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課就到了放學時間。
“終于結束了啊...”長呼了一口氣,里樹突然無比疲憊的扶在了桌子上。
“光是聽點課就趴下了嗎,你這沒有體力的家伙。”同桌的真人見到里樹這副樣子,教訓道。
“真人你還是將報考申請扔了算了,居然能說出1853年發生的事是[火星戰爭],真是了不起,我崇拜你了。”聽到真人的聲音,里樹轉過頭來,當時老師的那副啞然的表情,里樹暫時是忘不掉了。
“多謝夸獎。”對于里樹的話,真人表現出一副萬分受用的樣子,“那么,今天呢,接下來要做些什么?”真人一邊思考一邊看著里樹。
而里樹則是想起了早上恭介的提議,“...棒球?”看著真人,里樹試探性的道了一聲。
“總之,去接恭介吧。”真人笑了聲,隨即開始招朋引伴,“謙吾,鈴!”
里樹環視學生幾乎已經走掉一半的教室,找到了鈴,但卻沒有發現謙吾的身影。
“算了,謙吾他不可能為了這點事情等我們的吧。”里樹對還在大吼的真人道。
“也是呢,總之是抓住鈴了。”真人抓住了抱著書包佇立著的鈴的肩膀。
“嗚哇,笨蛋會傳染過來的!嚇——!”鈴像一只小貓一樣對真人威嚇,但是不管如何掙扎,鈴還是沒有逃開那粗壯的手臂。
“那么,我們就出發吧。”完全無視手中鈴的掙動,真人發號施令,隨后三人吵吵鬧鬧的向著三年級恭介班的位置走去。
雖然是放學后,恭介的教室卻能感覺到意外的安靜。
那是因為恭介在讀書嗎?
那種身影,是能讓別的班的女生前來瞻仰的那種程度的,怎么說呢...神圣的感覺。
他低著頭,翻閱書頁的樣子,那簡直就像是一幅畫。
但是,比起那個更想讓人去守護的,是他的童心。
被故事所感化,微笑,憤怒,時而哭泣,那種純真無垢的感情,在這種意義上,正在讀書的時候的恭介極其富有魅力。
笑著,就像少年一樣,他能保持那種童心到什么時候呢。
呃,雖然覺得沒有必要,但還是順便說下,恭介正在讀的是面向小孩子的漫畫雜志。
總算是發覺已經是放學后了,恭介抬起頭確認時間之后,合上了雜志,與此同時教室里面的氣氛,回到了放學之后的喧囂。
恭介發現了遠遠等候著的里樹幾人然后走了過來。
到了教室外面,恭介突然轉身對著毫無防備的三人道了一聲,“來組個樂隊吧,樂隊名...就叫LittleBusters!”
我倒!
里樹與真人同時倒地。
“等等,不是棒球隊嗎...!?”爬起來,真人忍不住吐槽。
“唉?是那樣嗎?”恭介一愣,隨即像是才反應過來一樣,“啊阿...抱歉,是那樣呢,是棒球,因為剛才看的漫畫是將樂隊的所以被感化了。”
“你這家伙,根本無所謂吧。”鈴一句話揭穿了恭介的真面目,與此同時,里樹心中在哭嚎,“我那顆脆弱的內心啊...”
“才沒有那回事,是棒球,放心吧,鈴。”摸著鈴的腦袋,恭介道。
頭被恭介摸著,鈴一副相當不開心的表情左右搖著頭。
“那么,果然謙吾還是不在啊。”環視了一周,沒有發現謙吾身影的恭介收回目光。
“是有社團活動吧?”里樹猜測著。
“算了,到時候她自然會明白過來的。”恭介說著,轉過了身。
明白什么啊?在三人互相交換疑惑的目光時,恭介已經沿著走廊走開了,“喂,你們幾個,走了哦。”他回過頭催促道。
“去哪里?”里樹首先開口詢問。
“活動室。”恭介說著,再次動身抬腿,身后的三人雖然仍然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還是跟了上去。
里樹他們被帶到了棒球部的活動室,恭介毫不猶豫地打開門,踏進了里面。
好像是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打掃了吧,活動室里面一片荒廢,各種看起來像是棒球用具的東西被雜亂的擺放著,上面還積下了許多的灰塵。
“還真是有夠慘的...”看到這副場景,里樹稍稍砸了咂舌。
“好歹好像還是有幾個二年級的部員,不過好像是發生過什么糾紛,沒有新部員加入。”恭介給三人介紹著情況,“那么,在那些家伙不在的這段時間內,就拿來使用吧。”
“說白了,就是占領吧。”好戰的真人連說話都是那么的充滿戰斗的氣氛。
“只有一段時間內呢。”里樹敏感的發現了恭介話中的意思。
“總之來掃除吧,作為結成隊伍的慶祝。”恭介道,然后在鈴的怒罵聲,真人的鬼吼聲里,四人開始了熱火朝天的清理工作。
過了一段時間后,四人終于是將破敗的活動室完全清理了一遍。
“呼...看起來不可能變得比這更干凈了呢。”望著煥然一新的活動室,里樹道。
“嘛,可以了吧。”恭介也是點了點頭。
“話說回來,人數是不是少了?”真人點了點活動室中的人數,突然驚訝的問。
“啊,鈴的話,將抹布和拖把交給我之后就回去了。”里樹道。
“你說啥——!”聞言,真人忍不住一聲大吼,“你這家伙,為什么沒去阻止啊,三個人怎么打棒球啊!”
“不過,她完全沒有一起來的打算...再說,就算四個人也打不起來...”里樹有些弱弱的辯解。
“怎么辦啊,恭介。”真人轉頭,問一旁的恭介。
“嗯...不要小看我啊...”恭介自信的一笑。
“什么嘛,真不愧是恭介,有解決辦法嗎?”聽恭介這么說,真人出口贊了聲,期待的目光望向恭介。
“就三人來打。”在真人期盼的目光中,恭介淡淡的道。
“呃——”真人and里樹集體望著恭介無言。
然后,沒辦法了,三人的棒球練習,正式開始,不過不知為何一直都在進行著恭介擊球,里樹和真人撿球的打法。
當太陽已經落入西面大半時,整個場都被染成了鮮紅的顏色,大樹的陰影投射到紅色的場上,感覺好像是被水浸濕了一般。
“連真人都不見了啊。”里樹忘了忘旁邊原本是真人的位置但現在卻空無一人的場一側,無奈了。
“不要小看我啊...”恭介的目光相當的嚴肅,“就兩個人來打!”
“呃——”無言的里樹...
于是擊球和接球就由兩人繼續打了下去...一直到了吃晚飯的時間。
帶著已經累到奄奄一息的里樹來到食堂幾人固定的位置,恭介伸手敲了一下正在吃東西的鈴的腦袋。
“干嗎?”轉頭,鈴望著一臉慍怒的恭介,問道。
“你們幾個,為什么搞了半天反倒是在忙于找工作的我是打得最拼命的一個啊!”恭介朝桌子前的幾人吼。
“不,就算你一個人朝我們發火也...”望著生氣的恭介,真人有些無言。
“好好學學里樹,一直去接我打出去的球,你們看,都已經渾身是泥了。”恭介指著趴在食堂餐桌上的泥人一樣的里樹,對著兩人教訓。
“那又怎么了...?要我們憐憫他嗎?”鈴毫不在意的說了一句讓累到疲喘的里樹傷透心的話。
“反正你們兩個人是提案者,繼續下去也無所謂,但我希望你們不要將忙于社團活動的人也卷進去。”這時,一直沒有開口的謙吾也說話了,淡淡的語氣讓里樹已經傷痕累累的心再次嚴重受創。
“你小子什么意思...是想說‘你這連社團活動都沒有參加的肌肉白癡閑得很,撿球正合適’嗎!”聽謙吾這么說,真人在一旁故意找茬似的朝著謙吾吼道。
“真人的理解,有時候真的是就算花錢也看不到的精辟解釋啊...”勉強爬起來,里樹虛弱的道了一聲。
“謝謝夸獎。”真人一臉受用的接受了里樹的,贊揚?
“這家伙是笨蛋啊!”一旁的鈴大張著嘴,像是看到新種類生物一樣看著真人。
“話說回來,為什么要打棒球啊?”像是要重新整理混亂的現場一樣,謙吾這樣問道。
“這樣啊,我還沒說過嗎。”聽謙吾如此問,恭介像是才發覺一般。
“順便說一下,我什么也沒聽到過。”謙吾表情淡淡的道。
“我最近一直在為了找工作到處奔走...”恭介開始述說他的原因,“突然的,我在想到該干些什么的時候,接下來會是當個上班族每天忙得團團轉吧...我至少可以肯定這一點,”恭介道,“但是,不知怎的那又有種隨波逐流的感覺,只是周圍的人都是那樣開始的,所以自己也就不明所以地那樣做了而已。”將手在胸前握緊,恭介情緒有些激動,“那將不會有我自己,不會有所謂自我的這種東西。只有一具軀體在那里,不是就像里面空無一物的人偶一樣嗎,你們不這樣認為嗎?”
“嘛,基本上算是能理解...”真人稍稍點點頭。
“所以,我為了要讓我成為我自己,并且不停證明我存在于這里...”恭介說著,目光看著前方,堅定地道,“我就決定打棒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