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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5章 分別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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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第1555章分別對待  書名:

  岳部長臉色很不好看。他不可能聽不出李向東話里的意思,這番話不僅是對村民說的,也是對他岳部長說的,但他不能反擊。他找不到反擊的理由,村民可以刁蠻,可以不相信當地政府,他不能刁蠻,不能不相信當地政府。

  和村民的第一次調解結束后,官方幾個人碰頭時,李向東還是滿意的,至少,村民們沒有太鬧,只要再這么繼續下去,他認為,還是可以解決問題的。副縣長笑著說,其實,有好幾次,他們都要鬧了,但都被李市長及時壓了下去。鎮委書記說,李市長控制會場的氣氛很讓我佩服!岳部長的臉色顯得更難看。

  這是吃晚飯前,村民們都安排去鎮政府食堂吃晚飯了。鎮委書記還安排好了,吃完晚飯后,用車送他們回山頂村。

  李向東問岳部長:“你對下一步工作有什么意見?”

  岳部長搖搖頭,說:“我只是旁觀者。”

  李向東笑了笑,說:“既然,岳部長不說,我就談點個人看法吧!我個人認為,那個坤記是一個關鍵人物,只要想辦法制服他,山頂村的問題就解決了一半。”

  副縣長說:“我們也這么認為,但始終找不到制服他的辦法。”

  鎮委書記說:“我們曾經想過,給他找一份工作,讓他離開山頂村,但他只上了幾天班,就呆不住了,又跑了回去。”

  李向東笑了,說:“你這是想收賣他。”

  鎮委書記笑了笑說:“總之,為了平息這件事,我們什么辦法都想過了。”

  李向東說:“像他這種人,不能用正規的辦法對付他。”

  他說,我有一個舊同事,以前也遇到過類似的事,也是一個鄉村無賴總慫恿村民挑起事端,結果,他就用一種非常規的辦法制服了那個無賴。

  他說,找他的劣跡,等他犯事,甚至引誘他犯事,只要抓住那么一回,讓他在村人面前丟臉,以后在村人面前說話就不響了,別不可能慫恿村民跟政府叫拍了。

  他說,這叫以人其道,還治其人之身!

  岳部長久久地看著李向東,想這像是政府所為嗎?你不是以解決群眾問題為目的,而是于治人為目標,這算什么行為?完全是跑江湖小混混的伎倆。這種人,竟還得到人大代表的認同,竟還當選了市長。他想,這可得記上他一筆!

  李向東說:“當然,這種機會是可遇不可求的。以后多在這方面費費心思。”

  他說,目前,我們還是要以解決問題為主。

  他說,村民們為什么擁護他呢?我想,主要是他們能通過這件事得到一定的利益。但也還有另一種原因,你們政府對他們重視不夠。你們考慮一下,他們合并過來以后,鎮政府對他們關心得夠不夠?其實,農民是很重感情的,很重心意的,你們的感情到了嗎?對他們的心意到了嗎?

  他說,不是我主觀。我認為,你們工作一定沒有做到家。現在基層組織與農村已經沒有太多聯系了,以前還要收收公糧什么的,還要走村串戶,現在,基本上就沒有任何聯系了。剛才,我聽到一位村民說了,你們的干部一年也沒去他們那走過幾次。我們對他們沒有感情,他們對我們又會有什么感情?何況,他們是新并過來的,沒有感情基礎,他們要吵要鬧,根本就不用顧忌情面。

  李向東說:“像這樣的問題村,我們要多走走,多問寒問暖,有時候,還要為他們解決一些實際問題,哪怕是一些小問題,他們對政府也會感激不盡。”

  他說,那時候,再遇到有人慫恿他們去吵去鬧跟政府談條件,他們也會念念你的好。只要念你的好,你說話就有份量,多少就可以說服一些人。做群眾思想工作,要一層層分化,用感情分化,用關心分化,一點點瓦解他們。

  他說,這樣吧!明天的協調會我們到山上去對開。我們到山上去,聽聽群眾對我們還有什么要求。既然,撤銷合同是不可能的,那么,我們是不是能盡量多地從其他方面滿足他們一些并不過分的要求?

  岳部長的臉色又變了,想這個李向東,怎么那么多花點子,竟然也懂得分別對待,懂得那些人應該玩兇的玩非正常手段,那些人又應該用感情收賣。他又把這些與選舉聯系到了一起,想難怪那個賈保煥會落選。平心而論,又有多少官兒眼睛是盯著下面的?官當得越大,眼睛就盯得越高。李向東也算是一個不大的官了,眼睛卻還能盯到最底層,看來這人的確有他的獨到之處。

  李向東說:“還有一點,我們一直都忽視了。誰是承包老板?為什么一直都沒露臉?”

  他說,不要怪村民懷疑這事存在現象,我們確實也太有點偏向那個老板了。我們不能以為法院判他勝訴,他就沒有問題。至少,他與村民簽訂五十年的合同,這本身就有不合情理的地方。雖然是合法的。合法并不等于合情理。

  他說,他利用了村民的目光短淺,即得利益的思想達到了他的目的,這應該遭到譴責。誰譴責他?政府應該譴責他。應該讓他知道,如果沒有政府維護他的合法權益,他即使是合法的,也不可能鬧得過村民。村民攔他的路,破壞他的樹苗,誰幫他?政府幫他。我就不相信,他有那么大的本事,能請得動警察?如果政府私底下有某種默契,村民們把他的車推進山溝,把他的樹苗弄回去當柴草燒了,他也只有干瞪眼。

  他說,必須讓他知道,即使,他合法地得到了山林五十年的承包權,一次性付清了承包款,也不能一了百了地不考慮村民的感受。村民是在不斷覺醒的。現在,村民已經覺醒了,他應該怎么辦?他別想還能像前十年那樣,一毛不拔,把所有的收益都揣進腰包里。他也應該為村民干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副縣長連連點頭,說:“有道理,有道理。李向東這么分析,這么一層層往下剝,讓我們感到眼前一亮,為我們指明了今后解決問題的方向。”

  鎮委書記也說:“是的,是的。我們就是沒有想得那么透徹,沒能把各種不同的人區別對待,不能用各種不同的辦法對待不同的人。”

  這些話多少有奉承巴結的意思,但也不失為肺腑之言。

  然而,當李向東知道那承包老板就是樹老板時,心里不由得震了震,這人可是副書記多年好友,他要耍出副書記這塊金字招牌,在青山市什么關節打不通,多難的事辦不成?

  李向東不動聲色地說:“明天一早,約樹老板來談一談。”

  他不是沒有樹老板的電話,但他不能表現得與樹老板太熟悉。這會兒,他裝著很不經意地看了一眼岳部長。他的心在發虛,他擔心岳部長能從他臉上窺探到什么蛛絲馬跡?

  他問自己,你是回過頭去查,還是繼續按你的思路走下去?

  他又問自己,這其中有沒有?查不出來怎么辦?

  他再問自己,或許,按你的思路走下去,問題就能解決了,你應不應該回過頭來走另一條路,走一條未必行得通的路,把事情搞得更復雜?

  結論似乎擺在面前,不查比查更好?

  不是每件事都一定要弄清楚的,特別是現象。在你要弄清楚的過程中,你要承受許多壓力,你要被人指責咒罵,如果,什么也查不到,的確把事情弄清楚了,只能證明你的別有用心!

  因此,不是查出來的,是自己掩蓋不住自我暴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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