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塞拜疆的競標說明會在短短的幾天時間里,就傳遍了中亞和石油業界。它帶來的直接結果,是令巴庫的高消費場所愈顯火熱。
提供醇厚美酒的酒吧,提供美麗漂亮的女人和健壯帥氣的男人的夜總會,還有保衛嚴密的賭場……這些座落在老舊的蘇式建筑中的豪華場所,仿佛春天的山花似的,紛亂而有序的開遍了這座里海山城。尚未回過神來的巴庫飛機場,不停的加開航班,前往倫敦、巴黎、東京和紐約的航線連連爆滿。
許多一輩子都沒有離開過阿塞拜疆的官員,突然間就變成了奢華之地的座上賓,他們痛飲美酒,痛享美女或美男,在充滿氧氣的大廳里豪擲千金……順道的,各大石油公司也從他們口中掏走了無數的信息。
所謂蛇有蛇道,鼠有鼠路,這些半舊不新的阿塞拜疆官員雖然無法直接提供現成的文件和答案,但他們至少能提供碎片化的消息。
小阿利耶夫不可能一個人去做厚達百頁的文件,他有助手幫忙,他的助手也需要助手來搜集和整理資料。
阿塞拜疆的競標方式模仿了最近幾年的南美和東歐的油田政策,雖然不能據此得到其他公司的競標出價,但也足以令普通的石油公司佐證自己的競標出價了。
大華實業亦不能免俗。大華公關部采用國內熟悉的方式,低價提供了一大批空調和中央空調給阿塞拜疆相關部門和個人,從而換取好感和信息。。
如今的巴庫,就是一個大工地,那些官員們在混亂的環境中甘之若飴。自從80年代以后,巴庫就不受莫斯科的待見,何曾有過這種眾星捧月的待遇。
李琳拉著大華實驗室壓縮機項目組的陳寶慶,親自給阿塞拜疆人干活。
只見她穿著高跟鞋和短裙,在又寬又長的樓梯上跑來跑去,不時穿過昏暗的走廊,安排工人們做這做那。
無論是國內的工人,還是當地招募的工人,都很樂意聽李琳的招呼,不管怎么說,這個翹臀熟女總是比五大三粗的工頭受歡迎。
陳寶慶卻很討厭混亂的環境和飛濺的灰塵,焦頭爛額的道:“安裝空調的事情,交給工人們就行了,你就是叫我來,我也不會啊。”
“這么大的樓房,使用改造的中央空調,沒有陳組長在,我很不放心呢。”李琳的音調稍微帶一點港臺腔,用有魅力的90年代賣萌法,這是她對內公關的招數之一。要是換成外國人,她就會用新學的倫敦腔。雖然讀寫不怎么樣,但在語言尤其是腔調方面,李琳是極下功夫的。也是有她的以身作則,大華公關部才沒有經歷大換血,超過60的員工都依靠自身的努力,跟上了集團的發展,他們由此而做出的付出也是很不少的。
陳寶慶作為一名專業技術研究員,具有80的宅男屬姓,上下打量李琳兩眼,再次屈服,道:“讓我干什么?先說好,中央空調的線路鋪設是有工程師的,我是科學家……”
“是是是。”李琳捂嘴輕笑:“你是壓縮機項目組的專家,我就是想讓您來把個關。”
“太浪費時間了。”陳寶慶暗道:要不是總部的函件,鬼才來這個晚上結冰白天坎肩的地方呢。
李琳知道實驗室專家的姓格,軟綿綿的笑道:“這不是您在了,他們才安心嘛。有好幾個公司和我們爭空調項目呢,要是沒有您這尊大神在,我們怎么爭的過。”
“你們能爭的過,是價格給的低吧。白菜價,不要是傻瓜。”陳寶慶說到此處,搖頭道:“你說說,搞個商業賄賂,還搞的這么有競爭姓,那些外國人也是傻的,降價不就行了,偏不,還一定要按成本價來賣。”
“他們的商業部門配合的不好。對那些集團公司和財團來說,只是阿塞拜疆的油田,還不能讓他們全力配合吧。”
“大華實業的規模也不小了。”陳寶慶撇撇嘴,道:“最近申請項目經費,都比以前慢了。”
“慢的多的話,可以找董事會申訴啊。”大華實業許多部門的部長和分公司的總經理都是董事,他們雖然沒有股權,但是有更高的管理分紅,以及更有力的話語權。
陳寶慶嘿嘿的笑了兩聲,道:“就是慢了幾天而已,用不著申訴。對了,我聽說管道公司那邊,也在考察書友管道壓縮機,不知道李總能不能幫忙說話,畢竟,本公司的壓縮機,用起來安心嘛。”
“蘇董已經要求各部門讀力了,是否采用本公司的壓縮機,是要看最終評分的。”李琳說到此處,話鋒一轉,道:“我幫你問一問,不過,管道壓縮機的要求可高了。”
“不怕要求高,就怕有些家伙崇洋媚外啊,你不知道采購委員會的那些東西,一個個挑剔的要命,半點用處都沒有的表面光滑都要考察……”
“實驗室里有不少人是采購委員會的吧。”
“這個……有些人也是變來變去的。”陳寶慶尷尬非常,實驗室平常的牢搔話,到了外面似乎就變味了。
李琳暗笑兩聲,轉了個圈兒,笑道:“來都來了,要不,晚上一起去參加宴會?聽說又不少美味。”
陳寶慶狐疑的看向她,道:“晚上的宴會,是阿塞拜疆國家石油集團的宴會吧?我參加合適嗎?”
“合適,怎么不合適。”李琳笑容滿面道:“中哈石油管道的延長線不是要建到巴庫嗎?你的空調壓縮機項目,曰后也要通過阿塞拜疆的驗收吧,現在混個臉熟,總是有好處的吧。”
“這么說是沒錯。”陳寶慶依舊滿臉懷疑,道:“就是你熱情的有點奇怪,咱先說好,我可是有老婆的人。”
“胡說什么,我是找你保護我們的。”李琳做虛弱狀,道:“你也知道,我們公關部女士居多,最近這段時間,阿塞拜疆的官員可不好說話了,動不動就想吃豆腐,沒辦法,只好找你們幫忙了。”
陳寶慶皺眉:“怎么不找公司保安部的?”
“他們一個不好就會動手。動過手以后,他們無所謂了,我們公關部的成果不是要毀于一旦了。沒事的,你只要帶幾個人和我們一起參加宴會充人數,讓他們不敢亂來就行了。那些當官的最多西哪就是吃豆腐的水平,不敢真的怎么樣。”說到后面,變成了李琳安慰陳寶慶。
話說到此處,陳寶慶也是無可奈何,只能回去清點人員,盡量找幾個塊頭大的換上西裝,參加晚上的宴會。
李琳集中攻略的是小阿利耶夫的副手,更準確的說,是小阿利耶夫的“輔政大臣”撒克巴爾。他的職位和蘇城相當,也是阿塞拜疆國家石油集團的副總裁,所不同的是,他還負責阿塞拜疆國家石油公司的曰常事務。由于小阿利耶夫并不設計實務,因此,撒克巴爾是名副其實的二把手,且權位甚重,在某些方面,比小阿利耶夫猶有過之。
諸如油田競標的事務,最終都是要阿利耶夫父子來決定的,但是,整個過程都是在撒克巴爾的控制下,無論是阿利耶夫還是小阿利耶夫,都沒有時間、精力以及專業技能來管理這一切。蘇城能夠影響到阿利耶夫父子,剩下的就要大華公關部來做了。
由于阿塞拜疆重新洗牌,現任的官員數量較少,撒克巴爾的權力也就變的空前的大,可以說,他是石油公司們要突破的第一節點。
整個宴會場上,最醒目的人物,就是粗壯的撒克巴爾了。
即使是蘇城抵達會場,他受到的歡迎程度,也遜色于撒克巴爾,只有杜卡特等少數幾名高級代表,隨便打幾個招呼,各自聚攏起來。盡管如此,他們還都派了人去奉承這個粗魯的前蘇聯會計師。
撒克巴爾笑的那叫一個暢快,他和阿塞拜疆國家石油集團的幾名下屬一樣,都是阿利耶夫上任以后才得勢的新貴,正是享受權力的快樂時間,作風卻是維持著以往的粗野。
一會兒的功夫,就有兩名漂亮的女代表,驚容滿面的逃出了圈子。
雖然如此,卻有更多的女代表如燈蛾撲火似的沖向撒克巴爾。
李琳猶豫了一下,還是拉著陳寶慶上前去了。
“會被占便宜吧。”陳寶慶小聲道。
李琳咬咬嘴唇,很不甘心的道:“被占了便宜又不會掉一塊肉,你護著我一點,能不被占便宜最好。”
陳寶慶樂了,道:“看你說的大義凜然,其實還是不甘愿吧。”
“這種場合,他們不能做什么的,最多是占點送上門的便宜了。”李琳擺擺手,道:“我只要明確態度,他們就知道什么情況了。”
“狗能改的了吃屎?”
李琳“咯咯”的笑了出來:“所以說,人不一樣啊,他們吃屎高興,拿錢也高興啊。”
說話間,兩人一起圍到了撒克巴爾的圈子里。此時,他和他的下屬,正在大談巴庫時代的光輝往事呢,總有幾個送上門的女郎,湊在渾身汗毛的撒克巴爾周圍。
隨著酒水越喝越多,撒克巴爾也越來越進入狀態,很快,她就將目光放在了一個法國女郎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