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奮不顧身地為鐵幕青求情,一來是因為鐵幕青的的確確為國家作出了貢獻,這次沒有完成任務,也不能抹殺之前的功勞啊;二來,賢宗皇帝的處罰嚴重,剝奪軍權,而且還被降了兩級。兩級,確切地說是四級,正一品到正三品,從一品,正二品,從二品。有的人一輩子很可能不能恢復原職,所以他非常擔心心高氣傲的鐵幕青會對朝廷失望。
袁大人也跟著說道:“皇上,還請從輕發落啊。長公主給我們大宇朝帶來的不僅僅是土地和財富,免費的勞動力,還有更為重要的思想,尤其是戰術思想的轉變,新式武器的發明,大航海時代的推動......哪一樣不是天大的功勞啊。”
禮部侍郎林大人一開始和鐵幕青不對付,但現在吐蕃侮辱性地向大宇朝提親,林大人一改常態,為鐵慕青說好話。不僅僅是感謝鐵幕青沒有對付林家,也沒有對付忘恩負義的林家,而且還對他禮遇有加。
“皇上,話說您對大將軍的處罰本事應該,但朝廷是不是要派人去湘西那邊查探一番,看看湘西現在到底如何?五毒教到底如何,再做出合理的處罰?”林大人是禮部侍郎,說的話,句句在理。
禮部侍郎林大人說完之后,李大人,袁大人等人帶頭跪下,給長公主求情。那些對鐵幕青不錯的人,額也跟著跪下;那些看著鐵幕青笑話的,也不得不跪。大殿上就那么一點點地方,站著什么人,每個人站的位置都是固定的,別人都跪下了,誰不跪那不就成了靶子。等長公主騰出手來,可勁兒地整人。
“請皇上派人調查,再做定奪......”
好一會兒,賢宗皇帝笑才緩緩說道:“好!特派花將軍去探查湘西五毒教之事。至于宇文賢,暫不降職,但要暫時剝奪帶兵之權。”賢宗皇帝沒有說完,就下朝了。
大臣們紛紛起來,李大人年老體邁,和袁大人一起走到鐵幕青的身邊,輕聲說道:“長公主,起來吧。微臣沒有能力讓皇上收回成命,心里慚愧啊。”
鐵幕青抬起頭,抱拳微笑著說道:“謝謝各位大臣為文賢求情,文賢感激不盡。文賢現在是戴罪之身,不便宴請感謝給位同僚,先走一步,等以后一定會好好款待各位同僚。”鐵幕青說完,大步離開,頭也不回。
袁大人直接跟著李大人回家,兩人坐在桌邊吃飯,說說其中的蹊蹺之處。
“你說,皇帝這么做,是不是另有隱情啊?你我都了解皇上,心胸開闊,不是不能容人的,更何況還是他的女兒。”袁大人不解問道,想想越來越懷疑,不知道這賢宗皇帝心里賣的什么藥。
李大人喝了一口小酒,緩緩說道:“如果老夫沒猜錯的話,湘西五毒教的事情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至于對長公主的處罰,對長公主來說并不是一件壞事。”
“你這個人說話,就喜歡說一半,一輩子改不了這個毛病。”袁大人想不出來怎么回事,心里生氣,還不忘瞪了李大人一眼。
李大人微微笑著,被這老友罵了一輩子,習慣了,不在意回答說道:“我不僅不認為皇上是在懲罰長公主,反而是在保護她。”
“保護她?”袁大人瞪大雙眼,不相信說道。
李大人點點頭說道:“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這次長公主大獲全勝,朝廷就面對無可賞賜的局面。你說,這一點對長公主來說,是好事嗎?”
袁大人想了想,好像有點明白了,說道:“你說皇上懲罰長公主,是為了壓一壓,不讓長公主的勢力做大,讓三皇子,朝臣等人安心?”
“嗯,正是此理,要不然老夫想不出為何這么嚴厲。”李大人緩緩說道。
袁大人繼續說道:“我算是明白了,皇帝的心思很簡單,我的孩子我自己打壓,教訓,不想讓別人插手啊。”
“呵呵,你算是說到點子上了。”李大人低頭笑著,“還有啊,我覺得這件事情,很有可能是長公主自愿的。”
袁大人有不明白了,站起來,說道:“李老頭,剛才已經說過你一次了,你就不能長長記性,一次性把話說完。”
“很簡單,你想想長公主是何等人,如果連自己的處境都看不清楚,也不可能安穩走到現在。她是已經知道自己的處境,所以利用這次五毒教的事情,給自己找一個合理的理由。長公主勢大,對于三皇子和皇帝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李大人緩緩說道,他回到家之后,理理順序,覺得長公主的作為,這種可能性最大。
袁大人想了一下,感慨說道:“天縱之資啊,可惜不是男子啊!”
李大人也跟著嘆息說道:“這句話你就在我這里說說就行,要是傳出去,你我都有麻煩。三皇子雖然非常聰慧,處理政事的能力也很強,可是卻沒有長公主身上的那種王者風范。天地之間,唯我獨尊,舍我其誰的大氣。”
“是啊,我也是說說。不過我覺得長公主也沒有那份心思,她好戰,但卻不屑于瑣事,皇權對她來說并不是有那么多的吸引力。她的心里還有那么多親人,她重情重義,絕不會越雷池一步。”袁大人嘆息說道,如果這長公主是個男子,他會第一個輔佐長公主登上皇位。”
李大人沒有說話,但心里也是這樣想的。
反倒是賢宗皇帝下朝之后,一個人呆呆坐在御書房里,連夏公公也出去了。
不光李大人,袁大人這樣想,賢宗皇帝也是這樣想的,遺憾著宇文賢為什么不是個男子。
這不是一件好事,最起碼對鐵幕青來說不是一件好事,別人能想到,宇彥德也能想到。
賢宗皇帝揉揉發酸的太陽穴,夏公公進來送茶水。
“別走,陪朕說說話!”賢宗皇帝輕聲說道,語氣里有著說不出的勞累。
“皇上,現在國家政治清明,百姓安居樂業,皇上自應該保重身子,不能憂思過重啊。”夏公公站在賢宗皇帝身邊,輕聲開解。
賢宗皇帝嘆息說道:“這該如何是好?”
事關天家家事,夏公公雖然是皇帝的心腹,但也不能多說,緩緩說道:“皇上還是主要保重身子,有您在,什么也不會亂。”
“可是朕已經老了,總有一天會有死的一天。文賢雖然沒有奪位的野心,但架不住彥德在我百年之后,對文賢猜疑忌憚啊。”
夏公公緩聲說道:“三皇子不會這樣做吧。”
“呵呵,以后的事情,誰說得準呢。彥德現在沒有想法,是因為他還是個皇子,而不是皇帝。如果他成為了皇帝,對身邊的一個威望能力都在他之上的人,盡管是他的大姐,想必也會有其他的想法,甚至更壞的結果。”
“皇上多慮了,畢竟皇上的身子骨現在還好,不要想那么多。長公主是個聰明的,想必知道該怎么做。”夏公公小心翼翼安慰說道,一個是皇子,一個是戰功卓著的長公主,兩者他都不想得罪。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賢宗皇帝嘆氣說道,趁他還有精力,要為宇文賢早作打算。
伴君如伴虎,賢宗皇帝比誰都清楚這句話的意思,他不希望在他百年之后,宇文賢也沒有個好下場。
屋里面又一次恢復了靜默,外面有人通報,說,惠妃娘娘求見。
惠妃娘娘,夏公公看了一眼賢宗皇帝,沒有誰明白惠妃娘娘在賢宗皇帝有多重的分量。要不是惠妃,想必賢宗皇帝也不會這么發愁吧。
賢宗皇帝在聽到惠妃過來,苦著臉,估計今天處罰宇文賢的消息已經傳出去了。
“惠兒,你來找朕何事?”賢宗皇帝明知故問說道。
惠妃進來,給皇帝請安,說道:“原本計劃今年元宵節過后,臣妾帶著幾個孩子去避暑山莊小住幾日。多年因為湘西五毒教的事情,一直沒有如愿。皇上,您看現在文賢也從湘西回來了,臣妾想向您討個恩典,讓我們母女三人出去散散心,還請皇上恩準。”
賢宗皇帝已經做好了惠妃發脾氣的準備,但沒想到惠妃不聲不響,一句指責的話也沒有。這讓賢宗皇帝心里更加難受了,容惠還是和以前一樣,不愿意在求他,不想讓他難做。
夏公公看到皇帝的表情,趕緊退出去,給賢宗皇帝和惠妃留下單獨說話的空間。
“惠兒,對不起,我這是在保護文賢。”賢宗皇帝解釋說道,不希望惠妃誤會。
惠妃眼里滿含淚水,緩緩說道:“皇上,永遠不要跟我說對不起。從我跟了你那一天,我就知道其中有很多不得已,我認了。這么多年過來了,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慶幸,我沒有生兒子。我什么也不求,我只愿我的兩個女兒能幸福,快樂每一天,別的從不奢望。至于你對文賢怎么處罰,我都不在意,相信文賢也不會在意的。她的心思和為人,你比我更加清楚。”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