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兄弟,自玄素莊一別,至今又差不多半年了。宛兒替我整頓幫務,金龍幫大有起色,甚至比前之更好,我這個女兒不遜吧!’焦公禮手撫長須笑著說道。
‘焦幫主,宛兒乃女中豪杰,此事眾人皆知,即便是當日情勢危急之時亦未曾有半絲退縮,與敵斡旋之余多番救我性命,易一實在是打從心底里佩服不得了。’焦公禮大喜,還想再說,羅立如輕輕在他耳邊說了兩句,焦公禮才點了點頭,又道:‘今番見到眾位少年英雄,我焦某實在大快平生。想到“長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勝舊人”,雖不免有英雄氣短之感,但見幾位雄姿英發,俠骨柔情,武林的將來著落到你們身上,沒有比這更令老夫放心。’
聽得焦公禮如此言重,我們都是大為意外,李思豪站了起身,抱拳道:‘焦幫主當打之年,江南武林還得倚重你老一段時間呢?’‘唉,嵩山派這一次搞作,對我金龍幫最大的影響并非數場大戰損折的人手,而是使我焦某顏面掃地。想我焦公禮也是成名的人物,今次雖然留得性命,卻被人多番羞辱。老夫手中一柄折鐵刀縱橫江湖多年,少有敵手,敵人懼我也不敢找上門來……今次折在九曲劍手中,被囚數月,江湖上都說我浪得虛名。’
‘所謂一山還有一山高,世上本就沒有誰人可以自稱無敵,被人打敗也不是甚么可恥的事。’胡斐不以為然的說道。
‘小伙子不知道,焦某年紀多大了?這個觔斗裁得了嗎?’焦公禮嘆了口氣,道:‘我的名聲不要緊,反正命也是撿回來的,只是……只是我一日當這個幫主,金幫也是抬不起頭來。’‘焦幫主想太多了。’我剛想開口說話,李思豪已然道。
焦公禮搖了搖頭,不再在這個話題上面發揮,轉而問我道:‘這陣子你們到了哪里去?我以為你們會很快來南京。’我約略講了一些經歷,好像拜會過鑄劍山莊莊主和見過天地會及紅花會群雄,當然少不免的將“天下掌門人大會”講得繪聲繪影……至于鴛鴦刀倒沒有提到。
‘啊!原來短短五固月間你們又有這許多的經歷。’焦公禮實在想像不到,長長的嘆道。后邊的焦宛兒聽得很是入神,不知道是否我的錯覺,她的眼神中竟流露出一絲的寂寞……焦公禮回頭望了焦宛兒一眼,伸手拍了拍她放在椅背上的手,對我說道:‘本來我就叫宛兒隨你在江湖上闖練一番,這個傻丫頭卻不答應,硬是要陪我回南京……其實我說,如果宛兒鑋的在江湖上闖出名堂,于我金龍幫更有利吧!哈哈!這一次你們再出外游歷的時候,我定要她跟著你們一起。’‘宛兒大概也是想一盡孝道,才要跟著焦幫主你。’我笑著說道。
‘孝可不是這樣子盡的,做父母的只希望子女開心。’焦公禮搖頭說道:‘這段時間金龍幫真的好生興旺,大家都說是宛兒的功勞,我這個做父親的也沒有異議。不過呢!一個女兒家在幫會里面浪費青春,也不是做父親的想見到,或者其他幫眾會認為是大親的私心吧!但我也不想她辛苦下去。’焦宛兒叫了一聲爹,焦公禮擺手阻止她說下去,笑道:‘大家談談而矣,別放在心上。我說過了,現今“焦公禮”三個字已不足以服眾,反而焦大姑娘是南京里外黑白兩道所忌憚的一個人物!雖然我也想在幫中另覓人材,但至今沒有被這個丫頭更好的,所以也只好讓她多擔代些。’
瑱琦說道:‘焦姑娘辦事果斷老練,實在是“巾幗不讓須眉”,我等同是女兒身,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對啦!我就辦不到了。’站在李思豪身的琴兒突然說道,引來陣陣笑聲。李思豪罵道:‘沒上沒下!’琴兒吐了吐舌,焦公禮雙手一晃,說道:‘沒所謂。’‘對了。’焦公禮問道:‘你們打算逗留多久?’
‘襄陽郭大俠會在臘八那天于襄陽城召開武林大會。自二次“華山論劍”以后,十數年來江湖上未嘗有這等大事。’我說道:‘
何況這一次既風花雪月,亦非爭那武功排名的虛榮,而是實實在在為民請命,商量如何抗擊蒙古韃子。凡我血性漢子,炎黃子孫莫不勇往直前。我和義弟,桃靜等都會赴會,為我大宋出一分微力。這一次開北京,想著時間尚早,所以繞路來探望焦…焦幫主和焦姑娘。不過計算路程,也不會在南京停留太久的。’
‘呀!這個武林大會我們也有聽聞,前兩日還在想應否派人前往參加。’焦公禮‘啊’的一聲,說道:‘本來對付蒙狗,我輩義不容辭,只不過考慮到不會不受歡迎……’‘爹,無論如何,應該去的還是要去……由我或者高叔叔去吧?’焦宛兒說道。
‘焦幫主請放心,郭大俠是我師姐的夫君,現在我的程師姐也在襄陽作客,他們不會不歡迎金龍幫的。’瑱琦說道。
‘對呢!爹爹。郭大俠是桃花島的人,我們的事桃花島主知道得一清二楚,爹的性命也是島主所救,他們豈會不讓我們參與?’
‘那么甚好!’焦幫主一拍雙掌,說道:‘一言驚醒夢中人,打蒙古韃子少不了我們金龍幫一份!’我們都點頭稱是,焦公禮又說道:‘好吧!一切就此決定。’頓了一頓,說:‘大家都乏了吧?時候已然不早,再過些時便用晚飯,今晚讓我設盛宴招待各位……如今先安排客房給你們。宛兒,你來安排,也讓各位貴賓用點點心。’宛兒說了聲知道,一邊命人安排一邊親自帶我們走進后邊的廂房去。
焦家大宅是南京數一數二的豪宅,里面客房極多,就連侍劍和琴兒也每人分得一個房間。我們約定了先用一個時辰在房里休息,到晚飯時才再細談,因此胡斐、李思豪等都各自回去金龍幫安排好的客房去。
‘瑱琦,你先進我房好嗎?’我看見瑱琦想要回房,連忙問道。
‘甚么事?’‘沒有甚么特別的,只是……’說到這里,我又道:‘只是談一談神石好嗎?’‘你有線索?’瑱琦雙眉一揚,回身向我走過來,我讓她進房,反手帶上房門。
我拉開一張凳子,讓她坐下,隨手起茶壺斟茶,說道:‘先喝一杯。’瑱琦沒有伸手接過茶杯,等了一會我才訕訕地放下杯子,瑱琦一直望著我,半晌,道:‘你沒有線索,是不是?’
‘就是沒有,所以才要談。’我有點尷尬,慌忙掩飾道:‘現在我門要整理好手頭上的線索,這是第一條。第二條是評估哪一個方法可行,我想和你談這個。’瑱琦望著我,好像在考慮我的說話,我聳了聳肩道:‘其實談別的也可以,我們也算是一對子,所以……’
‘好,我們就談這個。’瑱琦拍了拍桌子,說:‘雖然我們一直找不到第二顆神石,但也不是無頭緒……我想清晰一點。好了,我們來整理一下吧。’我只有無奈的說道:‘我們現在手頭上只有這么一顆神石,還剩余十三顆……’‘我們有幾顆神石的線索?’‘最起碼知道了一點吧!雖然還不知道是哪一顆,但據韋小寶所說禁宮之中肯定有一顆的;而福安手上的確曾經有一顆神石,卻給人搶先一步盜去了;再來是海寧陳家也應該有一顆,卻不知道給哪一路人馬殺盡全家然后奪去。’聽到我的仔細分析,瑱琦想了好一會,才問道:‘那么我們應先從哪處入手?’‘說實在,知道確實地點的就只有紫禁城的那一塊神石,其余所謂線索至今全無幫功。但是若然可以居得皇帝的那一顆,當日我就先不出京了。’我搖頭表示都不能夠。
‘說的也是,我們根本無入手。’瑱琦承認這一點。
‘至少現階段是這樣吧!’我用姆指指了指自己:‘不過話說回來,我拜托了韋小寶給我好好看著,希望別再讓人取了去。’瑱琦無可無不可,反而說道:‘剩下的兩顆我們也是沒有辦法。’我嘆了口氣,才道:‘事到如今,也許我們放下這些無用的線索,有時候給這種假象擾亂了視線,反而看不清身邊的事 物呢!’‘甚么物事?’瑱琦好奇的問道。
我說這句話原本就沒有甚么意思,于是隨口說道:‘我指的是一些其他線索……’說到這里,靈機一觸,伸手進懷內:‘我差點忘了……在北京城外韋小寶給了我一件物事,我原打算告訴你,但這兩個星期曉行夜宿,我又一直和胡斐住一間房,所以才沒有和你說。’‘到底是甚么東西?’瑱琦聽郅我說,很是好奇,忙問道。
‘這個!’我從懷中拿出了一塊羊皮來,遞到瑱琦面前。‘這是……’瑱琦接過去一看:‘甚么東西?’
‘不易看出來呢?’我笑道:‘嗄?是一幅地圖來的!’‘地圖?’瑱琦把羊皮在桌子上攤開來,仔細凝視著口中喃喃的道:‘藏寶地圖?’我點了點頭,伸手指著其中一處用朱砂筆畫了交叉的地方說道:‘你估中了!真的是藏寶地圖耶!’瑱琦抬頭瞪了我一眼:‘這個玩笑實在太低級了吧!’
‘不騙你!’我急道:‘韋小寶是這樣說……武俠小說常以爭奪藏寶圖為主線發展劇情,難道不是嗎?’‘真的嗎?’瑱琦有些猶豫:‘說是藏寶圖,那又真的很像,只是太兒戲了吧!’‘這個本身便是電腦游戲,不用如此講究的。’我搖頭說道。瑱琦又拿起了羊皮,反反復復的看了數篇,道:‘這個可是由得多碎片縫合而成……真的細碎得很,恐怕有數百之多,是誰有這么多心神去做呢?那個韋香主可不像這樣的人啊!’‘說的也對,聽說是韋小寶的丫頭替他砌成的。’
瑱琦重新觀看地圖上面所繪畫的地形,可是卻看不出所以然來:‘咦?怎么看也不像是山川之類的東西,到底畫的是甚么?’的確,雖然我一直沒有機會和瑱琦分享這幅地圖,但我自己當然嘗試過推敲其中奧妙。這幅圖上的直線和椏線不少,不像是山勢地形,而上面一個注解都沒有,連是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楚,更惶論大小比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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