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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歡顏 王鵬對沈婷這丫頭還真是有點沒轍。他擔心再怎么猜,這小丫頭也會變著法跟自己沒完沒了地胡鬧下去,所以干脆放開她站了起來。
“我呀,省點力氣也別猜了,還是過兩天聯系上你爸爸再來。”王鵬笑著說完就往門口去。
沈婷一看急了,緊追了幾步跑到他前面攔住了門,“哎,小鵬哥,你也太沒禮貌了吧?好歹我也是主人,才說幾句話呀,你就走人!”
王鵬抬手在她頭上敲了個“栗子”,“婷婷,我是專程來看你爸媽的,他們不在家,我當然不合適久留啦。”
王鵬說話的時候還向沈婷眨了眨眼,那意思就是——瓜田李下的,得避嫌。
沈婷不滿地撅著嘴說:“你還真封建!”
“我這不是封建,是君子有所為而有所不為。”王鵬笑著把她拉到一邊,提手去開門。
王鵬已經走到走廊里了,沈婷才追上來說:“小鵬哥,我爸媽去老家看我爺爺奶奶了,得年底回來呢!我一個人在家怪無聊的,能不能跟你去梧桐玩啊?”
這倒真把王鵬難住了。答應吧,萬一小丫頭又騙人,回頭沈建華夫妻倆知道了,反倒怪王鵬不問清楚就答應沈婷。不答應吧,萬一她這回說的是真的,然后再到沈建華夫妻跟前一編排,人家又覺得他小氣。
“行不行啊,小鵬哥?”沈婷抱著王鵬的胳膊撒嬌。
“你爸媽都不在家,我不能隨便答應你。你要是真想去,得征得你爸媽同意,由你爸爸親自打電話給我,我才能答應。”王鵬想了想說。
沈婷一下放開他的手說:“這可是你說的啊,不許耍賴!”
王鵬呵呵一笑道:“說話算話。”
“拉勾!”沈婷將自己肉肉的小拇指伸到王鵬眼前,“拉勾為證。”
王鵬笑著無奈地搖頭,伸出小指勾住沈婷的小指,與他拉勾。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沈婷一邊說一邊用蜷著的另外幾個手指,在王鵬的手心里輕輕撓了兩下。
這可是太明顯的挑逗行為了,王鵬實在不敢想象會是一個19歲的少女做出來的,他狠狠瞪了沈婷一眼,轉身進了樓梯間,沈婷咯咯咯的笑聲在身后響了好久才停息。
王鵬哪里想到,他人才剛剛回到梧桐,就收到了沈建華的傳呼,電話回過去就拜托王鵬,年前幫忙照顧一下沈婷,讓她在梧桐住些日子,而且沈婷晚上就到了梧桐。
沈婷與李慧同齡,倆人一下就熱絡起來,但相比之下,沈婷熱情外向,李慧沉靜內向。好在沈婷有李慧相伴,倒也沒再來纏著王鵬。
家里嘰嘰喳喳的住了一幫女人,王鵬一個大男人進進出出也不方便,干脆又回宿舍去住了,這也給了他看書和安靜思考的時間。
董展風與年柏楊先后從天水回來后,除了壓下了王鵬的事情,搞了一個干部肅貪自糾,其他就再也沒有什么動靜了。
王鵬起初一直很疑惑,不明白他們在去天水前還是一副非要把彭開喜拉下來的樣子,為什么回來后就雷聲大雨點小了?
但從馮天鳴那里回來后,王鵬多少有點明白了,越是上面的領導,看事情、看人的范圍更廣,下面這些縣里的干部,在廳以上的干部看來,簡直是多如牛毛。所以,是不是一定要把彭開喜從位置上挪開,省里不一定很在乎,但他們一定在乎這件事會對寧城的整體格局造成什么樣的影響,如果這種結果不是他們想看到的,那么董展風也好,年柏楊也好,都不可能達成自己的目的。
可是,馮天鳴也相當于給了王鵬一個暗示,那就是他對武保平是有動作的,而馮天鳴一旦取代武保平,先不說梧桐會怎么樣,寧城的政治格局就首先會被打破,王鵬認為馮天鳴的自信不會是毫無根據的異想天開,那么是誰在支持馮天鳴就變得極為關鍵。換句話說,王鵬現在很感興趣的是,寧楓的能量到底到了哪一層面?
王鵬心里另一個解不開的疑問是,潘廣年到底是什么態度?從潘廣年來梧桐后的態度看,梧桐一、二把手肯定與他不在同一陣營,但他與武保平、彭開喜難道就在同一陣營?
“嘭嘭嘭”,王鵬正想得入神,宿舍的門被敲響,他看了看時間,晚上七點。梧桐小地方,大冬天的,除了在外應酬的人,這個時間大部分人都會選擇窩在家里,是誰會來敲王鵬的門呢?
王鵬掐了煙,起身到門口,把門打開,原來是東子。
“哎呀,是不是藏了女人在屋子里啊,”東子搓著手沖進來,“這么半天才開門!”
“你現在和劉胖子一路了啊,開口閉口都是女人!”王鵬關了門去倒熱水給東子泡茶,“怎么這個時候來我這里,沒地方去?”
東子往王鵬的床上四仰八叉地一躺,閑閑地說:“就你推薦的這個投資項目,曲柳這幫人,三天兩頭的請客吃飯,我差不多要在這里扎根了!”
“起來,起來!”王鵬拿著茶杯站在床邊踢了踢東子,“別等下吐得我床上一塌糊涂,害我大半夜的還要換床褥!”
東子坐起來靠在床欄上呵呵一笑,接過王鵬手里的茶杯來喝了一口,這才瞄了一眼王鵬書桌上鋪著的紙筆問:“怎么,修身養性呢?”
王鵬拖了把椅子坐在他身邊,點了根煙遞給東子,才說:“你來得正好,我有事想問你,你得老實回答我。”
“這么嚴肅?”東子抽了口煙笑。
王鵬也不理他,直接問:“寧楓知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她上次跟你回京城干嗎了?”
東子夾著煙的手停在嘴邊,直直地看著王鵬問:“你不是真對她有想法吧?”
王鵬瞪人一眼道:“我還沒到饑不擇食的程度,就她和你、和馮哥的關系,我再夾中間,還不亂套了?”
東子哈哈笑起來,“只要她自己愿意,我反正是不介意的。女人就像身上的一件衣服,兄弟如果覺得合適,共穿一下也無所謂。只是不知道,馮天鳴會不會介意?!”
“合該你到現在還一個人,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論調!”王鵬沒好氣地說,“說正題!”
東子看他一會兒終于說:“小鵬,我的家庭背景除非你說出去,在寧城,甚至整個運河省,知道的人連你不會超過三個。”
“她說上回去京城是陪你去的,真是這樣?”王鵬問。
東子呵呵一笑,“這個女人野心很大,而且頗有心機,以前還真沒看出來。”他從床上坐起來,踢掉自己的兩只皮鞋,盤坐在床上,朝王鵬抬了抬下巴問,“你跟江一山那個寶貝千金怎么樣了?”
“什么怎么樣,就這樣唄。”王鵬還真不想提這件事。
江秀昨天剛剛打來過電話,問他年前是不是應該去她家里正式拜訪一下她的父母?柴榮也為這事打過電話給他,說他已經答應江麗春節前去她家里了,問王鵬有沒有一起去的打算?
王鵬不知為什么,潛意識里總覺得這事應該再緩緩,他覺得在他和江秀這件事上,進展還是太快了一點,而且就算有江援朝的原因在里面,他也覺得江一山對自己的看重,讓他覺得有點超乎尋常了。按江一山的地位,要給女兒找一個什么樣的女婿都不難,江麗已經找了個基層工作的青年,一向聽父母話的江秀會看中自己,王鵬覺得事情恐怕沒表面這么簡單。
“你對這件事怎么看?”王鵬忽然反問東子。
東子一手往身后撐在床上,一手夾著煙,仰頭抽著,兩條長腿已經伸直了從床上掛下來,來回不停地晃著。他想了一會兒說:“這是你個人的感情問題,我還真不好拿來說事。”他手指彈了一下,將已經吸完的煙蒂從手里彈了出去,煙蒂在半空中劃出一個漂亮的弧度。
“可是,小鵬,對于一個身在官場的男人來說,婚姻雖然不一定對仕途起決定作用,但它的作用也絕對不容忽視。”東子像是隨意地說。
王鵬往椅子后面仰了仰,將雙手枕到自己的腦后,笑了笑說:“什么事情到你嘴里,聽起來就像筆生意了。”
東子踢他一腳道:“有沒有去看過錢佩佩?”
王鵬點點頭,“海濤很仗義,關了五天就想辦法放她出來了。”說著他有點黯然,“她希望我以后無論什么情況都不要再去找她了,用她的話說是身份相差太遠。”
東子挑了挑眉,沒有對錢佩佩這個話置評,而是問:“那你覺得,江一山會怎么看待你和他女兒之間的身份?”
王鵬一愣,隨即笑笑說:“他應該算是開明的父親吧,至少從阿柴和江麗的事上能看出來。”
東子呵呵笑了一會兒,然后問王鵬:“知道江寒波、江一山、江援朝三兄弟中,為什么唯獨江一山已經官至省部級,而江寒波與江援朝還是副廳級干部,并且他們的副廳級還有很大一部分是得益于江一山?”
王鵬茫然地搖了搖頭,這些他從來都沒有問過江秀,或者江海濤。
東子笑著將目光移向窗戶,仿佛能透過玻璃的反光看到外面的夜色,“因為江一山娶了一個好老婆。”
“江秀的媽媽?”王鵬從沒聽江秀特意提起自己的母親,“她的身份很特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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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噬魯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