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樣,老閻,這兩樣東西讓你有什么發現?”確定藍玉蝶沒有生命危險,陸山這才松了一口氣,回到辦公室,發現閻正坐在沙發上拿著一個放大鏡,在一盞臺燈下仔細的觀察那個玉蝶帶回來的那只盒子。
“那只貔貅鎮紙到沒什么特別的,就是普通的紅玉罷了,但是這只盒子,老板,很有來頭!”閻謖有點小興奮道。
“哦,什么來頭?”陸山詫異的問道。
“老板,你看這盒子上的畫?”閻謖將盒子移到陸山面前道。
陸山看了一下,道:“沒什么特別呀,不就是釋迦摩尼割肉喂鷹的故事?”
“老板真厲害,居然連佛經里的故事都知道!”閻謖小拍了陸山一記馬匹道。
這有什么呀,后世小孩子都知道的呀,陸山微微翻了翻白眼!
好在閻謖也沒太在意這個,接著解釋道:“老板,您看,這盒子的大小,還有厚度,這里面能放什么東西?”
陸山看了一下,古怪的看了閻謖一眼道:“放什么東西,打開一看不就知道,至于你在這兒研究半天的了!”
閻謖尷尬的咳嗽了一下道:“老板,這盒子的大小跟書本差不多,而這盒子上的圖案又跟佛教有關,因此我猜這里面可能放著的是一本佛經,但用這么貴重的盒子裝一本佛經,這本佛經的價值可想而知,據我所知,日本人是很篤信佛教的,這個內田康哉我就不知道他是不是一個佛教徒了,所以……”
“你啰嗦這么多,把盒子打開來一看不就完了?”陸山鄙夷道,在我面前,你賣弄什么學問呀!
“老板,我打不開!”閻謖臉頰一紅道。
“打不開?”陸山微微一驚,“給我看看?”
陸山拿過盒子,仔細的在燈下觀察了一下四周,是盒子不假,可找不到正面,也看不到鎖,嚴絲合縫的,怎么打開?
難道是轉的?
陸山想到玩“魔方”,那不就是轉來轉去的,把顏色相同的魔方轉到同一個面上。
可這也不像呀,盒子上下兩個面的團案都是完整的呀!
難道只能使用暴力,用刀把盒子從中間劈開?可這么精美的一個盒子,還是貴重的金絲楠木制作的,真要從中間劈開,那可毀了好東西了。
“我不管你找什么人,用什么方法,給我把這個盒子打開,我要知道里面藏的究竟是什么東西!”陸山想了想,把盒子扔給了閻謖道。
“老板,我知道一個人,他是前清宮廷御用的匠師,專門給滿清宗室達官貴人打造各類的木盒,我去找他,或許可以……”閻謖接過木盒道。
“嗯,這個人在哪里?”陸山點了點頭。
“就在這奉天城內!”閻謖道。
“你馬上去,找到這個人,打開盒子,給些封口費,馬上回來!”陸山吩咐道。
“是,老板!”閻謖道,“今晚的是,是閻謖的消息有誤,令藍小姐手上,屬下愿意接受懲罰!”
“這件事不但你有錯,我也有錯,我太著急了,咱們的情報力量還得加強,下次可不能再犯這樣的錯誤了!”陸山嘆了一口氣,如果不是內田良平不給他時間,他也不會冒然行動,不過內田別墅內居然隱藏了一位高手,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誰是那個打傷藍玉蝶的高手,等他醒過來就知道了。
“這個貔貅鎮紙不錯,先放在我這里了!”陸山抬眼看了一下案幾上的貔貅鎮紙,順手將它放到了辦公桌上。
北市場福安里4號。
這是一座坐北有朝南、面闊六間、進深一間的硬山式青磚瓦房,其東側四間就是中共滿洲省委機關所在地。
這些日子奉天城不平靜,滿洲省委機關內也不平靜,自從發表了《919宣言》,這里便成了中國共產黨在東北抗日斗陣的精前線陣地。
隨后的一個多月,滿洲省委發動宣傳,印刷各種抗日宣傳單,號召東北民眾起來武力反抗日本帝國主義的侵略,但收效甚微,日本憲兵聯合奉天城內的投靠過去的警察、流氓還有朝鮮的浪人武士上街巡邏抓捕,先后有不少人被捕入獄,斗爭的形勢變得嚴峻起來。
事變后滿洲省委書記張應龍和軍委書記廖如愿等省委領導從哈爾濱趕回奉天。
一個消息悄然的在省委機關內傳開了!
兩位老書記李子芬、林仲丹回來了!
除了兩位老書記之外,還有張貫一、丁君羊等八位在獄中的同志一起回來了。
這可是一件震動滿洲省委,同時又歡欣鼓舞的事情。
但是除了林仲丹等人之外,還有十一位同志沒有返回。
這些同志一部分是因為身體原因,暫時不能返回,還有一些組織關系互不隸屬,這一次回來的主要是奉天市委和滿洲省委的一些人,在獄中,他們雖然互相都猜到對方的身份,但都不能對對方吐露一個字。
打個比方,雖然大家都是親戚,是一家人,可各自的爹媽不同,所以出來之后,只能是各自先回各家。
林仲丹在獄中受刑很重,身體很弱,但由于他的妻子徐克俊在滿洲省委通訊處擔任交通員,他才順利的跟組織上取得聯系。
其他人也都通過各自原來的途徑,輾轉才跟組織上聯系上。
雖然他們在獄中有的認識,有的不認識,彼此對對方的組織關系不清楚,但最終都還是回到了組織的懷抱!
雖說只出來了十九人,可這十九個人都是歷經嚴刑逼供出來的錚錚鐵骨戰士,可以說是組織的精華!
張貫一是被捕前是撫順特別支部書記,而林仲丹是在從撫順返回沈陽的火車上被叛徒出賣而被捕,兩人一前一后幾乎同時被捕。
兩人相識,張貫一出獄之后,跟林仲丹一起住進了林仲丹的家中。
兩人都在監獄里遭到了嚴刑逼供,落了一身的暗傷,日本人占領奉天之后,雖然一時間沒顧得上他們,但遲早會想起來的。
想起那些被捕后犧牲的通知,兩人都感到一陣神傷,對于那些出賣同志,意志信仰不堅的人,更加感到痛恨!
“老林,這一次咱們能夠出來,還真的要感謝他們!”張貫一身體素質比林仲丹強一些,因此只需要養幾天就沒什么大礙,倒是林仲丹,一身傷病,到家之后就病倒了,躺在床上還需要人伺候。
“老馬,救咱們的人弄清楚了嗎?”林仲丹面色蒼白,但精神還算可以。
“這幾天奉天城很熱鬧,一連死了三個大漢奸,你猜是誰干的?”張貫一(原名:馬尚德,后來的名字,大家應該都知道,就是著名抗日英雄楊靖宇將軍)笑問道。
“誰干的?”林仲丹來了興趣,在獄中,受盡嚴刑,他并有忘記自己的使命和信仰。
“閻王爺!”
“閻王爺,嘿嘿,這怎么可能?”林仲丹笑道。
“這閻王要你三更死,絕不會留你到五更。這三個大漢奸被殺后,都留下一張閻王帖,將下面一個要殺的人名字寫在上面,這不是索命的閻王帖嗎?”
“這倒是有意思,是誰在跟日本人過不去?”
“民間能人輩出,我在想,咱們要是組建抗日武裝,要是能夠吸收這樣的人加入,你說該有多好?”
“很難,這種人獨來獨往,不喜歡受約束,你還是趁早死了這份兒心了!”林仲丹搖頭一笑道。
“老林,組織上打算給咱倆安排什么事做?”張貫一問道。
“還不知道,我們剛出來,省委也在研究考慮,我這一病,至少有兩個月不能工作,你嘛,估計可能去哈爾濱吧。”林仲丹道。
“老林,其實我想回撫順……”
“那里認識你的人太多,不行!”
“老林,我這不是想哪里跌倒哪里爬起來嘛!”
“老馬,你的心情我理解,不過你是一名黨員,應該知道組織紀律的重要性,不用我多說了吧?”林仲丹嚴肅道。
“那好吧,我服從組織安排!”張貫一無奈的道。
“老馬,你的心情我明白,我們在獄中待的太久了,出來后先要熟悉一下情況,你多了解一下,做一下準備!”林仲丹道。
“老林,我在想救我們的那些人不簡單呀,特別是那個領頭的,單槍匹馬的殺入防衛森嚴的監獄,化裝成日本軍官,居然就這樣輕易的將我們帶出來了,整個過程簡直就如從一次參觀旅行那么簡單。”張貫一道。
“你又想說什么?”
“老林,你說我要是不跟著你一塊兒回來,跟著那些人打日本人?”
“你還真敢想,那些人救咱們不過順手為之而已!”林仲丹道。
“不,老林,絕不是順手而為,信字監關押的那么多犯人,可不止咱們,他為什么會選在把咱們救出去呢?”張貫一反駁道,“還有,他的目的是救出那個鐵猛,可當時他完全可以帶著鐵猛安然離開,而如果搭上我們的話,他成功的幾率就會大大的降低,而且我們當中很多人一身傷病,行動也受一定的影響!”
“你是說,那些人是有意的比我們捎上?”聽張貫一這么一說,林仲丹也覺得自己想的太淺了。
“十有八九是這樣的!”
“會不會是組織……”
“絕無可能,其一,組織還沒有一支這樣強大的小隊,如果又,也絕不是一朝一夕能夠訓練出來的,你沒看都那些人都訓練有素,行動之間相互配合十分默契嗎?”
“他們很像軍人,一支精銳的軍人組成的小分隊!”
“難道是東北軍?”
“不,東北軍怎么會就我們?”張貫一道,“就算要誤導日本人,也沒有必要把我們這么多人都救出來。”
“那你的意思是?”林仲丹道。
“老趙不是沒回來嗎?”張貫一道。
“趙子和,你想讓他……”林仲丹驚訝的張大嘴巴道(沒有歷史資料證明楊靖宇跟趙尚志在獄中有過交流,但這是小說,別當歷史看,嘿嘿)。
“如果想知道他們是什么人,就必須打入他們內部去,這樣我們才可能知道他們的底細!”
“老馬,說來說去,你還是打人家的主意!”林仲丹搖頭道。
“老林,這怎么能叫打人家的主意呢,我這是希望可以將他們引導到正確的抗日路線上來!”張貫一言辭鑿鑿道。
“你小心,別把自己搭進去!”林仲丹也有些動心,組織在滿洲沒有武裝力量,雖然搞了不少次暴動,但成功的例子幾乎沒有,反而每次損失都不小,如果能夠建立一支武裝抗日力量,這未嘗不可以打開組織在滿洲被動的局面。
“這么說,老林,你是同意了?”張貫一欣喜道。
“嗯,讓我再考慮考慮!”林仲丹雖說現在不是滿洲省委書記,可畢竟是前任書記的身份,他的意見滿洲省委還是要重視的。
在獄中思考了很長時間,從內心講,他不太愿意支持現在中央“王名”搞的一套“左”的方針路線,張貫一的想法倒是很符合他現在內心的心態。
也許可以試一試?
想起臨走前,人家每人發了一支槍,六十發子彈,還有三十塊大洋,林仲丹的心中非常感激,人家可是沒有提任何要求,直接就讓他們離開的,甚至還給有傷在身的人都免費的看了一次病,給了藥。
他現在吃的藥,還是人家免費給的呢!
藥都是好藥,非常昂貴,要換了自己買的話,絕對舍不得吃這些藥。
有了這些藥和大洋,他的傷病也能更快的好起來。
陸山此時并不知道組織也試著想要跟他取得聯系,他還在籌劃這怎樣以“船越仁敏”的這個身份在敵人心臟里大展拳腳呢!
這個計劃最難的不是如何大展拳腳,而是如何將他和他身邊現在出現的人的身份徹底的解決掉。
這是一個難度很大的問題,日本人查中國人不一定好查,但是要查日本人就容易多了。
日本不像中國,戰亂多年,人口流離失所,想要查一個人,實在是太困難了,隨便編造一個身份,就能以另外一個人逍遙自在,日本人可不行,他們一出生就有身份證,有完善的戶籍制度,因此要查的話,并不太難,尤其是國家機關就更容易了。
所以,身份是個大難題!
在東北,這個問題不大,渡邊一郎按照他說的去做了,日本人就算懷疑,也查不到什么來。
如果追溯他的出生地和籍貫的話,那就麻煩了,好在他讓渡邊一郎編造了一個他十六歲就離開日本,周游世界的謊言。
有了這個謊言,他就可以慢慢的編織自己的經歷,這對于一個后世去過很多國家執行秘密任務的特工來說,這并不是一件太苦難的事情,然后再事先布置一下,應該可以騙過日本情報部門的調查。
日本人現在還沒有懷疑上自己,這就給了他布置的時間,所以他得小心翼翼,不能出一點點兒差錯。
早上,陸山起床后不久,滿眼都是猩紅血絲的閻謖敲開了陸山的房門。
“老板,盒子打開了!”閻謖興奮的說道。
“打開了,里面是什么?”陸山微微一驚,一個晚上就打開了,這效率還是蠻快的。
“是一本佛經,黃金打造的《大光明經》!”
“黃金打造的?”陸山吃了一驚,這黃金本來就軟,要把它弄成薄的跟書頁一樣,工藝難度之高,非同一般,更別說是一本佛經了,這是無價之寶呀!
“老板,您看,這就是佛經!”閻謖小心翼翼的在陸山面前將《大光明經》打開。
金光燦燦,晃得人眼睛都有些花了。
“好東西,這是國寶,放好了,以后留給后人!”陸山鄭重的吩咐道。
“老板,我在佛經下面還發現了這個!”閻謖獻寶似的拿出半張發黃的軍票。
“那半張軍票?!”陸山驚喜道。
“老板,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半張軍票,咱們還是到手了!”閻謖嘿嘿的笑了起來。
“可光有這半張軍票還不行,還需要那貔貅的印章,印章是信物,軍票是憑據,兩樣缺一不可,否則是取不出那十萬美金的。”陸山嘆息一聲道。
“老板,咱們取不出,可那別人也拿不出來呀,咱們還是有機會的。”閻謖提醒一聲道。
“呵呵,我倒是忘了,沒有軍票,光有印章同樣拿不到錢!”陸山笑了起來,自己光想著自己,把別人都給忘記了。
“老板,我覺得我們可以試一試,有了這半張軍票,咱們可以……”閻謖湊到陸山耳邊低聲說了起來。
陸山聽了,眼睛隨之一亮,在屋子里踱了幾個來回,仔細考慮了一下。
“軍票交給你,你親自去辦這件事,注意不要露面。”陸山將手中半張軍票交給閻謖道,“如果順利的話,全部給我兌換成現洋,黃金也行,明白嗎?”
“明白,老板,不過是十萬現洋或者黃金……”
“我讓薛顯派兩個人跟著你,另外,讓他跟在你后面接應你,確保萬無一失!”陸山想了一下道。
“那就沒問題了!”閻謖點了點頭,陸山考慮的很周到。
“去吧,路上小心一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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