留下來,他自己都沒辦法保證,還有托犁天才在天津訂購的一批機器,那是為了根據地的未來準備的。
趁現在rì軍對東北的控制還不嚴,可以偷偷的運進來,哪怕先藏在某個地方也好。
“司令深謀遠慮,真令人敬佩!”
“別夸我了,這一次我們跟土肥原結怨不小,下一步他肯定還會跟咱們接觸的,月茹,接下來就看你的了,看能不能拖延小鬼子對我動兵的時間!”陸山鄭重的對劉月茹道,“適當的可以把一些有關我的消息透露給rì本人,具體哪些可以透露,可以找老秦他們商量。”
“王榮,我需要一支三十人的先遣隊,你來組建,都必須是老兵,還要是東北人,最好是北面的!”陸山對王榮道。
“司令這是要準備北上的探路隊了?”王榮驚喜的問道。
“嗯,這就是一支探路隊,我給你們兩部電臺,一個星期的時間學習和整訓,一個星期后出發,你們的任務就是給北上的部隊尋找一條快速北上的路,另外,還需要找一個可靠的根據地,這關系到我們未來幾年的生存和發展!”陸山點了點頭。
“司令放心,王榮這條命是您救的,只要是跟著你打鬼子,我肝腦涂地!”王榮立下軍令狀道,“我一定給北上的隊伍找到一個合適的根據地!”
“大哥,我想跟著先遣隊一起北上!”趙子和道。
“北上我另有人選,你留下,我對你另有安排!”陸山否決道。
“大哥……”
“好了,就這么決定了,子和,你的事,回頭我單獨跟你說!”陸山道。
“是,大哥!”趙子和無奈的點了點頭。
“我也要下山了,山上的工作還是有老秦全權負責,林、燕兩位大哥輔佐,另外月茹你也要擔起山上女兵的擔子來,好好組織她們訓練!”陸山對劉月茹叮囑一聲道。
“土肥原應該很快就會遣人把武器送上山,到時候你們就把藤田駿他們放了,我要放長線釣大魚。”陸山對秦時雨道,“我不在的時候,山上的事情,你多費心了!”
“那河本末守怎么辦?”秦時雨問道。
“估計土肥原那個老鬼子已經猜到我們的身份了,但他不說,咱們也就裝聾作啞,當做什么都不知道!”陸山道,“這是咱們的一道護身符,有了他,土肥原輕易的不敢動我們!”
“不錯,這河本末守就是咱們的護身符,有了它在手中,小鬼子就投鼠忌器!”
“大哥不殺土肥原是不是想從土肥原身上得到更多的東西?”趙子和問道。
“呵呵,子和,你說的不錯,殺一個土肥原,小鬼子還會派一個木肥原、金肥原,總之現如今抗rì斗爭才剛剛開始,一個熟悉的敵人和一個陌生的敵人,你選擇哪一個?”陸山笑了起來。
“當然是選熟悉的哪一個了!”
“不錯,熟悉的敵人,我們至少了解他的性格,知道他出招的路數,而陌生的敵人就不一樣了,我們每一次都需要進行一番了解之后,才能制定計劃,這是很耗費力氣的!”陸山解釋()道,“只要土肥原還在奉天機關長的位置上,我們就可以隨時掌握他的動態,而換了另外一個人就未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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