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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7章 公共汽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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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楓在花都門口就追上了王鵬。

  “小鵬,上我的車吧。”寧楓站在自己的車邊朝王鵬喊。

  王鵬回首朝寧楓看了看,舉步走了過去。

  “借你的大哥大給我用用。”王鵬朝寧楓伸出手。

  寧楓打開車門,從儀表臺上拿過大哥大遞給王鵬。

  王鵬靠在車邊,用大哥大給傳呼臺留言,讓紀芳菲回自己電話。

  打完傳呼,王鵬抱著大哥大,點了根煙依舊靠著車子,慢慢地吸著煙,也不理會寧楓的存在。

  “你很在乎紀芳菲?”坐在駕駛座上的寧楓突然問。

  王鵬一口一口地吸著煙,然后又吐出一個又一個的煙圈,寧楓的問題跟著煙圈一起散開去,沒在他眼前劃下一點點印跡。

  寧楓嘆了口氣,關上車門,坐在車里看著車外的王鵬,還是覺得他與其他男人不同,盡管他也變了。

  紀芳菲的電話于一刻鐘后回了過來,王鵬第一句就問:“你在哪里?”

  “古風茶樓。”紀芳菲說。

  “待在那里,我過來。”王鵬說完也不等紀芳菲答復,就掛了電話上車,對著寧楓說,“把我送到古風茶樓就行。”

  寧楓笑了笑說:“我送你過去,你不怕她看到誤會?”

  王鵬呆了呆,隨即就去拉車門想下車,被寧楓一把拉住,“你還是不是男人啊?她又不是你老婆,你這么忌諱!”

  王鵬皺下眉說:“我自己去吧。”說完就拉開寧楓的手下了車。

  寧楓看著跑向路口攔車的王鵬,狠狠拍了一下方向盤,怪自己沒事找事多嘴。

  王鵬邊走邊跑,走了十來分鐘才攔到一輛出租車,十五分鐘后到了古風茶樓。

  紀芳菲沒有待在茶樓里面等,而是等在了門口。

  王鵬走到她跟前站定后,什么也沒說,抱住她就吻,紀芳菲起初還掙扎了幾下,隨即就被動地承受了。

  王鵬自己也不知道吻了多久,直到呼吸有點不暢的時候,他才放開紀芳菲的唇,一手摟著她的腰,另一只手抬起來輕輕摩挲著被他吻得有點腫的紅唇,聲音喑啞地說:“如果你想躲開了,就明確告訴我,不用采取這種避而不見的方式。”

  紀芳菲仰著臉,清楚地看到他眼睛里還在跳動的怒火,心里說不出是喜是憂。

  她覺得王鵬已經成了她的鴉片,食之有毒,戒之痛苦。

  “怎么不說話?”王鵬抬起紀芳菲的下巴。

  紀芳菲輕輕動了動自己的頭,把下巴從他的掌握中脫離出來,輕聲說:“這是大街上,你不怕被人看見嗎,王書記?”

  王鵬的神色一凜,對她用這么生疏的稱呼叫自己,感到異常的別扭。

  他也覺得自己有點發瘋,竟然站在大街上就這么吻了她,可是他又確實很討厭紀芳菲現在的態度。

  他拉起她的手說:“走,去你家。”

  他的步子還沒有邁起來,就聽到有人在喊紀芳菲,“芳菲,走吧,賬結好了。”

  王鵬轉過身去,看到古風里面走出來三男兩女,顯然都是剛剛和紀芳菲一起聚會的人。

  紀芳菲輕輕甩脫了王鵬的手,朝同伴走近兩步,朝王鵬搖搖手說,“你回吧,我搭同事的車走。”

  王鵬看了看剛才握紀芳菲的那只手,而后就捏成拳,隔空狠狠地甩了兩拳。

  直到紀芳菲的人影都完全消失了,王鵬還站在路燈下,不知道何去何從。

  “小鵬,別傻站著了!”

  寧楓出現在他身后,單手輕輕扶上他的肩,聲音出奇的輕柔。

  王鵬默不作聲地跟著寧楓上了車,望著紀芳菲消失的地方狠狠地咬了咬嘴唇。

  從坐上寧楓的車,一直到走進寧楓的家抱住她狂親,王鵬始終沒有說一句話,與其說他在愛撫一個女人,不如說他是在給自己的憤怒找出口。

  紀芳菲討厭他跟寧楓在一起,他就偏要跟寧楓上床,反正遲早是要痛的,那就長痛不如短痛,傷透了也就該散了。

  寧楓從海南回來后,就再沒把男人當作可以信任的對象看待,在她的世界里,所有的一切都是以經濟來衡量的,就像在海南男人把她當經濟來衡量。

  然而,夜深人靜,寧楓也會一遍遍地審視自己,就像此刻躺在王鵬身下,她卻清楚地知道,王鵬不是她的經濟面具。

  在她矛盾而復雜的內心里,她從來都看不清自己,同時在三四個男人之間周旋的生活,時常讓她感到亢奮,但又不是承認自己是高級妓女,因為她只是讓有權勢的男人圍繞著她的身體轉,而她自己孤獨無助的時候,她會讓牛郎來填平自己的憂傷。

  這才是屬于她的經濟面具,而王鵬從來不是。

  她一直覺得王鵬應該是與所有男人不同的,一個干凈的存在,直到她發現王鵬在莫扶桑之外,還有一個紀芳菲,而紀芳菲又曾不止一次地幫了王鵬,她才又一次在心里感嘆,凈土早就不復存在。

  寧楓很不喜歡出現在王鵬身上的這個弱點,但是她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去利用他的這個弱點,就像她總是矛盾地憤恨著那些扭曲的價值觀,但又總是身體力行地成為這些價值觀的實踐者。

  王鵬如同一頭猛獸般在寧楓身上發泄完自己的情緒,絲毫沒有注意到身下的這具軀體有那么一陣是呆板的、失神的,更沒有注意到這具軀體會在如此原始的索取過程中,腦子里卻思考著那些令他根本想都不曾想到過的所謂“經濟面具”。

  而他,就在這個過程中,則像是手術臺上的一具軀殼,被手術醫生決定著要不要撕下真皮,替他套上一張假面,又或者是幫他把已經變得僵硬面部肌肉復原?

  洗過澡重新躺在寧楓身邊的王鵬,毫無睡意,點了煙慢慢地吸著,滿室歡愛過后的頹糜氣息夾雜著煙草味,令一旁的寧楓倍顯慵懶。

  王鵬卻毫無賞美的心緒,雙眉緊鎖,怒氣似乎并沒有從他的體內全部脫離。

  寧楓動了動身體,只覺得渾身酸痛,只得放棄起身去沖澡的打算,側過身將修長的手臂搭在王鵬的腹部,懶懶地問他:“想什么,這么嚴肅?”

  王鵬低頭看她一眼,拍拍她的臉說:“沒什么,想點工作上的事,你先睡吧。”

  “日土這么一個小地方,哪有那么多的事讓你想。”寧楓打了一個哈欠,“你還不如多想想自己回來后要去哪吧。”

  王鵬的眉毛跳了跳,吸著煙問:“什么意思?”

  “潘廣年要走,你不會不知道吧?”寧楓仰起脖子問。

  王鵬低下頭看著她,赤果果的身體上,那兩團傲然之物,因為先前的一場雨水,已經變成了膨脹粉嫩的水蜜桃,隨著她脖子的翹挺,牢牢地頂在他的胯部,使他幾乎已經偃旗息鼓的雄性機體再次蓬勃起來。

  他扔了煙,俯下身子,一口含住桃尖兒,重重地吮了兩下,在她的呻吟聲中,抬頭問道:“潘廣年走不走與我有什么關系?”

  寧楓被他弄得難受,但也沒有忘了回答他的問題,“馮天鳴不可能兩次都坐不上想坐的位置,等你援藏回來,去哪兒還不是他一句話的事?”

  王鵬的手掌撫過她滑膩的肌膚,引動陣陣的顫栗,他輕揚著唇角不以為然地說,“你覺得我一定要靠他才能得到好的去處?”

  話音未落,他的手已經完全沒入她的陣地,力量又沉又狠,毫無一點憐惜之意,令寧楓一對好看的眉毛全部擠在了一處,嘴里大叫出聲,“不要!”

  王鵬一下坐起身子,下床進了衛生間,嘩嘩的水聲響起,讓寧楓不由得打了個抖。

  從衛生間出來的王鵬,沒有再上床,而是穿上衣服,站在床邊上對寧楓說:“我討厭跟女人在床上討論這些事情!”

  寧楓躺在床上直視著他的眼睛笑笑說:“但是,你我之間在床上除了討論錢和權,還能討論什么,感情嗎?小鵬,你當我三歲啊!”

  王鵬輕哼道:“別太高估自己的身體,男人們永遠不會重視一輛公共汽車,而你又幾時聽說過一輛公共汽車能左右政府大院里的一切?”

  王鵬看到寧楓的臉變得慘白,知道自己是觸到她的痛處了,可是不痛又怎么能夠根治呢?

  他確實很討厭她忽然在床上跟他談論馮天鳴,這讓他有一種偷了人家屋里東西的感覺,最重要的是,這讓他又想到了她和東子、詹強的關系,厭惡感油然而生,而這種厭惡不僅僅是對她,也有對他自己。

  但他只要一想起她曾經優雅如女神般的存在,就想戳痛她的神經,讓她回到正常的生活上來。

  人就是這么矛盾,無論是寧楓,還是王鵬,都不能擺脫自己身上的矛盾特質。

  離開寧楓的家,王鵬走著去了劉胖子那里,對于他凌晨敲門借宿的行為,劉胖子除了罵罵咧咧,倒也沒有多問。

  次日,王鵬沒有回石泉,而是去了梧桐,除了姜朝平、孟長林之外,他還有幾個人需要見見,他知道未來他要依靠的不止是梧桐一個縣,他必須得獲得更多的支持,而這些支持的力量又必須來自于那些曾經與他并肩作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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