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第一城叫做太平,位于大鮮卑山北麓的西側,城市可不是哪里都能建的,選擇城市建設地的條件很多,但是唯一的一條不能違背的鐵律就是水源,沒有水源的地方就沒有城市!
太平城所在的地方是有水源的,這條從大鮮卑山向西流淌的水源就是太平城的生命之河,這條沒有名字的河流被命名為太平河,河水一路北流,最后匯入了叫做北海的大湖之中。
沿著這條河兩岸,并向東西伸展,西至烏蘭河,東到龍江,黃巾軍一共建立了十幾座城池,并以此為根基,不斷的向北向西發展。
漢族是農耕民族,只要沒有戰爭、天災,人口繁衍的能力是非常強悍的,就算在比較寒冷的北方,一年只能種植一季作物,但是勤勞的漢族人通過夏種冬獵,加上畜牧漁業,不但能養活自己喂飽孩子,還能快速的繁衍。
利用堅固的城池,先進的戰爭器械和理論,黃巾軍還努力的發展騎兵,補強自己的弱項,經過幾年來的征戰,黃巾軍已經成為漠北大草原上最為強大的力量,正在不斷的蠶食各路胡族部族,不斷的吞并這些部族,將之納入自己的統治中,同時也將地盤繼續向北擴張,意圖占據大湖周邊,有了這個大湖,黃巾軍就掌握住了北方胡族的命脈。
只不過,什么事都不會一帆風順,在中原被圍攻,沒有立足之地的黃巾。到了漠北之后好不容易順利的發展了幾年,努力的理順內部的關系,建立更加可行的制度和政策。誰知道正在欣欣向榮的時候。張寶來了,于是一切都變得詭異起來。
張寶畢竟是張角的親兄弟,不能不加以收留,但是為了防止矛盾的激化,張角將張寶安排在西面的烏蘭城,負責西路的發展,轄下開始的時候有兩個城池。后來隨著人口的發展和地盤的擴張,逐漸的發展到了四城。
為了方便管理,張角將整個地盤分成了三個郡。烏蘭郡、太平郡和龍江郡,張角自己掌握人口最多的太平郡,張寶負責西面的烏蘭郡,人口也有一百萬左右。東邊的龍江郡由張牛角統管。
張角離開太平城南下。將太平郡的一切都交給了張燕,包括黃巾軍名義上的最高統治機構也移交給張燕,張牛角這邊沒任何問題,張牛角本人也不是一個野心太大的人,他現在的興趣是向東、向北擴張,沉浸在開疆拓土的樂趣中。
但是張寶可就不干了,這說好的黃巾軍大統領,太平道教首的身份。怎么就落在張燕腦袋上了,張角這是胳膊肘朝外拐啊!張家自己明明還有血脈。為何要將辛苦創下的大好基業交給外人呢?
于是,矛盾激化了!
太平城里,政教合一的道宮前庭就是官府的行政部門,張燕正召集趙愛兒、劉雁、于毒、周倉等人開會商討烏蘭郡的問題。
趙愛兒先介紹了一下烏蘭郡如今的情況,還有西邊烏蘇城的防御情況。張燕掃視了大家一眼,嘆了口氣道:“師傅才離開不久,張寶就仗著自己的身份鬧事了,可惜我們卻不能與張寶公然翻臉,我想,這事最好還是暫時冷一冷,張寶基于自身的實力,估計也不會公然開戰的。”
“師兄所言甚是,他估計還是著眼于我們的內部,只要我們內部不亂,問題就不大。”
趙愛兒也點頭贊同道:“估計戰爭不會馬上開始,但是戰爭以外的手段,現在已經開始了,連太平城里也有各種流言,說是新教首是暗害了老教主篡奪權柄,幸好,相信這話的人不多,不過我們也不能等閑視之,這事必須要有所應對!”
“此事易也,只要將老教主留下的手令公開就可以!”于毒順口接道。
劉雁則搖頭:“未必,他們會說這是偽造的,或者是強迫老教首寫下的,其實這不重要,只要我們堅持澄清就是了,口水仗是沒有結束的時候的,關鍵在于我們統治的基礎牢不牢固,只要大家覺得現在的狀況能接受,甚至預期會越來越好,那么我們就可以安枕無憂。同時,我們也要盡量的告訴那些動搖的人,張寶本人并沒有那種本事,更沒有明確的遠景戰略,他的后人也沒有能力將他們帶得更遠。總而言之,就是用對未來的期望和信心來爭取民心,只要民心在我們這邊,張寶就翻不出花樣來。”
“說得好!”張燕毫不吝嗇的贊揚道,臉上掛著淡定的笑意,張燕現在已經越來越有一個領袖的樣子了:“這事需要更具體的措施,還有,短時間來看,我們不大可能對張寶動手,但是卻必須做好先手準備,特別是情報工作。”
“我明白了,我會加強這方面的工作!”趙愛兒會意的說道。
劉雁想了想道:“異人的宣傳也不能忽視了,爭取異人的支持也很重要,將來,決定勝負的因素很可能就是異人的支持與否!”
于毒撇了撇嘴,對于劉雁的說法很不以為然,在他看來,劉雁是因為自己的身份使然才會這么說的,從黃巾的人口比例上看,異人的數量大概不到總人口的四成。而在中原,異人的總人口已經占據了人口總數的五成,到現在為止,異人一樣沒有在政治軍事上得到與之相應的地位。
黃巾中異人的比例較低,而且這個數字隨著胡族的不斷融合,看來還會進一步的降低,現在說異人能決定黃巾的未來,是不是有些夸大了,估計劉雁是想要謀求更大的利益吧!
張燕掃了于毒一眼,淡淡的點了頭:“異人的事情就請師妹多多關注,師姐則負責一下情報滲透和防備工作。如果可能的話,盡量將散布謠言的人挖出來,另外。宣傳方面的工作于毒兄弟你來負責。”
“諾!”
胡記客棧是太平城里的一個小客棧,老板就姓胡,大家不記得他叫什么,反正鄰里街坊都是老胡老胡的叫著,客棧生意當然主要是面對異人和客商的,因此出入胡記客棧也都是這些人,每天各色人等在客棧進進出出。沒有人會注意,這種便利正是胡記客棧設立的初衷。
如果老胡告訴你,他不是老板。他的老板姓史或許你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下午的時候,生意相對的清淡,門臉里面只有個小二趴在柜臺上打盹,胡老板已經不見了蹤影。
后堂密室中。胡老板正在跟一個行腳商模樣的人相對而坐。
“老李。今天有什么消息?”
“沒有什么特別的消息,就是西邊來的人被抓了幾個,那老娘們的手段還不錯。”
“呵呵,那你可要小心了,別哪天栽倒那老娘們手里!”
“切!我又沒有做什么落下把柄的事情,誰怕!不過,你說這張寶的腦袋是不是有問題啊?這種手段有啥用啊,說到底不過是實力和黃巾軍將領支持誰的問題。說道正溯,張燕的地位應該是早就確定的啊!”
“這事不是我們該管的。不過我給你說個閑話,天大地大,張寶為何不到別的地方去,偏偏要到這里來?還有,為何我們會在這里工作?這都說明一個問題,咱家主公未必對張燕就放心,所以一直會盯著他,必要的時候給他搗搗亂,不能讓黃巾軍這么順利的發展起來,一個四分五裂的黃巾才是好黃巾!”
“呃....你這么一說我明白了,鬧半天,這背后鼓搗著張寶的原來是咱們自己啊!那要不要幫張寶一把?”
“我可沒說,不過你要怎么幫?難道幫他傳播流言?”
“沒有!那事我可不做,完全沒用,我是說幫他弄個離間計什么的。”
“呵呵,除非你能離間了烏蘇城的白繞?他可是張燕的死忠!”
“我就是說說,既然要讓他們鬧起來,不如再給他們燒把火!”
“得了,你就別瞎操心了,你的任務就是關注太平城護教護法部隊的動向,其他的就省省吧,這事自然有人操心,再說了,如今張寶根本就沒有拿下張燕的實力,說到底,還是自身的夠不夠硬的問題!”
烏蘭城里,張寶一臉的不爽,他派去太平城的人抓得抓跑的跑,從結果上看,幾乎沒有任何效果,寫給張牛角的信也被張牛角原封不動的給退了回來,看來張牛角是鐵心跟著張燕走了。
原本還以為大兄一走,自己就能憑著老資格和特殊的身份直接上位,想不到已經是時移勢易,所謂的人心不古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了!更讓他想不明白的是,大兄為何不傳位給他?兄終弟及也很合理啊。
正當張寶懊惱不已的時候,張寶新得的軍師竇靜來了,竇靜是大將軍竇武的嫡系后人,這一支始終不肯投靠胡人,而是慢慢的打服了不少的胡人自成一系,等張寶西進烏蘭之后,竇氏覺得有機會了,于是主動投靠了張寶,其中的佼佼者就是這位年輕的竇靜,六階頂端的智將。
“主公可是在為東邊的事情煩心?”
“是啊!所謂人心不古,誠然如是!如今這太平道已經不姓張了,轉眼就要姓褚了!”
“呵呵,主公,人心若此,夫復何言!這種事情我竇家已經用血的教訓寫在族訓之中了,不過主公也無須擔憂,人心如水,自然會向著低處流,只要主公實力強大了,這些人自然就知道該如何選擇。”
“我是擔心他張燕會不會反咬一口啊!”
“他不敢!而且時機也不好,主公與其擔心這個,還不如多想想如何才能讓那些信眾重新回到這邊來!”
張寶眼睛一亮:“子恒有辦法?”
竇靜自矜的一笑:“屬下確有一隅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