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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棲桐”的吧臺設在點歌大廳的入口,音樂的喧鬧加上人聲的嘈雜,使得說話都格外費力,
王鵬站在吧臺邊上與領班說著人數和想要的包廂,莫扶桑她們三個站在他身后兩三步遠的地方,閑閑地看著大廳的大屏幕上正播放著的歌曲,六七個清一色上穿青果領皮夾克、下著褲腿肥大的太子褲、腳踩鞋底微微泛黃“迪多”運動鞋,嘴里叼著白色海綿頭的鍵牌香煙,跟在一個上穿土棉襖、下著綠軍褲,腳穿黑布鞋的小光頭后面,齊刷刷地擋到了莫扶桑她們跟前,
“哎喲,三位妹妹這是等誰啊,”小光頭手里的朗聲打火車甩得“當當”響,一又賊眼在三個女人的胸前打轉,
莫扶桑皺了一下眉,剛想說話,翁麗華已經一下把她和謝佳同時扯到自己身后,“你們想干什么,”她柳眉倒豎,故作兇狠地對小光頭說,
“這么漂亮的妹妹,手上卻打著石膏,讓人看著就心疼啊,”小光頭的一個手在自己光禿禿的腦門上來回轉著圈,嘴里說著莫扶桑,眼睛卻從上到下把翁麗華看了個遍,目光最后落在她修長挺拔的玉腿上,吹了一個響亮的口哨后說,“嘖嘖嘖,這么漂亮的腿,太叫人心動了啊,弟兄們,有沒有聽到哥哥現在的心跳得撲通撲通的,”
小光頭后面那幫人立刻一陣哄笑,也終于驚動了和領班說完話的王鵬,他看到這架勢,再一看小光頭的穿著打扮,知道今天是遇上會點家子小流氓了,
“扶桑,包廂定好了,你和翁姐、小謝先進去吧,”王鵬跨步走到翁麗華邊上,對翁麗華身后的莫扶桑說,
“喲,扶桑,多令人回味的名字啊,”小光頭根本不把長相俊郎的王鵬放在眼里,一邊說,一邊還故意咽了一口口水,
翁麗華看到王鵬向自己使眼色,立刻轉身要和莫扶桑、謝佳往包廂去,腳還沒抬起來,斜刺里又跳出幾個“青果領”攔在她們跟前,
王鵬心里暗嘆,想不到臨走還要在這里打一架,這算什么事,
“兄弟,你們出來玩,就是圖個開心,給個面子,大家各玩各的,你們今天費用算我的,怎么樣,”王鵬看著小光頭說,他心里還是希望不到萬不得已不要打架,
“誰跟你是兄弟,”小光頭身邊一個瘦猴似的“青果領”沖著王鵬吼,“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你也配做我們立哥的兄弟,,”
“立哥是吧,”王鵬掏出一包萬寶路扔了過去,“梧桐地方小,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還請立哥高抬貴手,放我們一馬,”
小光頭看著手里的萬寶路,嘿嘿一笑低頭道:“行,老子今天心情好,你滾吧,”但他隨即抬起頭又道,“那三個妞得留下陪我兄弟們玩樂了才準走,”
王鵬的太陽穴開始不停地跳動,說話的聲音也冷了下來,“立哥,你確定要這么做嗎,”
“你也不看看立哥什么人,會跟你開玩笑,”瘦猴又在那里嚷嚷,“告訴你,立哥可是咱們縣財政局張佑炳局長的公子,梧桐縣的財神爺知道不,哪里的妞見了巴結都還來不及,給你個機會結交立哥,你別不識抬舉,”
王鵬他們四個一聽,這個小光頭竟然是財政局張佑炳的兒子,心里那個火可是大了,謝佳第一個忍不住,“瞎了你的狗眼,別說張局自己站在這兒,也得看著面子大家客客氣氣的說話,有人竟敢頂了老子的名頭出來嚇人,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喲,小姑娘,這么說你認得我家老頭子,”張立斜眼瞧著謝佳,小眼睛滴溜溜地轉,“你還別說,就你這身量,倒是符合我們家老頭子的口味,”
他話音一落,立刻引來小嘍啰們一頓暴笑,他繼續朝著謝佳道:“行,既然你是我們家老頭子的相好,哥哥不碰你,啊,不,老頭子的相好,我得叫小媽啊,哈哈哈……”
謝佳被氣得臉漲得痛紅,嘴唇被她自己快咬出血來,眼淚也開始在眼眶里打轉了,
王鵬不想再待下去,讓三個女人平白多受言語調戲,轉身推了推她們道:“我們走,”
“慢著,”小光頭在后面喊道,“我只讓你走,有讓她們走了嗎,”
王鵬頭也不回,繼續推著莫扶桑她們三個往外走,領班已經察覺氣氛緊張,過來打圓場,“哎呀,立哥,給個面子,讓他們走吧,梧桐地方小,別明天一覺醒來發現大水沖了龍王廟就不好了,”
王鵬瞄了一眼這個領班,覺得這人倒是會看幾分眼色,
可惜,張立平時橫慣了,加上會點拳腳,彭俊那幫人又被抓進去了,他覺得梧桐現在地面上沒有能跑到頭里去的人,領班的這些話,他根本就當一陣風吹過,
眼見著王鵬他們沒有要停下腳步的意思,一幫“青果領”在張立的示意下,一下都圍了上去,將他們四個堵在了中央,
張立慢悠悠地走到王鵬正面,終于抬頭細看了王鵬幾眼,總算他還礙著張佑炳的局長身份,想看看清楚,眼前這人到底是不是哪里見過,但幾眼看下來是毫無印象,
也難怪,王鵬對唱歌要求還挺高,一向覺得梧桐這些歌廳音響設備太差,平時從來不到這些地方來,因而與張立這些人根本沒打過照面,而且他在縣委這兩年,張佑炳是見過次數不少,但素無來往,更不要說和他家里人了,
所以,張立這幾眼看了也是白看,
既然看了覺得沒印象,張立可就不打算輕易放過敢不拿他當回事的人,否則他以后在梧桐還怎么混,
而同一時刻,王鵬看到那幫青果領的斜后方,有人正用唇形在喊他:“王二毛,”因為燈光昏暗,距離又不太近,那人也穿著“青果領”,王鵬一時也看不清到底是誰,但他清楚,在這樣的場合下,這人以這樣的方式與自己打招呼,如果開打,多半會助自己一把,
就在這一瞬間的工夫,張立甩了甩頭,一幫“青果領”就出手了,
王鵬一看,這幫人就是平時抱團打群架的,出手懂得互相配合,竟然分成四撥人分別對付王鵬他們四個,而張立站在圈子外面,悠閑地抱臂看他們圍攻,
“雜種,”王鵬心里暗罵一聲,雙拳難敵四手,他自己要同時打趴圍攻自己的人,又要騰出手去救莫扶桑好像仨,怎么看都不太現實,現場情況已經容不得他多加考慮,要想以最快的速度結束這件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先“擒王”,
只見他突然之間身形暴起,兩條長腿前后分踢,將圍住自己的人踢飛,身子跟著一個盤旋翻滾直接落到了張立跟前,說時遲,那時快,人到拳到,他已經抬手直擊張立面門,
張立本來是練過一些功夫的,但他沒料到這個看上去斯斯文文的書生,竟然也是練過家子的,而且還突然發難直沖自己過來,
棋差一著,便失了先機,張立步步為營還是步步處在下風,正當他費勁地抵擋王鵬的一路進逼,王鵬卻突然收手調轉身朝左邊翁麗華這里奔突過去,像是要去給翁麗華解圍,而他的背后立時露出一個大破綻,張立不由得大喜過望,
張立沒有絲毫猶豫地提起躍身而起,兩條小短腿同時向著王鵬的后背踢去,
偏偏王鵬背后像長了眼睛,就在張立的腿將要落在他背部的剎那,他突然整個人往地下倒去,隨即一個翻身雙腿同時上舉踢出,沒有一絲偏差地落在張立的屁股上,直接將他踢飛了出去,
王鵬沒有停頓,一個鯉魚打挺起身朝著張立摔倒的地方躍起、落下,準確無誤地騎坐在張立還沒來得及爬起來的身子上,同時伸出手拍了拍張立趴在地上的臉,笑著說:“張公子,叫你手下的人住手吧,”
張立的嘴巴貼在地板上,嘴里“烏烏烏”的不知在說些什么,王鵬一把揪著他的衣領,將他拉起來,一起站直了,剛想讓他說話,哪知這小子也是個犟種,剛一站直就手腳往后一撞,頂在王鵬的肋骨上,
王鵬倒吸一口冷氣,手卻仍舊牢牢地控制著張立,抬腳在張立的膝彎處一頂,這家伙立即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還不住手,”王鵬冷冷地掃著混戰在一起的“青果領”,“不想你們這位立哥廢胳膊廢腿,就都給我老實地站好,”
不知道是不是害怕打斗的聲音傳出去,歌廳里的音樂始終沒有停,反倒比先前還響了一些,王鵬的聲音根本沒能傳到那些把莫扶桑他們圍得團團亂轉的“青果領”耳朵里,
王鵬瞅準身邊一個椅子,飛起一腳,將椅子朝著一個“青果領”砸過去,
“,哪個不要命的敢拿椅子砸我,”被砸的“青果領”抱著自己的頭大聲喊起來,同時朝著椅子飛來的方向找尋目標,立刻就發現的跪在地上的張立,立刻就愣住了,
“別打了,快救立哥,”那家伙隨即大聲召集同伴,
王鵬這時終于看清,大廳里另外還有一幫人,正和張立手下的人纏斗,因為都穿著“青果領”,很難讓人分辨誰是誰,他相信那個用唇形叫他的人應該就在其中,
兩幫人也都發現王鵬制住了張立,同時圍了過來,
“二毛,”
叫王鵬的人終于現身人,竟然是田光強,王鵬看著他那一身裝束,再看張立手下那些人,真是哭笑不得,怎么全穿得一樣,搞得跟工作服似的,流行這東西有時候也可怕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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