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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決戰(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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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輕的時候,不知道等著咱倆的是這樣的結果。()レ.suimeng.♠隨夢レ”鞠文輕輕嗅了嗅那只女鬼溫柔發絲的味道,好像是在山邊看見一朵小花,輕輕俯下身子湊近了聞著,緩緩陶醉。

  “要是知道,你還想怎地。”那只女鬼使勁往鞠文的懷里依偎著,淚水忍不住流下,落在鞠文的身上,打濕衣襟。

  “要是知道啊,我一定不再去修什么魂術,找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養上一群小雞小鴨,生一大幫孩子,每天樂樂呵呵,打打鬧鬧,該活著的時候活著,該死的時候就去死,順應自然,也算是不錯。”鞠文感覺到那只女鬼在哭泣,粗糙的手指輕輕撫摸著那只女鬼的臉頰,繼續說道:“其實這么多年,枯坐大雪山的時光,還是好的。只是不到這最后時候,誰又能知道那段時間沒有爾虞我詐,沒有生死離別,居然是最美好的時光呢。”

  不到最后,誰又能知道珍惜。

  沈旭之根本沒有聽到這對鬼夫妻的對話,一向向往著簡單、粗暴、直接的少年郎在最后時候寧愿戰斗,也不愿意束手就縛。

  狗rì的,等小爺我去咬你一口!

  血鎧上無數的陣法開始動了起來。這一次,沈旭之根本沒有絲毫的留手,面對神邸,就算是自己已經是半仙之體,也絕不夠看。沈旭之感覺自己好像是螳臂當車,忽然少年郎想到了一個冷笑話,面對滾滾而來的歷史車輪,自己就算是張牙舞爪的擋在前面,依舊還是會被無情的碾壓。最他媽操蛋的是,當自己想要站起來的時候,狗rì的倒車了!

  心中狠戾化作一絲決絕的笑容,羊皮袍子似乎知道沈旭之在想什么。也不隱身,無聲無息的跳到沈旭之的肩頭,身后五條白色的狐尾出現。沒有張牙舞爪故作狠戾。也沒有往rì的狐假虎威,只是低著身子,尖爪雪亮藏在血鎧之中,雙瞳里一片血色。分不清楚哪里是瞳孔。

  這一桿虎牙長槍正如下山猛虎一般,刺破藩籬,純黑色的搶身之中帶著一絲絲的血色。更增威勢。

  “昊叔!”沈旭之高聲怒吼。這種召喚自己的召喚獸的方式少年郎曾經用過,在自己以為最適合的機會讓昊叔出手,貼服于虎牙長槍上,增加攻擊的多樣性。

  而如今,種種變化已經不再重要,只要昊叔能破去那層火焰防護,沈旭之便用虎牙長槍在那狗rì的身上戳個窟窿。

  長槍呼嘯。宛如一只咆哮的巨龍。

  然而……往rì里屢試不爽的召喚居然沒有任何回應,那狗rì的昊叔居然!!!居然根本沒有出現,而是被嚇破了膽,面色如土在識海池塘邊兩只眼睛迷離無比,根本就沒有聽見沈旭之的召喚。

  沈旭之心中暗罵。心中平生一股狠戾,氣海中的浩蕩真氣不管不顧的灌到虎牙長槍里面,也不管虎牙長槍中的樹魂能不能接受,會不會受到傷害。只求一擊,只求必死的時候狠狠咬上一口,咬出一個酣暢淋漓。

  天地元氣灌注在虎牙長槍里面,血腥殺氣妖氛仿佛火焰一般在虎牙長槍四周燃燒,甚至連沈旭之身上的血鎧都在瞬間融化,進入虎牙長槍。所有的力量全部凝結在這一槍之中,比剛剛的那一刺,更加強大,強大到沈旭之根本不管會面對什么樣的反擊。

  都這時候了,還要防御做什么!少年郎知道,不管什么反擊,自己都是必死無疑。

  精赤著上身,一身猙獰的傷疤仿佛一道道死在少年郎手下的冤魂,無聲的吼叫著。

  “子昂!”小魔鳳凰從半空中落下,回到沈旭之的識海池塘中,根本沒有看昊叔一眼,仿佛昊叔并不存在。直接進入最后一絲天地元氣,隨著元氣進入到虎牙長槍中。

  這潑婦說白了性子里的狠戾和少年郎有些相似,只不過平時被那條金龍壓制的太久,要不然在沈旭之的識海池塘里面不知道要跟九尾天瀾白狐打了多少架。

  見識到少年君王用生命召喚出來的強大存在,小魔鳳凰和沈旭之一般,愈挫愈勇,根本不想著實力相差懸殊,而是拼死也要戳他一個透明窟窿來。

  樹魂虎牙長槍槍尖穩定無比,沒有用出鳳點頭,沒有夜戰八方,沒有上中下四平槍式,沒有青龍現抓、詐敗、旋腿,只是干凈利索的一招想著少年君王刺去。簡單干凈,靠的是一股子勇悍的氣勢。

  長槍刺入血色屏障,已經崩塌的血色屏障開始紛紛破碎,仿佛一種空間法術碎裂一般。與此同時,在這電花石火的瞬間,小魔鳳凰穿透虎牙長槍,在槍尖不遠處化作魔氣鳳凰的幻象,一股地獄業火直奔少年君王而去。

  在小魔鳳凰身后,血腥殺氣妖氛噴涌而出,天地元氣噴涌而出,沒有絲毫的保留。樹魂承受了強大的壓力,幾近崩潰,卻在沈旭之的手中不得超生。被少年郎死死的握住,雙手上青筋綻露,渾厚的力量似乎要透骨而出。

  全身已經燃燒起熊熊烈火的少年君王看不見眉宇之間的神色,覺察到沈旭之一槍刺來,在火焰中仿佛笑了笑,笑少年郎的不自量力。雖然看不見,但沈旭之卻能感受到那股輕蔑。

  手指伸出,變成白骨的手指點在小魔鳳凰的身上。

  地獄業火熄滅,長頸尖喙破碎,小魔鳳凰幻化的幻象毫無意外的被擊碎。而少年君王的手指上只不過火光晃動了幾下而已,根本沒有發生什么改變。

  虎牙長槍隨即而至,洶涌的天地元氣和血腥殺氣妖氛相互纏繞著,在沈旭之看來好像是每一個人體內的dna基因的模樣,又像是兩條顏色不同的巨龍,盤旋在一起,目標卻只有一個少年君王!

  沈旭之在這時候忽然進入到一個玄妙的境界,思維在一瞬間平面鋪開,時間仿佛已經不再是禁錮,是無法違逆的力量。

  小時候沈旭之還在那個世界,看過一本書,書上寫著達芬奇,就是有事沒事畫蛋的那個。進入過一次瀕死狀態,思維平面鋪開。沈旭之一直以為這是扯淡,這一世經歷了這么多生生死死,卻根本沒有遇到過這種奇怪的情況。

  思維像是一張紙,平面鋪開,這一瞬間,沈旭之似乎看到了無數的事情。瞬間,既是永遠。這是一種奇怪的感覺,是一種特殊的經歷。

  在這一瞬間里,沈旭之看到了無數過往的經歷,看到了曾經的干打壘,看到了曾經的大興安嶺,看到了曾經的廢品收購站,看到了爸爸、媽媽、哥哥、姐姐,看到了自己的初戀情人,看到了自己第一次手術,無數的過往好像是插o水一樣紛沓而至。

  在插o水中,還有一些新鮮的東西沈旭之從未曾碰觸過,不一而足。新鮮的東西只是在腦海里輕輕滑過,沈旭之都不確定自己是否已經記住了這些。雖然對自己的記憶力有信心,可是就這么一個瞬間,似乎成為了永恒的瞬間傳遞進來的信息量太過巨大了,讓沈旭之感覺難以接受。

  這只是一個瞬間,即便沈旭之感覺這個瞬間如何漫長,接近永恒,畢竟不是永恒。在思維平面鋪開的最后,沈旭之看見了兩條龍,黑色和白色,纏繞在一起,好像是太極圖,圓轉如意,滋生世間萬物。像是無,又像是有。

  這里,沈旭之腦海里只剩下一句話,一句自己曾經背誦過無數次的話。

  為學rì增,為道rì損,損之又損,以至于無為。

  當年背誦《道德經》的時候,沈旭之怎么都無法理解這句話的含義,可是在這一個剎那,天地之間的至理似乎就擺在少年郎的眼前。

  損之又損,以至于無為!

  一黑一白兩種氣息相互融合,隨后再次分開,好像是什么都沒做,又好像出現了決定性的變化。

  樹魂虎牙長槍無聲無息的動了一下,仿佛又沒什么改變。超出了所有人的視野,僅僅扭曲了一下,隨后又在少年郎的力量作用下直刺向那少年君王。原本生澀的兩道不同的氣息在扭曲之后,忽然變得順暢了無數,仿佛在這一瞬間,少年郎明了了天地之間一切至理似的。

  點碎了小魔鳳凰之后,隨即點向樹魂虎牙長槍的槍尖。原本不屑一顧的感覺在沈旭之進入思維平面鋪開之后,在那比一剎那、一彈指都要短無數的時間里,樹魂虎牙長槍似乎出現了一種莫名其妙的改變,這種改變是隱藏在年輕君王心中,卻無法言明。

  兩股不同的氣息交織在一起,涇渭分明卻又渾然天成。雖然是截然不同的氣息,但是看上去卻又分外融洽,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相互排斥著,相互依賴著,這是一種玄妙的境界。

  這到底是什么!濃郁的火焰中力量開始變得虛實不定,仿佛感受到了威脅即將爆發一般。

  “殺!”沈旭之從思維平面鋪開中蘇醒過來,目光堅定而執著,似乎是一把淬過火的長刀一般,殺氣綻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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