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山中少年 傳說,上古之時,天地初分,清而輕者上升為天,濁而重者下降為地。大地經過不知多少萬年衍化,最后只剩下四大部洲,是為:東勝神州、西牛賀州、南贍部洲、北俱蘆洲。大地之上靈氣聚乃生萬物,乃有人,乃有百族。這東勝神州乃是人杰地靈之地,自人類初現,便陸續出現無數大能者,帶領人類與百族周旋,得以生存,繼而確立人族之首的位置。
這神州大地,名山大川無數,更有無數人杰,其中更是以那些逆天修命的修者為最,這些人不信命,欲以自己之力對抗天命,便有大能者尋到名山大川開宗立派,傳承道途,流芳千古。
話說,在神州西南一角,不乏靈山秀水,千山之中,有座山名氣不甚響,叫做流云山,但是此山靈氣盎然,凡人吸上一口也是神清氣爽,蒼松勁遒,壁立千仞,四周山峰林立,伴有兩條溪流相生,隱以此山為首,其格局甚適宜居住。山上有殿堂一座,四周各峰更是有亭臺樓閣數量繁多。各峰之間不時有靈禽飛過,仙鶴引頸,百花爭艷。
這里有個傳承了不知幾千年的宗門,名喚:流云宗。
流云宗,很老了,相傳是當初一位叫流云上人的大能開宗立派,流云上人憑一個散修的身份偶得大機緣,潛心三十載閉關,出世的時候,驚動神州大地,憑一己之力硬撼五位大能而不敗,是以選得這個地方雖比不上神州的那些大宗門,但是靈氣尚可,流云上人希望自己的道統能傳承下去,自己留名千古。
是夜,在這主峰一側的另一個山頭上,半山腰處有數間房屋,乍一看上去與整個山峰似為一體,房前一個小院子,長身而立著一個少年,面容清秀,只是瘦弱的身體有些說不上來的病態,連帶著白皙的皮膚也讓人覺得他可憐。月光如水,站在這里從他的視角可以看見璀璨的星空,大半個宗門也可看見。
少年沐浴著月光,背朝房屋,運起宗門的心法,似是有點點靈光自四面八方而來,撲入少年的身體,霎時不見,少年知道這是靈氣,只有修習凡人所說的仙法之后才能感覺的到,也不去管它,慢慢練習起來,如是這般,三十六個周天之后,整個人比之前更加精神了許多,丹田處溫熱,似乎,要突破了,少年自這樣想著。
從他當初上山到現在,已經快一年了,一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了,當初一起上山的師兄弟們的修為都到了煉氣五層了,天賦極佳的都突破六層了,最差的都四層了,而現在他才兩層,僅僅是能感受到靈氣,而吸納一點而已。現在的他說是修煉,一次也只能吸納那一點靈氣勉強在體內循環三十六個周天。
少年抬頭看著月亮,眼神迷離,手中輕撫一塊青色玉墜。
“宇驍師弟,這一年來你把咱們峰上的景色也看過不下幾百回了,還是早些睡了,明日還要隨師父修習術法呢。”一個有些粗獷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哦,張師兄你先睡去吧,我再看看。”這個少年回道。那個叫張師兄的也不做回應自沒了聲音。
宇驍,這個少年叫程宇驍,那個張師兄叫張堯,都是一同拜在流云宗的弟子,平日里也只有張師兄叫他宇驍,別人都只叫程師弟。程宇驍,繼續看向天空的月亮。
“好像沒有我們那個世界的圓?不過好像更亮些。”程宇驍自言自語著。眼神又迷離了起來。看向天空似乎穿越了整個時空。
“我不屬于這個世界,但是我要回去。”他在心里這樣說。
前程往事似是莫大仙法,一幕幕勾勒在他腦海中,一一回放……
第二章 拜訪終南這樣的日子不能說好,也不能說壞,因為,程宇驍大學畢業了。學校雖然不是國家級別的一流大學,但是在那個城市也還是有點名氣的。
通常大學畢業的學生們,初出校門,總是免不了心高氣傲,眼高手低,找工作時候,想的、做的跟遇見的狀況完全不一樣。程宇驍也是一樣,整天在面試!面試!可是簡歷投出去不少,也面試了不少,可是結果就是不盡人意。不是公司不好,就是薪水太少。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也常常用這句話安慰自己,可是時間久了就不行了,眼看著大家都工作了,心里著急,卻又無奈。
這日午后,還是一個無業游民的程宇驍,就呆在了書店,也不知道看什么書,隨便拿起了一本關于寫本土地方的書,翻了幾頁就吸引住他了。
這里面寫了關于終南山的一些東西,最讓他感興趣的是隱士那一節。
秦嶺橫貫中國中部的東西走向山脈。西起甘肅南部,經陜西南部到河南西部,主體位于陜西省南部與四川省北部交界處,呈東西走向,長約1500公里。為黃河支流渭河與長江支流嘉陵江、漢水的分水嶺。秦嶺—淮河是中國地理上最重要的南北分界線,秦嶺還被尊為華夏文明的龍脈。終南山,又名太乙山、地肺山、中南山、周南山,簡稱南山,是秦嶺山脈的一段,西起陜西省眉縣,東至西安市藍田縣,素有“仙都”、“洞天之冠”和“天下第一福地”的美稱。程宇驍所在的城市歷來被稱為古都,就在這山腳下。
“書中說終南山有隱士居住,現在反正沒什么事出去走走也是好的。”他這么想著。便掏出手機,撥通了他最要好的兄弟的電話。
“喂,狗浩,我宇驍,我準備出去走走,就在終南山,具體也不知道什么位置,回來給你電話,恩,拜。”狗浩,是程宇驍的一個宿舍的兄弟,平日關系要好,去哪也打電話說聲。
初夏的天,不冷了,因此,對于他來說行囊很簡單,一件衣服,一個背包,沒有一點多余的東西,便想著終南山前進,一路走走停停,風景也美不勝收,只是一路都沒有遇上所謂的隱士。
這里被開發成了風景區,程宇驍走的是一條小路,這是當地的村民告訴他的,一路很安靜。
已經距離大路有些距離了,似乎走進了深山里面,只有一條小路在面前。一路也沒覺得累,完全得益于在學校的鍛煉身體還算強健。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似乎有一個聲音在這樣念叨。程宇驍側耳細聽時又覺得好遠,一會又沒了。
剛準備繼續翻一個山頭。
“太上,下知有之。其次,親而譽之。其次,畏之。其次,侮之。信不足焉,有不信焉。悠兮其貴言,功成事遂,百姓皆謂∶我自然。”
這次,程宇驍聽得很清楚,這是,《道德經》里面的句子,平時愛看些道家經典,現在也約摸知道些,難道是隱士?只是這不像是在誦讀,因為只是一會一句,上下沒有連接的,似乎是隨心所想便讀出來了。
轉過一個彎,只見面前視野開闊,群峰盡攬,靠在山壁腳下,有半個巖洞,外面接了一點,形成了一間屋子,只是極破,程宇驍甚至很懷疑能不能遮風避雨,屋前有一小灶,一縷青煙冉冉升起,灶上有一口破鍋,深深嗅一口,淡淡的香味,這時程宇驍肚子居然咕咕叫了起來,也難怪,走了快四個小時了,只是路上喝了點山泉,吃了點餅干,也該餓了。
欲前行,看見屋子側面有一塊大石頭,上面佯躺著一個人,背對著他,程宇驍當時心里一個激靈,這,就是隱士?
這人,身上一件長衫,薄的很,有些破了,依稀可以看出是藏青色,頭發半白,卻是用一根竹枝隨意挽出個發髻,再欲看個究竟時,那人轉了個身,面朝程宇驍,此時才看見,此人卻是面色紅潤,一撮山羊胡灰白,有些清癯,手里一桿拂塵,倒也有幾分隱士的樣子,身下的大石因為他挪動,可以看出,上面已經有一層因長年摩擦才會有的包漿,怕是有些年月了。
聲音就是從這里傳來的。
并未睜眼,“小子是路過么?”道人發話問程宇驍。
“呃,我是來尋訪隱士的。”程宇驍答道,有些拘束。
“你要學道?還是要修行?我看你年紀輕輕,怕是一時意氣用事吧?”道人半瞇著眼說道。
“我是真想學道,我想修行。”程宇驍有點激動了。
“哎!世人愚昧,哪有什么大道,你年紀輕輕的也信這個?”
“我信。”
“那我問你,你可放得下紅塵俗世?忘得了花花世界?離得開繁華都市?你的父母家人朋友怎么辦?就算你可以,他們可以嗎?”道人一連幾個問題。
程宇驍沉默了。片刻。
“我沒有家人,從小吃百家飯長大,靠接濟和兼職讀完了大學,現在什么也沒有,我的朋友們,都生活的很好。”
此時,半瞇眼的老道睜開眼。
“我觀你面相,不是入此道之人,還有大好年華,大好榮華富貴,既然你如此決絕,遇見,便是緣分,你可以留下來,靜心一段時日吧。”
“謝謝,呃,請問如何稱呼?”程宇驍問道。
“稱呼?我也不知道,多年了,我也忘記了,你就叫我無名老人吧。”老人此時已坐起來。身下的大石黢黑發亮,嘴里兀自念著:“稱呼?嘿嘿,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