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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0章 無恥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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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城回天水的路上,王鵬接到錢嘉平的電話,說是想請王鵬喝茶。品書網  王鵬本來想拒絕,但心里總對錢嘉平能安然無恙感到不解,遂答應下來。

  天水飛天茶樓是一家新開張的仿古茶樓,一水的古舊家具做裝飾,門廳的條案上供著一尊佛像,墻上掛的鏡框里全是飛天拓畫,王鵬進去后,湊近了一幅幅地細看,很快就入了神。

  “王書記喜歡這些畫!”

  王鵬聽到聲音立即轉頭,發現錢嘉平不知什么時候已經站在身后,“呵呵,我就隨便看看,這里的老板看來是個愛好者!”

  錢嘉平笑道:“想不想認識一下這里的老板!”

  “不必了。”王鵬沒有圍著生意人轉的愛好,“我也就隨口一說!”

  “沒事兒,老板是我朋友,自己平時不來這里,由他太太麗莎打理茶樓。”錢嘉平說著做了個請的手勢,與王鵬一起往里面走。

  飛天開的時間雖然不長,錢嘉平卻是熟客,服務員一見他就熱情地打招呼,領著二人往包廂去的同時,還不忘殷勤地推薦新到的好茶。

  進包廂落座,錢嘉平征詢王鵬意見后,要了一壺鐵觀音,服務員很快就把茶具擺上來,并送上了幾盤茶食,錢嘉平揮退服務員,自己親自動手泡茶,神情專注的樣子,與王鵬在視頻里見過的那個肥男簡直天差地別。

  把聞香杯遞給王鵬的時候,錢嘉平說:“我家老爺子好這一口,我從小沒學會別的,就跟他老人家學了這點泡茶的活兒。”他說著自己訕笑幾聲,“說起來,咱倆也算不打不相識,按我家老爺子的說法,親自動手泡茶向朋友道歉,是最誠摯的做法,王書記,這杯茶敬你,我為上次報道的事,正式向你道歉!”

  王鵬接了茶,心里卻像吃了只蒼蠅。

  錢嘉平看王鵬端著茶并沒有喝,嘿嘿干笑兩聲說:“我這人,其實算不上文化人,進文化系統,當這個總編,那都是朋友們幫忙弄的,所以,有時候做事情欠考慮,只講哥們兒義氣,不看是非對錯,才會鬧出這么一檔子事來。”他看看王鵬,自己先喝了杯里的茶,接著說,“可是兄弟你才是真哥們,明明拿了我把柄,卻不做背后捅刀把子的事,我是真佩服!”

  王鵬勉強笑了一下。

  他沒想過要與錢嘉平做哥們,也沒想過要對方的佩服,他是怕這事真捅出去,鄧韻會受牽連。

  在他眼里,錢嘉平這鐘人,要防是防不盡的,他最能做的,始終只有扎緊自家的籬笆。

  王鵬不說話,錢嘉平有點著急,“兄弟,你是不信我說的啊。”他扭了扭肥碩的身體,將第二杯茶擱到王鵬跟前,“我全跟你直說了吧,其實,這關儀是老費和屠德昭一塊兒介紹給我的,別看關儀是在我那兒當記者,其實,她私下有個模特經紀公司,也不接什么、演出的活,專陪當官的、有錢的玩兒,她來我這兒當財經版記者,實際就是為了尋找目標!”

  王鵬皺眉看著錢嘉平,實在想不通,這樣的人是怎么混到黨報隊伍里去的,不但把關儀這樣的人招進記者隊伍,還如此堂而皇之地跟自己大侃特侃。

  錢嘉平人肥腦少,心眼卻不缺,王鵬臉上所表達出來的意思,他還看得明白。

  “王書記,你別誤會。”他擦了擦腦門,“我告訴你這些,都是我后來知道的,先前我還真不知道她的真實背景,他們把她介紹給我的時候,我是真被她迷住了,而且她確實會寫點東西,雖然沒什么文采,但湊和著改改也能見人,關鍵是,這樣正點的女人往那些大老板跟前一站,什么采訪不是手到擒來的,我們雖然是黨報,但改革來改革去的,也開始自負盈虧了,我好歹是總編,也得為手下兄弟們那口飯多想想吧!”

  王鵬沉默著,世上歪理千千萬萬,錢嘉平要想給自己找借口還真不怎么難。

  “你那天看到的錄像,其實有原因的,當時那臭婆娘說我槍管太短,又太軟塌,每回都搞得她不上不下的,非哄著我吃了偉哥,又拖了另一個女的來,說是助助性,刺激我的雄風。”錢嘉平的臉上終于露出點難堪來,“事實上,我不舉好多年了,女人越是漂亮,我那玩意兒越是頹得厲害!”

  王鵬剛喝了半口茶,聽得這一句,驚得一口直吞了下去,難怪這家伙在視頻里被倆女的弄得很舒爽的樣子,那是久旱甘霖啊。

  想歸想,王鵬不好意思真發表意見,沒哪個男人肯把這種事拿出來說,錢嘉平豁著不要臉也要告訴王鵬,看來是真把王鵬當兄弟了。

  這一來,王鵬更納悶了,就憑他折了一張磁盤,錢嘉平不至于從此改頭換面與王鵬掏心掏肺啊,再說了,關儀那女人既然一開始就沒按好心,憑什么被抓以后把其他人都供出來了,唯獨保了錢嘉平。

  他也不想再聽錢嘉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想了想還是直接問比較好,反正錢嘉平連男人這種沒法開口的事都說了,也不會在乎告訴他順利逃過一劫的原因。

  “錢總,有個事我一直好奇,能不能幫我解惑!”

  “你說你說!”

  王鵬于是把自己的疑問拋了出來。

  錢嘉平說:“我那天從你那兒離開后,越尋思越覺得這事奇怪,不瞞你說,當初這錄像拍了沒多久,錄像中另一個女的,就拿著錄像來找我,讓我把報社大樓的工程包給她朋友做,否則就用這個錄像讓我身敗名裂,我那時才當這個總編沒多久,哪敢把這么大工程這么交出去,再說了,威脅這種事兒,有一次就有兩次,不會有頭的!”

  王鵬暗想,這家伙有時候沒頭沒腦,有時候又拎清得很,也不知道是裝的還是真的,“那你怎么做的!”

  “我直接向馮副書記匯報了這事,他把我狠批一頓后,帶我去找了紀委閆副書記!”

  原來馮向明早知道錢嘉平的事。

  至于錢嘉平說的“閆副書記”,是紀委老干部閆仲山,王鵬到監察廳的那一年,他正好退休,沒有打過什么交道,只在年底紀委內部老干部聯誼會上見過一次。

  他看看正重新燒水的錢嘉平問:“閆老把這事壓下去了!”

  錢嘉平看他一眼,苦笑一下說:“差點搞大把他們都連累了!”

  “怎么說!”

  “因為那女的手上拿著的東西一直不肯給我,我雖然向組織匯報了這事,但沒法備案留底,誰知道沒多久,她因為性賄賂攪在城建系統的一個案子里被抓了,竟然拿了那東西要舉報立功。”錢嘉平臉上的肥肉一抽一抽的,估計心里還有余悸,“幸虧那案子當時是閆書記親自抓的,他和馮書記兩個證明我匯報過這事,又拿了醫院開具的陽萎證明出來,這事才算完!”

  “那你在我這里看到磁盤后,覺得什么地方奇怪呢。”王鵬開始替鄧韻擔心了,搞不好錢嘉平今天找自己的目的,就是想知道磁盤的來歷。

  “當初審訊那女的時,她咬死就這么一張磁盤,在她家里搜查時也沒發現第二張,按理這張磁盤不該再出現,我特意去找了懂電腦的人,說是除非有母帶或是翻錄的盤子,不然不可能拷貝。”錢嘉平滿眼懊惱地瞧了王鵬一眼,“我那時就想,一定是關儀那在背后捅我,這倆女的是一路貨,保不齊當時倆人手里都捏了這玩意兒,我自己傻乎乎地以為只有一張!”

  “你去問她了!”

  錢嘉平狠狠地點頭,“沒錯,還真被我猜對了,起初她還不承認,架不住我拔刀子要殺了她,終于承認她手里是有那東西,而且不止有我的,還有其他人的,前段時間她住的地方遭賊,掉了一盒夾著存折的磁盤,里面就有我的那張盤子!”

  王鵬聞言暗暗松了一口氣,真是天助鄧韻,要不是那個小偷,錢嘉平肯定還要查王鵬那張磁盤的來歷。

  他忽然又想起什么,馬上問:“你進京跟馮書記說這事,另外還做了什么!”

  錢嘉平聽王鵬問這個,嘿嘿地笑起來,帶著幾分得意說:“我讓這幫孫子算計我,咱就讓他們嘗嘗搬石頭軋自己腳的味道!”

  “什么意思!”

  “我把老費、屠德昭、鄒展飛的錄像直接交中紀委了!”

  王鵬一怔,這還真是惡人自有惡人磨。

  “原來,關儀被抓是拜你所賜。”王鵬說,“不該啊,既然是因為你的舉報才抓的她,為什么她沒把你咬出來!”

  “嘿嘿,大家眼睛都盯著屠德昭、老費這些大魚,除了那些閑得蛋疼的小老百姓,有幾個人會把目光盯在關儀身上,她進去根本就是自首,不是被捕,我交中紀委那些錄像,就是她立功的證明,再有,哥們在京城大小也有點路子,她就是屠德昭一卒子,不存在經濟問題,交代清楚又戴罪立功,進去關個三年五載出來,去京城再整個經紀公司還不是簡簡單單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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