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奪下瑤琴,拼著硬受黃鐘公一掌之厄,轉身用掌力把這具瑤琴往胡斐送去。啪的一聲,黃鐘公一掌拍在我的肩頭之上,痛得我幾乎想要大叫出來,但果如我所料他并無傷我之意,因此這一拍沒有乘人之危使上內力。我一拳打出,口中喝道∶‘老莊主,我們手底下見真章吧!’黃鐘公微微一笑∶‘好!’雙掌向我推出。這一次他知我早有防備,因此掌上已然帶勁。我不敢大意,全身骨節格格作聲,混元勁催谷到極限,沉聲一喝,只以破拳迎上黃鐘公的雙掌。
我的右拳甫一接觸黃鐘公的掌勁,已知道我遠不及他∶‘我起碼要再強上一倍才能與他一斗!真的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想到這里,心中一動,右拳發收,一拳力度未消第二拳已再次印在黃鐘公雙掌之上,前后兩股拳勁合而為一,黃鐘公錯誤估計我的實力,給我這一著打得連退兩步,呆在當場。
學會了二重勁黃鐘公吸了一口氣,又再呼一口氣,把氣息調理暢順了,才開口道;‘少俠這一招實在厲害,老朽竟不知道世上有此拳勁┅┅’我心中暗叫僥幸,拳無敵授我‘二重勁’,我之前從未練成,這一次福至心靈,覺得我的拳勁要大上一倍才有機會和黃鐘公匹敵,忽然想到‘二重勁’是把攻擊力提升一倍的法門,也不多想便隨手使出,竟是讓我一擊即中。
‘老莊主,’我抱拳道∶‘若非攻老莊主之無備,即使我學會‘二重勁’也無法把老莊主震退。’黃鐘公‘啊’的一聲,捋需說道∶‘這叫做‘二重勁’嗎?二重勁┅┅對了,老朽數十年前曾聽聞江湖中不知哪一門派有此絕招,卻從未見人使出來,想是太難所至,因此無人練成。想不少俠竟然┅┅真是生可畏。老朽的確輸了一招,實在甘拜下風。’‘老莊主言重了。’我臉上一紅,這般取巧實非我所愿,不過若不這樣做是沒可能取勝的,況且我也正練成二重勁而沾沾自喜,也就不計較了。胡斐拾起英雄劍和劍鞘,然后遞還給我,問黃鐘公道∶‘那么請老莊主兌現承諾,請出貴教長老見一見我們。’黃鐘公臉有難色,好像不知應該如何向我們解釋,胡斐冷冷的道∶‘莫非老莊主乃言而無信之人?’我喝住了胡斐∶‘三弟不得無禮,老莊主豈是這樣的人?’卻也轉頭疑視黃鐘公,看他要怎么說。‘兩位的朋友和老朽二弟過招時受了傷,易少俠現在又不在狀態,此時去見我神教長老,雙方若打起上來不過是白白送死。’黃鐘公嘆了口氣,道∶‘我神教十長老武功在江湖上算上是一等一的好手,三位本來就沒多少勝算,更何況是如今?況且這位長老絕不會像老朽和三位兄弟那般講道理,他一出手必制人死命┅┅少俠不可不慮!’我知道黃鐘公所言非虛,可是又怎么可以這樣白白放過眼前大好機會?我問道∶‘這位長老知道我們拜莊沒有?’黃鐘公搖頭說∶‘此時尚未知悉。敝教長老現正身處梅莊密室,與外界隔絕,每晚子時才會召見我們兄弟四人。老朽與三位兄弟商量過后,于這件事上決意瞞他一瞞,因為若然讓他知道了,一定不會袖手旁觀的。不過此事只能夠瞞得一時,待得今晚子時一到,長老召見老朽,老朽入教之初曾經在教主面前起過誓,卻不能再當面欺瞞了。’‘被他知道了又如何?’胡斐問。
‘若被長老知道有人找上門來,當然不能就此了事,一定會出來把你們┅┅不過老朽觀乎他這一次模樣,似乎是剛完成甚么重要任務,來借梅莊作聯絡地點,待得其他長老到來便會一起回總壇去。若然如此,則有機會不想惹麻煩上身,便會離開梅莊避少俠一避也未可知。’我嗯了一聲,心中想到這兩個結果也不是好結果∶如果長老就此帶著神石離開,天大地大不知上哪里找他;如果他得悉我們的企圖,卻先來對付我們,我們則落得個任人宰割的下場,倒不如現在去殺他個措手不及。可惜的是我們三人當中李思豪受了內傷,我在連斗三場后亦已很疲累,這一戰只怕兇多吉少。
盡管如此,我仍咬牙說道∶‘請莊主帶路!’黃鐘公再次搖了搖頭,可惜的說道∶‘少俠執意如此,老朽既然愿賭服輸,只好遵從。希望兩位別要大意┅┅最好雙方都不傷人命,免得傷了和氣。’‘那是不可能的吧?’胡斐冷哼一聲,我苦笑道∶‘我只要貴教長老身上一件物事,也不望大動干戈。’黃鐘公自然不知道我所指的是甚么,也不深究,走到一個柜子旁邊,伸手搭著一個花瓶,回頭望我道∶‘少俠不后悔?’我嘿的一聲笑了出來,黃鐘公點了點頭,把花瓶轉動,忽聽輒輒聲響自我們身后傳來,我和胡斐立即轉身,只見一個紅木制的書架向旁移開,現出一條秘道來。
黃鐘公走了過來,率先往秘道里走∶‘兩位少俠,請跟老朽這邊走。’我和胡斐對望一眼,都想好不容易來到這個地步,怎么好在這時候才來猶疑?于是一先一后的跟著黃鐘公走進秘道。
這條秘道只有一人寬,每隔十尺便有一個小油燈安裝在石墻上,昏昏黃黃的好不詭異。走不了幾步,面前忽然出現一道石級,我們三人走下石級,直走了百來級,心中計算已經少在地面十多米之下,怎料石級尚未走完,又走了若一百多級,才總算到底。我心想這么一來差不多是地底四五十米了,這座梅莊外表雅觀 ,內里卻竟然有這大工程的機關,真是以想像。
黃鐘公帶著我們走在筆直的通道,我極目望去一時間竟望不見盡頭。走了數十尺,覺著有點寒意,胡斐說道∶‘是湖底。’我先是一呆,然后已明白他的意思了。腦海中計算一下方向和距離,再加上這里在地底深處,果真如胡斐所言,我們正在西湖的湖底。
又走了十數步,面前出現一個面積不大,呈正方形的石室,除了我們走過來的通道那邊外,三面各有一道鐵門。黃鐘公伸手到嘴邊示意我們不要出聲,已經聽到其中一道鐵門后面傳來一把沙啞的聲音∶‘黃鐘公!是你來了?還沒到子時啊!’黃鐘公恭敬的說道∶‘莫長老,屬下有事稟報。’‘說吧!’‘是這樣的┅┅剛才有三人來到梅莊拜莊,說要見我神教長老。’那把沙啞的聲音‘咦’了一聲,反問∶‘來者何人?怎么知道我在這里?’‘請聽屬下細說。來人是三個二十上下的年青人,他們不知道在梅莊的是莫長老┅┅不知道他們從哪兒得到消息,說有兩位長老住在梅莊,因此趕來求見。’‘哼?雖然不知底蘊,可是此事事關重大,咱們可不能大意。那三人黃鐘公你斃了吧!’那聲音的語氣大是不耐∶‘這種事還要來問?’胡斐大怒,便要發作,我連忙捉住他的手臂。
‘回長老的話,’黃鐘公望了我一眼,又對鐵門后的那位‘莫長老’說道∶‘若然沒有特別事情,屬下自不敢擾長老清修。來人年紀雖然不大,但武功不弱,屬下和三位兄弟都已先后敗在他們手上,才不得不請長老親自出馬。’‘甚么?黃鐘公你內外兼修,多少成名的武林人物都折在你手上,如今竟說不敵一個小子?’‘確有此事。’鐵門后靜了好一會,那把聲音才又問道∶‘好!就讓我見識見識這幾個小子的武功去到甚么境界吧!那三人現在何處?’‘其中兩人就在屬下身旁。’‘甚么?’一聲怒喝,嘭的一下巨響鐵門竟被轟得飛脫,向我們猛地直撞過來。
我一聲斷喝,雙拳向外推出,把混元勁催谷到極至,左右拳再各使二動勁,才把這鐵門擋住。
一個身穿黑袍的高瘦男人背負著雙手大步踏出,在石室當中一站,雙目精光四射直向我們射來。這黑袍人腰系黃帶,我的印象之中當日揚州城外一場大戰,我和寧中則聯手對付的賈長老便是這個打扮。我抱了抱拳,說道∶‘這位便是日月神教十長老之一?’‘嘿!本長老便是神教十長老之一,‘小閻王’莫草!’這男人下顎一揚,啞著聲線沉聲道∶‘你這小子是誰?’‘在下易一,年初于揚州城外曾有幸見過貴教其余四位長老。’我說話不忘恭敬,這叫做先禮后兵。莫草‘咦’了一聲,反問∶‘你便是那個易一?’頓了一頓,冷笑道∶‘我聽過你,年紀小小搞得天下大亂,還有說你已棄暗投明加入我教,果然有多少能耐?’我真是啼笑皆非,有關我勾結日月神教的傳聞,也只他才會叫這做‘棄暗投明’。莫草轉頭直視黃鐘公∶‘你說你們四兄弟都敗在這兩人手中?’黃鐘公不敢抬頭,顫聲說道∶‘回長老,我們四兄弟先后和三位少俠各戰了一場,都輸了一招,因此┅┅’‘輸了一招?’莫草冷笑道∶‘你們四只烏龜到底在搞甚么花樣?以為本長老是呆子嗎?難道他這小子還破得你的‘七弦無形劍’?你在這梅莊住了十年,練出甚么武功來?你練出個鳥來!’說著轉頭對我道∶‘你要見本長老有甚么事?’又道∶‘若答案不能令本長老滿意,你們可要賠上小命啊!’我目視莫草,只見隱形眼鏡上的數字跳動了一會,顯示出來的武功指數是409.‘此人的功力比之有430的黃鐘公還略略不如。’我心想∶‘魔教十長老的功力都在400上下,這個莫長老也不例外。但為甚么黃鐘公要這么怕他?’莫草踏前一步,冷冷的道∶‘怎樣?黃鐘公帶你到得這個石室,你一定有驚人的藝業吧?這個石室是我神教的重大秘密,今日你倆到此,除非能夠打敗本長老,否則休想活著離開。’我吸了一口氣,使自己鎮定下來,才緩緩說道∶‘九月時在下跟這位兄弟在京城參加福康安那勞什子‘天下掌門人大會’,事后曾經夜探公爵府,當晚有兩人在公爵府中殺了‘大內七大高手’之一的瑞棟和劉元鶴,并且搶走了一些重要的物事。’我一直說話,一直鑒貌辨色,看看莫草的反應會否流露出甚么來∶‘后來經過多番調查,包括天地會的線報,還有甚他江湖中人的消息┅┅嘿嘿,就連你神教中人透露了甚么!在下知道莫長老便是當日潛進公爵府殺人取物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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