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戰斗在白山黑水!
渡邊云子說的這家旅館確實很偏僻,地理位置在日租界的邊緣,緊挨著一個叫千代田公園,公園旁邊是一家植物研究所。(免費小說請牢記)
按照一般的認識,公園周邊應該是居民小區,十分熱鬧,但是這個千代田公園建在日租界的邊緣,它的南邊是一個野球場,再往南就是一片荒地,或者說待開發之地!
一座旅館開設在這里,很顯然沒什么生意了。
不過這里勝在僻靜,很多在滿洲工作的日本人,他們不打算常住,又沒錢住高檔旅館,在這里包下一間房,住上一年半載的到十分的劃算。
這里說是旅館,不如說是一個專門供出租的廉租樓。
這里居住的都是在日本公司供職的日本人,屬于中層管理者,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因此環境還算不錯。
老板是一個五十多歲的日本人,禿頂,有些肥胖,腰背似乎略微駝了,戴著一對圓圓的老花鏡,看似憨厚的笑容,可那對滴溜轉動的眼睛卻不是的閃過一絲絲精芒!
雖然是日本人,但穿的卻是一件灰色的長袍,如果放在人堆里,沒有人會認為他是一個日本人,那對精明的小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動著,倒像是山西的地主老財。
第一眼,陸山就判斷這個日本人至少在中國生活了十年以上,因為他身上已經沒有那股子味道。
陸山可以裝日本人,因為他曾經就已日本人身份在日本生活過大半年,連日本人自己都分辨不出,但是雷冬他們一張嘴,肯定要露餡兒,不過他給他們招呼過了,最好不要說話,就算有人沖他們打招呼,點點頭就可以了。
“你好,我是芥川龍一,這家旅店的老板!”老頭見到生客上門,熱情的走了出來迎接道。
“芥川龍一?”陸山一愣,迅即釋然,電影里的人名在現實中未必就沒有人會有,只要不是偉人,重名的人太多,只不過當一個名字被大家都熟悉的時候,就沒有人會再使用了。
“芥川君,我們一共五個人,要四間房,大約住半個月,需要多少錢?”陸山問道。
“半個月的話,四間房,需要日元一百塊。”芥川龍一一聽是純正的東京口音,忙恭敬的回答道。
“好,就一百日元,這里提供飯菜嗎?”陸山問道。
“我們提供一些料理,但需另外付費!如果幾位想要吃正宗的日本菜,可以去轉角一家春之聲料理店,那里的日本料理是整個沈陽最正宗的。”芥川龍一熱情的介紹道。
“好,我知道了!”陸山用“船越仁敏”的名字登記了一下,在職業欄上,用日文寫下“記者”二字。
至于雷冬等人,他也都一一用事先編造好的日文名字一一登記,職業上都寫的是“隨從”。
而渡邊云子,陸山則以“云子”登記,芥川龍一也沒有懷疑,只當云子是陸山的女兒,寫不寫姓氏沒什么關系,反正在日本,女兒出嫁了,那就從夫姓。
房間在三樓,四間房,兩兩對門!
渡邊云子是女人,自然單獨一間,靠里面,但是陸山卻將虎子扔了進去,理由自然是看著云子。
然后陸山、雷冬還有曹墨各一間房。
“虎子,你上半夜,下半夜冬子替你!”陸山一句話令虎子將不滿的話縮回了肚子。
“小虎子,你可小心點兒,這渡邊小娘子可是個小美人兒!”雷冬難得開一次玩笑,也虧得對象是虎子。
“去去,你這種不懂得情趣的大叔活該一輩子沒人要!”虎子犀利反擊道。
“哈哈!”陸山看到雷冬吃癟的模樣,哈哈一笑道,“冬子,這小子可是早惦記娶媳婦了。”
“人不大,心思到不小,讓冬子哥看看,毛長齊了沒有?”雷冬伸手就要朝虎子褲襠你抓去。
虎子一閃,沖雷冬擠眉弄眼道:“冬子哥,看了可別后悔?”
“老子看了有啥后悔的,要不要你冬子哥教教你怎么做男人?”雷冬道。
“老處男,你連女人的手都摸過,有啥資格教我?”
雷冬才二十二歲,按照這個時代看,是有些老了。
“哈哈……”陸山放肆大笑,就連曹墨也忍不住捂著嘴,想笑又不敢笑,這虎子一張嘴簡直就跟刀子似地,戳的雷冬胸口一個窟窿一個窟窿的。
“臭小子,你等著,回去我告訴你姐姐去,就說你看上一個日本娘們兒,說是給她當弟媳婦!”
“冬子哥,你耍賴,不帶這么玩人的。”虎子頓時哭喪了一張臉,老姐肯定會信以為真,到時候他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林玉琴最恨日本人了,要是讓他知道自己跟一個日本少女有什么瓜葛,還不拿刀追殺他?
虎子誰都不怕,就怕他姐姐林玉琴,雷冬抬出這樣一個大殺器,終于扳回了一局。
就是有點兒勝之不武。
“好了,冬子,到我的房間,我們商量一下。”陸山叫住雷冬,又曹墨道,“曹墨,你也一起。”
房間倒是布置的很整潔,還有一股子皂角的味道,很顯然,這里經常有人打掃,桌椅非常干凈,想來是經常擦拭,一塵不染。
這一點陸山倒是佩服日本人,做事情一絲不茍,認真嚴苛,國人這方面的素質還有些差距。
一個小衛生間,客廳和書房在一起,里面是臥房,房間不大,總共加起來也就是不到二十平米,但是給人的感覺很整潔和溫馨。
房間的布置是按照日本人習慣,推拉的門窗,還有榻榻米,門口還豎立衣帽架。
“坐吧!”進入客廳,三人圍繞一個案幾坐了下來。
“從現在其,你們也努力學習日本人的生活習慣,我會指導你們,明白嗎?”
“山哥,學日本人,不用了吧?”雷冬臉上有難色。
“還記得我對你說過,我們會時常潛入敵后執行任務,學習敵人、了解敵人,才能更好的戰勝敵人,難道你都忘了?”陸山厲聲道。
“山哥,我學,我學還不行嗎?”見陸山表情認真,雷冬苦著臉只能答應。
“曹墨,明天你出去,給我們四個人各弄兩套西服來,記住,料子要好,別怕花錢,另外再去成衣鋪給弄一些普通百姓的衣服,但是不能讓人知道,明白嗎?”陸山第一件事就是吩咐曹墨搞衣服,他們要時常變幻身份,沒有道具可不行。
“另外,你知道哪里有賣攝影器材的?”陸山問道。、
“不知道,買那玩意干什么?”雷冬奇怪的問道。
“笨蛋,我是記者,你是攝影師,不買照相機,你拿什么當攝影師?”
“可是山哥,我不會呀!”
“不會,你不會學呀!我教你!”
“那就沒問題!”
“曹墨,我們出去,你盡量少說話,雖然你是我的翻譯,但其實你只是我的一個向導,向導明白嗎?”
“明白,我就是給您指路和跑腿辦事兒的。”
“你看,還是曹墨聰明,你以后要學會動腦筋,我總不能每次任務都跟在你后面,給你當保姆?”
雷冬聞言,霎時一張臉臊的通紅,他也是有自尊心的,陸山之所以不留情面的訓斥,還不是為了他的將來。
不想當元帥的士兵不是好士兵,雷冬也想上進,可機會從來不是等來的,而是自己爭來的。
陸山現在信任他,把重要的事情交給他做,這就是想讓他獨擋一面,這就是在給他機會!
如果他不抓住的話,機會就會被有準備的人奪走,也許現在沒人能取代他,可將來呢?
“山哥,我會認真學的,不會給你丟臉!”雷冬鄭重而認真的說道。
“這才是我陸山的好兄弟!”陸山哈哈一笑,伸手攬過雷冬的肩膀,重重的拍了一下,無比歡喜的道。
“曹墨,接下來你的任務比較重,雷冬只能配合你!”陸山嚴肅道,“我要知道鐵錳現在被關在何處,他的情形如何,還有最好能搞到關押之處的建筑地圖。”
曹墨略微沉思了一下道:“山哥,這很難,我對沈陽城不太熟,而且閻處長那邊只是把關系移交給我,我還沒熟悉這里的人事,短時間內要打聽到這么多消息,我不敢保證!”
陸山知道曹墨說的是實話,于是點了點頭:“我知道,你盡力而為吧。”
“冬子,你的任務是保護好曹墨的安全,如果遭遇意外,可去四馬路秀才家附近的電線桿上留下匯合的信息,明白了嗎?”
“嗯,明白了!”兩人一齊點頭。
“都回去休息吧,冬子,記得下半夜換一下虎子!”
匆匆的洗了一下腳,陸山就上床休息了,對于營救猛子,他現在也沒有多少頭緒。
簡單直接的辦法就是劫獄和劫囚車,劫獄難度大,劫囚車風險高,如果沒有更好的辦法,他也不愿意選這兩種方法。
一來,他人手不夠,算上曹墨才四個人,二來,這是九死一生的事情,他不能為了救一個鐵錳再把雷冬他們也搭進去,而且他和雷冬還是真正的刺殺案的主謀。
可不能讓日本人輕易的抓到自己。
這兩條路都是最后沒有辦法的情況下的選擇,如果能夠另外想辦法救出鐵錳,他是不會用的。
另外的辦法,日本人要公審內田遇刺案,在案件審理之前,鐵錳生命安全起碼還是有一定保證的,但這件案子的敏感性,日本人如果沒有絕對把握是不會這么做的。
那樣他們會在全世界丟一次大臉!
本來發動侵略戰爭就沒有足夠的理由,現在若是弄錯了兇案兇手,把一個無辜的人判處死刑,恐怕日本在國際上的名聲會越來越臭!
要是影響到日本的對外經濟貿易,那就損失就大了,雖然這種可能性會很小。
歐美現在金融危機,需要一個市場來傾銷他們過剩的物品,亞洲無疑是一個不錯的對象,而亞洲國家中,只有日本才有這樣的購買力。
正是有這些底氣,日本人才敢在這個時候挑起這場戰爭!
只要能夠證明鐵錳當日沒有去過大和旅館就可以了,不在場,就不可能會殺人。
但是此時此刻,恐怕所有關鍵證人都已經被日本人控制了,這一條路怕是行不通了。
不能找到鐵錳不在場的鐵證,似乎這件案子已經沒有任何懸念了,鐵錳必死無疑。
而營救鐵錳也只剩下一條路,硬來,無論是劫獄還是劫囚車,這都是相當危險的事情,尤其這是在敵人控制的核心區域內。
他甚至想到了利用記者的身份進入庭審旁聽,然后趁機制造混亂,趁亂救走鐵錳,但是審判的那一天,法庭內外必定會布滿軍警,這個時候動手,成功的可能性很好,而且還會給了敵人一網打盡的機會。
怎么辦,難道眼睜睜的看著鐵錳上絞刑架?
必須尋找其他幫手,否則憑他們幾個人救不出鐵錳的。
陸山思來想去,能夠幫助到他的就只有兩股力量,一股自然是組織的力量,雖然弱小,但是不可忽視他們在宣傳上面的優勢,可以幫助鐵錳輿論造勢,至少可以在公審之前,把水先攪渾了。
第二股就是東北軍撤走之后留下的潛伏力量,這一點基本上肯定會有,那張小六再愚蠢,這點智慧還是有的,而且這股力量應該還不弱,只不過不能正面跟鬼子對抗,但暗地里到也不一定比鬼子差!
當然,這也只是陸山自己的揣測的,也許跟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還有一股力量,陸山不想用,那就是沈陽城內的地下勢力,這些人沒有信仰,眼睛里只有錢,雖然他不是出不起錢,但這些人恰恰是最不能夠信任的,日本人收編和滲透的很厲害,若是提前泄露消息,反而會打草驚蛇,所以陸山從一開始就沒考慮這些人。
渡邊一郎,大正銀行的理事,這個人身份不低,若是善加利用的話,或許會有令他想象不到的好處?
看來自己記者的身份,還有特別法庭審判的旁聽證,都著落在這個人的身上。
直到聽見隔壁的雷冬起身去換虎子,陸山這才昏昏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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