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酒宴斗法 然后又封賞車炎為欽命道長,御賜腰牌,可以自由出入皇城宮城,賜宅邸一座,黃金千兩。車炎正要回絕,鄭遠山趕緊拽了拽他衣袖,低聲道:“快謝恩。”
車炎只好謝恩。
國師呼羅閻走到端宗身邊道:“陛下,臣以為,車炎只是一方野游道士,如果可自由出入宮城,恐怕不妥吧?”
端宗擺了擺手:“國師不必多慮,這個為了國家浴血而戰的人,朕是不懷疑他的忠誠的。”
他又問車炎:“道長,朕不知你欲就何職呀?”
原來在大吳國,修道者眾多,很多人不戒酒肉只求長生,修道者并不用避諱男女和世俗的榮華,道士們求職當官的也是常事。
車炎卻搖頭道:“回陛下,貧道山野之人,不習慣在京為官,只求陛下恩準,讓我快快回青城山。”
端宗笑道:“難道是朕對你不夠恩惠么?你想回山,朕自然不會久留你,但是你剛入京,朕還沒有和你暢談,怎么能走呢?來人,大擺筵席,朕要在驪華宮宴請道長和虎都大將軍!”
不一會兒,驪華宮已經樂聲大起,舞姬們翩翩起舞,長桌上山珍海味,酒香撲鼻。端宗居中而坐,國師,宰相、賓部尚書,王妃、王爺、駙馬、公主等尊貴的上層人物都陪在左右。首席上自然坐著車炎和鄭遠山,眾王室成員紛紛敬酒,車炎不敢多飲,又不能失禮,只好小口抿酒敷衍著。
端宗喝得開心,鄭遠山說到擒獲猛迦王爺莫列汗的事情,端宗命令將他押上來,莫列汗立而不跪,內侍朝著他后腿猛踢一腳,這才跪下。
端宗冷笑道:“爾等數十年來屢犯朕的邊境,不過是徒勞無功,如今你做了朕的階下囚,還敢狂傲嗎?”
莫列汗瞪大眼睛道:“你們大吳國不堪一擊,無能,若不是這個道士用法術幫你們,說不定此刻成為階下囚的是你!”
內侍上去掌嘴,鄭遠山對莫列汗喝道:“莫列汗,爾等蠻夷,多少年前,你們茹毛飲血,什么都不會,自從學習漢法學習漢文,才成就猛迦國度,你們的穿衣說話文字都已經漢化,卻不知感恩。吳國是師,猛迦是徒,弟子難道能和師傅開仗嗎?”
莫列汗道:“天下有德者居之,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鄭將軍沒有聽說過嗎?”
端宗大怒:“此兇惡蠻夷,不必與之多言,來人,拉下去,游街后斬殺!”
莫列汗被推下,鄭遠山低聲道:“皇上,此人留著有用,他是猛迦王的堂弟,如今做了俘虜,殺了他有損我們大國的禮儀氣度,不如監禁起來。”
“有道理。”端宗沉吟一下,命令將莫列汗收入刑部大牢。
此時歌舞停歇,端宗酒酣,笑對車炎道:“朕聽說道長法力高強,何不顯露一二,讓大家見識一番。”
車炎正要推辭,坐在身旁的鄭遠山看出來了,低聲道:“最好露一手,圣駕之意不可輕逆。”
車炎只好向眾人稽首,然后站到殿中,拿來一張宣紙,往上一拋,隨手發出火焰刀將它點著。
殿中皇親見到憑空能把一張紙點著,都鼓掌。
不料那國師呼羅閻大聲道:“雕蟲小技,何必賣弄!”他一躍到了殿中,雙掌一合,一個圓圓的火球居然出現在手掌中。
車炎暗吃一驚:我還以為這個僧人沽名釣譽,沒想到他的魔道境界已經非常之高。
車炎也不想爭勝,轉身就要回席,不料呼羅閻伸臂攔住他道:“不妨和貧僧一較高下,讓你知道京城之內也有高人!”
已經七八分醉意的端宗鼓掌:“國師雖唐突,卻是一個直爽人,朕要看兩位的法術!”
呼羅閻不等車炎推辭,隨手一個“大手印”拍了過來,旁邊桌案上的酒盞被掌風掀起,女人們開始驚呼。
車炎側身躲過。呼羅閻獰笑道;“何必深藏不露?”他眼看一張圓凳,口中“阿叭喇”念了一句,那凳子竟然以極大速度猛撞車炎,車炎盯住凳子,抬起手掌,那圓凳在空中停駐,兩人各憑意念,憑空將那圓凳推來推去,車炎感到對方強大的真氣正在近自己,可是自己卻不敢全力出擊,因為殿內都是皇親重臣,車炎害怕發力后傷及無辜。他松了意念,身形一閃,圓凳飛撞向大殿的墻壁,殿內裝飾精美,若是撞上必然大煞風景,呼羅閻這時把手一招,那圓凳竟然穩穩飛回他的手中。
車炎暗想:這家伙的真力收發自如,修為境界已經在第五重的“沖魔”境了。
天下大多修魔者起初也是從元人、濁人、清人開始,進入元魔、沖魔境,但是一部分心地惡毒之人在這一階段容易發狂,還有些人修道練功走火入魔,從而進入魔境。修道者到達一定境界,會對敵手有多大的氣場和真力有一種敏感。
呼羅閻魔杵在手,眼露兇光。此時鄭遠山看到車炎面色非常不悅,心想:這兩人火起來當真廝殺,傷了誰都不好。
他慌忙對端宗道:“二虎相爭,必有一傷,車炎道長很顯然不愿再斗,陛下要不要勸止他們?”
端宗一聽,明白過來,忙道:“兩位旗鼓相當,都快住手吧!”
呼羅閻心有不甘,車炎冷冷看了他一眼心想:你這廝無故對我心存敵意,看來不是什么好人。
車炎于是大聲道:“國師果然技藝高,可惜猛迦人沒有領教到你的本事!”
言下之意,敵人大舉入侵,身為國師,不為國而戰,你在哪里呢?
呼羅閻道:“你休要搶白我,憑僧在京城護衛皇上九五之尊,這比沖殺于三軍中更加重要!”
端宗道:“都是國家棟梁,喝酒喝酒!”
酒席散后,鄭遠山帶著車炎來到車炎的府邸。
這座府邸高大莊嚴、門楣廣闊,十分氣派,這是原來一名罪臣的舊址,車炎來到門前,看到一些工匠正在把一塊“欽命道府”的牌匾掛上去。
車炎想:皇帝雖然昏庸,對我倒是不薄。
鄭遠山陪著他進到府中,只見里面院落整齊,廳堂雅致,后院還有修竹桃林。仆從奴婢約莫三四十人正在打掃庭院,忙來忙去。見了車炎,早有準備,彎腰施禮,口稱“老爺”。
鄭遠山笑道:“國師以前治療了皇帝的一場怪病,因此得寵,以后在朝野上頗為專橫,道長不必和他一般見識。”
車炎道:“此人對我有敵意,不知何故。我也覺得他邪氣太濃,作為國師,對天下百姓未必是什么好事。”
“他見你為皇帝賞識,嫉賢妒能罷了。不說他了,你對這府邸可滿意?”
“我就要回青城,要這府邸何用,不如賣了,將錢財分給百姓。”
鄭遠山道:“不妥不妥,哪有皇帝欽賜的府邸轉賣之理?”
兩人正說著,外面太監們抬著一千兩黃金進來,要車炎親點。車炎收下黃金。他當即委托鄭遠山把黃金用于購買糧食,打算運到地方州府,賑濟災民。
鄭遠山答應了,一邊嘆道:“朝中大臣們若能如你這般,天下可得太平也!”
鄭遠山告辭,車炎吩咐仆役們都休息,保持安靜,自己一人先睡了一覺。
夜色降臨,車炎卻醒來,兩名女仆上了酒菜。車炎命令把酒拿走,吃了很多飯菜,卻覺得不能飽。他知道這是功力增長的緣故,他命令仆人去街市上購買藥材回來熬制食用。
一些常見的丹參,吃了幾口,感覺不佳。車炎喝了一壺涼茶,獨自來到后院竹林的涼亭里打坐修煉。
“元魔”境界中高層階段,練功不一會兒,強大的真氣就開始氤氳了整個后院的竹林。車炎把白沄道長傳授給自己的“元魔”中高層的心法口訣一一演練。大約練了四五個時辰,已經到了深夜。此時天空月光明澈,車炎起身,擦了擦額角的汗水,覺得心境空明,神智非常清醒,雙腳沉重有力,他非常興奮地在竹林里踱步,前面一塊碗大的石頭,他伸出腳踩住它,唯一用力,“吱吱”聲響,堅硬的石頭竟被踩得粉碎。
他猛一跺腳,大地發出一陣震顫,涼亭開始晃動。
他知道自己的體內剛猛勁力又增加很多。這時候他又開始感覺到強烈的饑餓感,回到臥房,隨便找了些點心胡亂咽下,心里盤算著要趕緊弄到金丹藥材等來彌補體能的消耗,增加功力。如果丹藥跟不上,想進入第五重“沖魔”境非常困難。
窗外一輪明月高照,他翻身飛出了宅邸,想在深夜的京城走走,散散心。
街巷上除了偶爾的更夫走過,稀有行人。
他一個人走著走著,忽然看到前面巷子三個黑衣夜行人正在貓腰前進,他發覺這些人穿著緊身的功服,肩頭露出劍鞘,他開始警覺起來。這樣的半夜,如此打扮,他們是什么人呢?
他便提了一口氣,悄然尾隨這三個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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