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南賢提到‘十大高手’的最后一人,竟會是他──魔教教主東方不敗。
‘東方不敗?’我驚問道:‘真的是日月神教教主東方不敗?’‘沒錯,正是他。事實上還有不少武功高強的惡人,不過正派中人往往不認同他們,只是東方不敗實在太強,號稱不敗,除了閉關不出的張三豐之外,傳說東方教主是現今武林第一人,江湖上再無敵手,正道中人也實在不得不承認他。’南賢嘆息道。
我無言以對,或者將來我能把武功練至如廝境界,但在可見的日子里,我連這些人的一招半式也接不到!東方不敗的傳說即使從來不看武俠小說的人也一定知道,可見他是多么與別不同。南賢又道:‘我先前說了,能稱得上“十大高手”的人其實不只十個,卻因為近十多二十年沒有好象華山論劍的比武大會出現,他們沒機會切磋,因此誰也不知道這些人去到甚么層次。其實,好象神劍仙猿穆人清,經過這幾十年來的修練,當然也足以和“四絕”一較高下;明教教主陽頂天一身剛柔并重的武功,亦是武林中一等一的好手,只是遠在西域沒有機會讓中原群雄見識罷了;江湖中談到年青才俊時有“北喬峰,南慕容”之說,和喬峰齊名的慕容復那套“以己之道還施彼身”亦堪稱冠絕武林;嵩山派的掌門左冷禪在五岳劍派中是第一的人物,內功劍法少有人能及,隱然擠身“十大高手”之列;“鐵掌水上飄”裘千仞鐵掌無敵,第一次華山論劍已幾乎要參加,只因神功未成而作罷,二次論劍更是輸了半招而已,武功之高可想而知;此外還有異域高人,好象西夏國師鳩摩智智能過人,學武天資高得不得了;蒙古國師金輪法王,一手“龍象般若功”剛猛無匹,獨當一面;至于那“摩天居士”謝煙客獨來獨往,在江湖中橫行無忌未遇對手;至于西藏“血刀門”的門主血刀老祖及星宿派的星宿老仙,二人在異域都是多大名頭,不過未有機會到中原顯示身手,但老夫認為他們的實力不容忽視;最后還有天山童姥,實力只怕在我提到的各人之上。’‘天山童姥?’‘對,就是天山童姥。其實在武林中還有一個叫“靈鷲宮”的組織,但我追查了很久都未能發現他們的大本營,只知道他們的勢力及門人武功殊不在日月神教之下,卻不知道為甚么沒人敢透露半點關于靈鷲宮的秘密。’這里實在是一個極大的游戲世界,版圖和人物根本不是我在三言兩語之間能明白的。好象南賢講了這么久,從沒提過岳不群和余滄海的名字,可見他們兩人離十大高手的地步還很遙遠。南賢又說道:‘總而言之你要記著,“三教九流”和“七幫十八派”是對立的,是江湖上最具影響力的組織,你更要以此作為道標。’‘道……道標?’‘沒錯,前途的道標。是正是邪雖難有定論,但首先就要以門派來劃分。究竟你是要在“三教九流”中打滾,還是成為“七幫十八派”的中堅份子?老夫言盡于此。’我點了點頭表示謝意,南賢想了一想,像是記起了甚么,走到墻角一個柜子,用鎖匙打開,從里面拿出了一些東西,說道:‘年紀大了記性是越來越不好,差點闖禍……這是送給你的。’我接過來看了一眼,卻是一些銀兩和草藥,還有一顆類似寶石的物事。
‘這是……’我抬頭望著南賢,用眼神示意問道。
‘是當年王重陽叫老夫交給你的。’‘這不是很荒謬嗎?死去的王重陽叫老前輩將這寶石交給我?他又怎知會有我這個人來問你要?’‘那不是尋常寶石,是“神石”來的!王重陽當然不知道在三十年后會有“易一”這個人,但卻預料到終有一天會有某人為了回去自到自己的地方而走來向老夫救助。’‘咦?這就是E34口中的“神石”了?’我簡直是喜出望外,一臉驚訝的問道:‘為甚么王前輩會知道這種事?’‘其實王重陽自己也不是太清楚,他亦不過是受人所托罷了。當日王重陽自知大去之期不遠,便走來托付我,叫老夫保管這神石“白馬嘯西風”,將來交給想找回去的路的人,說是回去的關鍵。’‘“白馬嘯西風”?回去的關鍵?’‘將它放到陽光之下,里面隱約有“白馬嘯西風”五個字,如果陽光猛烈一點,透過神石之后五個字甚至可以投射到白紙上面,至于為甚么會這樣,老夫不知道,王重陽也不知道。但他受人所托保管神石,卻又不能等下去,唯有來交給老夫了。’南賢說道:‘還有其它幾件物事,相信“升龍牙”也是預先交給了他人保管,因為王重陽害怕周伯通只顧玩樂,他的徒弟“全真七子”又沒有能力對抗歐陽鋒,所以先將這些對象分散交到不同可信賴的人手上,老夫就是其中一個。’‘那我還要找其它人問他們要這些東西了,都是……都是神石來嗎?在哪些人的手上?’我對此行有這樣的結果有為興奮,想不到故事發展會有如此突破。
‘可能也是神石吧,老夫畢竟是沒有見過,不能肯定的告訴你。至于在哪些人手上,王重陽沒說,老夫也沒有問。’雖然是有點失望,不過細想一下,已經知道要找的神石是甚么東西和甚么樣子,甚至已經得到了其中一顆,這種收獲就不要再抱怨了:‘那么我要走了,希望和前輩還有再見之日。’‘如果你有甚么江湖軼事想要知道,還是可以再來找老夫,不過武林的基本形勢都告訴你了,之后你要找的是北丑了。’‘北丑……’我說道:‘我也聽過這個人,但不知他住在哪里。老實說,這一次我也是誤打誤撞才找到你,之前向我提及兩位大名的女人也沒有告訴我你的住處。’‘北丑嘛,他是住在漠北,只是在荒漠之中沒有地址,要靠你自己去找了。’我點了點頭,眼見天色已然不早,便與南賢告別:‘晚輩真是要下山……不過,只怕我走不出武夷山,因為我迷路了。’南賢皺了皺眉,拿起毛筆在一張白紙上涂了一會,把那紙張交給我道:‘這里是下山的地圖,你依著指示從這里走去……’我摸了摸懷中那塊黑紗,囁嚅著問道:‘還有其它道路嗎?’‘怎么?’南賢瞪了我一眼:‘你很煩人啊!下山也要擇路嗎?’‘不……只是,有人想攔路殺我,所以我想繞道下山,避開坡下的路……’我苦笑著道。南賢大是不解,揚了揚眉,我不敢隱瞞,尷尷尬尬的把前事都說了。
‘她是“修羅刀”秦紅綿的徒兒,姓木。秦紅綿因為某些原因而要她的徒弟立下如此一個誓言:如果被男人看到其真面目,一是把他給殺了,一是嫁了給他。’‘但她二話不說就下殺手呀!’我搖頭說道。想不到天下間竟有如此荒謬絕倫的事兒,師父會叫徒弟下一個令人難以理解的毒誓,還因此而差點送了我的性命。
‘很明顯她選擇了把你殺掉,難道你真想娶了她回家嗎?’南賢哼了一聲道。我想起她的兇惡模樣,雖然美麗但卻是令人害怕,心中實在苦笑不已。南賢又道:‘你從屋后下去吧,在山崖旁邊有一條小路可以繞過去,避開那小妮子把守的地方。’我把那塊黑紗綁在左腕上,向南賢道謝,正要告辭,忽然想起了另一件事,問道:‘老前輩,晚輩還想向你打聽一個人,他叫做無嗔大師。’
南賢啊了一聲,道:‘無嗔?他并不是住在這里。’‘是嗎?’我道:‘我聽人說無嗔大師,也就是毒手藥王,離開了洞庭湖的“藥王莊”后,便是來了武夷山啊。’南賢點了點頭:‘話是沒錯,不過當日無嗔只是前來探望老夫罷了,并不是移居于此。雖然他以后就沒有再下山,卻是因為他已然坐化。’我吃了一驚:‘死了?’南賢嘆了口氣,點頭道:‘年紀大了,朋友死一個少一個,真是令人傷感。’我不再打擾他,躬身拜別,出了草廬從屋后的小路下山。
得到銀兩、草藥及神石白馬嘯西風在下山的路上果然不見那姓木的姑娘,再加上有地圖指示,輕輕松松的我就下了武夷山,天黑后終于找著了袁承志。
‘真的嗎?’當袁承志知道無嗔大師已死,臉上出現了極度失望的神色,道:‘師父一定會很失望的,聽說師父與無嗔大師相交了二十年啦。’‘是嗎?’我點頭道:‘我遇著的那老人說無嗔大師過世了幾年,不過我趕著下山,沒有追問其墓地所在處,日后有機會再和太師父一起來拜祭這位前輩吧。’‘唯有是這樣了,還以為可以一睹毒手藥王的風采,結果卻是聽到這個令人傷心的消息。’袁承志語帶感性的道。
我只是告訴他在山上遇著一個隱居的老人,并沒有提到那就是南賢,因為我不想他知道我為了甚么事在煩惱著。黃藥師說過,這種事情隨便告訴人會招至殺身之禍,即使是師父也要須有戒心。我不得以讓黃藥師知道,那是害怕他的才智而已,為免麻煩就盡量不要其它人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