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州之戰出乎意料之外的順利,雖然在宛縣、新野和襄陽城下曹軍死傷超過十萬,但是以十萬人的代價,就能拿下荊州最為富庶的南陽、襄陽和江夏三郡,曹cāo已經非常非常滿意了!
但是,所謂人心易變,當曹cāo以不算太重的代價拿下荊州的jing華之地之后,劉備一時半會竟然沒有還手之力,這讓曹cāo生出一種錯覺,似乎劉備根本就不堪一擊,而自己拿下荊州有了后路和支撐之后,似乎在譙郡、陳縣、淮南還有一戰之力,原本已經打算完全放棄的地盤,曹cāo又忽然起了別樣的心思。.23zw.
曹cāo也不是笨蛋,自然知道正面對抗方志文和袁紹的聯軍可能會力有不逮,但是方志文與袁紹也不是合作的親密無間的,如果能抓住機會先滅掉袁紹的主力,或許還能讓中原之戰有所反復。
基于這種想法,曹cāo開始布局譙郡會戰,命令沮授向譙郡撤離就是這個計劃的組成部分,讓開北邊,正是you使袁紹南下攻打譙郡的必須,同時下令東線死守,想方設法的拖住顏良和方志文的部隊,至于黃敘和徐晃,他們基本上不可能來參與攻打譙縣這種堅城的。
只要拖住方志文,曹cāo就有機會在譙縣之下,與袁紹來一場硬碰硬,如果能一戰滅掉袁紹,那么整個中原的戰局或許能有新的變化。
曹cāo的命令一下去,戲志才就發覺了曹cāo的想法,雖然沒有當面反駁。但是戲志才心里卻是極力反對的,曹cāo這個計劃的關鍵在于對劉備的誤判,劉備不是沒有戰力。劉備的戰力絕對不容小覷,曹cāo之所以能相對的輕松的拿下荊州有三個因素。
一個是關羽的大意冒進,結果將整個南陽郡的局面都破壞殆盡,讓曹cāo沒花費什么代價就拿下了南陽郡;至于襄陽,則是因為曹cāo動用了一個道具,想必這種東西曹cāo也不是想有多少就有多少的;最后就是劉備當時的重心都在益州,與荊州相比。益州才是劉備的根本所在,因此劉備選擇優先保護益州的利益,不敢與曹cāo在荊州拼死一戰。相反,劉備甚至主動放棄了江夏。
不過,現在聽說蜀軍已經在上庸、西城和西陵集結部署,這說明劉備在蜀中的問題已經基本解決了。如果此時曹cāo在荊州的軍事力量稍有松懈。說不定就要給劉備打回來,到時候曹cāo就真的死無葬身之地了。
等曹cāo結束的軍事會議,戲志才跟著大家走了之后,很快又轉了回來,曹cāo聽到戲志才求見,知道他肯定是有事情跟自己說,想來是因為自己未經商討而定下的譙縣會戰,讓戲志才有了不同的看法。
想到這里。曹cāo的心里有些不舒服的感覺,難道自己什么事都需要先經過戲志才把關才行么?一旦缺了戲志才就會出漏洞。戲志才就會跑來指手畫腳?!
因此戲志才進來的時候,曹cāo并沒有抬頭,而是安然的坐在案臺后面,握著筆認真的批閱著奏章表文,似乎并不知道戲志才進來。
戲志才躬身行了個禮,并不打擾曹cāo,而是安靜的站在一邊等著,以他的聰明又怎么不知道曹cāo心里有些不痛快呢,曹cāo之所以不經過幕僚的商討就將計劃付諸實施,顯然是對自己的想法相當有信心,而自己來此的目的,就是想要摧毀曹cāo的自信,這種事情怎么可能讓曹cāo開心呢!
過了好一會,曹cāo才抬起頭,裝作才發現的樣子,驚詫的看著戲志才問道:“志才,你什么時候來的,怎么不叫本相。”
“呵呵,主公正在忙,屬下倒是有些時間,因此等等也是應該的!”
“坐,有事?”
“確實有事,屬下此來,是為了主公剛才在會議上的部署。”
“哦?覺得本相的部署有問題?”
“屬下確實覺得有些不妥和不解,所以特來向主公請教一下。”
曹cāo微微的撇了撇嘴,身體向后靠了靠,撫著胡須道:“志才如此聰明,也有不明白的事情么?”
“主公說笑了,屬下也是人,怎么可能是什么東西都明白,屬下不明白的事情多得很,不過屬下有個好習慣,不明白的事情就趕緊的去將之弄明白,圣人不是也說了么,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
“志才是來說教本相么?”
“不敢,屬下是來請教!”
“那好,你且說說,想要‘請教’什么?”
“屬下有兩點不解,其一,主公這般部署,又暫停了朝廷撤離的時間,似乎是有意you使袁紹軍來攻,要在譙縣形成與袁紹的會戰,同時在東線拖住方志文,力求先擊潰袁紹,主公的打算屬下可有說對?”
“不錯,本相就說你一定能猜到嘛!”
“呵呵,屬下不解的是,主公為何會認為劉備不會趁機加入戰團,在荊州開始反擊?主公又如何確定方志文一定不會看出主公的打算,或者是看出來也任由主公先擊潰袁紹?”
“這...劉備新敗,哪里還有余力與我軍再戰,如果劉備能戰,又何必放棄富庶的荊州東北部,躲到多山貧瘠的西南去呢?至于方志文,他跟袁紹根本就不可能真的一條心,袁紹有些損失他是巴不得的,而且天子尚在譙縣城中,方志文不敢來冒這個險,他可不想被人冠上造反的名頭。”
戲志才淡淡的一笑道:“主公,關羽與夏侯元讓,孰強?”
“呃...關羽強!”
“張飛與紀靈,孰強?”
“這...張飛強!”
“主公,劉備手下強將不少,更有龐元、諸葛瑾這樣的智謀之士,南陽之失乃是關羽一意孤行之敗,襄陽之失,乃是主公的道具之功,非是劉備軍真的不能打,主公莫非忘記了雍陽之敗,忘記了臨潁之難,忘記了熊耳山之事?劉備軍非不能也,而是不為也,如今蜀中已定,屬下聽說蜀軍已經部署到了上庸、西城和西陵,劉備軍大至,荊州西部壓力漸漸沉重,主公視而不見否?”
曹cāo的心里很不舒服,眉頭也皺了起來,沉思了半晌,理智和情緒在心里翻滾著,最后還是理智占了上風,戲志才的話確實難聽,而且是專門揭傷疤,可是這些傷疤都是真真切切的傷疤,不能因為傷疤好了就忘了曾經的教訓。
“這...本相...似乎有欠考慮,可是譙縣城下如能擊敗袁紹,對我軍的局面豈不是更加有利,荊州我軍已經完成部署,部隊和百姓還在源源不斷的進入荊州各地,就算轉攻為守,劉備一時半會也耐我不何!”
“屬下不敢說荊州之戰會如何,主公自有衡量,但是荊州每減少一個士兵,荊州的危險就大一分,這點屬下可以肯定,若是一意在譙縣會戰,主公必須抽調部隊,而這些部隊原本是要進入荊州的。”
“呃...這個暫且不說,至于對方志文的推測,志才也認為本相錯了么?”
“屬下不知,屬下只是覺得方志文從沒有被我們成功的算計過?事實上,我們從來沒在方志文的手上沾過一次便宜?每一次,都是我軍吃虧,而方志文總是拿走了他想要的東西,屬下擔心這次也一樣啊!”
“這...你這純粹是猜測之詞,哪有什么根據!”
“主公的想法也是猜測,又有什么根據呢!”
“本相的根據就是方志文從來沒有主動向天子所在的城市進攻,當年洛陽的事情就是明證。”
曹cāo被戲志才的步步緊逼弄得有些火大,聲音也不由得嚴厲了起來,不過戲志才并不退卻,依然不緊不慢的說道:
“主公說得沒錯,方志文是沒有進攻洛陽,但是他的目的依然達到了,這次也一樣,譙縣會戰他也許根本就無需進攻譙縣,只要進攻汝陽就行了,到時候譙縣西去的道路被割斷,主公將何去何從?”
曹cāo愣住了,伸手從側面抓起地圖卷軸,一把推開桌面上的東西,即將地圖鋪在了臺面上,埋頭仔細的看著,手指在地圖上移動著,嘴里還念念有詞。
良久,曹cāo的手指僵在汝陽的位置上,慢慢的抬起頭來:“我軍還可以在汝陽設伏,方志文敢于長驅直入的話,我們正好將之圍殲在汝陽!”
“主公,曾經有不少人想要圍殲方志文,不過沒有人成功過!何況,主公忘記了北邊還有呂布,這四萬騎兵,我軍要用多少部隊來圍殲?如果調動的軍隊多了,袁紹該怎么辦?”
“這...這左也不行右也不行,這次會戰計劃豈不是無法執行!?”
“屬下不知,主公也知道屬下對戰術并不在行,只是如果主公能告訴屬下剛才那兩個問題的答案,屬下才能心安。”
“哼...這...本相知道了,志才有話就直說,難道本相是個容不得諫言的昏聵之人么!”
“不敢,屬下是真的不知道主公的全盤計劃,只是根據自己的理解來瞎猜,又怎么能根據自己的猜測,就妄斷主公的對錯呢!”
“呃...容本相思之,明i再告訴志才!”
“屬下明白了,那屬下告退!”
“嗯,下去,早些休息,勿要cāo勞!”
“主公也是,路,且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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