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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六章 別有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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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寧高興,當即句磨拳擦掌,準備下廚做頓大餐犒勞犒勞張致遠,還有小兒子。這讓旬假在家的景曜和景佑不高興,前兩天他們倆過生日,因為張致遠在外忙碌,根本就沒大辦,不過他們倆也不是委屈這個,畢竟爹娘還有姐姐弟弟都沒忘記,準備的禮物也很用心,娘還給了他們倆功法。說這么多,還是覺得娘疼小兒子太偏心了,瞧這話說的,只慰勞爹也就罷了,還加上個小兒子,什么都沒他們倆的份,郁卒極了。

  最后還被安寧使喚著去蔣家接弟弟回家,什么叫差別待遇,這就是差別待遇。不在沉默中沉默,就在沉默中爆發,兩兄弟遲來的叛逆心爆發了。

  景曜拿起擺在紅木三腳桌上纏絲白瑪瑙碟子里的草莓,塞到嘴里,抖腿道:“娘啊,您也太偏心了吧,兒子們任勞任怨的沒半點抱怨,結果您都沒將兒子放在心上,真是太傷心了,兒子的小心肝兒碎了一地啊。”在景曜的印象里,他們從來都不缺水果的,就算臘九寒冬家里依然也有新鮮水靈的水果,想到上次莊子上的大棚,里面出產的各種各樣的蔬菜和水果也是豐富的,不然的話冬天可就難熬啊!這草莓酸酸甜甜的,真不錯。

  景佑也腆著臉道:“娘啊,您好久不親自下廚了,這下廚一回兒也不問兒子們想吃什么了?果然是距離產生美,以前我們倆一回家娘就寶貝的跟什么似的,這在家久了,沒新鮮感了哦。”

  “什么好久沒下廚了,前幾天你們生日娘不是親自下廚給你們做了一桌子好吃的嗎?你們倆這是抱怨娘不疼你們了,那好把娘給你們的功法還回來,你們不是有那勞什子還要和爹娘保密的佛門心法了嗎?還有那良駒。知道娘花了多少心思才尋來這么幾匹寶馬良駒,還有你們倆身上穿的,哪件不是娘一針一線縫制的,這會兒還給娘抱怨起來了,我真是白養你們了。還距離產生美。得得。你們倆小白眼狼趕緊滾蛋,別在我跟前晃蕩了。省的我看了心煩。”安寧一番唱作念打出來,很成功的把景曜和景佑唬住了,再看安寧攆人的動作。紛紛過來抱大腿。“娘,我們錯啦,這不是看娘就疼福久了,我們倆嫉妒了唄。娘啊。我們就那么一說而已,絕對的口不對心。我們可是孝順友愛的好孩子呢。我們這就去接弟弟,絕對妥妥的接回來。”

  等到兩個孩子肩并肩的走了,安寧笑的眼淚都出來了,平常見他們倆跟個小大人似的沉穩斯文的,可有時候還挺會耍寶的。景曜小時候調皮,完全就是個精力過剩的,一刻不停息的鬧騰,現在依舊沒改這愛熱鬧的性子,景佑小豆丁的時候看著挺文靜的,怎么也跟著景曜小叛逆起來了。還吃起了弟弟的醋來了,該吃醋的時候干嘛去了。當初安寧懷上福久的時候,起初還會擔心兄弟之間差的歲數不大,做哥哥的會不會吃弟弟的醋,倒完全出乎安寧意料的,景曜和景佑從一開始就表現的對小弟弟很疼愛。當初她懷著福久的時候,還每天跑來和弟弟說話,他們倆一致認為安寧懷的是個小弟弟,那會兒還真的乖巧多了呢。就是現在還依舊疼愛福久,平常下學回來吃到特色小吃總不忘給福久帶一份的。等到現在還說起嫉妒福久起來,讓安寧苦笑不得,再說了還要跟她逗,還得幾年,這倆熊孩子。

  “在想什么?”清醇略帶磁性的男音在耳邊響起,隨即腰身被攬進一溫暖的懷里,安寧一驚,接著定下心了,這老男人自從練了《清心訣》后走路越來越悄無聲息了。窩在熟悉溫暖的懷里,安寧的心徹底安定下來,粉拳輕錘了下他的肩膀,道:“嚇我一跳,怎么這么早回來了?”

  明明是這小女人自己走神,還怪到他了,見她笑的溫柔,低下頭來,親了親她微翹起的唇角,淺笑道:“是為夫不對,還沒告訴為夫,娘子剛才再想什么呢?”屋子里的丫鬟早就識趣的下去了,安寧仰起臉來主動親了親張致遠的嘴角,笑的俏皮道:“不告訴你。”

  張致遠有些愣神,寧兒似乎很少主動的親吻過自己,像這樣的主動的親昵少之又少,張致遠心里高興著呢,扣著她狠狠的吻下去,完全是唇舌之間的親密和挑逗,暗含著少有外露的親昵,唇舌依偎,就像是彼時張致遠的心情。他心里高興,左右寧兒心里還是喜歡自己的,像這樣主動的親吻,就能說明她平時都是那么害羞的一個人,都能主動了,雖然有兒子的地方都會把自己忽視了,這點讓大老爺有些怨念。嘴上也不會客氣,狠狠地吻著,就像是要把懷里的人吸進骨髓里,卻又不舍得,還是這般俏生生的呆在自己跟前吧,在自己能看到的地方。

  喘息著推開眼神灼灼的看著自己的大老爺,安寧緩了一下氣,天啊自己差點就要憋死了,再看大老爺那熟悉的眼神,還有腰上的力道,還有些理智的把那萌芽打住,道:“景曜和景佑去接福久了,一會兒就回來了。”

  張致遠暗哼了一聲,摟著安寧又廝磨了陣,聽到外面傳來的腳步聲,安寧條件反射性的推開張致遠,往旁邊退了兩步,讓大老爺臉色更黑了,低聲道:“我們兩個是夫妻,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寧兒還真是……”安寧委屈的看了他一眼,我的大老爺啊,來的是你兒子,你好意思在兒子跟前秀恩愛,我臉皮薄啊,這都是條件反射了,想想還覺得夫妻倆跟背著兒子偷情似的。安寧突然想起以前,景曜和景佑還小的時候,他們倆基本上是被奶娘抱回西廂房睡的,再長大些還會拎著小枕頭眨巴著水靈靈的眼睛,鼓著肉嘟嘟的小臉兒求同睡的來,安寧向來對兒子們心軟,根本就不顧大老爺的黑臉,就把兒子抱上來。讓小孩兒們睡中間,一次兩次倒還好,再多就被大老爺以‘男孩子就應該有男孩子的樣子’讓奶娘把人抱走,然后就可勁折騰安寧一通……后來福久出生后變本加厲,雖然沒睡在夫妻倆的大床上。但是福久那時候特別粘人。就只能在里間里放小床,偷偷摸摸的跟偷情似的……

  被小妻子委屈的眼神打敗了。那清亮明媚的眼睛,柔的像二月的扶柳,輕輕搔弄著他的神經。然后華麗麗的遷怒了。

  “娘啊。我們回來了。”景曜和景佑進來笑嘻嘻的同安寧撒嬌,福久腿短走的慢些,安寧忍著笑招手讓兒子過來。景曜和景佑等看到坐在一旁花開富貴椅子上喝茶的父親,硬生生的急剎車。道:“兒子們給父親請安了,爹今天怎么回來這么早啊。是不是知道了娘要做好吃的,就急切的回來了啊?”

  張致遠哼了一聲,道:“站好了,說話這么不著調的像什么樣子,你們倆現在都十歲了,怎么還是一副長不大的樣子,毛毛躁躁的。這段時間功課如何了,去書房考校考校你們。”看福久被小妻子抱在腿上,親親熱熱的捏臉蛋的,雖然是疼愛小兒子,語氣緩和了那么一點點,道:“福久也過來,把今天的功課拿來給爹看看。”

  大老爺這是遷怒了,安寧連忙笑道:“老爺外面的事好不容易告一段落的,另外孩子們讀書也辛苦了,就想著好好犒勞犒勞你們的,你們爺幾個說著罷,我去廚房瞧瞧啊。”這軟話說的大老爺的怒氣也消了一大半,最起碼小女人是把他擱在幾個孩子前面了,再看景曜和景佑老實肅手站在那里,小兒子也聽話乖巧,哼了一聲,但考校功課還是不會放水的。大老爺的學識也不是才讀了幾年書的景曜和景佑可比的,前科探花的名頭可不是說假的,好歹臉色好些了。

  景曜和景佑對視一眼,爹今天火氣不小啊,呆會兒去和娘說要做一道去清淡去火氣的菜喲。小廚房里傳來的香味兒讓呆在書房里的張致遠也坐不住了,再看幾個孩子咽咽口水的樣子,心情一好,又端著嚴父的樣子勉勵了幾句這次遷怒的考校功課才作罷。其實幾個孩子也不大怕嚴父,反而是小的時候慈父多些,那時候當的是二十四孝老爹,要星星都不給月亮的,就算是現在他們也知道老爹其實內里是個慈愛的父親喲。

  小廚房里,安寧聽景曜顛顛的過來說他想吃什么菜,點點頭,可惜沒看到景曜隱藏在他眼中的狡黠。張玫也過來幫忙,安寧也有心教導張玫一些事情,畢竟張玫也跟她親,投桃報李,安寧也不會給自己找不自在。畢竟十全十美的事兒到哪兒去找去,安寧一邊教她做菜,也將一些宅斗中可能利用菜肴中某些食物相克或是對孕婦不好等等的達到害人目的的東西講給她聽。張瑤嫁給蔣韻,他們家有那樣的規矩,再說了還是關起門來夫妻倆過日子,但饒是如此在她出嫁前,安寧還是將當初安夫人教給她的說給張瑤過。而張玫,安寧也曾暗示過羅嬤嬤教授過她一些后宅的陰私手段,雖說羅嬤嬤是宮里女官出身,但這些個陰私手段到哪里都是通的,就是日后防范也得有通曉些可能的手段。在這種時代,想要在后宅立穩腳跟不僅僅是憑借家世、相貌、管家理事的能力就行的,不要小看后宅的爭斗。畢竟當一個茶壺配幾個茶杯時,而茶杯又要依附茶壺生存,生活范圍都拘于后院之間,為了爭搶茶壺,免不了要勾心斗角,你爭我搶的。

  等到香噴噴的飯菜上桌,張致遠牽著福久過來。景曜嚷嚷道:“好香啊,肚子餓壞了。”就是小福久也跟個小饞貓似的皺著小鼻子,“福久也餓了。”安寧很慈愛的摸了摸福久的頭,轉身就敲了下景曜的祿山之手,“洗手了嗎?”

  “娘,很疼哎。對福久就是慈愛摸摸頭,對人家就是狠狠的敲手背,都紅了。”景曜嘀嘀咕咕的表達自己的不滿,景佑笑的文雅,道:“娘,我已經和弟弟洗過手了。”一副‘我很乖求表揚’的樣子,安寧笑著摸摸他的頭,笑道:“真乖。”

  “搞什么嘛。娘真是差別待遇!”景曜扁著嘴,極其哀怨哼哼道:“小白菜啊,地里黃啊――”

  安寧樂了,伸出素手擰了擰他的耳朵,笑道:“從哪兒學來的這些亂七八糟的。行了趕緊去洗手來吃飯。”

  “得令!”景曜顛顛的去洗手了。一屋子的人笑開了,就是大老爺也翹起了嘴角。大老爺拉著安寧的手坐下了。小孩們還跟著坐下,看到桌子上的飯菜,張致遠眼睛一亮。大部分都是自己愛吃的。夾了一筷子散發著酸甜味道的松鼠桂魚。景曜很孝順的給父親夾了一筷子菜道:“爹,兒子看您忙碌了幾天,辛苦了,兒子孝敬您的。”安寧見了這不是景曜后來點的那道菜么。夾給大老爺的是片苦瓜。當然了這個苦瓜看起來完全不像苦瓜,真是碧綠的一塊塊的菱形。夾起來玲瓏剔透的,讓人看起來不知道是什么,但很好吃的樣子。兒子孝敬的,大老爺當然不能推辭,夾起來放進自己嘴里。景曜眼睛亮晶晶的期待的看著大老爺,等大老爺咽了下去,期待道:“爹怎么樣,素菜里兒子最喜歡的就是這道菜了,這才特意要求娘做的呢。”

  這死小孩,怎么還把事情牽扯我身上來啊,大老爺最不喜歡吃苦瓜了,想當初安寧還期待過大老爺變臉呢。不過張致遠悶騷不是蓋的,就算是覺得苦瓜苦,半點都沒有表現出來,當然了安寧可沒錯過大老爺手頓了下。景曜這死小孩,簡直就是披著羊皮的狐貍精,整天裝出一副乖滑的樣子,其實說話做事能把人氣死!還有景佑,別以為娘沒看到你肩膀不自然的抖動了,其實這事兒說不定你也參了一腳,哎呦看來看去,幾個兒子里面還是福久最乖了!不過看大老爺黑著的臉,安寧趕緊來順毛,舀了一碗鯽魚豆腐湯到來遞到大老爺跟前,笑道:“老爺,喝點湯。”乳白色的魚湯上面飄著翠綠的芫荽,散發著香濃的味道,張致遠喝了一口,沖淡了嘴里的苦味。其實這苦瓜安寧做的還是不錯的,吃到后來甘脆的味道就會戳戳味蕾,只可惜大老爺根本就不喜歡吃苦瓜,這一塊兒還是在兒子期待的眼神下勉強咽下去的。

  再看看瞪著亮晶晶眼睛的兒子,張致遠淡定道:“既然景曜喜歡,那就多吃點,別浪費了你娘的手藝。”說著讓丫鬟把那碟菜放到景曜跟前,景曜看著放在自己面前的苦瓜,笑著用筷子將苦瓜下面的剝掉外皮的核桃仁和杏仁木耳夾出來滿意的吃起來,原來這道是別有洞天的菜。

  看父親皺眉,景佑趕緊低下頭忍住笑,他要重新開始尊敬景曜了,太歲頭上都敢動土,爹的臉都黑了。張玫抿著嘴偷笑,弟弟還真厲害,笑的最歡的就是安寧了,當然了也不敢正大光明的笑出來。然而樂極生悲,景曜吃木耳吃的津津有味,笑著又夾了一塊兒苦瓜給安寧,十分關心道:“娘,你也多吃,之前看到娘嘴唇有些紅腫,難道是上火了。娘不是說苦瓜是清熱去火的嗎,娘得多吃些。”看著安寧的眼里閃出真正的擔心來。

  “咳咳――”安寧的臉紅的就像是外面天邊的晚霞,‘咯噔’一聲差點冒起煙來。

  “娘你怎么了?”

  飯桌上一陣兵荒馬亂,安寧通紅著臉恨不得把頭埋到桌子底下去,強裝淡定道:“你們先吃,我去換件衣裳來。”到了里間,安寧看到梳妝鏡里自己略有些紅腫的嘴唇,無語凝咽,你說這都叫什么事啊!景曜你這個死小孩,皮癢了是不?

  “娘怎么會噎著啊?”景曜不明所以,就是悶騷如大老爺也有些不要意思,老臉臊得慌,瞪了景曜一眼,道:“食不語的規矩學哪兒去了?”

  老爹發威了,景曜剛才才在老虎口邊拔了下毛,這會子再不敢做小動作了,縮縮小身板兒,努力讓爹不要把怒火發到他身上來。再說了食不語的規矩,他家歷來都沒有的啊。

  安寧換了套衣裳,臉色的酡紅消散了才出了里間,吃飯的時候也覺得食之無味,瞪了景曜一眼,景曜無辜的縮了縮小肩膀,人家真的很單純無辜啊。再接著就是吃的津津有味的罪魁禍首,在飯桌下繡花鞋悄悄踩上了朝靴,碾了一腳。張致遠悶哼一聲,夾了一筷子魚香茄花給小妻子,嘴角輕輕的翹起來,安寧咬著魚香茄花就把它當大老爺咬,真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啊,羞死人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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