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郝記者回家剛睡下,就被李向東的電話吵醒了。www..不要以為找小郝記者是一件容易的事。在青山日報社,她可算是一位名記者。不僅筆頭硬,視角獨特,思想也有一定的深度,因此,報社遇到一些社會熱點題材總要她跟進。在一個單位,最不好管理的就是這種人,他們沒有官職,他們又為單位做出了一定的成績,領導也似乎感覺對他們有點那個,便總能寬容他們使使性子,耍個小脾氣什么的。
小郝記者就屬于這種人。
再說記者的工作是每天都到下面撲料,不分周末不周末,用正常的上班時間要求他們也不合適。小郝記者就很少踩著鐘點上下班。她說,她的手機是二十四小時開機的,你們有什么事?可以打我手機。當然,她也有關機的時候,遇到有事要找她,她又關機的時候,小郝記者就會說,那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了,比如,我跟哪位大領導做訪談,比如,藏在某一個不想讓人知道的地方暗訪,如果手機一響,還不被人現了?
有人很看不慣她這種獨往獨來,說:"誰知道你關機會不會躲在家里睡大覺呢?”
小郝記者就反駁,說:"睡大覺也是為了工作。這說明,我睡眠不足。為什么睡眠不足?還不是趕稿趕到三更半夜還沒睡,還是不趕得天快亮了才躺下?”
睡覺的時候,她是絕對不讓人打擾的。
耍筆桿的人經常因為構思某一篇文章興奮得失眠,好不容易睡著了,又被吵醒是一件非常討厭的事。所以,單位要每一位工作人員自報住家電話時,小郝記者就沒有報。她說,沒電話,有電話也不報。她說,只要我關機,就是我的個人時間,就是不希望被干擾。鑒于小郝記者在青山日報社的"大牌”地位,領導們也就默許地說,不報就算了,小郝記者還是很有覺悟的。
這天,小郝記者向李向東舉報了場館副樓棚頂的質量問題后,就關機溜回家里睡覺了。李向東和副書記從工地回來,要文仔打電話通知小郝記者到他辦公室時,竟聯絡不上她,打電話問報社領導,那邊也說,如果她關機還真找不到她了。網 文仔說:"我有急事。”
報社領導說:"有急事也沒辦法。”
文仔不是那種仗勢欺人的人,但到了這時候,也不得不生氣了,說:"你們是怎么管理的?手下的記者去找不到。如果,生什么事,你們負得起這責任嗎?”
文仔代表的不是自己,他是代表李市長的。
報社領導問:"李市長找她有什么急事?”
文仔說:"什么事你就不要問了。你想辦法通知她,叫到來一趟市長辦公室。”
他補充了一句,越快越好!他又說,別太驚動了。
李向東和副書記坐在那里聽文仔號施令的樣子,都淡淡地笑了笑,到了關鍵時刻,你這個市長秘書就應該有這么一種咄咄人的氣勢。
但副書記還是不放心地說:"平時,可不能這么指揮人!”
文仔臉漲得通紅,說:"不是急事嗎?不是越快找到小郝記者越好嗎?”
李向東笑著對副書記說,你就不要責怪他了。不要以為他是你的侄子,什么時候都要嚴格要求。”
他說,這事他就處理得很好。唯一不足的就是不應該批評別人的管理。別人怎么管理自己的下屬,最好不要說,你只強調自己的問題,只要求他們馬上找到小郝記者就行了。”
副書記問文仔:"聽清楚了嗎?你不是市長,沒權過問人家是怎么管理手下的。”
李向東站起來,說:"我來想想辦法吧!”
他打電話給表妹,向她討要小郝記者的住家電話。住家電話打過去,小郝記者果然就在家里睡大覺。她被驚醒時,很不高興,也不管是誰,就在電話里嚷嚷,怎么也不看看時間?上班時間打電話到家里干什么?她哪想到會是李向東?本來,這電話就只是幾個很要好很要好的姐妹才知道的。因此,好一會還迷迷糊糊地聽不出是李向東的聲音。
她問:"你是誰啊?”
李向東自報門戶后,她才叫了起來:"你怎么知道我這電話?是不是表妹告的密?”
李向東不跟她糾纏表妹的話題,說:"你辛苦一下,馬上來我辦公室。”
小郝記者問:"是場館的事嗎?”
李向東說:"是的。我們需要進一步核實。”
小郝記者這才爬起床,手忙腳亂了一陣,出門推摩托時,一個不小心,還把腳碰了一下,當時痛得眼前黑直抽冷氣,心里就李向東的脾氣,想你李向東當個破市長有什么了不起,你對那些官們呼呼喝喝耍威風可以,憑什么吆喝我小郝記者?你這不是大炮打麻雀大才小用嗎?你這不是太降低自己身份嗎?我小郝記者聽你的,這么急急腳往你辦公室趕,可不是因為你是什么大市長,我才不管你當多大的官。我這是看在表妹的情分上,不是你跟表妹那點關系,我還懶得理你呢!
她想,如果,他不是跟表妹那點情分,他能找到她的電話號碼嗎?能找到她小郝記者嗎?
她想,你每次還跟我一本正經,每次問你跟表妹怎么樣了?你還裝傻扮呆不答我話。告訴你吧?表妹能把我的電話號碼告訴你,同樣,也能把你和她的事告訴我。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和好了,不要以為,我不知道楊主席正準備把表妹調到青山市來。
她想,你李市長可真有能耐,怎么就把楊主席也說服了?雖然,她們是表姐妹,但怎么也不可能就讓表妹也跟你們住在一起吧?
小郝記者一會兒東,一會兒西地想著,也不知自己沖了幾回紅燈,到了市府大院,還沒架好摩托,就看見文仔向她走來了。
她問:"你在等我嗎?”
文仔說:"你怎么那么長時間?”
她說:"路上不需要時間嗎?”
她可不想在這個秘書面前說什么客氣話。
進了李向東的辦公室,見里面沒有人,小郝記者便問:"李市長呢?”
文仔說:"有其他事出去了。”
雖然,知道李向東去說實話沒說什么,但他還是這么答她,從當李向東的秘書開始,他就要求自己在某些方面不要太老實,比如,領導去哪里?你沒必要向一些不相關的人說實話報行蹤。你怎么就知道領導愿意不愿意你向某些人說實話報行蹤呢?
小郝記者說:"李市長既然那么忙,還叫我急著趕過來干什么?”
文仔說:"他等了你好久,剛剛才離開的。”
小郝記者說:"他要報復我啊?也要我等他啊?”
文仔很不高興小郝記者這種態度,但還是忍住了,說:"李市長交代過了,要我向你了解場館的情況。”
小郝記者看了看文仔。
文仔示意小郝記者坐,說:"李市長非常重視你反映的情況,還組織去現場觀察過。現在,希望你能說得更具體,最好能把場館副樓那些地方使用了不合格鋼筋的地點標出來。”
小郝記者問:"他這是不相信我吧?”
文仔說:"不是不相信你,是問題太嚴重,后果太嚴重,如果有半點閃失,這責任誰也承擔不起。”
于是,文仔便向小郝記者說了副市長他們和程老板的反對,說了鉆孔檢測的復雜和后果。小郝記者說,當時怎么不叫我去?不叫我到現場?我要在那里,當場就讓他們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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