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鐵慕青第一次出青山縣,穿著一身青衣,頭戴青色巾幗,發間只有一跟樣式簡單的木簪子固定住,邊上有一些絨毛細碎頭發,在微風的吹拂下,頑皮地動來動去;腳上一雙半舊的布鞋因為走了一個上午的泥土路,布滿灰塵,站在窄窄的三叉路口,鐵慕青不知道何去何從。雖說是想云游四海,但眼下天下之大,卻沒有鐵慕青的落腳之處。
夕陽西下,把鐵慕青的身影在地上拉出一個長長的身影,天邊的昏黃的云彩,伴隨著太陽,逐漸變暗,太陽馬上要落山了。不能走回頭路,鐵慕青只能往前走,但前路未知,不知道什么地方可有落腳的地方。
就在鐵慕青茫然無措,不知道往那邊走的時候,身邊一輛牛車經過,車上一個老漢在趕著牛車,車上坐在一位老嫗,還有幾筐家里面種的小菜,還有幾包點心,一筐雞蛋,一藍子面條,上面蓋著紅布。
鐵慕青知道這一對老夫妻應該是去看望新添孩子的親戚,在青山縣以及周圍的幾個縣,都有這個風俗,給新添丁的人家送去雞蛋和面條,上面要蓋上紅布。
經過鐵慕青的身邊,老夫妻看到鐵慕青站在路口,加上鐵慕青一副趕路的模樣,不知道往哪邊走的,便猜到鐵慕青可能是不記得路了。
“這位姑娘,你要是再不趕路的話,就趕不到城里了。這荒山野嶺的,晚上在外面很危險的,趕緊趕路吧!”老漢停下馬車,好心指路。
車上坐著的老嫗瞪了老頭子一眼,這姑娘背上有兩把大刀,一把弓箭。雖說長得很周正,又是個姑娘,但誰知道是不是打家劫舍的人啊,萬一要是有什么歹意,那可如何是好。
鐵慕青見有人經過,便上前抱拳,禮貌問道:“敢問老伯,小女子,走到這個路口,不知道往哪邊走了,能否告知這兩條路,是通往何方?感激不盡!”
老漢見鐵慕青有禮有節,摸摸嘴巴周圍稀疏的花白胡子,笑呵呵地說道:“右邊的這條路是去石蘭縣,左邊這個失去鳳鳴縣的。不過你要是去石蘭縣的話,今晚可能到不了了,那可是有一天的腳程;鳳鳴縣倒是還有半個時辰就能感到,我們老兩口就是去鳳鳴縣去看望剛生完孩子閨女!”
“老東西,就你話多!再不走的話,就關城門了。”老嫗催促道,埋怨老漢多管閑事。
對于老嫗眼里的戒備,鐵慕青表示理解,任誰看到一個背著兩把大刀的人,都會心存戒備,便上前說道:“謝謝老伯好心提醒,今晚就到鳳鳴縣住一宿,明天再趕路,麻煩老伯帶路了。”
“哈哈,小哥莫要多禮,我家老婆子心眼多,莫見怪!反正車上還有位置,不如到坐上來吧,歇歇腳。”老漢哈哈笑道,是個非常爽朗的人。
鐵慕青已經走了將近一天的路,腳板的確有點累,也不推辭,謝過老漢,老嫗,直接坐上了牛車。老嫗見老頭子發話了,也不好再說什么,轉過臉去不說話。
牛車慢悠悠地往前走,雖說很慢,但比步行快一點,搖搖晃晃,幾乎讓人搖搖欲睡。
“哞哞······”老漢進了城門之后,拉住韁繩,轉過身來,說道:“姑娘,鳳鳴縣到了!”
鐵慕青跳下牛車,從懷里掏出一串銅錢,二十文,放到車上,抱拳說道:“謝謝老伯,老婆婆指路,又載我一程,感激不盡!”
“姑娘,這哪使得,也是順路,莫要羞煞老漢!”老漢不愿手下錢,作勢要扔過來,但是被老嫗給拿去了。
“你個傻老頭,雖說是順路,我們的大黃牛不要出力拉車的!出力越多,吃的越多。”說完老嫗就把一串銅錢裝到懷里,“還不快走,閨女女婿說不定已經等急了。”在兩人爭執期間,鐵慕青已經走遠了。
鐵慕青找了一個小客棧,要了一間簡單的房間,吃了兩個饅頭,又要了熱水洗臉洗腳之后,爬到床上,迷迷糊糊睡著了。迷迷糊糊中,聽到隔壁有人竊竊私語。
鐵慕青光著腳下床,把耳朵伏在墻上聽,擔心這家店要是黑店的話,不小心一點,就交代在這個地方了。
“大哥,明天我們下手吧?”一個壓低男聲悄然響起,“我們可是要好好的招待欽差,不能讓他把我們老爺私吞糧草的事情給上報上去。”
墻壁有點厚,鐵慕青只聽到“下手”,“私吞糧草”。“下手”這兩個字,好理解,就是要做了誰;“糧草”,一半都是形容為軍隊提供的糧食。至于到底要做了誰,誰要私吞糧草,私吞哪個軍隊的糧草,這些鐵慕青都沒有聽到。
反正是和她無關,鐵慕青輕手輕腳地爬上床,要是被人發現她在偷聽,隔壁的人首先的要做掉的人就是她鐵慕青了。
鐵慕青一大早,吃完早飯,摸摸身上,現在只有三兩銀子了。得想辦法賺錢啊,要不然就算想游山玩水,也沒錢啊。鐵慕青是個遵禮守法的人,幫助別人可以,但劫富濟貧,偷盜富貴人家的錢財的梁上君,鐵慕青是絕對不會做的。鐵慕青打聽到下一個縣的時候,就是盧譙縣,在大青山的另一面。腳程快得話,大約需要五六天的時間。
鐵慕青想走的遠一些,這樣認識她的人,就少一點,在那里從新開始她的小日子,打獵,采藥買藥,一個人生活,綽綽有余。至于林仙兒,曲陽東母子二人,鐵慕青和他們已經沒有半點關系。如果他們繼續找她麻煩,鐵慕青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報仇,但愿他們安分一些。
鐵幕走在窄窄地官道上,雖說是官道,但是這路真是寒顫人,坑坑洼洼,就算坐在牛車上面,也顛得人頭暈,和后世的柏油馬路根本就是沒法比,沒有可比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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