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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節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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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家三爺雖然已經和單國公府七小姐單嘉玉定親,可兩家私底下并沒有太多往來。

  單國公夫人薛東喻礙于自己是皇后娘娘的胞妹,怕太過于高調引來忌憚,鮮少應酬,也沒有尋到合適的機會請盛家女眷做客。

  所以二奶奶葛氏沒有親眼瞧過單嘉玉。

  她問東瑗,東瑗就指給她看。

  她就順著東瑗的目光看過去,看到一個笑容溫柔的秀麗女子。單嘉玉眉眼端莊,不似東瑗的嫵媚。她眼神純凈,與人說話時有些羞赧,很容易獲得旁人的好感。

  二奶奶葛氏微微頷首,露出滿意的笑容。

  她和東瑗已經在努力改善彼此的關系。雖然還是不太喜歡薛東瑗,可表面上已經在盡量維持和平。二奶奶很擔心將來進門的弟妹又是個不好相與的角色,所以下意識看看單嘉玉。

  人的性格,能從面相上看出三分。

  如果表里如一,單嘉玉應該是個溫順單純的女子。

  這樣的女子,大概不會攙和家宅內斗。

  二奶奶笑容變得更加溫婉。

  可能是感覺到有人瞧她,單嘉玉順著感覺抬頭,就看到了東瑗和二奶奶葛氏。

  彼此目光一撞,三個人都是一愣。

  二奶奶好似小心思被撞破,忙撇了頭。東瑗無法,只得沖單嘉玉微微一笑。

  單嘉玉見盛家倆妯娌隔著人群打量她,自然明白其中含義。她也撇開臉,沒有回應東瑗的微笑,紅潮卻不由自主從耳根涌上來,紅透了整張臉。

  面頰似火燒般。

  幸而剛剛酒宴散席,大家還以為她是不勝酒力,沒人多留意她。

  回去的時候,二奶奶和東瑗乘坐一輛馬車,兩人沒什么可以交談的。就說起了單嘉玉。

  “模樣齊整,性子瞧著也和軟,咱們三爺好福氣。”二奶奶笑道。她一副對單嘉玉很滿意的樣子。

  “是啊,她瞧著面善。模樣的確配的上咱們三爺……”東瑗贊同她的話。

  妯娌倆有一句沒一句議論著單嘉玉和三爺的事,回盛府的這段路似乎也變得短了不少,不一會兒就到了盛府。

  到了盛府門口下了馬車,騎馬歸來的盛修頤等著東瑗和二奶奶,一同去了盛夫人的元陽閣。

  盛夫人在內室臨窗大炕上,鋪了錦被斜倚著,笑盈盈看著蕓姐兒和蕙姐兒在她跟前做針線。

  見他們回來。只是笑了笑。

  東瑗幾人行禮后,盛修頤問盛夫人:“您好些了么?”

  “吃了一劑藥,已經好了。”盛夫人笑道“年紀大了,總有個頭疼腦熱的,不礙事。”

  她說的輕松,又有孩子們在跟前,盛修頤就沒有再多問。

  盛夫人又讓她們回去歇息。只留蕓姐兒和蕙姐兒在她跟前說話。

  東瑗和盛修頤回到靜攝院,兩人各自梳洗一番,東瑗又把老夫人叮囑的話。跟盛修頤說了一遍:“……祖父和祖母讓我們別跟著攙和。”

  盛修頤笑笑,說了句知道了。

  轉眼到了臘月初,一直鬧得沸沸揚揚的太子妃之事終于塵埃落定。

  沒有選文靖長公主府的大小姐,而是雍寧伯府的大小姐。

  這件事讓京都的輿論又是一陣沸騰。

  原先聽說陛下要替太子選妃,雍寧伯府并不被看好。

  雍寧伯雖然是太后娘娘的堂兄弟,元昌帝也頗為喜歡他,可他從未涉足朝政,作為后族的族長,他顯得不夠格。

  太子妃選定的消息,盛家也是第一時間得知。

  東瑗把這件事告訴盛夫人。

  盛夫人有些吃驚。反問道:“消息確實么?怎么定了他家的孫女?”

  正好盛昌侯從小書房出來。

  盛昌侯一向不喜歡家里的女人多嘴多舌,說外面的八卦,所以婆媳倆忙打住了話題。

  “……選了雍寧伯的孫女,你們知道吧?”盛昌侯卻一反常態,跟盛夫人和東瑗說起這樁事。

  不僅僅是東瑗,盛夫人也微訝。

  兩人忙道:“聽說了。”

  “侯爺。咱們要不要備禮,去雍寧伯府恭賀?”盛夫人問盛昌侯。

  要說京都和盛昌侯交情匪淺的公卿之家,首推雍寧伯府。

  只是雍寧伯夫人出身名門,自幼眼高于頂,從前又得太后娘娘喜歡,更是瞧不起鄉紳人家出身的盛夫人。

  雍寧伯夫人沒有因為盛昌侯在朝中的地位而高看盛夫人一眼。

  盛夫人又不是那鉆營的性子。雍寧伯夫人不喜歡她,她也看不慣雍寧伯夫人,雖然盛昌侯和雍寧伯是至交,兩府女眷卻沒什么往來。

  東瑗嫁過來這么久,盛家大事小事,雍寧伯夫人從未登門,盛夫人更是第一次提出去雍寧伯府恭賀。

  “近來去恭賀的人不少,他們府里也忙。忙過這陣子,又是年底,更是忙。不如等正月拜年的時候,一同恭賀吧。”盛昌侯漫不經心道。

  雍寧伯夫人的傲慢與自負幾乎人人皆知。盛昌侯早就聽聞過雍寧伯夫人對盛夫人不夠敬重,所以盛夫人提出拜訪,他本想一口回絕。余光瞟到坐在一旁的薛東瑗,口吻不得不緩和幾分。

  盛昌侯不想盛夫人去雍寧伯府看人臉色。

  他很護短。他的妻子、兒子,他自己可以隨意訓斥、打罵,旁人卻不能委屈了他的家人。

  雍寧伯府算什么?

  雖然他和雍寧伯興趣相投,卻著實看不慣雍寧伯夫人的做派。

  盛夫人聽了盛昌侯的話,微笑道:“雍寧伯夫人原本就是閑散性子,如今人來客往,她雖然高興,只怕也疲于應酬。叫外院送了賀儀,咱們娘們過年再去吧。”

  盛昌侯微微頷首。

  東瑗靜靜聽著,見盛昌侯頷首,才開口道:“爹爹,我吩咐婆子跟外院的管事說一聲,叫備了禮給雍寧伯府送去?”

  盛昌侯又是微微頷首。

  東瑗就記下。

  “聽說雍寧伯的長孫女頗有賢名,自幼熟讀詩書,是個才貌雙全的佳人。”盛夫人見盛昌侯愿意說雍寧伯府的事,也挑了話題說道。

  盛昌侯接口道:“公卿之家的嫡小姐,會些詩書罷了,算什么賢名?”

  他的意思是,雍寧伯府的小姐能中選,并不是因為會念幾句詩詞,而是另有原因。否則,才學出眾的王公貴族小姐多了去,怎么偏偏是她?

  賢名這種東西,不過是吹捧出來的而已。

  當初不是還有人說韓氏女容顏傾城么?

  “不算什么?那怎么陛下和眾大臣選了她做太子妃?”盛夫人笑起來。

  盛昌侯端起茶盞輕抿一口,淡淡道:“雍寧伯是太后的堂兄弟……”

  因為雍寧伯是太后的堂兄弟,所以選了雍寧伯的孫女?東瑗覺得這中間沒什么邏輯。

  陛下并不喜歡太后。

  倘若他真心敬重太后,太后就不會在陛下清除蕭太傅的時候突然生病,還被送出宮去。

  東瑗不由看了眼盛昌侯。

  盛夫人卻沒有想那么多。她聽到盛昌侯肯定的語氣,下意識以為陛下是想保全太后的家族,所以讓太后娘家東山再起。她微微頷首。

  盛昌侯看著盛夫人頷首,不禁展眉一笑。

  他是覺得盛夫人心思單純卻又對丈夫堅信不疑。

  而東瑗微帶狐疑的眸子被盛昌侯看在眼里,有了幾分不喜。他自己心思深遠,最不喜歡同樣心機深沉的女子。

  越是心思縝密的男人,越喜歡單純的女人,至少盛昌侯是這樣,所以他對東瑗很不滿意。可想著她的聰慧,又想起薛家老夫人相夫教子的厲害,心里的不喜壓抑了幾分。

  聰明些,將來兒孫的教導上會更加出色,盛家的前途也更有希望,沒什么不好的。

  盛昌侯淡淡一句“雍寧伯是太后娘娘的堂兄弟”后,就不再多說什么。

  東瑗也不好深問。

  晚夕等盛修頤回來,東瑗也跟他談起太子妃的事。

  他道:“具體我也不太清楚……”

  事情尚未定論,他不好明說。

  就這樣,皇后娘娘的美夢破碎,薛家的嫡孫小姐沒有成為太子妃。

  這些事雖說跟薛家有關,卻并不真正影響東瑗的生活。

  轉眼間到了臘月,一直下雪,整個盛京淹沒在白皚皚的雪里。

  九個月大的誠哥兒越來越胖,就不見了脖子,肉嘟嘟的十分討喜。天氣酷冷,盛夫人隔三差五把誠哥兒抱去玩,可怕孩子回來折騰染了風寒,索性就把誠哥兒留在元陽閣。

  于是誠哥兒今日住在盛夫人的暖閣,過幾日又歇在東瑗的暖閣,他自己的楨園倒是空閑下來了。

  又是一年的臘月初八,宮里賞了臘八粥,同時也傳來另一個消息,鑒于明年正月十八是皇太子大婚之禮,太后娘娘回宮了。

  靜養了半年之久的太后娘娘,終于要回來了。

  這個消息讓大家都是一愣。

  東瑗以為太后娘娘肯定要死在避暑山莊的。

  “太后若是崩在外頭,史官的筆墨不知要記載多么軼事。難道讓陛下百年后背上弒母的罵名?”盛修頤知道東瑗的心思,解釋給她聽。

  這個年代,百行孝為先。

  太后娘娘原本就病得不明不白,坊間有些輿論被強行壓制下去;倘若在死在外面,陛下真是百口莫辯。她一定是要回來的。

  想起太后,再想起她曾經做的那些事,東瑗莫名后背發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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