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學校食堂中。
“你們,為什么不坐在一起?”望著遠遠坐著的理樹和鈴兩人,恭介忍不住道,“用不著特地坐在對角線上吧,都開始交往了。”
鈴[呼伽!]地把身子彎向了后面。
“拜托了,腦子里還沒什么這方面的意識...因為還沒習慣,”理樹在旁邊有點無奈的道,“所以拜托了,一切就按平時那樣來...”
“哈哈哈,開個玩笑而已,”恭介哈哈笑了起來,“那至少應該Kiss了吧?”
砰,咵嚓!鈴一踢椅子,像耍雜技一樣在空中回旋一周然后落在地面上,就這么跑走了!
“啊——....”理樹望著鈴那越去越遠的背影,忍不住咂了咂舌。
“變得挺有女孩子樣了嘛。”恭介也在望著鈴,很欣慰的如此道。
“不,我倒覺得比以前更野蠻了...”對于恭介的話,理樹不敢茍同的搖頭苦笑著。
回到了宿舍里。
“來玩玩好久沒玩得相撲吧。”同舍的真人很興奮的對理樹如此提議。
“不要啊,什么很久沒玩,根本就沒玩過...”
這時候,理樹口袋里的手機震了一下。
“啊,有郵件。”
取出手機,確認其內容。
“什么啊,是誰啊,真礙事。”真人不滿的叫了起來。
“是鈴。”看了下郵件的地址,理樹回道。
“噢噢噢噢噢噢,就連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都要用郵件來妨礙我們嗎!”
“不不,我根本就沒打算要玩什么相撲...”
打開郵件,[理樹,還好嗎?〔∵〕]
的確,在這之前從來沒有給理樹發過這樣沒有意義的郵件,理樹開始對交往這件事有實感了。
還有,最后那個記號是什么?看上去好像是表情文字...
無論怎么看都是面無表情...
雖然不知道是誰告訴她的,這樣的沒有表情有必要特地用表情文字來表現嗎...
給她回個笑臉,[很好噢〔⌒⌒〕]
馬上有回復了,[那就好〔∵〕]
總覺得她好像很無所謂...試著能不能讓她作出無表情以外的反應吧...
[旁邊的真人因為被妨礙了,正在哭得不成樣子呢〔笑〕],發送。
[哈哈哈哈〔∵〕],沒有笑,沒有笑。
真是很可怕,但是怎么這樣毫無意義的互發郵件,現在也讓人覺得很開心。
翌日早晨的班會,班主任的臉上帶著平常所沒有的嚴肅表情,“本校的理事長,將會和縣議會委員一起來本校視察,因此召開的職員會議的結果是,以我們班為重點視察展示對象。”
是這樣嗎...
“你知道理由嗎,井之原!”班主任叫了真人的名字。
“不知道!”
“那就好好聽著!”不愧是這個班的班主任...正面應戰了....
“所以,一定要從這個班級里選出負責帶領理事長他們參觀學校的人。”震退真人,班主任又繼續道。
哎...
“現在就暫且尊重自主性吧,想擔任的人把手舉起來。”
...下一個課題就是這件事啊。
看向鈴的座位,她正在拼命地發著郵件...接著,理樹的手機馬上震了起來。
[就是這個嗎∑〔∵〕]啊啊,表情文字進化了!
....,那種怎么樣都好的事情先放到一邊!
[是啊,就是這個],理樹馬上回信了。
又有回復發來[什么——∑〔∵〕]鈴...你是在玩嗎..
“果然沒人嗎...”聽老師的口氣似乎已經放棄了,這也沒辦法,因為沒人舉手,“那,就由班長來...”
不好...
[不舉手的話就沒法完成課題啦!],急忙發了過去。
鈴看到郵件之后,似乎下了什么決心,嗯地點了點頭,然后誠惶誠恐地舉起了手。
“嗯...”班主任察覺到了,“棗,怎么了?是在舉手嗎?還是想吹干腋下的汗?”
哇...明明那么努力的舉手了,這樣會讓她改變主意的...
鈴開始慢慢地把手縮回去。
[加油!]理樹就像是為了推她一把一樣,送去了這樣一封郵件。
她看了內容之后,再次筆直地舉起了手,然后開口了,“當然是前者了,白癡...”
做到了!但是,怎么連[白癡]都說出來了!
“雖然這自主性相當不錯,但遣詞用句卻有問題啊。”
隨著一個男生喊出[之前先說出[想吹干腋下的汗]這種話的不就是老師你嗎]這樣的反對聲,教室里開始陷入一片喧嘩。
“安靜點,知道了知道了,老師也有不對。”眾怒難犯,班主任很知趣的承認了錯誤。
“我也有不對的地方。”鈴也很謙恭的道歉了。
互相道歉之后,場面安靜了下來。
“女生已經決定好了,之后還需要一個男生,有誰自愿的嗎?”
沒想到狀況會變成這樣...
鈴是自己的女朋友...身為男朋友的自己什么都不作的話,也太說不過去了吧?
理樹只有舉起了手。
“原來如此,很合適呢。”看理樹舉手,班主任點了點頭。
雖然不太明白為什么要說[原來如此],但權且算是通過了。
馬上,教室里開始[那兩個人怎么樣怎么樣]地八卦起來。
“喂,安靜點,”將教室里的雜音壓下后,班主任繼續說了,“那么,就決定由棗和直枝來擔任,就請兩位為了我校而盡力吧。”說了這句話后,班會結束了。
“真是的,你們兩個真倒霉啊。”老師剛一走,真人立刻湊了過來。
“什么?”理樹有點不明白的看著真人。
“你們是想把腋下的汗弄干,結果被任命了吧?”
“這家伙是白癡啊。”鈴很干脆的對真人吐槽了。
“我們姑且還是自愿的。”理樹苦笑著對真人道。
“你們!”背后有人大喝了一聲,“用這種事來占用自己的時間...是輕視我們的棒球隊嗎...”在教室里持棒球棍而立的怪男(而且,另一只手還骨折了)
“哇...這家伙,果然腦子被撞壞了...”連鈴都開始后退了。
而造成這一切的始作俑者,謙吾,則非常認真地看著二人,“棒球之道可不是那么輕松的...”
“劍道之道已經無所謂了嗎...”
“好了好了。”窗外傳來的聲音,恭介從窗口跳了進來,“只是明天一天而已吧?別那么大驚小怪的,比起那種事,我們現在剩下的時候不是不多了嗎?”看著鈴和理樹這么問道。
“什么?”
“你們接受了帶領那個大人物參觀學校的任務吧?”恭介道,“我的意思就是你們能做的好嗎,不練習一下也無所謂嗎?”
“那種事應該能干的好的,就算干不好也不會怎么樣的吧。”真人在旁邊很無所謂的道。
“你還真不為后輩著想啊。”聽真人這么說,恭介苦笑了下。
“啊?怎么又扯出后輩來了?”
“你不覺得這個學校因為學生增加而變得越來越窄了嗎?”
“不,我沒在這里待那么久。”真人搖頭。
“嘛,確實感覺這個學校本身并不是那么大...”
“現在,學校正在進行關于地盤擴張計劃的商討,”恭介點了點頭,繼續道,“向運動部爭奪場之類的事,是很常見的吧。”
的確,比起校舍和宿舍來,場顯得十分狹小,正因為這個,當初理樹他們才會與壘球部起爭執的。
“這次的視察,就是要查看學校的狀況,”恭介說著不知從哪里得來的情報,“當然,也有要親眼確認學校是否狹窄的意思...而這個學校的品格如何也是視察范圍內的。”
“原來如此,”聽了恭介的解說,謙吾原來如此的點了頭,“也就是說,如果這兩位代表把我校的品位貶得一文不值的話,后輩們就依然要在狹小的校舍里學習生活了吧?”
“沒錯。”
手機震了,是鈴發來的郵件,[什么——∑〔∵〕]
不,只要說出來不就行了...
“沒問題嗎?”恭介又問了理樹和鈴一次。
“沒,沒問題...”鈴用手撐在桌子上,以此支撐住體重回答道,原來如此...這也算是虛張聲勢吧,雖然心里的動搖已經顯露無疑...
“看上去怎么也不像沒問題的樣子。”看著強撐著的鈴,謙吾毫不留情的吐槽。
“感覺再這么下去就要暈倒了。”真人隨即作出聲援。
“真是讓人沒辦法的家伙。”恭介作出了總結性的發言。
到最后還是要讓大家幫忙...
“說起來,鈴你會說敬語嗎?”
“當然,會說,一定會說。大概會說,感覺好像會說。”
“真是可怕的微妙啊...”看到鈴這樣,真人忍不住呆了。
“雖然把瞬間失去自信的過程完美的表現出來了...最后到底是怎么樣呢?”
“怎么樣,鈴?”
“會...窩。”
“哎?”
“會...窩。”
“哎哎?”
“鈴,這樣蒙混過關可是沒用的哦?我們不會生氣地,好好說清楚。”
“會說才怪。”得到恭介這樣的話,鈴很干脆的說出來了。
“那么...這可麻煩了啊。”
“理樹應該沒問題吧?”鈴這邊搞定,謙吾又向理樹問道。
“大概就是普通人水準...”
“那鈴只要不說話,臉上帶著笑容待在一邊不就行了嗎?”
大家開始想象起那樣的場面...只在一瞬間就崩潰了。
“抱歉,雖然是我自己說的,但是還是免談了。”謙吾一臉后怕的將自己的提議PASS掉。
鈴是不可能做得出那種討好人的笑臉,況且對方還是不認識的大人,到時候應該會躲在理樹背后,或者裝作沒關系的人離得遠遠的。
但是,也許現在不一樣了,最近跟各種人的交流開始多了起來,可以說現在正是克服這方面弱點的時候,且不說一年前的鈴如何...那現在的鈴只要努力的話就能做得到,理樹有這樣的感覺。
“那么,至少要教你最低限度的禮儀。”
“是啊。”鈴點了點頭。
卟——!
突然響起的鈴聲嚇了理樹一跳。
“...!?”鈴也擺出了奇怪的樣子。
恭介正把自己的手機伸向鈴,而食指則按在按鍵上,“如果做出奇怪的言行舉動的話,這個聲音就代表NG。”
是電話鈴聲的其中之一吧,用手動讓它響起來。
“再來一次,”恭介說著,又重復了上面的話,“那么,至少要教你最低限度的禮儀。”
“是啊。”死性不改!?
卟——!
“無論怎么想都很奇怪啊,為什么你會贊成啊?”
“表示贊成,是其他人的任務。”
“那[是啊]就由我來說吧。”謙吾在旁邊道。
“那勞資呢?”
“那你只要說[雖然是HOMO啊]就可以了。”
“再來一次,那么,至少要教你最低限度的禮儀。”
“是啊。”謙吾說。
“雖然是HOMO啊。”
“那就拜托了。”
理樹配合著鈴的聲音,鞠了個躬。
“很好,能區別開來是重要的。”恭介又打開了手機,按下按鈕。
這次響起的是[丁零]的正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